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第五章路边摊

    军训第一天，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时间，姜晗和庄然去食堂快速买了个烤饼，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寝室，瘫倒在椅子上。

    过了一小会，庄然缓过神来，发了条微信。

    【庄然】：可恬你醒着吗？

    虞可恬刚刚解散了就没去食堂，直接从操场回了寝室。

    为了抓紧在晚训前好好洗个澡，顺便补觉。

    虞可恬看到消息，撩开床帘。

    “在玩手机呢嘿嘿，刚洗好头懒得吹所以睡不了。”

    姜晗忽然站起来，望了望对面陈菲的床铺，没装床帘的床上空空荡荡。

    人不在。

    姜晗很遗憾，她憋了一天，非得当面抓住陈菲质问她不可，为什么要拉她们下水。

    庄然察觉到姜晗的意思，小心地问：“我们还要不要把她拉进微信群里啊。”

    姜晗：“在她解释清楚前，我拒绝。”

    虞可恬在上边煽风点火：“同意。”

    剩下庄然自然也跟着两人的主意走，她可也没忘记今天在太阳底下跑的五千米。

    “咦？”姜晗正走到陈菲的书桌面前，发现了一张照片。

    “她会打排球？”

    姜晗弯下腰仔细辨认照片里的人，发球的确实是陈菲。

    闻声，庄然也站起来凑了过去。

    床上的虞可恬努力凑的近些，隔着蚊帐瞧见了照片里横幅上的字。

    H省中学生排球锦标赛。

    “她有排球特长啊，怪不得体育好。”姜晗找到了陈菲今天之所以那么能跑的原因。

    话音刚落，寝室门被打开了。

    陈菲出现在门口，一眼撞见姜晗和庄然两个人在她的“地界”。

    “你们干嘛。”

    陈菲的语气一贯地低沉，还有些敌意。

    庄然缩回了自己位置，轻声说：“我们看到你的照片有些好奇，不好意思啊。”

    陈菲哦了一声，走进来无视掉三人。

    坐回自己位置后，她来了一句：“以后别动我东西。”

    姜晗立马弹起争辩：“我们可没动你东西啊，你照片挂出来不就是显摆的吗？还看不得？”

    庄然拉了拉姜晗的手，示意她别和陈菲争。姜晗这才熄火，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嘛。”

    寝室气氛降到冰点。

    过了会儿，虞可恬下床准备出去觅食，没成想刚换好衣服，临时班长在班群发了条通知。

    【宋蓉】：同学们注意了，临时体委建议我们在晚训前组织一次班会，好互相认识，有利于在军训期间同学之间互帮互助。

    【宋蓉】：6点半操场集合，到时候教官也会在，请大家不要迟到，收到请回复。

    看到消息后，姜晗和庄然的脸色沉下来，一言不发。

    虞可恬直接哀怨出声：“啊晚饭休息时间本来才1个小时，我还没吃饭呢，这体委谁啊。”

    姜晗轻咳一声，随即往三人群里发了句话。

    【大晗晗】：体委就是你身后的。

    虞可恬顿时无语：？？？

    原来，上午在虞可恬去树荫休息的这段时间，教官说要选个临时体委出来作为军训期间联络人，结果女生们没人主动选这个体委，唯独陈菲举起了手。

    既然无人竞争，教官就定她了。

    这时候，虞可恬背后的陈菲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拿起军训帽出门去。

    陈菲刚关上门，姜晗重新炸起来：“她又什么意思啊？故意把我们休息时间缩水？”

    姜晗对面的庄然开始急匆匆地收拾东西，嘴上安慰姜晗：“可能或许是教官要求的，她传话的吧，别气了。”

    现在离6点半又还剩10分钟，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集合地点从早上的食堂变成了操场，远的不是一点点。

    虞可恬没办法了，只好放弃去食堂。她迅速抓了桌面上的一把糖，跟上姜晗庄然出门，边跑边穿鞋子。

    ***

    “大家好，我叫陈菲，是我们班的体委也是军训联络员。”

    大家围坐成一圈，听陈菲自我介绍。

    “我来自H省省会城市，高中里是排球特长生，但我还是裸分考进宁大，我的爱好很广泛，有摄影、画画、听歌……”

    陈菲还在介绍自己，姜晗边听着，边重新审视了她：“怎么在这儿能讲这么多话？”

    庄然也觉得陈菲和在寝室里的模样不大一样，但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只有虞可恬心不在焉地环顾四周，太阳都快下山了哪来的什么教官啊。

    “不是说教官要来吗？”虞可恬压低声音问姜晗。

    “不知道啊，我也没见着。”

    虞可恬捂着饿扁的肚子，本来她可以拆两颗糖吃吃，但想想那是为柯彦准备的，他爱吃的糖，终究舍不得拆开。

    “我不行了，我要溜了。”

    虞可恬抱着肚子打算站起来。

    庄然担心她：“可是操场离食堂好远，来回一趟就得晚训了。”

    虞可恬眼角得意地笑着，说：“这里离校门近。”

    晚饭时间，校门口会挤满流动小摊贩，但前提是城管小哥哥们不在。

    姜晗朝虞可恬比了个ok的手势，让她放心大胆地去，万一教官提前来了她帮忙应付。

    于是，虞可恬瞧准时机，弯着腰默默溜走了。

    到达校门口只用了两分钟，虞可恬看见满满当当的流动小摊贩后，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她实在太饿了。

