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沈飞被助理的来电吵醒, 他看时间, 已经九点钟。
助理问沈总今天还去不去公司, 沈总捞过苏钰的枕头趴着闻香气, “下午去。”
苏钰没在床上, 这个时间,估计是已经出门去接颜兮了。
沈飞没穿衣服, 走出卧室去洗手间, 路过客厅时, 他闻到了煎面包片的味道。
客厅空调开得没有前一晚那么凉,地上也已经清理过, 不知道是不是保姆之类的,沈飞扬声喊:“苏钰?”
很快听到苏钰的回答, “嗯,在厨房。”
苏钰回答得像老夫老妻,声音里有比前一天的熟稔亲昵, 沈飞顿时神清气爽, 赤条条走过去,“今天上午不去片场?”
苏钰端着煎好的面包转过身来, 看到什么都没穿的沈飞,她微怔了下,偏开脸说:“沈总, 咱能至少穿件短裤吗?”
厨房朝阳, 有阳光照在苏钰耳朵上, 苏钰的耳朵透明的红。
她穿着很修身丝绸滑的睡衣长裙,身材突显得很极致,下面露出小半截的纤细小腿,踩在毛茸茸的白色拖鞋上,浑身上下都是很有欲的味道的女人味儿,怎么看怎么让沈飞兴奋。
沈飞大早上故意撩人似的,头倚着门框说:“我以为你走了。”
他眉尾上扬,是以为她走了、却又看到她没走后的高兴。
苏钰尽可能平静地看他的脸,笑说:“这个导演一般拍戏都是下午开工,上午也没有通告,我下午出门去接颜兮,吃早餐吧。”
苏钰经过沈飞身边出厨房,沈飞一把捞住她腰,往自己怀里搂,“我想吃你。”
苏钰的盘子撑在两个人之间,她没有逃避地看着沈飞的眼睛笑说:“沈总,昨晚我们越界过了,以后就不越界了吧?”
沈飞不依不饶,缓兵之计继续进行,抽走她手上的盘子,不断贴近她,“已经越界过一次了,就再越界一次?”
他说话像个不易满足的大男孩,年轻有活力的身体,随着清晨的一个拥抱就醒了,搂着她撒娇,“美女姐姐,我们来个长期的呗?”
苏钰忽然轻笑,听出沈飞一直避而不谈的“炮|友”的意思,他又不明说,好似他说出这俩字,他的喜欢就变了味儿似的。
苏钰感受到这位大男生的清晨活力,安静了半晌,缓声说:“沈总,如果是炮|友的话,我行,但是这个是真的不谈感情的,我和别的男人说话,你没有道理生气,也没有道理来质问我,我也不会去关心你生活和工作,所有的关系就只是在这个房间里是亲密的而已。”
沈飞听前面的半段还有点心闷,苏钰和别的男人说话他肯定生气,他是真喜欢她,是想和她谈恋爱。
但听到后半段,在这个房间里是亲密的?
那也行啊,他晚上就搬进苏钰家,在这儿住个三年五年,就不信苏钰能不爱上他。
沈飞讨价还价,“那在这个房间里,不能让第三个人出现。”
苏钰没想到沈飞竟然能同意,失笑道:“沈总,你想好了?别一早上因为生理原因就冲动。”
沈飞虽然冲动,但这么多年冲动的任何事情,他都没后悔过。
当即对苏钰的回答,就是把她抱回房间,压着她说:“昨晚你来了三次。”
苏钰轻抬下巴看他,蓦然失笑,很坦然地说:“好多年没做了。”
顿了顿,苏钰好笑地问:“紧吗?”
