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数学公式无法推导的困难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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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学公式无法推导的困难问题

    「Koyama,come up and write your answer on the blackboard.」

    「Koyama？」

    「神山？回神啊！」

    耳边细细碎碎的传来她的姓氏，加上不断聚集来的目光，终於让神山凌夏抬起头，同时对上山下樱眼中满满的杀气，女孩立刻站了起来，「I’m terribly sorry……」

    「What’s wrong with you today？」

    山下老师很意外凌夏居然会在英文课分心，因为她是一个即使英文优秀仍认真听课的学生，「Are you feeling sick？」

    凌夏摇摇头，「No…」她完全不知道现在在讲哪一题，自然也无法作答，居然走神到被点上台也听不见，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啊？

    山下轻叹一口气，她是个公平的老师，即使女孩是英文高徒，上课不专心照样处罚，「站着五分钟。」

    葛城明和菊丸英二觉得等会儿一定天气异常，神山凌夏居然在英文课发呆，还被罚了？！

    不二周助悄悄往後看了女孩一眼，她尴尬地回以一个犯大错的眼神，拿起笔开始翻找课本页数。

    山下樱瞥了一眼前排关怀好友的代表，「不二，这题换你上来写。」

    「是。」少年微笑地走上讲台拿粉笔。

    凌夏将心思拉回课堂，好不容易度过这堂令她困窘的英文课。

    自从昨晚看见迹部景吾更新的Twitter，她连今天怎麽走到学校的都不知道，更何况在上课时神游。

    ──19朵玫瑰代表忍耐与期待。

    没想到小景会在Twitter发出照片，并加上一句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话，但是，她知道这是小景给自己的回覆──回覆她送的情人节巧克力。

    先不管自己这个巧克力的定义何在，小景的「忍耐与期待」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迹部景吾根本不在乎所谓的义理或是本命巧克力，因为他想给神山凌夏的答案从来就只有一个。作为朋友，他对喜欢的女孩必须忍耐许多事情，尽管现在掌握了两人的关系，同时主导了小凌的心思，但，他不会一直忍耐下去，所以，他们的未来令少年期待。

    下课的时候，葛城原本要拉着菊丸过去关心一番，却被气场全开的山下老师抓过去抽背单字，好友的走神真是害惨他们两个倒楣鬼。

    又过了一节课，二年3组甫结束古文课，濑户学立刻倒在桌上，邻桌的新村和也却从书包拿出一本厚重的书，起身离开教室了。

    濑户的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死党平常古文课结束总是倒得比自己快，更何况邻近期末考，老师荼毒他们的功力更凌厉──这家伙有点反常，而且，自己全身的八卦雷达正警铃大作！

    濑户将身子掩在教室门边，观察好友的动向，决定跟踪他去探个究竟，於是，新闻部的记者正尾随摄影部的部长，「这方向……？」是往一年级的教室。

    直线走了一段距离，在某个转角处，濑户怕被发现就放慢脚步，缓缓从墙後探头，就看到新村在不远处的一年6组停下，门口的学弟正往教室里替他喊人。

    「神山！外找～」

    神山凌夏正在和朋友们聊天，或者说被他们关切──为什麽英文课分心（葛城和菊丸可是走神不露痕迹的个中高手），听到同学的传声就赶紧走到教室的前门，正在想着是谁特地到班上找她，就见到了新村和也一派轻松的将手中的书本晃了晃。

    「部长？」

    「欸？又忘记了？」他低着头看她，「称呼？」

    女孩觉得「部长」和「学长」的差异并不大，毕竟，新村和也对她来说就是前辈，「学长，有什麽事吗？」

    新村满意的笑了，把手中的摄影集递到她面前，「给副部长当快递。」

    凌夏一看，竟是《日本近代摄影经典合集》，她伸出双手接下书本，精装的书壳和厚纸印刷让重量有点沉，「谢谢学长，昨天才聊到，今天就让你跑一趟。」

    「凡事讲求效率。」

    天知道他昨天回家就把书包丢向沙发丶冲进书房，把好几个书柜都扫过，同时翻了数次堆到快达天花板的艺术类书籍，才拉出这本压在下方的摄影集──然而，想在女孩面前保持最好一面的少年，只留下这样的轻描淡写。

