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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上玫瑰的颜色
早晨,听女仆姐姐说阿姨已经拎着妈妈去花园享用户外早餐,凌夏走到餐桌旁时只有迹部景吾坐在那里,一手拿起杯子,一手翻着报纸,在和煦的阳光下更为优雅,「小景,早安!」
「早安,小凌。」
女孩走到他身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最近,我跟着妈妈学做早餐,便当也在学,中午会和朋友交换菜色喔。」
向来吃着厨师准备的早餐的迹部少爷实在无法想像女孩描述的情境,毕竟他未曾这样生活过,但看凌夏喜上眉梢的和他分享,他便可以稍稍在心中浮现那个景像,因为眼前的她,笑容是如此真实。
「是上次说到的同班同学?」两人平日用聊天软体互传讯息丶照片,凌夏的朋友名单早已在迹部脑中建档,依他的记忆力──大概就跟把他们扫瞄过一样仔细,尽管他未曾亲自见过那群朋友。
「嗯!」
少年们站在远远的走廊看着这景象,「啊啊,该怎麽自然地走出去呢?」
众人眼神一个推一个,最後是他们身後端着红茶壶的伊藤及米凯尔出声,「少爷的朋友们,请入座用餐吧!」
悠闲的早餐时间结束後,一群人就到了外头的球场按表操课,回房间整理衣物的凌夏走到阳台,即使这熟悉不已的球场上有其他少年也在打球,她拿起相机就自然而然地追逐那个身影,就算在青学远远地拍过不二和菊丸打球,但,唯有拍着迹部景吾,她的快门才有了节奏。
球场内黄色小球正在左右两端飞来飞去,向日岳人一个侧翻并将球击出:「这样如何?」
「就这点程度吗?」冥户亮追上球并迅速回击,嘴巴也不甘示弱。
忍足擦了擦汗,便站在场边看着比赛,馀光瞄见小羊和自己练完球後,已在一旁的凉椅上打盹,「吃饱喝足,消耗体力後大概更好睡吧!」
不过,怎麽觉得场边有点安静呢?他将眼神定焦在迹部,发现少年的眼光不在球场内,而是凝望二楼的阳台,忍足心中暗暗吐槽:「部长居然不专心,怎麽能要求我们呢?」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二楼的阳台上那女孩正对着帝王露出笑容。
「那家伙居然也有这种表情啊。」──忍足伸手抚了抚下巴,顺势遮住自己偷笑的模样。
迹部望着凌夏,她棕色的发丝被风吹得些许凌乱,手上的相机镜头闪着光芒,很久以前,两人住在国外时,她也总是看着自己练球,在他们一起住的房子二楼阳台边丶厨房窗户後丶球场旁的秋千上,这感觉是深刻印在他身上的,即使是被层层人群包围的冰帝学园网球场,他也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迹部想起昨天的事情,因为凌夏的坦诚,他便没再追究,不过来点小惩罚也不为过,「我说小凌,该不会是在帮青学侦查吧?」
「什丶什麽?」女孩被这话吓了一跳,面对场中的冰帝选手们,一时羞赧起来,「才不是啊!小景笨蛋!」接着凌夏就抓起挂在胸前的相机转身进房间了。
忍足忍不住笑出声,「抱歉啊,实在有点……」而除了他,其他人都装作没事地继续练球。
「等下就知道谁才是笨蛋了。」迹部手一伸,桦地已将球拍放上,然後接过迹部从肩上抓下的外套。
毕竟这周末是来特训,等下就华丽的躺平吧。
房间内,凌夏被迹部的话逗得脸都鼓起来了,「写作业吧!」众人练球的时间,凌夏把带来的作业写了写,「不知道葛城和菊丸有没有记得写作业呢?」当然,不二是不可能忘记的,想着朋友们,她一笑,作业不知不觉也完成了。
