第99章 给迹部少爷道歉的专属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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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迹部少爷道歉的专属方式

    ──八岁，英国，King primary school。

    迹部景吾刚结束了一场网球比赛，比数并不是一面倒，但他还是在最後获得了胜利，对於刚开始进行正式比赛的他来说，每一场比赛不论胜负，都是步上高处的踏脚石，准备离场时，却没看到本该在原处等着自己的女孩。

    走出场地的他不免四处张望，想着她应该还在学校，不知道做什麽事情去了，不是说好会待到最後吗？迹部稍稍担心起来，却只能站在场外等待，再两分钟没回来就去找人吧──才想到这里，深蓝色的眼睛就看到从远方抱着水瓶跑过来的神山凌夏。

    「糟糕！比赛结束了啊！」在自己面前停下脚步的她，一边喘着气，一边充满歉意。

    反正也不是很厉害的比数，他想让女孩看到的是赢得更漂亮的球赛，「跑去哪了？」

    「啊啊丶对，给～」她笑脸盈盈地把还带着水珠的瓶子交到他手中，站直身子後和男孩平视。

    接过凉凉的瓶子，迹部景吾马上就明白，小凌是去给他换一瓶水了，今天天气的确比较热，「结果自己跑得流汗了。」

    ──她居然没有装自己的那一份，只想到他呢。

    凌夏俏皮的回应，「所以，小景不能老是说我没在运动罗～」

    待迹部喝了水，两人有默契地朝校门口走去，偌大的校园必须走下五十层的阶梯，再路过一个有喷水池的花园才能到达门口。

    男孩先步下楼梯，想到了重要的事情，停下脚步回头看女孩，「以後别再让本少爷找不到妳。」

    站在楼梯最高处的凌夏跟着止住步伐──想像他刚才找不到自己的样子，心底某处就隐隐发疼。

    八岁的他们是和对方相同的身高，女孩往下走了两格阶梯，正好比男孩高了一阶，和她的小景对视後，低头亲了男孩的额头一下，十分的轻，却抚过他的心间。

    「让你担心了。」

    说完就一溜烟快步走下阶梯，站在远方叫她的小景快一点，伊藤管家和小川哥已经来接他们罗！

    ──看来这份担心还算有点价值。

    时间下午五点半，神山凌夏右手提着晚餐的材料回到家，一楼仍是灯火通明，因为她被叮嘱营造有人在家的样子，故意不关灯就出门，推开绣花铁门，走过小庭院，从小包里拿出钥匙准备开大门，却发现门没有上锁，应该说没有关紧──奇怪？

    疑惑之馀，门被她的习惯动作推开，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

    凌夏记得自己出门前的确有锁门，因为她还把钥匙塞回小包的内袋，顿时，她警戒起来，心脏瞬间紧缩，像是从头顶洗了冰水澡，整个人背脊发凉得厉害──该不会，有人进到家里了？！

    ──小偷？！

    她愣在原地想着该怎麽办才好，妈妈不在家的第一天就出大事了！！！

    怎麽办丶怎麽办丶怎麽办？明明知道这种时候该冷静应对，但她还是登时走失了大半的理智，「对了！联络优黎阿姨！」──老天爷！手机丢在客厅的书包里，真是什麽时候不该忘，偏偏是这个情况。

    突如其来的事件，也让女孩记忆产生模糊，半存疑的问自己：「难道是记错了吗？没有锁好吗？」

    大门已经敞开，她小心翼翼地朝里头探了探，停在玄关处，为求心安，她还是把鞋柜旁的地板拖拿起来当作防身用具，正要往客厅走进去，想着或许真的是自己疏忽时，靠近玄关的楼梯传来脚步声──二楼有人走了下来，让神山凌夏的步伐和呼吸同时凝结，对方非常急切，让她根本只来得及後退，还没看清「小偷」的长相，对方一抓住她惊慌而乱挥的地板拖，她就放声尖叫了，「呀！！！！！！！小景救我────」

