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潇潇是谁?”
“乔潇潇!”
隔间,小筱听到这个名字后,激动的扔下扫帚,跑出来抱着梵茵的手臂直晃悠,“茵茵姐,你今天在北普思影视城不会是和乔潇潇一起拍戏的吧?!”
“我……”
“一定是了!前几天我还在头条上刷到她的八卦,说是由她主演的《娉婷传》正在火热拍摄中,茵茵姐,你在片场能见到她吗?可不可以帮我要一张签名照啊?我最近可喜欢她了!”
“你这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净会添乱!”
刘奶奶在她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小筱捂着头直叫唤,“嗷嗷,疼死了,谁添乱了?奶奶才什么都不懂,连乔潇潇是谁都不知道!乔潇潇可是当今娱乐圈里最火的四小花旦之一,而且和背后金主的恋情炒得如火如荼的……”
“咚咚咚~咚咚咚~”
桌上,手机忽然响起。
“等我一下。”
刘奶奶走过去,“诶,是莉莉啊,等急了吧?没事没事,奶奶马上就到,当然了,奶奶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呢,等着奶奶……”
“茵茵姐,你给我说说呗,你们做群众演员的,能见到主演吗?还有那个乔潇潇,真人美不美?有没有茵茵姐你美?她和金主的恋情是真的,还是炒作?”
“我……我不知道,应该是真的吧。”
梵茵失神的摇了摇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红衣女鬼和乔潇潇的联系,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真的啊?!”
“好好好。”
刘奶奶好哄歹哄一阵子孙女,才挂断电话。
“茵茵啊,小孙女那边打电话来催了,我得赶紧走了。”
“刘奶奶。”
梵茵慌张抬起头,刘奶奶拿着她的手安慰,“你放心,既然你找到了奶奶这,奶奶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但奶奶只是个看相的,不懂什么驱邪之术,你今晚要是实在害怕,就留在馆子里过夜,让小筱陪着你睡觉,说不定明个一起来,那东西就自己走了呢。”
“是啊,茵茵姐今晚就留下吧!”
小筱抱着她,眼里亮晶晶的,“奶奶说小筱命格硬,脏东西近不了身的。”
“好。”
梵茵答应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行,家里的猫狗和鹦鹉都还没喂呢。”
“啊~忘了这一茬了。”
小筱嘟着嘴失落。
刘奶奶转念,“那我送你两件辟邪的东西,你拿着,看对它起不起作用。”
“什么东西?”
“我这馆子里有桃木剑、钟馗像、木扫帚和七色豆,但辟邪也讲究个对症下药,你现在还能不能看见那东西吗?告诉我,它是什么样的。”
“现在看不到了,刚才进门时候,她……”
梵茵说着,抬头去看门亮子,却不想,一眼便看到了幽深石巷里那抹飘飘悠悠的滴血红衣女鬼,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她又出现了!”
“不要怕,告诉奶奶,什么样子?是不是在吓唬你?”
“没,没有……”
梵茵极缓的摇了摇头,“她没有在看我了。”
她发现……女鬼转换目标了。
烟雨濛濛的石景深巷内,停靠着一辆银白色奥迪汽车,几个西装墨镜保镖撑起伞,搀扶着身披织锦长衫的贵妇朝车里走去。
那贵妇全程小心翼翼的用手护着孕肚。
而一直盯着她的女鬼,忽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缺油链条般的脖子一扭,转向了孕妇……的肚子。
她歪着头,望着那块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球凸出,有血丝浮动,半张完好脸庞上忽然浮现出一种近乎狂热的表情,好像极度渴望和兴奋。
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像是要贴上贵妇的肚子。
嘭——
即使没有声音,梵茵好似也能感受到那女鬼被撞飞瞬间的痛楚,就像刚才进门时,被门亮子上的大字撞飞一样。
这次,是贵妇身上佩戴的足金首饰,迸溅出光芒,形成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将她冲击出去。
它怕金器?
可惜……
她买不起。
梵茵神色黯了黯。
红衣女鬼的形态只散了几秒,便快速聚拢,可贵妇已经进车,白色奥迪在雨帘内扬长而去。
女鬼飘在巷子里,对着那排放着尾气的汽车,撕心裂肺的嚎叫,继而倏然转过脸,一对白眼球死死的望着她,癫狂而扭曲。
梵茵颤了一下。
“怎么了?”
“她,她又看我了。”
“什么样子?”
“很高,不对……高是因为她穿着高跟鞋,一身红裙子,裙摆很长,半张脸掉了下来,血肉模糊的。”
“还有呢?”
“还有,还有她手里提着一个包裹,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但一直朝下滴着血。”
“血包裹?”
刘奶奶神色一凛,“难道是血糊鬼?”
“血糊鬼是什么?”
小筱奇怪的问。
“血糊鬼,特指那些因为难产或外界不可抗力造成流产的女鬼,它们凝聚成形,多半是怨气所致,手里提着的血包裹装的就是死婴之血,阴气极重。”
“那不是很可怕?她会伤害茵茵姐吗?”
“《百鬼全书》里曾记载过这种鬼,也有阴阳眼道士见到过,说是不理会她,她就会自行散去,可这只,是专门来找茵茵的……”
刘奶奶说着,看向梵茵,“等等,茵茵,你刚才说她掉了半边脸?”
梵茵点了点头。
刘奶奶忽然一条妙计上心头,“那就好办了。”
小筱见刘奶奶转身从隔间里取出一面盆大的铜镜,不由疑惑,“奶奶,您拿镜子干什么?”
