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你说想让我带你去东北看冰雪大世界, 结果你选择跟他同去, 你们走之前, 讨论早餐吃什么时, 我就在吴宇泽旁边,在车上坐着所以, 你是不是以为我心是铁打, 什么都可以包容你。我不过是个凡人,平凡男人,我有脆弱时候, 需要被安慰时候我对你, 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有求必应,不能说立马去做, 但只要你提出来要求, 我都会尽量达成”
冯清辉慢慢侧过身,梗着脖子愣愣地看他,白皙脖颈上青筋凸显,好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谁告诉你”
“吴宇泽说,我们坐在车里抽了半宿烟, 他说, 我听。”
“你为什么从来不提这件事”
“有什么好提, 都过去了, 又不是什么光鲜事, ”顾初旭耷拉着双手,垂头笑了笑,“这事在我心里是个禁忌,我只想时间久了,慢慢淡忘况且,男人只要想跟这个女人走下去,这种事,一般都不会主动提。如果时常挂在嘴边,日子还过不过”
她呆愣着,眼前模糊一片“我想,以我那时候心态,只要你稍微主动一下,我肯定就连夜奔过去找你了,根本不需要你过来老顾,你没感觉到我们和好后,我有在改变吗以前我们异地,我从来都不会去找你,不管你多忙,都是你在两地奔波后来,我就时常去南山市找你,我已经学着体贴你,收敛我自己了但我不是个傻子,也不喜欢别人把我当傻子”
“冯冯,能不能不要再去计较对方”
冯清辉疑惑地看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钟之久才想通他为什么这样说,她虚软无力地擦干净眼角泪痕,“我们当时关系好,你不清楚吗”
“你总拿关系好当借口,”他冷下脸低斥,“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是傻子你到现在还在用这个理由搪塞我你嫌我不够坦诚,你坦诚吗我们能不能不再提这种事,我想跟你继续走下去,所以我们这么彼此加深印象,只会让心里那根刺扎更深,真很不理智”
冯清辉哭笑不得看着他,“是啊,我夜不归宿就一定得是上床了,你就那么喜欢绿帽子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随便吗那我肚子里,也有可能是吴宇泽种,你忘了吗前段时间他单身派对,我可是彻夜没回,所以你还是先查个dna吧,别白高兴一场这孩子是不是你我不敢确定,我只能确定是我。毕竟那晚我喝醉了,人事不省,就只记得自己做了个春梦”
面前男人脸色铁青一动不动,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他忽然弯腰拿上外套,扭身要离开,冯清辉不明所以,唤他“你去做什么”
“我去找他。”
“找他做什么”
“男人之间事。跟你没关系。”
说罢病房门啪一声被甩上,冯清辉认识顾初旭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动怒,她心头不安,眼皮子一跳一跳,可腹中却感觉冷飕飕不舒服,喊了几声,回应她是寂静。
她虚弱地倒下,心想,爱做什么做什么吧,她连自己都管不了,又何必去管一个离了婚前夫。
冯清辉最近有点迷信,她也只能用迷信解释弄人命运,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好办法。
大概是动静闹得太大,就连隔壁母亲都被吵醒,披着衣服,睡眼惺忪,悄悄走近,啪嗒打开灯,刺眼光芒让冯清辉睁不开眼睛,她想埋头装睡已经来不及,脸上挂着湿漉漉泪痕。
母亲瞬间红了眼眶,心疼不已,悄声问“怎么了,月儿”
冯清辉被这一声呼唤叫差点崩溃,垂下头,极力稳定住情绪,苍白着脸,勉强挤出一个像女鬼似笑“没事,晚上想太多,有些多愁善感。”
田瑞兰隐隐猜出什么,方才在隔壁也听见动静,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姑娘就是不愿意对她讲,让人心疼,让人担忧,又不知道怎么帮助她,“月儿,你说代沟真存在吗你以前以后,有什么不开心事,都会跟我讲,现在呢,就算问你,你也只会沉默。我跟你爸爸都在想,是不是我们不善于学习新事物新思想,逐渐愚笨跟不上潮流。”
冯清辉望了眼窗外暗淡光芒,回头看她,语气轻快地说“因为我长大了啊,能自己面对事,就不想麻烦你们。这是好事。”