    凌夏很是感激，但是，「放学就有部活，学长其实不用特地……」

    「就是散个步的距离而已。」──这样才能有理由光明正大地来看妳。

    女孩满怀感激的抱紧摄影集，「要期末考试了，可能没法很快还给学长。」

    「无所谓，什麽时候还都可以。」

    濑户学看到死党利用短暂的下课跑来送一本书，嘴巴真是吓得闭不起来，依他对新村的理解，每天放学回家都整理摄影作品跟修图到半夜的家伙，下课进行补眠大业是常态，只不过，从他在的位置完全听不到两人在说什麽，「能再近一点就好了。」

    「就是，听不清楚真的好在意。」

    「这小子献什麽殷勤？」

    「不如阿学你去问问看吧？」

    濑户学在对答了几句後，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在跟谁对话啊？──往左肩一看，深津莉奈躲在他的身後跟着当狗仔队，偷偷摸摸进行跟踪的少年登时被吓得差点惊叫出声，对方立刻用手摀住他的嘴，「嘘！是我！」

    待深津松开手，濑户以气音问道：「莉奈？妳跟着来干嘛？」

    「我丶我只是好奇罢了！」深津莉奈扁扁嘴，心虚地将问题抛回去，「阿学呢？和也知道你这样铁定不高兴。」

    「别扯开话题唷，得了，妳昨天跟和也告白了？」濑户一副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法眼的得意样，「早上来学校後，妳也太不自然了，别小看新闻部的直觉。」

    深津急得脸红，「才没有告白！」

    但濑户稳稳地接招，「喔～那就是和也不让妳跟他告白了～」

    濑户作为死党，太了解新村和也的个性，跟任何人都能周旋得很好的新村，回应女孩子心意的方式总是很高竿，昨天午休当面拒绝的例子着实少见。

    深津莉奈没搭腔，被说中的尴尬让她鼓着脸，她心里着实委屈，今天到校她还在苦恼怎麽跟新村打招呼时，对方就跟往常一样地相处，明知道这是新村的善意，却让她更沮丧自己根本无法被当作对象。

    正当他们要继续讨论下去时，濑户馀光发现新村正要转身走过来，他立刻拉着深津躲进身後的实验教室，从门缝看见目标走回二年级教室方向，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教室只有他俩，看了看时钟，钟声即将再次响起，濑户轻轻打开门，准备若无其事地回班上，但旁边的临时搭档却没有动静，「走啦？」

    淡橘色长发的女孩垂眸，「和也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濑户顿时把门带上，深津的一句话如雷灌顶，新村可没向他老实招认过半次，每次提起不是嫌他罗嗦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这也是他现在得自行调查的原因，透过这一阵子的观察，他大约推论得出来好友喜欢的女孩是谁了──而在刚刚他确定了自己的推论。

    度过浑浑噩噩的一天，凌夏提着书包和装着摄影集的提袋走出摄影部，从包里捞出手机，发现冰帝的好友东谷美咲给她打了两通电话，於是，边走向网球部边回拨号码。

    「美咲，找我──」

    「终於接电话了，我的凌夏大小姐呦～」

    自己话都还没说完，美咲就着急地讲了起来，「妳家的迹部大爷一篇Twitter简直要把学校掀了！」

    在一旁的佐竹悠斗冷静地见怪不怪，「美咲，冷静点，妳太夸张了，而且，妳应该听我讲完再打电话。」

    ──妳家的迹部大爷？！

    「美咲，什麽我家的？妳真是──」凌夏真想把手穿过手机摀住好友的嘴巴，以免她在冰帝胡乱宣扬下去。

    「别听悠斗胡诌，真的很夸张！」

    「……怎麽了吗？」凌夏接着问下去，虽然，好友说的话她能预想到，光是忍足他们在群组塞爆的讯息就可得知冰帝全校上下的少女有多沸腾，这也是凌夏另一个疑惑之处，比起自己左思右想丶不好意思直接送迹部巧克力，对方非但收下，还大方的在个人页面公开了──是不是，他们所想的不一样呢？

    「照片里的巧克力应该会变成明年的范本吧！」美咲在另一端激动得握拳，「明知道会造成骚动还发那种照片，真是！学校里的女生都在当侦探了，天罗地网的布下搜索线，我说妳啊！！！」