    ──咦？小偷怎麽没有反应了，不抢走她的防身武器吗？

    ──笑声？小偷居然在笑，而且这个笑声听起来好耳熟。

    她怯生生地眯起眼睛偷看前，发现身边是熟悉的淡淡玫瑰香，整个人顿时回神睁开眼，迹部景吾似笑非笑地站在她的面前，满脸无奈的好气又好笑，「找本大爷做什麽呢？」

    神山凌夏语塞，她一害怕，心里直觉喊出来的人就是小景。

    满脸通红。

    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可能丢脸而死。

    现在，她出尽洋相，连抬头瞧迹部景吾的勇气都灰飞烟灭，低头一看，却发现另一个悲剧，因为方才的惊吓，她买的晚餐材料早已在地板变成蛋洗蔬菜，破碎的鸡蛋流了出来，「糟糕！」

    丢下毫无用处的防身武器，凌夏立刻冲去厨房拿抹布整理这场混乱，包好早已不能用的晚餐材料，迅速把地板擦乾净，恢复乾净的玄关後，她拉回思路，心情稍稍冷静下来，一坐上沙发，整个人差点虚脱。

    凌夏开始回想自己出门前的细节，「难道我真的忘了锁门吗？可是我记得钥匙锁好後，有放好的呀？」

    「是锁了。」少年在女孩旁边坐下，手撑在侧脸，语调犹如褒奖，表情却是戏弄她的愉悦。

    女孩坐起身子，见到他的表情，用审问的态度盘查「擅闯民宅」的迹部少爷，「那麽，小偷先生，你是怎麽进到屋里来的？」

    嫌疑犯˙迹部景吾君表示此等不华丽的行为他可不屑为之，「香阿姨给妈妈的备份钥匙，怕临时有事得进来，」把一串闪亮的东西晃到她面前，「不过，妈妈明天为了分店的事要出国，钥匙就到本大爷手上了。」

    好──吧，是光明正大地拿钥匙走进来的。

    凌夏扶了额头一把，妈妈把备份钥匙给优黎阿姨的事情，居然没跟自己说一声，可真是惊吓又惊喜，幸亏她心脏够大颗，没有被吓晕。

    「不对，小景不可能自己过来家里，小川哥呢？」小景一定是由小川哥去载他放学，但是，自己刚才回家时，并没有看到那台在青学校区的一般住宅中，会特别显眼到极致的高级轿车。

    见小凌的智商已回到原有的水准，少年便陪着她理清楚来龙去脉，「在附近找妳，不过，本大爷已经请他先下班了。」

    此时此刻，房屋被闯少女已经自知理亏的放低音量，轻声的回答少年，「喔嗯。」

    「幸好还没惊动到妈妈，妳知道会有什麽下场，嗯？」让迹部优黎知道神山凌夏走失，动用全国的联络网都不足为奇。

    ──磅！一颗石头砸在少女头上。

    「等丶等等，你说让小川哥下班了，那小景要怎麽回家？」

    「妳这样，本大爷哪能放心让妳自己在家？」

    ──磅！两颗石头砸在少女头上。

    「可是丶我……」

    迹部景吾从制服外套口袋抽出神山凌夏的手机，女孩伸手去拿，才点开萤幕，「小景（未接来电7）」就跳了出来，让她心虚到头抬不起来。

    一小时前，从冰帝学园结束网球部训练的迹部景吾，收拾好东西便领着桦地崇弘回到学生会办公室，见到桌面摆着摄影部部长呈交的企画书和邀请函寄送名单，他立刻拿起来读了一遍，再把佐竹悠斗整理好的後续待办事项一一审视，确认所有进度都在轨道上，准备离开学校时，他决定去神山家一趟。

    拨第一通电话给神山凌夏时，对方没有接听，迹部景吾倒不以为意，毕竟，行走中或是把手机放在远处这种事情很常见，少年上了自家轿车，接着打了第二通电话，却又毫无回应，他不免猜想，小凌会不会把手机调成静音了？看看萤幕显示的时间，已是女孩该回家的时候──或许，她等会儿就会回拨电话了。

    然而，送桦地回家後，迹部景吾的手机还是没有任何通知，他不免担忧起来，女孩一个人在家丶已是她平日返家的时间点却没有回应，於是，前往神山家的过程中，手机拨打来到第三通丶第四通──却都联络不上她，叫再沉着冷静的少年都没了分寸。

    一抵达神山家，看到一楼亮起的灯，迹部三步并两步的推开绣花铁门，大门却是上锁的状态，许多想法窜进脑海──不知女孩是因一人在家的安全顾虑而上锁，或是已经出门，还是，发生了什麽事情才被锁住？

