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第九章开学典礼

    周二上午满满两节大课，吃饭前的最后一节课还硬生生拖了堂。

    下课后，522寝室的四个人一路小跑到食堂，在窗口排了半天队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抢到2号食堂的最后几份狮子头。

    坐在拥挤的食堂美美地吃完中饭，庄然看手表发现已经12点一刻了，离12点半的新生开学典礼还有15分钟。

    新生开学典礼在体育馆举行，2号食堂离体育馆起码有10分钟的距离。

    “我们得抓紧过去集合了。”

    “ok”虞可恬塞了一大口饭进嘴里，连忙端餐盘站起来。

    姜晗和陈菲紧随其后。

    四个人按时到了体育馆，找到自己班级，临时班长宋蓉正在数人头。

    “好了人齐了，我们进去吧。”

    宋蓉把大家带进体育馆的东区，此时大部分学院都到齐了，看台几乎坐满了人，场馆中人声鼎沸，轻声说话很难让人听见。

    虞可恬：“我先去个洗手间。”

    姜晗：“啊？”

    周边实在太喧闹，没听清。

    虞可恬趴在姜晗耳根，喊：“我去洗手间！”

    姜晗也大声回应道：“好，我帮你留座。”

    ***

    从体育馆二楼的洗手间出来，虞可恬正准备原路返回。

    这时刚过12点半，从这里听得出体育馆里面安静了下来，应该是开学典礼快开始了。

    果然，虞可恬的微信跳出一条消息。

    姜晗发来一张开学典礼流程安排的照片，贴心的姜晗还替虞可恬把重点圈了出来。

    【大晗晗】：有你的柯学长，快回来啊

    虞可恬定睛一看，开学典礼有一项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学生代表：柯彦（医学院大二）

    在虞可恬的印象中，高中里柯彦也是佼佼者，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上台发言，据传闻说柯彦不喜欢这种场合。

    新鲜啊，今天能见到台上闪闪发光的柯彦了。

    虞可恬连忙往回赶。

    路过拐角，虞可恬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但在这个空旷的环境下，又显得很明显。

    虞可恬好奇地回过头，顺着断断续续的声音摸索过去。

    红色自动贩卖机的后面，出现一个白衬衫的背影。

    “尊敬的各位老师…各位学弟学妹们…”

    原来是在顺发言稿。

    只是，虞可恬听上去他念得勉勉强强，断断续续，很紧张的样子。

    “同学你这么准备不行啊。”

    虞可恬好心提醒。

    白衬衫蓦然回头，虞可恬的眼睛里倒映出一个她心心念念的面孔。

    “猫…猫猫学长。”

    居然是柯彦。

    躲在这儿为发言稿紧张的人，居然会是柯彦。

    虞可恬眨眨眼，相确信自己没看错人。

    今天的柯彦穿了身宁大的礼服版校服，白衬衫外有一个领结，外套被他挂在臂弯，和平时最不一样的是他的刘海特地梳了上去。

    柯彦朝虞可恬走来，虞可恬痴痴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

    就差手上一束捧花了，虞可恬想。

    表面镇定的柯彦，面无表情地从虞可恬身边走过去。

    虞可恬顿时从梦中惊醒，跟上柯彦脚步。

    “柯学长，你刚刚是在？”

    紧张吗？虞可恬没说完，就被柯彦打断。

    柯彦连连否认：“没没有。”

    这分明有问题，虞可恬脑子飞快转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撞见柯彦紧张成这样，仅仅是因为开学典礼的发言？

    虞可恬暂时想不通，但本能告诉她，她要帮柯彦。

    “柯学长，你教你一个办法吧。”

    柯彦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回头。

    虞可恬自觉地蹿到柯彦前面，把手伸到他眼底。

    “吃颗糖。”

    柯彦无奈地侧过头：“没用的。”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虞可恬坚持要让他尝试。

    柯彦接过糖，放到衬衫胸口的口袋里，然后披上外套，往候场区走去。

    “猫猫学长，”虞可恬喊住他，“我在东区的二楼，你可以冲着那个方向，就当只是在念给我听。”

    只念给她听。

    柯彦回头看了眼小狐狸，笑了。

    随后他说：“想得美。”

    十分钟后，虞可恬安静地坐在东区，不玩手机不发呆，视线紧紧盯着主席台。

    姜晗还以为她手机没电了。

    “有请17级学生代表，医学院柯彦同学发言。”