    「嗯？」

    「不在意他照片里的巧克力是谁送的吗？！！！」

    佐竹悠斗完全来不及制止他的未婚妻，就让她再次犯蠢了，「唉，真是的。」

    「因为……」凌夏乾笑几声，好友又发挥学霸却少根筋的老毛病了。

    「因为什麽？！难道说丶就丶就是妳送的吗？」

    东谷美咲听到手机传来神山凌夏的肯定答覆，同时看到未婚夫一脸【就说听我讲完吧！】的无奈样。

    「把话听完──」佐竹悠斗走近女友身边，「迹部不会收神山之外的人送的巧克力唷。」

    「你确定？」她明明看见学校有许多女生去「进贡」巧克力，迹部真的只收了一个──以他张扬的个性，真叫人怀疑。

    「我会收妳之外的人送的吗？」

    「那不一样，」美咲反驳道：「他们不像我们已经有婚约了啊！」

    佐竹拍了拍她的头顶，「这并不只是因为妳是我的未婚妻。」

    ──而是因为妳对我的意义如此特别。

    撇下还通话中的凌夏，这对早已订下终身的小情侣自顾自的说下去，而对话一字不漏地都进了女孩耳里。

    美咲突然惊呼，「那丶忍足跟我说的是真的了？」

    「忍足说什麽了？」佐竹关切着。

    「他说迹部让他清掉学生会长室的五大袋巧克力，让他的情人节悲催得可以，明明是去看好戏，居然沦落到打杂，还不是他的巧克力啊！」

    凌夏蹲了下来，整张脸埋进弯起的膝盖里，右手仅存的力气抓着手机，里头传来美咲的呼喊，「凌夏丶凌夏妳在听吗？」

    ──小景只收下自己的巧克力。

    ──有一种喜悦揉合着感动，甚至透出几分得意，迅速充臆了女孩的心扉。

    情人节过去，期末考试紧追在後，过了几日，向来课业水准不错的凌夏意识到自己得先专注於准备考试，虽然她心里面对的是比任何一个科目都困难的问题。

    最近，女孩都在苦思与关於自己和小景的一切，导致考试前一晚要复习数学的时候，凌夏才悲剧地想起上次老师提醒会考的题型还没有订正，慌忙从课本拿出还夹在里头的考卷──这张卷子在情人节的後天考，她比平常的水准低了将近二十分，教数学的山岚老师指出了她的粗心，并希望期末考试可以恢复水准。

    真是大写的悲剧！

    凌夏看着考卷，想着该跟谁求助比较妥当──葛城和菊丸就不提了（他们自身难保），不二擅长的科目是古典文学，数学向来是请教自己的，她觉得眼前一黑，捏着考卷觉得真丶要丶完丶蛋丶了。

    先是英文课走神，再来是数学小考失常，如果期末考试掉排名，凌夏被山下樱抓进导师室的日子就不远了──这下场让她顿时头皮发麻！

    就在女孩决定先试着翻课本解出题目时，手机传出少年的钢琴曲，萤幕同时亮起，显示「小景」──她愣住了，自情人节後过了近十天，两人罕见地没有通电话，果然，自己没打过去，对方也会找过来，而且时隔这麽多天，她可以预想得到等会儿会发生什麽事情。

    曲子弹过几个小节，凌夏才忐忑地伸手滑过接听。

    「......喂？」心虚的程度几乎要把女孩肺里的空气抽光。

    「接得真慢。」对方却不急不徐地如等候已久。

    迹部景吾的嗓音从贴近的手机传来，就像他在耳边低语，加上好几天没听到少年的声音──女孩心跳突然就漏了几拍。

    「才丶才慢了一点，这麽点耐心都不给我吗？」用小小的回击掩饰自己顶到胸膛的跳动，凌夏庆幸他们只是讲电话，而不是面对面。

    少年低吟的笑声跑到女孩的耳中，像是搔痒，直让她脸红──凌夏从书桌上的梳妆镜看到自己的表情，她这副模样若是站到小景面前，是否会被看穿这份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心情？

    迹部景吾听完她的话，实在更想他的小凌了。

    ──他对她何止一点耐心，已是近十年的守候。

    少年想了想，决定稍加谴责女孩的小失联，「小凌的手机是断讯了一星期吗？」

    「唔......」神山凌夏紧张的抓了抓手机，她的确是没有主动联系小景，情人节的种种让她感到迷惘，但这理由她说不出来，只好随意塘塞，「因为明天要期末考了。」

    就算隔着手机，少年还是看穿了女孩的藉口，但他保持风度没有戳破。

    「好好准备，别太晚睡，嗯？」

    收下他的叮咛，正要回应时，凌夏的目光落在刚才抓在手中的数学复习考卷──小景可是冰帝的年断第一，这种题目对他而言想必轻而易举。

    「小景，那个……」

    轻如气音的笑意在女孩还没说完时，便不着痕迹的打断她。

    「终於想起来怎麽称呼本大爷了？」

    「耶…？」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提到「小景」，凌夏全然是不自觉地省去称呼，因为，属於这个人的特别称呼──对她的意义正在改变。

