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第六章爱吃糖

    见虞可恬低血糖的状况已经好转，柯彦打算离开。

    “等一下等一下。”

    虞可恬赶忙下床追上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硬塞到柯彦的手上。

    “今日份的。”虞可恬拍拍胸脯，扬起骄傲的下巴。

    柯彦看到手里的糖后，有点发愣。

    他反应过来，问虞可恬：“你有糖，干嘛不先垫垫肚子。”

    虞可恬理直气壮：“这些不是你爱吃嘛。”

    医务室的白炽灯照到半透明的荧光糖纸上，反射出不同糖纸五彩斑斓的光，活脱脱地把眼前的虞可恬衬成一只五颜六色的狐狸。

    柯彦心里觉得好笑，都没发觉自己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

    半个小时后，柯彦站在实验室里调试显微镜。余光飘过放在桌子上的一堆糖，高中些许淡忘的记忆呼之即来。

    那时他刚刚升入高三，转校生虞可恬来了海市一中。

    起初柯彦以为，又是个羞羞涩涩的小学妹，只要自己不搭理，一定能让对方打退堂鼓。

    可没想到，虞可恬是个另类。

    你越不理她，她越来劲。

    他从来没见过胆子肥成她这样的女生，说她古灵精怪吧，有些时候也很幼稚；但要说她幼稚，又对不起她那想一出是一出的脑子。

    初秋有一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雷打不动地跑到柯彦班上，急于探听他的喜欢什么，可是没打听个所以然出来。

    实在因为柯彦不爱和人交流，班上的同学都对柯彦了解不多。

    然后，她就直接找上柯彦，黏在他后面一定要问出来。

    不过，柯彦还是没理她，就这么僵持了一周左右。

    直到一周后的某天，柯彦在排球馆打完一场比赛，他又看见虞可恬朝他奔来。

    在这一周里，每次她来找他必然拿不同的吃的来试探他，以此来看看他究竟喜欢什么东西。

    这回虞可恬的怀里直接抱了个椰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

    柯彦预感不妙，作势要走。

    虞可恬急忙冲上前拦住他，然后紧紧跟着他。

    “虞可恬，离我远点。”

    每回柯彦逼急了都会来这么一句。

    而虞可恬呢，回答地也很是熟练：“好的，20公分够吗？”

    “你究竟要怎样才不跟着我。”柯彦问她。

    “你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虞可恬抱着椰子，眨着她的大眼。

    “榴莲臭豆腐蓝纹奶酪鲱鱼罐头，我这些天给你拿来的东西你通通不喜欢，你到底喜欢吃什么啊？”

    柯彦回想起那两天鲱鱼罐头的味道，忍不住额角冒虚汗。

    他简直无法理解虞可恬的脑回路，她是怎么认为他会喜欢这些东西，还是她根本…在整他？

    柯彦像是猛然顿悟了一切，在心底肯定了这个想法。

    一定是因为自己不理会她，所以她才装作执着问他喜好，借机用那些味道古怪的东西来整他。

    哼哼，识破了。你整我，还太嫩。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凡事有来就有往别怪他反击。

    柯彦放松心态，摸着脖子扭了扭，忽然眼前一亮。

    他随手指着路边某个老师的子女说：“我喜欢这个，他手上的糖。”

    虞可恬看向那个小孩手里的糖，有点迷茫。

    “真的？就这么简单？”

    柯彦认真地点点头：“真的，从小爱吃。”特地强调了一遍。

    小孩子手里的糖，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上去抢来。

    听他这么说，虞可恬这才罢休，放他走了。

    那天之后，虞可恬果然不再跟着他了，柯彦想大概是气急败坏，不再来了。

    一个月后，柯彦17岁生日。

    虞可恬送了他一个半个人高的礼物盒子，里面全是那种荧光纸包的糖果。

    是他道行太浅，被这小狐狸算计了。

    是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天晓得，虞可恬怎么打听来他的生日，原来她缠了他这么久是为了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那个时候，柯彦才深深体会到哑巴吃黄连是什么滋味。

    害得柯彦不知道怎么和她说清楚，他向来不擅长与人好好交流，更何况虞可恬，是个正常人吗。

    从那以后，虞可恬回回见到他必送糖，扬言要把全世界的糖都送他。

    一直持续到他高考前。

    柯彦没想到，过了一年了，已经大二的他再次遇见虞可恬，她还是还那么执着地认为他爱吃糖，柯彦的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调试好显微镜，柯彦满脑子杂念，已经无心观察切片，于是他关掉设备，打算去图书馆。

    临走前，柯彦把实验室的灯关上。

    在把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他顿住了，在门口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决定走进来，顺手把桌子上的糖带走。

