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冰乐从他身边探出个脑袋刚想说话, 青年就一抬胳膊夹住她的脑袋,接着手一伸堵住了她的嘴,用胜利者的口吻回道。
“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叫出她的名字,因她的受伤而生气,这个少年大概是认识她的。
荼毘简略的分析出他俩的关系,即便知道他们相识, 但这不代表他对这名浅蓝发的少年放松了警惕。
毕竟他身上的气息实在太过可怕了。
“哼。”少年盯着他, 两人的声音都平静的像是不起波澜的湖面, 但水面下暗潮涌动,“就因为这是你们的事,所以就有理由伤害她吗?”
话说出口, 少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这种反应是他下意识而为,并非深思熟虑过的,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黑暗中的捕猎者将猎物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是什么原因, 只是想圈养着,等某一天时机成熟后吃掉?还是说对一直看着的猎物产生了感情, 想要保护猎物不被其他捕猎者有机可乘?
“哦, 那身为毫无干系的你,又是在什么位置指责我。而且这很奇怪吧, 你是什么身份我并不了解, 但你身上传来的的尸体的恶臭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你是哪类人, 像你这样的人到底是怀着何种心态接近这个蠢到家的小丫头。”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了, 眼底都带着对对方深深的警惕和不信任。
恃宠而骄的混蛋成年人。这是转弧。
试图引起她注意的小鬼。这是荼毘。
一来二去的交锋后,少年知道现在显然是青年占据优势,他段数高,说话毒,又与她有着更亲密的关系。而且很明显的是,对面青年的这幅姿态是在保护她。但既然是保护者的姿态,为何却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啧。”
少年猩红的眸仍落在她的脖子上,手指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情绪显而易见的起了变化。
“无话可说了?心虚了?真是……”他被身后的少女猛地拍了下后背,这个力道拍的他一阵皱眉,剩下的话也被她拍的息声了。
这个混蛋丫头吃什么了,怎么手劲这么大。
她这护短的动作似乎给了少年反击的勇气,他见状回道:“别说我了,彼此彼此吧。”
荼毘一听就乐了:“我可比不上你两面三刀居心叵测。”
少年也不甘示弱:“我也比不上你心狠手辣阴险狡诈。”
两人又是一阵对视,外同步的开口。
“幼稚。”
“恶毒。”
同时开口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更险恶了,轰冰乐在一旁几度欲张口,结果都被青年堵住嘴不让说话。开始她还挺着急的,但听他们说到现在,她觉得这两个人再说下去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虽然表面上箭弩拔张,但这两位男性却没有实际的动作。
两人顾及着她隔空嘴炮了半天,像是在互相恐吓试探的大猫,这样只打雷不下雨的仗势让轰冰乐忍不住想笑。
她趁着青年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对面的人身上,把他的手从自己嘴边扯下来,而后在他气急的‘喂’中,泥鳅似的从他胳膊间的空隙中钻出,跑到了少年面前。
“别担心哥哥,转弧和我认识很久了。”她在少年身旁站定,露出笑容安抚两方。
“哥哥?”
这个奇妙的称呼让蓝发少年多看了他两眼,接着少年便对他失去了兴趣,低头看着她脖颈上的手印,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用指关节碰了碰,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耷拉在她后背上参差不齐的头发上。
他这个动作所表达的含义其实很明白了,轰冰乐撩开头发让他看了个清楚,他也不客气的把手放上去摁了摁。
“如何?”
“有点疼。”她如实的说。
“……”他的目光更不善了。
“喂,别碰她。”
见识过他五指的威力,此时见他把手指搭在她脖子上,青年的口吻已经带上了浓浓的警告。
“把她搞成这样的人说出这种话……挺搞笑的。”她接近后志村转弧觉得自己的情绪立刻平稳了很多,但这不代表他不生气,捏着她的肩膀把她强硬的推到自己身后,他学着对方的口吻淡淡的嘲讽着,“别碰她?这应该是我说的才对。”
本身他说话就带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学会了青年的口气后,说出的话不止是用气人来形容了,看看对面青年身上萦绕着的火星就知道效果可见一斑。
轰冰乐的位置改变,又一次被推到身后,只不过这次是转弧后方。
青年略略挑眉,避开了他的嘲弄,反而把关注点放在他的动作上。
“你这个举动的意思是……她跟着你更安全吗?有意思。”他抬手摸了摸下巴,“你是收了利爪被驯养的猞猁吗?”