凉风吹进房间,桌上的玫瑰花香被带起,她往後一看,透明柜子反射着阳光,存放里头的相本当初搬家时只带走一半,因为这一半里头的主角几乎是在外头引领部员练球的帝王,「好久没看了呢……」
少年们练完球,便各自回房间冲澡,专注於翻弄照片的凌夏这才注意到外头的声音缓了下来,只剩下庭园内园丁工作时发出的声响。
冲完澡的迹部换了衣服,想着昨天自个儿站在对面的房门外,自己何时这麽不果决了?现在要见她一面已不像从前,或是更小的那些年,两个房间的门总是打开的,他只要坐在房间就能望见女孩的身影。
身体比思绪动得还快,他已站在女孩的房门外:「小凌,是我。」
「请进。」
他打开房门,便看见女孩坐在地板上,身边散着数堆相本,手上也拿着几张照片端倪,凌夏知道是迹部,便没刻意招呼,目光仍停留在手中的相片。
他在她身边坐下,同时问道:「看什麽呢?」
「不给小景看。」凌夏作势把相本往身体揽紧,见到微微蹙眉的少年後,就笑着将相本摊在地板,「我们以前在英国的照片啦。」
「这张是什麽时候拍的?」
「嗯……我想想,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
凉风吹着,昨晚掉落在桌上的玫瑰花瓣被吹起,停驻在女孩的头发上。
──「小凌注意到了吧,这房里的玫瑰为了什麽而存在,妳知道吗?我多麽想让妳知道。」
迹部抬起右手,轻轻地抚上女孩的发丝。
迹部家的长廊上,有群少年正在迷路,「认真觉得要找迹部的房间需要卫星定位啊。」向日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应该先问管家,欸欸这里已经路过第二次了。」冥户发现一行人在同一处打转,止住众人前行的脚步。
「好像在探险喔!这扇门可以开吗?」慈郎是全场好奇心最旺盛的孩子,其他人的好奇心已经在迷路途中被消磨殆尽。
少年中唯一能指望的桦地已经在晨练後返家了,似乎是小学部有活动,大家原本抱着在豪宅来场冒险之旅的心逛大街,现在可说是遇上麻烦了。
向日抿嘴:「刚刚是谁说要找迹部的房间的?」众人将目光聚焦在忍足侑士。
「别紧张,再绕一次!」於是,蓝发少年走在前头当大家的向导,拖着一群无奈的「观光客」继续旅程。
没有人敢打手机问大爷路,愚蠢之馀,下午的练习会发生什麽事情──他们能预料。
「耶?你们不是景吾的朋友们吗?」结束客厅聊天时光的迹部优黎和神山香注意到在附近徘徊的少年。
「迹部夫人!!!」少年们见到沙漠中的绿洲,实在很想膜拜眼前的救星。
经过一番说明,优黎了解了情况,便笑着说:「难怪你们找不到啊,因为你们都在右翼绕圈子,景吾的房间在左翼。」
这家人是不是都有让人瞬间到北极的特异功能?
不过,迷路毕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确定迹部房间的位置後,他们终於在优黎说的位置发现一间特别漂亮的房间,房内传来阵阵的笑声。
「喔?终於找到了──」少年们从凌夏半掩的房门探出头,见到了迹部正抚着女孩发丝的瞬间。
「啊?你们怎麽会来这里?」大爷犀利的眼神彷佛穿透少年的五脏六腑。
「想说休息时间,四处走走,就打算来看看你的房间。」
「不过这里是我的房间呢。」少年定睛一看,这间房的布置的确偏女孩子气息。
「欸欸?」丶「所以你们的房间居然在对面啊。」少年们惊讶这女孩在迹部宫殿中居然也有一席之地,不对,不只一席,这房间的面积不小啊!