母亲期期艾艾望着她,很多话在喉头堵着,又怕说多了,只会让她更伤感,最后也只是道“没事,左右我们家有点小钱,孩子爸爸也不会袖手旁观,你看,那个谁家孩子,父母六岁就离婚了,如今养在两个家庭里,也依旧金尊玉贵,从小没受过委屈”
冯清辉却摇头,眼眶润了润,“我一直认为,爱一个男人才愿意给他生孩子,而且希望他在孕期把我宠到天上去,不爱这个男人,又怎么能爱这个男人让我怀孩子呢。纵使他无辜,我怕自己看见了就心烦就像我这种,生孩子意义在哪”
吴母探望了冯清辉第二日,吴宇泽从外地出差回来,他早前有段时间在廊坊研究所工作,干了两年,月薪水从八千左右涨到了两万有余,辞职回来完全是应了吴母要求,家中目前做一些小生意,虽然不景气,但仍旧比得过上班族。
吴母是个典型家庭主妇,没工作,整天心思除了搓搓麻将就是到处游山玩水,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当时冯清辉没跟顾初旭结婚时候,吴母确实有点小心思,不用征求儿子意见,就能看出这小子花花肠子。再者,无论从身家背景还是从样貌身材,她对冯清辉无可挑剔,也想着,以前两家做是差不多生意,如果儿子真跟冯清辉好上,那冯家厂子,以后就是吴家家业,冯家有继承人,吴家攀上富贵,还真是一举两得,互利互惠。
所以那时,儿子在家相亲,看一个又看一个,什么样姑娘都入不了他眼,吴母旁敲侧击,问过吴宇泽心思之后,才厚着脸皮打电话给田瑞兰,说了自己儿子在家相亲云云,又问冯清辉是否在家等等,原本以为田瑞兰会接一句什么,她也就顺着话题往下说开了。
牵引了几次,田瑞兰没有上道意思,她怕伤了姐妹间情谊,自然偃旗息鼓。
一眨眼几年过去,冯清辉闹起了离婚,还真是不让人消停,她不禁唏嘘,要是当时跟自己儿子好上,就儿子那个痴情劲儿,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这离婚都闹到医院去了,肯定没什么好了。
晚饭时候想跟吴爸八卦一下这事,又想着儿子在场,还是不要张口好,好不容易有了刘丽这么个乖巧满意未婚妻,她如果说了,万一这小子死灰复燃那就惨了。
半夜时候,吴宇泽睡梦中接起一通电话,对方声音很冷,带着微微沙哑
“下来一趟。”
“你谁啊”吴宇泽听了半天没听出是谁,揉着眼睛把灯打开,坐起问。
“顾初旭。”
他拿起闹钟看了一眼,“有事吗”
“找你叙旧。”
吴宇泽看了眼手机,什么也没说,做过亏心事人,内心都会有一两分准备,这么大半夜找上门,他不会傻乎乎以为是好事。
顾初旭站在树影下,深色衣服,橘黄色路灯,指尖夹着那只香烟醒目,烟雾袅袅上升,在指尖悠悠燃烧,抽烟有害健康,男人却乐此不疲。
看见吴宇泽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下来,他把手里烟蒂扔了,垂着眼眸用脚碾灭。
空荡荡深夜,任何一点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你知道吗”他淡淡说,“我长那么大,就打过两次架,第一次打架是大学时候,你出言不逊。一直以来我脾气很好,所以如果哪天我打了谁,一定是他做太过分。”
“是嘛,那你第二次打了谁”吴宇泽好笑地问。
顾初旭慢悠悠脱下外套,随手扔地上,解开领口水金色纽扣,边挽袖子边说“还没发生,不过马上就要发生了。”
他说罢迈步往前疾走,两步来到吴宇泽跟前,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候,抡起手臂就是一拳头,重重,毫不迟疑用力砸下去,吴宇泽趔趄两步,一屁股蹲地上,嘴角当即被牙齿碰破皮,一股浓浓血腥味,伴随着牙齿松动。
顾初旭不给他喘息机会,弯下腰,揪住他衣领,第二拳,第三拳红着眼把他往死里打。
这仇恨得从他那晚去找冯清辉算起,这么想,好像怎么打都不解恨。
吴宇泽好歹是七尺男儿,一对一单挑不可能任他打,找准时机回击了几拳头,甚至骂骂咧咧说“偷袭人,你他妈真是卑鄙小人。”
顾初旭居高临下,眼神就像冰刀子一样狠厉,“卑鄙小人你是不是对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这个世界上,谁有你他妈卑鄙”
顾初旭第一次打他时候,跟这次相比就像一场儿戏,他从来没这么放任过自己拳头,原来打人可以上瘾,让人心中恨越积越多,恨不得做出违反法律底线事。如果杀人不犯法,他真会把眼前这个小人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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