    终于等到了。

    此时，不少低头玩手机的人纷纷抬起头，看向LED屏。

    摄影大哥十分贴心地把镜头拉近，给了超近的特写，转播到屏幕上。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各位学弟学妹们，中午好。”

    柯彦平静的声音如夏日星空下一道清爽的风，平穿过体育馆的角角落落。

    听不出任何的紧张感。

    柯彦不愧是柯彦，虞可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特写，如痴如醉。

    开场白后，柯彦微微调了调话筒，他的眼神趁机四处飘闪，似乎在寻找什么。

    东区也太大了，低度近视的柯彦根本没法从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找到那只小狐狸。

    于是，他放弃了。

    “祝愿，各位学弟学妹能在宁大学好、吃好、过好。”

    “谢谢，我的发言完毕。”

    全场瞬时鸦雀无声，居然两句话就结束了。

    虞可恬也愣了一下，随后她听见耳边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柯神就是柯神，人狠话不多。”姜晗在虞可恬耳边连声赞叹。

    庄然也点点头：“柯神的话简洁明了，都是精华，还不占用我们时间。”

    不止这两个室友，座位四周的同学都流露出佩服的眼神，连陈菲都忍不住评论了句。

    “他好酷。”

    不知道为何，虞可恬这次却没法随波逐流，本来她理应是冲在彩虹屁的第一线。

    坐在掌声雷动的体育馆中，虞可恬注视着柯彦依旧挺拔俊气的背影，从台上下去，她忍不住想到方才躲在自动贩卖机角落里那个有些紧张、落寞的身影。

    虞可恬一直以为很了解柯彦，今天是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柯彦捏着发言稿从台上下去，转身离开了内场，刚从小门出去，眼前出现了一只胳膊，拦住他的去路。

    林森森伸出手拦住柯彦，顺带把他拽到墙壁这边，然后摆出一副人赃并获的架势。

    林森森双手叉腰，质问柯彦：“你不是说永远不会上台发言吗？”

    柯彦没理他，准备侧身开溜。

    林森森跟住他：“你该不会是想，趁今天这个机会挑战一下自己，顺便战胜病魔？”

    柯彦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林森森看柯彦表情有些松动，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不再嬉皮笑脸，拍了拍柯彦的肩膀，认真地说：“你还是听我的去医生那看看，像你今天这样硬逼自己上台去，有任何作用吗？”

    “社交恐惧症可轻可重，这不是简单的内外科疾病你可以自医，再说你一个学兽医的能比得过人家心理医生的专业对口吗？”

    柯彦停住脚步，他知道林森森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与他有益，但内心深处还是不想旁人提起这个事实。

    “就不该让你知道。”柯彦叹了口气。

    林森森反驳他：“是我强迫你告诉我的吗？明明是你自己大一那次喝醉了，还硬拉着我诉苦。”

    柯彦：“……”

    那次喝多，是因为他的布偶猫没了，他从小到大唯一的玩伴没了。

    林森森语气松了下来：“反正我帮你预约好了下周的心理医生，去不去随你吧。”

    柯彦犹豫不决：“再说吧。”

    “还再说？”林森森再度炸毛，“也不知道我干嘛这么操心。”

    林森森做作地叹口气，忽然脑子里闪出一个小灯泡，有主意了。

    “要不，”林森森贼笑，说，“我咨询一下小鱼学妹，你既然不想出去看医生，那我们学校教育学院不正好有心理学吗！”

    柯彦瞬间转过身，下意识警告他：“别告诉她。”

    无辜被吼的林森森一脸茫然，奇怪地看向神色紧张的柯彦。

    柯彦话刚出口，也觉得怪怪的。

    他缓了缓神色，解释说：“你告诉她，她就得来折腾我。”

    林森森假装明白，“哦”了声勉强答应。

    柯彦见他答应地心不在焉，再次强调：“谁也不许告诉。还有，心理医生那我暂时不去，我已经报了佛经的选修课，准备去接受‘治疗’。”

    林森森大吃一惊：“我去？？你报了什么？”

    全校有名的选修课：佛经。

    据传闻让你上到心态扭曲，想直接脱俗入定，玄学净化心灵。

    为了扭转自己心理问题，剑走偏锋。

    林森森想都不敢想，连声感叹：“柯彦啊柯彦，是个狼人。”

    你比狠还要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