只两个字,冲动的沈飞就扛不住了。
她睡裙不宽松,从下摆推到上面,再到脱下,沈飞已经急得气喘。
清晨沈飞没刷牙,他亲苏钰哪里,都不和苏钰接吻。
苏钰唇上空虚极了,脖颈扬起漂亮的曲线,受不住地胡乱抓着什么。
床微晃,苏钰的脚尖儿也在晃,眼前沈飞的脸天翻地覆地晃,两个人的接触比任何时候都要亲密,比任何时候都深。
沈飞喜欢在做的时候紧紧盯着苏钰的脸,好像在抓取她任何细微的感受,她想亲吻,他就伸出手指放她嘴边让她咬着。
相撞的声响越来越大,苏钰嗓音里的声音抑制不住,紧紧闭上眼睛。
听到沈飞的喘息声,苏钰终于忍不住的,除了身体和他在一块儿,连声音也合在一起,一声比一声急。
忽有汗落在苏钰脸上,苏钰被烫了似的睁开眼,看到沈飞肩臂隆起的好看的肌肉,以及他毫不掩饰的深情喜欢和欲望。
他连做这事的时候,都和他本身年龄一样,充满活力与力量。
恍惚在这一刻,突然就沉沦进他漩涡与用情的目光里,五指忽然用力地在他皮肤上印出泛白的深深指印,“再深点。”
沈飞连日来神清气爽精神充沛,向苏钰家搬来了不少衣服日用品,几乎夜夜留宿在苏钰家。
除了在这个房间里的亲密外,沈飞还是像以前一样有事没事泡在片场。
他沈飞说话不算数,见到有帅点的演员或者工作人员和苏钰说话,他很明显地摆脸色。
但夜里回到苏钰家后,苏钰也不会和他生气,总是很包容他一切或任性或霸道的小脾气。
沈飞来就和苏钰亲热,亲热后会文艺作祟,和她谈一些未来,苏钰很配合地和他聊东聊西,但沈飞仍能感觉到苏钰和他中间有个界限,美女姐姐对感情防备,对他也防备。
门开着,他走进来了,但她却走向阳台,打开另一扇门。
就这样来来往往,真不像在恋爱。
颜兮都有点看不透苏钰和沈飞了,打电话问沈飞现在是什么情况,沈飞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
沈飞也想和苏钰关系更近一些,不只身体的,还有精神方面的,可苏钰太有原则了,连两个人单独出去吃饭或者去超市买菜都摇头。
沈飞拜托颜兮,“小兮妹,帮个忙,明天我们三个约着一起吃饭,你半路跑了行不行?”
颜兮不能干这种事,只答应说:“可以一起吃饭,但半路我跑不跑,得问小钰姐同意。”
沈飞破釜沉舟,“行,有一半机会呢,行!”
到终于有空三个人一起吃饭那天,颜兮吃得差不多时,沈飞起身去洗手间,对颜兮使了个眼色。
颜兮趁机问苏钰现在是什么情况,苏钰给颜兮挑鱼刺,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大概比普通朋友关系亲密,但谈不上你和何总那么好。”
颜兮知道不好掺和朋友的感情,也不能给苏钰洗脑,而且洗了也不一定能成功,她就直截了当问苏钰,“小飞哥让我吃一半就跑路,小钰姐,你说怎么办?”
苏钰失笑,“沈总还能再幼稚点吗。”
颜兮追问:“所以呢?”
苏钰沉吟片刻,递纸巾给颜兮,“你吃饱了就先走吧。”
“要再近一步了吗?”
“是聊聊怎么退一步。”
“……”
颜兮心疼沈飞一秒钟。
但小飞哥难缠的功力深厚,颜兮觉得苏钰应该甩不掉他。
颜兮安心地去前台买单,打电话给何斯野,“小野哥,有空临幸我一下,陪我看电影吗?”
何斯野那边没什么声音。
颜兮却能想象到何斯野伸了个懒腰,合上电脑,站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向后一甩穿上,拿起车钥匙。
颜兮想象完这一套动作后,听到何斯野那边响起提醒电梯到了的声音,以及何斯野的轻轻笑声,“站原地别动,我去接你。”
沈飞从洗手间回来,果然看到颜兮撤了。
他就说苏钰对他的包容性超级高!
美女姐姐很宠他的!
沈飞搓着手坐回到苏钰对面,脸上难掩兴奋激动,“美女姐姐,一会儿去看电影啊?”