少年回:“那你是装模作样出来吓唬人的家猫?”
两个人又同时闭嘴,他们的目光撞在一起,轰冰乐觉得几乎能看到电花。
眼见青年冷哼一声,轰冰乐知道他的这个习惯——这是已经酝酿好了准备来一场狂风骤雨了。
可他俩再这么说下去没个头了。
轰冰乐觉得如果再不中止他们俩的互相嘲讽,恐怕这两个人能在这隔空喊一晚。
她看着仍在懒散的笑着,但此时恨不得给少年身上点个烟花的哥哥,想都没想就迅速的抓住少年的手臂晃了晃,“转弧,等一下啦,我还有问题。”
在他的身体陡然绷紧后,她从少年身后跑出来,夹在两人中间。
然后在两人的注视下,她用与这股气氛不入的轻快语气询问。
“说起来,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转弧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们之前经常出没的地方不是这片吧?”
经她一提少年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口后,觉得自己说的他们大概不会懂,索性又闭上嘴。
青年听了她的疑惑,将准备反击的话憋回去,也回忆起了之前觉察出的异常。
为什么她会找到自己?
他身上翻涌的敌意随着她的靠近逐渐消失,周身明明灭灭的闪着光的火苗也散去。
他说:“这也是我想问的,你怎么会找到这来?”
轰冰乐‘唔’了一声,语焉不详的说道:“之前……我看到过一个长的和我很像的人,因为我们俩长的实在太像了,所以我就记住了她身上的味道。刚才我准备回家的时候又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因为有点在意,所以就追上来了,可是当我快要追上她时,她的气息突然消失,然后我就看到了哥哥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荼毘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妹妹来到这是那个家伙搞的鬼,他在少年警惕的目光中走上前:“我刚才以为你是她。”
轰冰乐也懂了他为什么想都没想就给她来个火焰下马威了,毕竟之前在梦里就看到他和那个少女不对付。
蓝发少年听了他们兄妹的对话,下意识的蜷缩了下手指,这时候他觉得他们俩应该懂自己说的了,于是语气生硬道:“你们说的那个人,是长的和她很像,但眼睛是红色的那个人吗?我是追着她过来的。”
荼毘:“……”
轰冰乐:“……”
转弧:“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是一个吗?”
轰冰乐:“……嗯,你和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但因为太过巧合了,所以让人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从各自的脸上看到了茫然后,终于意识到被那个人耍了。
但是那个人把他们三个聚集到一起到底有什么意义?
夜已经深了,现在差不多是她平时做完训练,准备上床睡觉的时间,但对于某群人来说夜生活刚刚开始。轰冰乐听到大街上拉客叫卖的声音愈发的热闹,似乎有店家打开了音响,音质极差的歌声飘扬在整条街的上空。
寂静的巷子内和吵闹的巷子外完全是两个世界,轰冰乐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她坐的那班电车已经停运,该怎么回去是个问题。她在两人的沉默中收回手机,思索着:此时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打车回去,但费用太高,这不现实,二是找家旅馆过一夜,但她是未成年,旅馆恐怕不会轻易让她住进去。
“哥哥,你是住在这附近吗?今晚让我借住一晚可以吗?”她把希望转向在场唯一的成年人。
青年想都没想:“不行。”
他可不能让别人抓到任何把柄,而且她这个称呼实在让他心惊胆战。
“别叫我哥哥,你这么叫会被人盯上。”
“那叫什么?”她问。
他犹豫了一下:“……荼毘。”
火葬,这很符合他的身份。
轰冰乐其实一早就知道了他的假名,但听他命令自己这样叫,还是有些心疼。
可对他而言,心疼他就是在往他伤口上扎刀子。
于是她面色不改的点头:“嗯。”
“还有,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在这里待着,你出去找地方住。”他说出自己假名后又是一阵烦恼,怎么总是在把老底抖搂给她,这张嘴在她面前完全就管不住。
轰冰乐摆出事实:“我未成年,没有家长的陪同旅馆会允许我入住吗?”