    「什麽事？」迹部家书房，少年闲适地坐在椅子上，一边讲电话，一边凝视着桌上两人的合照。

    「可以教我几题数学吗？」

    这是升入中等部後，神山凌夏为数不多的向自己请教课业，迹部景吾自然乐於解答，但考前抱佛脚实在不像她的性格，少年捉摸一下，就猜了个八分准。冰帝的期末考试在这周的前几天就结束，帝王亦毫无悬念的再次傲视群雄。

    神山凌夏抓住了期末考的救世主，心中的杂念即刻消失一半，「那我把题目传给你。」

    她将画面切至讯息画面，正要用手机的镜头对焦不会写的那几题时，视讯的要求便跳了出来，一瞬间，手机差点没抓好跌到桌上，凌夏在面对少年的略微紧张与明天期末考完蛋的交战中，选了拯救考试再说。

    「笨小凌，这样不是比较快？」

    手机映出在另一端的少年，好整以暇露出一贯的笑，却让女孩看了一眼後，默默地看回考卷找题目，凌夏把镜头从面对自己切到一般模式，「那，首先是第五题。」

    深蓝色的眸子扫了一眼题目，「这题的公式用错了。」

    「咦？真的耶！」

    迹部景吾开始指导女孩解题，凌夏本来程度就很好，错都是因为粗心跟当天脑袋堵塞，在少年的提点下一点就通，当她要开始写计算过程的时候，把手机靠在立起的书本旁，镜头随即盖满书皮的颜色，此举招来迹部的不满，「小凌让本大爷当家教，就该让我盯着妳读书。」

    凌夏把镜头切回朝向自己的镜头，「好严格的老师……」

    「明天就要考试还不会解题的人，没资格抱怨，啊嗯？」

    女孩开始认真作答，振笔的时候几缕发丝垂下来，她一手写字一手拨发，因为手机镜头所在的位置近，少年觉得她彷佛就坐在自己面前，在英国读小学时，他们总是一起完成作业，她的学科原属於中上程度，却总是为了跟上自己的水平而付出双倍努力，而逐渐将能力提升。

    解出答案的凌夏开心地欢呼，「答案对了！」

    「继续，下一题。」

    迹部景吾陪她解题的同时，也开始处理学生会的新计画，还有一个多月後网球部新生的训练菜单，当女孩又写好一题时，少年为她检查并指导，两人各自完成自己的事情，安静却陪伴彼此。

    改完所有题目，凌夏看着复习卷，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这样明天的考试就没问题了！」

    「还不感谢本大爷精辟的指导？」

    「只能以明天的成绩回报了～」

    两人闲谈了几句，女孩注意到时间已近十二点，「啊！小景十一点半睡觉的，都这麽晚了！」

    专注於陪伴女孩的少年，早已忘了自己的规律作息，因为他没有感到一丝疲惫，反而越来越有精神，看来，等会儿难以入眠吧？！

    「小凌明天得负责叫本大爷起床啊？」

    「你明明不会丶睡……过头。」接受迹部景吾近两小时指导的神山凌夏，现在可没立场讨价还价，虽然她知道就算少年晚起床，伊藤伯伯或是女佣姐姐铁定会去敲门，「喔天！我还没洗澡！」

    两人互道晚安，凌夏拎起睡衣就进了浴室，半小时候，吹乾头发的她将书本整理好放进书包，坐在床沿点开手机要确认闹钟时，发现有封两分钟前传过来的简讯。

    「别再考这种不华丽的分数。」

    ──小景究竟是什麽时候瞄到她复习卷的惨状？

    凌夏握着手机倒向床，静谧的房间里，只要回想起刚才的视讯，少年的声音就清晰不已，她可以用公式推得求解的问题，却无法计算出对小景的感情有多少。

    早晨，迹部景吾依旧准时起床，不管多晚就寝，都不影响他的固定作息，不过，今早有点不一样，跟他的闹钟同时间响起的是女孩专属的提示音，少年从床边的小桌捞过手机，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

    ──「早安，刚好六点整，就说小景不会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