苏钰十指交叉托着下巴,深望沈飞斟酌着什么。
这段时间,沈飞了解苏钰很多,看到苏钰这个神色,他心底没来由的一颤。
压回兴奋和激动,他低咳一声,“一会儿回家吧。”
苏钰确实斟酌着如何和沈飞说不让他过多的琢磨他们之间的感情,想退一步,但她几次想张口提,却莫名都说不出来。
沈飞已经为她一退再退,他是真心,她说不想要真心,他毫不犹豫同意,然后和她陷入不谈真心的男女游戏中。
沈飞的付出其实有很多,她看在眼里。
可是,沈飞二十六岁,很好的年纪,他家庭背景、工作背景,也都无可挑剔。
应该是和一个很优秀同龄人一起谈恋爱与想象未来,想象共同的未来,因为爱情浪漫的结婚,生个漂亮孩子,养只小狗,过很安逸舒服的生活。
苏钰的未来是成为金牌经纪人,有足够多的钱,够她自己买车买房,去南北极旅行一次花二十万不用眨眼,老年去国外买套房子,养花种树钓钓鱼,培养退休后的爱好。
不用为老公会不会出轨而担心,不用为孩子能去哪个学区房上学而焦虑,也不用每天为孩子安排各种各样的学习班,甚至也不用面对孩子的叛逆时期和每一任男女朋友。
她也不想老年后是为了外孙子孙女生活。
很自私,但她就只想为自己生活。
她如今三十二岁,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纪。
苏钰几次轻呼吸,终于尝试着开口,打算直言他们的终点站各不相同,但开口后还是转了个弯,“我来例假了,这周别来了。”
沈飞的呼吸瞬间变沉。
“不做,就不能去找你了?”
“可以来找我,但是沈总,我们还是……”
她话才说到一半,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飞?”
苏钰和沈飞一起回头,面前的是一家三口,中年男人和沈飞的长相酷似,女人不过比沈飞长两岁的样子,他们中间牵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苏钰隐约猜到了这三个人是谁。
心里突然疑惑,以她的年纪,对面男女的年纪,她是该叫这二人叔叔和阿姨,还是该叫哥哥和姐姐,还是叔叔和姐姐?
沈飞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很不耐烦地说:“我叫沈飞,别叫我小飞。”
沈飞父亲呵斥,“怎么说话呢!”
沈飞按着太阳穴说:“真惹人烦,你们快走吧,我吃饭都没胃口了。”
小男孩拉了拉沈飞袖子,“哥哥,你头疼吗?我可以给你揉揉吗?”
沈飞对这个无辜的小孩态度还可以,但也没有兄弟之间的亲昵,他淡道:“不疼了,谢谢。”
这一瞬间,苏钰忽然涌起想抱一抱沈飞的冲动。
沈飞父亲注意到苏钰的年龄好像比沈飞大很多,颜兮的盘碗也还没撤,不是二人午餐,沈飞父亲自然以为是谈工作的,对苏钰微点了下头。
年轻女人和沈飞父亲想的一样,她被沈飞怼了,脸上多少有些尴尬,对苏钰点头说:“那就不打扰你们谈工作了。”
沈飞再次皱眉,想怼一句“什么谈工作的,这是他女朋友”,但是他没有立场,也怕苏钰尴尬,烦躁地摆手,“可快走吧,烦死了。”
沈飞父亲无可奈何地叹气,一家三口就这样走向沈飞身后,落座很远的桌位。
桌下苏钰的手不自觉握紧。
看啊,她和沈飞一点不般配,甚至沈飞父亲看见她连个误会都没有。
六岁年龄差,不现实,不相配,相差太多。
再倒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愿意接受沈飞,她以后要为沈飞生孩子吗,要成为一个高龄产妇吗?
她比沈飞的后妈的年纪都大。
沈飞没什么胃口了,强压着火气问苏钰,“美女姐姐,走吗?”
苏钰听到他在这个场合还能说出美女姐姐这四个字,心莫名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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