“……”她说的有道理,可带她回自己住的地方是不可能的,青年略作思索,“我带你去旅馆吧,记住,下不为例。”
“嗯嗯。”她开心的点头。
“别多想,让你留下只是没别的主意了。”
她继续点头:“没多想没多想。”
可不管他怎么想,轰冰乐觉得既然他的态度有所松动,那就说明她成功的朝他迈出了一步,这真是可喜可贺。
这般想着,轰冰乐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要抓紧机会和他多聊会。不管聊什么都好,他们分开太久,只有多说说话才能互相了解对方。
于是她按捺着异常兴奋的情绪,和转弧一起在荼毘的带领下前往就近的旅馆。
关于转弧跟着他们这一点,她倒不觉得有问题,荼毘却很无语。
“你跟来做什么?”
荼毘在前头带路时,回头扫了眼跟在少女身旁亦步亦趋的蓝发少年。
他是叫转弧吧?跟着女孩子去旅馆,他没觉得哪里奇怪吗?
志村转弧丝毫领会不到他的不爽。
“刚才的事还没谈完。”他刚才那身躁动的杀意已经消散,此时跟在轰冰乐身旁像只被撸顺毛的大猫。他抬起红眸波澜不惊的看着青年,理所当然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轰冰乐也点头:“嗯,刚刚的事还没说完,转弧跟着我们不是很正常吗?所以一会我们三个可以互通一下消息吗?”
反正他们都已经集体被那个人耍了,轰冰乐觉得此时若不交换点情报,有点对不起她这么费力的把他们三个人凑到一起。
荼毘正有此意,他点头:“嗯。”
目光又在少年身上过了一遍。
虽然这个少年跟着自己妹妹回旅馆很让他不爽,但轰冰乐说的没错,他们需要交换情报,而且有他在,这个瘦巴巴的少年还能做什么不成?
即便他不在,这个少年真的意图不轨的话也会在第一时间被她摁倒。
于是,对自己很有自信,对妹妹更有自信的青年带着两个青春期的小鬼抵达了最近的一家旅馆。
比起正轨的场所,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区域,所谓的旅馆多数是为了给那些一夜情的人提供服务的。这里的人玩的开,双双进入是常态,成群结队也不罕见。
所以当他们三个走进去后,前台接待的人员抬起头见怪不怪的看了他们一眼,认定他们准备在此度过激情一夜,熟练的给他们开了一间房后,她把房卡放在大理石制的服务台上,视线往戴着鸭舌帽的白发少女身上飘去。
这种单纯的少女和两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待在一起挺惹人注目的,她心想着难不成是诱拐过来的?脑补刚开了个头,她就被为首的面容可怖的男人警告了声‘别多管闲事’。
接着她就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收了荼毘的钱,说了声‘请慢走’。
在服务员恭敬的的声音中,荼毘揽着她的肩膀往楼上走。
他对这种场所很适应,即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以他是在场的三个人中看上去最老司机的一个。
转弧虽然是在黑暗的场所长大,但从来没接触过这方面,不过他一向寡言,加上神色也总是淡淡的,即便第一次来也表现的十分镇定,一派大佬的姿态,十分有欺骗性。
相比起装模作样的这两人,轰冰乐则是本色出演了一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模样,揪着荼毘的衣角走在他身侧低头刷着手机,毫不在意路过的男人用下流的眼光盯着她看。反正只要敢看她的都被身边的这两个人瞪的悻悻离开,她站在两人中间轻松的不行。
一直等走到房门前,所有对她怀有恶意的人都被他俩警告了个遍,轰冰乐放下手机正在想着如何开口把榎田的联系方式告诉转弧,他们已经到了房间前。
三人停下来,她出神的盯着房间上的电子锁,有些心不在焉。
荼毘看了她一眼,抬手将房卡放在感应区,一阵电子音后,房门打开。
她抬起手正准备拧开门进去时,就听到一声娇媚的女声唱歌似的从一侧飘来。
“你不和我过夜的原因是因为好这口啊。”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和画着浓艳妆容的女人对上眼,目光将将落在女人前凸后翘的身材上,便被身旁的青年捂着眼往后推。
“看你紧张的。”女人戏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转到扒拉下他的手,露出半张脸的少女,“啧啧啧,未成年,清纯小白花,三人行,不得不说你还挺会玩的。”
荼毘:“……”
转弧:“……呵。”
“不打搅你们了,好好玩。”
女人说完对着他俩抛了个媚眼,接着被身旁的男伴揽着腰进了隔壁屋,那眼神绵软的让人觉得整个心都要化了,轰冰乐舔了舔唇,对这种大姐姐没有丝毫抵抗力。
接下来轰冰乐抱着他的手,双眼发直的追着女人的水蛇腰,一直等女人进了屋,她才意犹未尽的抬头:“哥、荼毘,我要求不高,如果我……(大嫂)长成这样,身材这么好的话,我很欢迎的,不,我很喜欢的。”
“你可闭嘴吧。”
青年的嘴角抽了抽,觉得她真是异想天开。
而后他抬手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开了门后推着满眼都是‘胸、腿、腰’的少女进了屋,随后自己也走进去,顺手把房卡插在门口的感应机上。
转弧默不作声的跟在他们后头也进了屋。
从进旅馆到现在,他明白荼毘刚才为什么不想让他跟来了。
大概是觉得他想对轰冰乐做些什么……吧?