    在他拿出备份钥匙前，再次拨了神山凌夏的手机，发现声音从里头传出来，他毫不犹豫地开了门，连鞋子都没有脱就跑了进去，很快地，他循着钢琴曲找到放在书包里的手机。

    ──人不知去向的神山凌夏，同时没有带手机在身上，代表顿失联络上她的方式。

    尽管，有可能只是女孩一时粗心忘记带手机丶也可能女孩等会儿就回来了，更可能只是乌龙一场，但，万一发生了什麽事情──他根本不能想像，对迹部景吾而言，神山凌夏任何一分出事的可能性，都足以叫他失去理智。

    电视还开着，开了它的人却不在场了。

    里头传出的剧情对白听来喧闹，在担心女孩的少年耳里，成了组不成意义的声音，关掉电视，迹部景吾揉了揉眉心，想舒缓自己的焦急，却是徒劳无功，他未尝没有告诉自己，或许只是想多了，对於他的女孩──他总是顾虑得比自己多。

    从小，他的理智与冷静在心底根深蒂固，即使担心仍不影响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少年立刻请小川哥开车在四周绕圈子，如果是在住家附近，开车找人的速度总是较快，为求安全起见，以及女孩只是晚归的可能性，自己则留在神山家等待。一楼不见小凌人影，谨慎至上，迹部步上楼梯，确认女孩没有在她的房间，又在二楼起居室丶浴室绕了一圈，关掉电灯後，他决定下楼等个十分钟，等不到人就通知家里──然後，就看到玄关拿着地板拖尖叫的神山凌夏。

    ──真是的。

    虽然一跑下楼梯就见到朝自己挥来的地板拖，着实让迹部景吾吓了一跳，但听到她情急之下喊着自己的专属小名，心中的千万丝焦急与担心都变成了宠溺──而他也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总之，就是阴错阳差造成的误会。

    神山凌夏对着未接来电的数量一阵内疚，低头回避少年投来的视线，「我出门後才想到忘记带出门了，原本想说买东西很快的……」

    她的歉意覆盖在少年心上──他总是很容易原谅她，几乎已是习惯。

    见女孩不看自己，少年伸手将她垂在面前的浏海塞到耳後，手指顺着脸庞滑下，端起她的小脸，「答应我，不再有下次。」

    迹部景吾略为冰冷的手指拂过女孩脸颊下缘，染上她微微发热的体温，令少年倾心的天蓝色的眼睛看着他，非常认真的点头，「答应你了。」

    或许是令他担心的歉意满怀於心，女孩一时之间竟忘了感到害羞。

    接着，神山凌夏不免被数落一番，假设真的遇到小偷，单凭她一个中学二年级的小女生，毫无防身自保的能力，怎麽可能跟小偷一决高下，最安全的方式就是逃跑，然後报警，绝对不能贸然行事。

    结束机会教育，神山凌夏看了客厅墙上的时钟，现在是六点整，「好晚了，但是晚餐材料刚才都没了，现在得重买一次了……」

    再出门一次实在很疲劳，她很想随便解决一餐，但是，怎麽能让迹部少爷吃泡面呢？

    女孩拎起刚才的外出小包，先把手机放了进去，「误会少爷是小偷，给您赔罪，想吃点什麽？」

    迹部景吾原本压在心口上的最後一点不快，都因为她这句话轻快的飘走了，「就帮小凌鉴定妳的拿手菜吧。」

    两人一起出门，看这时间点，凌夏决定去超市直接买齐所有食材，她已经可以想见──等会儿该是一出「迹部少爷光临平民超市」的精采大戏。

    一到超级市场，迹部景吾环顾了一圈，才跟着女孩的脚步踏入这个神奇的地方，神山凌夏瞧了一眼他的表情，一边偷笑丶一边拎起篮子走到生鲜蔬食区，她决定做些家常菜，知道小景固定吃晚餐的时间是八点半，买完东西回家，应该还足够自己做出两人份的晚餐。

    少年跟在她身边观察女孩的一举一动，对她翻着食物丶细看品质的模样，有种从心底升起的依恋──对照起在校和忍足丶向日等人用餐时，听他们说家里准备料理的情境，迹部景吾总觉得陌生而遥远，毕竟，他从小生长的环境并非如此，作为迹部家的少爷，他只知道料理端上桌的样子，他可以用极富教养的方式品尝食物，也能够区辨怎样高级食材是什麽样的口感，神山凌夏也曾跟他一样。