    “叔叔，十个羊肉串谢谢！”

    “要一份烤冷面，加里脊，香菜洋葱都要，谢谢阿姨。”

    五分钟后，羊肉串还没下肚，烤冷面也还没开动，虞可恬就被逮了。

    ……

    虞可恬万分无语地看着林森森，满脑子黑人问号。

    林森森摊了摊手：“小鱼学妹，你不觉得你穿着军训服违反规定，太显眼了吗。”

    虞可恬：“嗯？”

    林森森歪过身子，给虞可恬展示他左臂的红袖套，上面写着“督察队”三个大字。

    宁大今年出了新的措施，在大一军训期间，由各学院组织大二学生干部进行值日工作，完成每天的“送清凉”慰问活动和督察队工作。

    今天轮到的值班学院里刚好有医学院。

    虞可恬笑容凝固下来，她不甘心：“那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人，光抓我？”

    “因为你是大一的嘛。”

    “啊？”

    “哎，”林森森叹了口气，“你看看你小鱼学妹，一看就和当年的我一样没仔细看新生军训守则。”

    “里面规定了军训期间，新生不得外出校门，不得光顾流动摊子。”

    虞可恬怂了，她压根没看那守则。

    “好了，跟我去学生处报到一下吧。”林森森一脸坏笑地看着虞可恬。

    虞可恬灵光一现，她明白了。

    林森森这是在记仇，公报私仇。因为上午的时候她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害他被同系的人笑话。

    “林学长，我早上没理你是无心之失，要怪就怪猫猫学长，我得守住‘清白’，不能叫他误会对吧。”

    虞可恬转念一想，改口道，“不行，你还是别怪猫猫学长了，怪我吧，我向你道歉，求求你就别把我抓到学生处了。”

    “不不不。”林森森否认道，几乎笑到失声。

    然后他拍了拍虞可恬肩膀，给她指了个方向：“你可一定要怪柯彦。”

    顺着林森森手指的方向，是另一个带红袖章的男生，他的背影高瘦清冷，浑身像是笼罩了一层星芒，那么地耀眼。柯彦转过身来，背后的霞光勾勒着他的侧脸轮廓，熠熠生辉，即使是身在这种烟熏火燎的地方。

    虞可恬看呆了，她愣愣的问林森森：“为什么我要怪他？”

    林森森双手交叉：“因为是他叫我来抓你的。”

    “……”

    美好破碎了。

    虞可恬欲哭无泪。

    柯彦走过来，瞧了瞧她，然后问林森森：“怎么还不送学生处。”

    林森森揶揄他：“你还真舍得，为什么啊你？”

    柯彦指着虞可恬和手上的烤冷面：“人赃并获。”

    虞可恬气鼓鼓的，气自己这个时候居然想不出一招鬼点子来开脱，可能是饥饿实在冲昏头脑。

    昏头脑…昏头…有点昏

    虞可恬感觉身体摇摇晃晃地，眼睛也开始不听使唤，紧接着猛地向后仰去。

    “哎哎哎！小学妹！”

    林森森话音未落，离虞可恬更近的柯彦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脸色无比淡定。

    “别装了。”柯彦唤她，连看都不需要看就知道这小狐狸在捣鬼。

    虞可恬没有半点回应。

    林森森略微弯腰，瞅了眼虞可恬的面色，以他薄弱的专业知识看来，不妙。

    “不太对劲啊，柯彦。”

    柯彦这才低下头，看见虞可恬惨白的唇色，立即抓起她的手腕，往脉搏地方探。

    虞可恬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脉搏有点快。”柯彦下了判断。

    “啊？那那怎么办，要做CPR吗？”林森森一遇到这种问题就有专业考核的阴影。

    “做个头，估计是低血糖。”柯彦把虞可恬的身体换到自己背后，然后叫林森森把她放上来。

    “去医务室吧。”

    流动摊子四周的人纷纷转过头来，他们居然看见柯彦背了一个女生进校门。

    ***

    操场边的医务室里，虞可恬口服了糖水，没一会儿便醒过来。

    虞可恬揉了揉眼睛，一睁眼就惊喜地发现柯彦坐在她边上。

    “买了芝麻汤圆，快吃了。”

    虞可恬看见一碗小汤圆放在床头，柯彦买的，这让她心里窃喜了好一阵。

    “谢谢猫猫学长。”虞可恬立马捧起来吃。

    听见虞可恬这么叫，柯彦大概是第一次没有纠正她。说到底是他揪住吃路边摊的虞可恬没放，间接导致她低血糖晕厥的。

    “以后记得吃饭。”

    “嗯？”虞可恬抬起头。

    柯彦也不知道为什么，提醒她这个干嘛。

    他慌忙挪开视线，改口说：“我是说，你一个女生少吃路边摊，从医学角度，容易致癌。”

    柯彦故意讲严重点，吓吓这小狐狸。

    没想到虞可恬甜甜一笑，反问他：“猫猫学长你不是去读兽医了吗，还管得着我吃不吃啊？”

    柯彦：“……”就不该开口说话。

    内心想着，要是虞可恬真是只小狐狸，他这个兽医第一个就治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