但比起那档子事,他更关心刚才他们中止的谈话,于是一进屋便问:“说到哪了?还有房间隔音怎么样?”
他本意是怕他们几个的谈话内容泄露,可刚抬起手准备试试墙壁的材质,隔壁就传来了各种不可描述的声音,他的手停留在半空,无语的敲了敲空心的墙壁,“劣质建筑。”
轰冰乐点头:“没错,这感人的隔音连点个人隐私都没有,噫……这个姐姐的声音真好听。”
转弧:“有吗,不都是叫吗?”
轰冰乐:“唔,你叫个听听,能和这个姐姐一样好听吗?”
转弧:“我闲的没事叫干吗?”
她吐舌:“小气。”
“喂。”他不满道。
轰冰乐现在和他的相处终于不是单方面的说相声了,现在他俩待在一起一个不留神就互相怼起来。
“转弧还是最开始时可爱。”她走到床边坐下,突然大发感慨。
他瞥了少女一眼,“哦,你是想被我杀是吗?”
“怎么说呢,相爱相杀这个听起来挺带劲的,但是发展为现实就很不美好了。”她坐在床上盯着床头柜上放着的几盒陌生的产品,抬手拿起一个看了看,“啊,这个。”
“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动了动眼眸看过去。
“计生产品。”
“那是什么?”
“防止出人命的东西。”
“……”什么玩意。
荼毘打开顶灯后往屋里扫了眼,看着这两个坐在一起的青春期小鬼,感觉作为在场唯一的成年人应该说点什么,可他张了张口,不知如何开口教育。
然后他索性进了洗手间,扭开水龙头把手放在热水下冲着,回忆着这个少年和她相处的几个片段。
这两个人在这种不可描述的背景音下完全没有害羞的意思,说的话也都和暧昧挂不上边,而且……他们似乎没有把对方当成异性对待啊。
也就是说他刚刚是白担心了?
冲着手时,他没忘记带少年来的正事。
“既然墙壁隔音不好,那现在有了这天然的隔音,正是谈话的好时候。”
他洗手时低声说着,但说了两句后并没有听到两人的作答声,他觉得有些奇怪,心想着难道是隔壁声音太大了所以他俩没听到吗?
此时他完全没往他俩可能会搞在一起的方面上想。
经过刚才的观察,荼毘觉得,这要是把他俩扒光放在一个屋,恐怕他们俩都会坐在一起互相比谁的肌肉更明显吧。
当然肯定是他妹妹的肌肉更胜一筹。
心里又无意识的吹了一波妹妹,他漫不经心的擦干手,从卫生间出来后看到了令他窒息的一幕。
他妹妹,拆了某计生用品拿在手上正在给身边的少年科普生理知识。
他妹妹身边的少年,外认真的听她科普。
看吧,这两个小鬼能擦出火花才有鬼了。
他走上前把滑溜溜的计生用品从她手里拎出来,丢进垃圾桶后扯了张卫生纸擦了擦手,分外自然的开口:“这种事你们一会再说……不,一会也不行,讨论完你就给我离开。”
他最后是对着蓝发少年说的。
“……”
少年把头偏向一边不理他,这个目中无人的态度若是常人早就不爽了,但荼毘见过太多这种类型的了,不如说,他也带点这种调调。
轰冰乐能感觉出两人的不对付,但她丝毫不慌,抽了张纸擦手,接着青年的话继续说,“关于这个人,你们了解多少?”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警惕的盯着对方。
轰冰乐左右看了眼,索性自己先开口了。
“关于她,哥、荼毘你应该比我们要了解些吧,毕竟你和她相处的时间最长……稍微有点嫉妒。”
她最后的那句含糊的话让青年有些怔然,但片刻后,那微张的眸立刻又耷拉回去。
他慵懒的看着她,也不否认自己更了解那名少女:“是这样没错,但是你为什么知道?”