    小凌刚搬离迹部家时，少年隐隐担忧两人的生活方式会变得不同，然而，就算再不同，他们之间的羁绊还是能调和这一切，时间走过，看着他的小凌逛超市──这是她平日生活的一角，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现在，她习惯的生活中加入了特地为自己准备的晚餐，让少年窝心不已。

    只不过，瞥了几眼架子上的价格标示，还是让迹部少爷忍不住问一句，「小凌，这麽便宜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凌夏知道，依照他的为人，这句话真的问得很委婉了。

    「放心，我不就吃了很久了吗～」

    陆续买了一些食材後，少年就顺手接过装满一半的篮子，走着走着，不少区域的食品居然还打折，已经这麽便宜的东西再打折，还有品质可言吗？正当他这麽想的时候，看见旁边角落的寿司一盒只要三百元，简直让他不敢领教。

    「对了，早餐顺道买一买，家里有红茶，明天给你泡个奶茶怎麽样～」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少年的手，往置放鲜奶的冷藏柜走过去。

    ──他的小凌，真是牵动自己於无心之间，

    他记得小凌早上总是习惯喝香阿姨冲的红茶才上学，会记得这麽清楚是因为阿姨不时会订购英国的着名品牌，例如：Fortnum&Mason丶Whittard of Chelsea，二月,父母回英国度过情人节，就帮忙带了不少茶叶回来。

    两人早餐会喝奶茶是在英国的时候了，还是某天小凌发现把鲜奶加进去喜欢的红茶，就能变成奶茶开始的小习惯，记得她问伊藤管家能不能把泡奶茶的工作分一半给她，管家推辞这是自己早晨的工作，却还是拗不过小姐的请求，於是，少爷的奶茶从那时起就由小姐调味──也变成他最喜欢的奶茶口味了。

    「妳说了算吧。」陪着她，真是忍不住的就微笑起来。

    照理说，迹部少爷对於此等庶民场合该是适应不良，但女孩拉起自己时，他登时觉得自己果然任何地方都能驾驭非凡。

    琳琅满目的鲜奶种类真让迹部大开眼界，就凭这种廉价鲜奶居然还可以有如此多品项，但他的表情一点都没露馅──对平民的商品感到惊奇，他才不会呢。

    「我找找看，上次明和我推荐的牌子到哪去了……」

    凌夏在冷藏柜前搜索鲜奶，这样的日常并非自己生活的样态，就连此刻，迹部景吾仍觉得站在身边陪她的自己彷佛处在超现实之中，但是──

    「找到了！」凌夏把鲜奶放进篮子前还在少年面前晃了晃，像是在小小的邀功，「明早的奶茶就靠它罗～」

    ──但是，陪着她经历这种简单的小事，竟让迹部有种以後两人就这样过日子也很好的感觉。

    ──心中充臆幸福，有她在身边就很好。

    把该买的东西都结帐完毕，两人就慢慢散步回家，神山凌夏看了一眼再次帮她提东西的迹部景吾，从圣诞节装饰变成晚餐材料，「让你这麽不华丽，真是抱歉呢～」

    他只是看着前方，「本大爷的家教可没有让女生提重物的规矩。」

    ──当然，也不是随便一个女生都能让他展现家教。

    进了家门，少年把东西放在厨房，女孩倒不急着整理，反而是拿了茶壶跟茶叶，「等会儿要忙一小时多，先帮你冲一壶薰衣草茶，配点饼乾。」正要开始忙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啊！客房还没有整理～」

    迹部见她这样为自己打点的模样，绕富趣味的盯着女孩笑，随後跟着凌夏上楼，她打开自己卧室的房门和电灯，把刚才顺手拿上来的书包放在椅子，迹部绅士的站在门口，毕竟是男孩子，擅自进去女生的房间实在没有规矩──即使是小凌的房间。

    「客房晚点帮你整理，先在我房间休息吧，」她把床上的玩偶向墙边推过去，再松了松棉被，「反正，你一定不能接受躺在沙发～」

    「小凌还真是了解本大爷呢。」

    正要回他一句「当然！」，女孩从连身镜看到自己仍是一身制服，走到衣柜前，拿出平日的家居上衣和短裤，转过身去，少年和她对上眼──凌夏赶紧打开浴室的门，进去换掉一身绿色。