在少年们惊讶之时,迹部轻柔地将花瓣从女孩的棕发上拿下,放到凌夏手中:「花瓣被吹到头发上了。」
──「想让妳知道,却只能这样若有似无,轻轻地将这份心情落在妳心头就好。」
「啊,谢谢你小景。」张开手心接过花瓣,凌夏将它收入薄外套的口袋。
少年们有的找了位置坐下,有的则在房间东张西望,向日岳人便是後者,「这不是羽鸟吗?」他指着矮柜上的相框说着,引来了凌夏与忍足的注意。
「向日认识翔空吗?」凌夏听到好友的名字,不由得兴奋起来。
「初等部时很有名啊。」冥户补充道,毕竟,羽鸟翔空初等部就刷新冰帝弓道对外参赛的排名纪录。
「倒是妳跟羽鸟是怎麽认识的?」忍足把相框拿起来,看着里头仍有些稚嫩的羽鸟翔空,心想:「怎麽冰帝的冰山遇上她都能笑得这麽温暖啊。」
一聊到冰帝初等部就打开了几分钟的怀旧时间,冰帝初等部组已经陷入一片怀旧气氛,难得的是,慈郎也好好的醒着,加入众人的对谈。
现场只有忍足和迹部是中等部才来到冰帝,「什麽啊,这种明显的排挤。」忍足吐槽了房间一角的和乐融融,「话说,刚刚就想问了,地板上这些照片是?」
「小凌拍的。」被排挤同学二号──迹部大爷言简意赅地回答,一瞬间拉回众人目光。
「看来专长是摄影啊。」忍足心中暗自吐槽,迹部这家伙不但有桦地当贴身护卫,还有神山当专属摄影师。
慈郎在照片堆中发现了儿时的记录,眼睛一亮道:「是迹部小时候?」
「真的假的?」众人围观到照片旁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
迹部看他们双眼闪闪发亮的样子,露出一丝不悦,「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本大爷的照片瞧。」但他也没喝止众人看照片的行为。
「真的是从小就在一起耶!」向日翻到了一张两人年幼的照片後说道,但内心的剧场是:「居丶然,从小就跟这麽强大的人在一起吗?!」
「很小的时候就有球拍了啊。」冥户心中暗暗想着,不知谁的球龄较长。
「呐,我觉得这张好可爱喔,迹部和神山都是。」慈郎的发言完全发自真心。
凌夏看到小羊这天真的模样,脸上飘上两朵小红云,害羞的笑开了,「谢谢。」
「这种字眼怎能用在本大爷身上呢?啊嗯?」不过,看到女孩害羞的模样,他心底稍稍感谢了芥川慈郎,如果晨练可以更常醒着,这份感谢能持续更多秒。
大家看着这些照片,心中各有不同打算,忍足侑士心中盘算──这些照片拿去学校不知道市值多少呢?迹部後援会的人数每天都是倍数成长啊!
「中学怎麽不继续在冰帝念?」向日好奇地问着,一边帮忙把散落的照片堆叠起来。
迹部代替她说了:「在青学有想做的事情,对吧?」
「是啊!」两人互看一眼,其他人自动心神领会,这是他们俩的事。
慈郎咕哝着:「如果一起在冰帝同班,也很好呢!」
「对了!都还没好好恭喜小景当上部长呢!拍纪念照吧!」凌夏突然想起这要紧事,起身去包包里把相机翻出来。
於是,大家下午就在迹部家的球场外拍,众人都拿到一张凌夏用拍立得为部员拍的合照,少年们在首张部员合照下面都写了相同的字──「目标是全国第一!」
对女孩和少年们来说,那是一个美好的周末。
星期天下午,少年们各自回家,晚上,香也和优黎道别,开车载着女儿返家。
打开自己的房门,凌夏开始整理明日上学的东西,打开手札,她在这两天的日期补上日记,「还要贴上昨天拍的照片……收到哪去了?」昨日,她也和新朋友们拍了一张合照,最後她在口袋找到昨日顺手收进去的拍立得相片,玫瑰花瓣跟着飘了出来。
女孩回想起迹部的手碰到自己头发的瞬间,花瓣的颜色悄悄地染上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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