    **

    “朋友们我不用军训了！”

    虞可恬砰地推开门，朝里面大喊一声。

    姜晗和庄然转过头来，脸色十分尴尬。姜晗冲虞可恬挤眉弄眼地，告诉她陈菲也在。

    虞可恬立刻止住话匣，坐回自己位置。

    三人群里，庄然首先发问，问虞可恬没事吧。晚训前，虞可恬在群里和她们通过气了，说自己低血糖去了医务室。

    【皮皮鱼】：没事了满血复活！

    【大晗晗】：那就好那就好

    【大晗晗】：话说你进门说啥来着？？不军训了嗯哼

    【庄然】：[震惊.gif]

    【皮皮鱼】：对！辅导员怕我再晕，就给我批假了，让我这几天去学办帮帮忙。

    军训期间，学生会等学生社团要照顾军训新闻稿的事情，不仅如此还要忙纳新的工作，正好缺人手。

    【庄然】：啊那很好啊

    【大晗晗】：+1

    三人在群里正聊着，陈菲忽然接起了一个电话，走出门去。

    她前脚刚出门，姜晗就放下手机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感慨道：“憋死我了。”

    庄然在边上点点头。

    虞可恬转过来问：“到底怎么了？”

    姜晗无奈地把虞可恬没回来的前的场景描述了一遍。

    大概是晚训回来姜晗和庄然两个人在聊天，然后陈菲就对她们说，安静些，打扰到她了。

    “她在看书吗？”虞可恬问。

    “看什么书啊，她在逛某宝。”姜晗跳起来。

    姜晗越想越气，说：“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我早就和她吵一架拉倒，可是我感觉就算和她吵也没劲，压抑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庄然又是点点头：“我妈说大学寝室生活难免摩擦，改日军训后我们四个坐下好好谈谈心，应该就会好了吧。”

    虞可恬摸摸脖子，也是苦恼：“是啊，太闷了。”对她这么闹腾的人来说简直受难。

    姜晗气归气，还是没忘今天的重中之重。

    “虞可恬同学，请你老老实实地招来，你和医学院的柯神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隔壁的庄然转回头，心不在焉的看着书。

    姜晗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她绕到虞可恬身后直接把她“椅咚”住，严防她不招。

    “今天早上在操场，以及，听说他晚饭期间背了个军训服女生进医务室，嗯哼。”

    “说吧，和柯大校草什么关系。”

    虞可恬扬起脸，大言不惭道：“关系？心上人。”

    姜晗一哆嗦，她被酸到了。

    虞可恬满意地看着姜晗被套路，随后解释说：“其实目前只是同个高中的师兄妹，不过以后嘛，很难说。”

    虞可恬再次露出挑事儿的神情。

    姜晗明白过来，饶有兴趣地搬来自己的椅子。

    “原来是你在追他。”姜晗给虞可恬竖起一个大拇指，有勇气的女生她欣赏。

    “客气客气。”虞可恬模仿江湖侠客，拱手谦虚。

    一直在默默旁听却不发一言的庄然忍不住了，她问虞可恬：“那柯神，怎么回复你的。”

    虞可恬想了想：“让我离他远点，算回复吗？”

    “噗——”

    姜晗刚喝下一口水，瞬间喷出。

    她连忙道：“柯彦看上去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啊，他那么高冷。”

    虞可恬嘿嘿一笑。

    柯彦高冷？

    不不不，大家多半是被他不爱说话、不爱和人过多接触这些个毛病给误导了。

    起初她也这么认为，但后来缠着他才发现并非如此。

    仔细回忆自己和柯彦待一起的时候，他话还算多呢，这么一想虞可恬又充满了信心。

    姜晗刚喷完水，得缓缓。

    她随手抓了虞可恬桌子上的糖果：“我吃你个糖冷静冷静。”

    虞可恬给她换了包小饼干，笑得贼兮兮：“这糖不行，其他的想要都给你。”

    姜晗：“哟哟哟哟，怎么啦？这糖很稀奇？”

    虞可恬：“柯彦学长爱吃。”

    庄然再一次忍不住转过头：“啊柯神喜欢吃糖？”

    虞可恬像是遇上知己，连连感叹：“是吧，我当时也惊了。”

    “我以为像他这么独一无二的人，应该喜欢吃点独特稀奇的东西，没想到他说他爱吃糖，从小爱吃。”

    庄然哦了声，依旧难以置信。

    姜晗倒另辟蹊径，反问虞可恬：“万一他诓你的呢？”

    虞可恬这下但笑不语，她早有对策。

    早在柯彦和她说自己爱吃糖后。

    诓我？那就只好把他喂甜。

    就算用全世界的糖，也要把他喂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