    少年算着自己是第几次进来小凌的卧室，却是第一次只有两人在家。

    书桌丶书柜和摆设没有改变，只是挂在墙上的照片又被她添了几张新作品，总归只是小乱的少女卧房──小小的她的空间。

    她换好衣服也同时绑好马尾，从浴室出来时，迹部景吾靠在书桌旁，端详着桌面的相本，「那麽，我去用点心，书桌，电脑就请少爷自便～」

    「小凌。」

    女孩原本已经开门出去，听到他喊自己，又半开门探头进来，却发现少年一手撑在门边，正低头看她，让凌夏握着门把的手要推丶要关进退两难，「……怎丶怎麽了？」

    距离近到女孩可以看见他眼中映出自己──那一双令人被吸引的深蓝色眼睛，敛起了球场上的凌厉和穿透人心，看着她时只有温柔和怜惜。

    「只是觉得小凌喊『少爷』特别好听。」

    逗弄他的小凌让他禁不住笑开怀，不过，女孩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羞红的脸，大喊一声：「讨厌！！！」就把门关上，匆匆跑下楼了。

    ──就连说「讨厌」都这样可爱。

    ──他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她。

    被骂了声讨厌，他非但不在意，笑容依旧挂在脸上，把制服的领带松开，并脱下外套放在书桌椅上，尽管女孩喊自己「少爷」挺悦耳的，但未来，她绝不只是迹部家的女佣，而是女主人。

    整个房间的使用权都毫无保留，无疑代表神山凌夏对迹部景吾的完全信任，这让少年心情有一点复杂，一方面高兴自己绝对是能这样毫不客气占据女孩房间的异性，一方面又觉得小凌对自己实在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他是小景，也是喜欢她的男生呀。

    迹部景吾躺上女孩刚才整理好的床铺，柔软地让他稍稍陷了下去，小凌身上的香气从枕头及棉被的边角溢了出来，融入了他的呼吸，是令他整个人都放下心来的薰衣草香──有种抱住女孩的感觉，上次抱住她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说小凌对自己毫无防备，自己不也是吗？在她身边就卸下所有心防。

    ──所以，他们真是最近的距离了。

    准备好晚餐备料的凌夏，把冲好的薰衣草茶和饼乾端上二楼，展现扣住托盘打开门的高难度技巧後，还没唤少年的小名，就看到他在床上睡着了。

    这是非常难得的情况，因为长期运动的少年体力总是很好，作息正常的他几乎不太午休或是小睡，每天十二点前就寝，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神山凌夏顿时不发出一点声响，轻手轻脚的把托盘放在小桌，她有点讶异少年如此疲累，自己才离开十分钟，小景看起来就熟睡了──想来，该是二年级继续同时担任网球部部长丶学生会长，加上开学期间太过辛劳的缘故，今天收到的联合摄影展邀请，绝对又为注定盛大的冰帝校庆带来新的工作，总把一切做到完美之上的他得领导众人，该是多辛苦，但，他从不表现出来，任谁看来都是英姿飒爽而信手拈来的样子，这也是令女孩为他的优秀感到心疼的原因。

    倚在床边看着少年，想不起来上次看着他的睡脸是什麽时候了，今年秋天就要十四岁的迹部景吾，外表已看不见稚气，而是越发精致帅气的脸庞，明明自己是一路看着他从男孩慢慢变成少年，神山凌夏却在这样认真凝视的时刻，突然觉得小景真的长得帅气又迷人──神山凌夏意识到自己盯着小景的睡脸露出微笑时，不由得一阵脸红，别过眼睛後，才想到根本没人看到，又默默把目光拉回来。

    神山凌夏小心翼翼地帮迹部景吾拉起被子，见他这麽疲累，却又因为联络不上自己，从冰帝过来的一路上都忐忑不安，未接来电那麽多通，每一通都让他替自己紧张和担忧──这一刻，凌夏觉得自己的粗心，代价实在太高了。

    尽管刚才小景已经原谅自己，她还是愧疚不已。

    ──「以後别再让本少爷找不到妳。」

    神山凌夏想起八岁那年的回忆，她这一生所有的承诺，从小开始都给了迹部景吾一个人。

    女孩将身子前倾，在少年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倾尽温柔。

    「让你担心了。」

    听到女孩关门下楼的声音，少年才伸手覆上脸──糟糕，心跳竟然比打一盘网球还要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