刘奶奶拿过一块干净毛巾,在镜面上擦了擦,最后交到梵茵手里。
梵茵接住,铜镜沉甸甸的,比铁盆还重。
“这是对付她的法器?”照妖镜?
刘奶奶摇头,意味深长的笑了,“不是,你刚才不是说她掉了半张脸吗?她若再缠着你,你就用这镜子照她,女孩子嘛,最爱美了,肯定受不了镜中自己这么丑。”
“……”
刘奶奶说完,梵茵若有若无的,感觉自己嘴角动了动。
小筱,“……”奶奶看起来好像在骗小孩子哦。
“还有,一定要切记,鬼魂不能理,鬼话不能信。”
……
和小筱一样,梵茵也以为刘奶奶是在开玩笑,可从她出了神婆算命馆,一直到蓝天建筑工地宿舍这段路上,红衣女鬼确实再没出现过。
是真走了?还是怕这面铜镜?
梵茵站在空旷的工地宿舍下,战战兢兢的抬眸扫了眼四周,除了往来的工人,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松了一口气,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拖着疲惫的身躯上楼。
蓝天建筑公司工地临时搭建的铁皮房,只有两层,设施简陋,松松垮垮的像两只火柴盒覆在一起,一阵暴风雨都难抵挡,专门为一些男性工人提供住宿,像她这样无关的社会人员,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她付了好几倍的价格,才让负责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只有在这里,在阳气极旺的地方,才没有鬼魂出现。
“咔嚓~”
钥匙在锁眼里转动,隔壁,忽然传来一阵高低起伏的粗喘尖吟声。
“啊啊啊……”
“真爽啊,死鬼,干了一天的活,怎么还这么有力气?”
“废话,哥哥我花了大半个月的工钱才把你搞到手,不得连本带利一次性都讨回来?”
“死相,真没出息,声音小点,被别人听到怪不好意思的~”
“你这个骚|娘们还怕这个啊,没事,听到就听到呗,隔壁就住着个丑八怪,丑到让人吃不下去饭,求着人上都没愿意。”
“女的啊?”
“是啊,谁知道她一娘们住这里干嘛,八成是长得太丑没人要,太饥渴了,来工地勾搭勾搭汉子,真当工人都不挑嘴呢!”
“哈哈哈……”
梵茵开锁的手顿了顿,巴掌大面庞隐匿在铁皮雨棚阴影下,眼睫低垂,看不清情绪。
“汪汪汪~”
“喵呜~喵呜~”
“咯咯……呱呱……”
屋内,三只小动物敏锐的察觉到了主人的到来,纷纷用爪子和叫声欢呼。
梵茵推开门。
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站在洗脸架上,高翘着尾巴,黑暗中,一对猫眼发出橙黄色的光芒。
一只黑色卷毛泰迪兴奋地摇头晃尾,扬起前腿,她腿上不停挠抓着。
笼子里,还有只颜色漂亮的玄凤鹦鹉,正爱惜的理着自己的羽毛,喙里时不时冒出两句,“回来啦!回来啦!”
梵茵打开灯,看到它们,唇角微弯,满心阴霾都被驱逐了大半。
“喵呜~喵呜~”
“汪汪汪!”
“别叫了,都过来吃饭。”
梵茵随手放下铜镜,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猫罐头和一袋狗粮。
泰迪‘来日’屁颠屁颠的叼着狗盆跑过去,白猫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洗脸架上,泛着橙黄色光芒的眼睛警惕的盯着门口,身上毛发微微竖起,一副好似随时都能打架的样子。
“方长?”
梵茵疑惑的朝白猫抬头,不料,白猫凶巴巴的冲着门口喵呜一声。
梵茵快速反应过来去拿铜镜朝门口照去……门外,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哗啦啦~”
简陋的洗手池前,梵茵拿出两小瓶药水搓在手上,理过凌乱头发,轻轻的从耳际一点点撕掉贴在脸上的面具。
镜子里,很快显现出一张和那双眼睛完美契合的面容。
梵音抬起头,双手按在洗手池两侧,望着自己。
五年前,一场家庭变故,一次机缘巧合,让她只能隐匿在面具之下,是不是……永远只能这样了?
“咚咚咚~”
兜里,手机忽然响起。
梵茵摸出,是‘漫漫花语’店领班容姐给她发来的信息:
茵茵,明天新经理到店,要求所有员工无一缺席,你联系联系之前和你一块来过店里兼职的几个小姑娘,明天早点来打扫卫生、插花。
——好。
梵茵回复,按上了手机。
晚间,御景名邸别墅区,0818。
月色微凉,水波荡漾,一丝风透过明窗缝隙,轻轻掀起窗帘一角,将漫天璨焕星光投入黑漆漆的暗色系卧室内,映出男人轮廓深邃的半张英俊侧脸。
‘不可能!’
女人惊恐的转过脸,一阵热风吹过,张扬的掀起她凌乱长发,露出那张狰狞扭曲的面庞。
清晰呈现在眼前。
“嘭——”
盛霆砚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床头摆放着的小型空气加湿器,也被这动静震落在地。
男人额头溢出一层薄薄细汗,喘息低沉,眉宇蹙拢过一团戾气,抑制住想骂人的冲动,打开了灯。
墙上挂钟指到凌晨三点十分。
平生第一次,居然被一个人丑醒了。
盛霆砚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冷气丝丝往外冒,掏出手机拨通个电话。
“喂?”
那头,人声迷迷糊糊显然还未醒。
“把Mary整理好的腾跃最新动态发到我邮箱。”
“总裁,你怎么这个点……又失眠了?”
“不是。”
盛霆砚说着,指腹摩挲冰凉易拉罐壁,一个人怎能集那种身材和脸蛋于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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