“有时候我会梦到她做的事,而梦中的时候我也见过你很多次,所以刚才我才会认出你。”
“……”黑发青年坐在她对面,佝偻着腰背以一种十分松散的姿势坐着,他确实如轰冰乐所说,知道的信息远比他们两人更多,思忖了片刻后,他很顺利的将前后理顺清,托着下巴平平的说,“这样啊。”
“嗯。”她垂了垂眸,“你应该也察觉到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吧。”
“傻子才感觉不出来吧?而且她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隐瞒,总是说着没办法杀死我,没办法杀死死柄木弔,没办法杀死ALL FOR ONE,所以我在想,可能在她的世界里,我们和她是敌对关系。”他无所谓的笑起来,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淡淡的说。
“想来也是,如果另一条世界线里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那么家里肯定比现在糟糕的多,就连现在的我都想杀死那家伙,另一个世界的我如果没有(你)……的话,恐怕不仅想杀死那家伙,连整个英雄群体都会连带着憎恶,想要矫正清除吧。”
他藏起来的词很容易就能猜到,轰冰乐听到他的话后愣了下,接着就笑起来,眉眼柔柔的,看的旁边的少年一阵不解。被他重视后她感到由衷的高兴,但同时也不忘继续接着他的猜测往下进行。
“……唔,有道理。我一直在想,她和我在两条世界线中诞生于不同的家庭,她会成为英雄吗?而且她为什么想要杀死你?为什么要杀死她说的另外两个人?如果她在那个世界也选择成为英雄的话,我猜测,你和那两个人应该同属于一个组织,而且……大概是敌人吧。”
“这很显而易见吧。”青年用一种‘你说的不是废话吗’的眼神盯着她,两人沉默半晌,荼毘又转向一直不作声的蓝发少年。
“喂,你……”他思考了一下少年的名字,“转弧是吧?你有想补充的吗?”
其实他们三个中所知情报最少的就是转弧,他们两个自顾自的搭上话后,他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顺便梳理着他们话中的讯息。
那个少女来自另一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荼毘没有血缘关系。
也就是说,那个少女是另一个世界线的轰冰乐。
她想要杀死荼毘和他,还有老师,如果那个世界的冰也是英雄,也就是说老师不仅掌管了地下,也一并将势力扩大到了地上。
先不提他,这个叫荼毘的家伙在那个世界也和他处于同一个阵营啊。
虽然他现在跟荼毘不对付,但如果那个世界的他们理念相同,做同伴也应该理所当然。
说起老师……
他作为老师的弟子,对老师的事并非全部了解,老师有何目的他也并不清楚。
唯独记得的是老师的那句话——
[弔,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对这个社会做什么,想对英雄做什么,我全都支持你。所以不论你失败多少次,我都会给你铺好路,让你能够从头再开始。]
想对这个社会做什么吗?
那这样的话,那个世界的自己所做的,应该和荼毘有相似之处。
说起来……她是不是忘了原来怎么叫他了。
他低垂着眸迟迟不说话让轰冰乐有些担心,她轻拍着少年的后背,问道:“怎么了,转弧?”
少年听到她的声音缓慢的抬起头,将那双如血般的红眸对着她:“你还记得最初叫我什么吗?”
“最初?”轰冰乐歪了歪头,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只是从容的回答,“弔?”
说出口后,她和荼毘都懂了。
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有些懵的脸,青年也觉得荒谬至极。
他捏了捏鼻梁,哂笑着,“挺好,荼毘和死柄木弔到齐了,那ALL FOR ONE又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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