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年过去,原本的剧情里,这一年,年羹尧身死,华妃自尽,女主被皇后索害,生下女儿后出宫修行。
而如今,年羹尧在雍正帝一路的打压下,早没了之前的傲气,乖乖在西北边境作战。朝中可用的将领甚多,也轮不到他功高盖主。
出孝后,皇帝忙于他的新政改革,后宫去的也不多,三年中就只有两个孩子诞生。一个是沈眉庄,生下了五格格,被赐下封号‘惠’。可惜却因着与甄嬛的情谊,不时在皇帝面前求情,不知甄嬛怎样解释的事情经过,她竟妄自与郢萱对上。郢萱虽懒得计较,可她行事不密,多次之后,便彻底被皇帝厌弃,如今倒是随了原著的轨迹,迁居碎玉轩,守着太后和女儿过日子。至于甄嬛,在皇帝知道她挑唆惠贵人对上皇后时,便消失在了这皇宫之中。
另一个便是原剧里富察贵人那个孩子,七阿哥弘晆,她也因此被封为恬嫔。这孩子生得艰难,从怀上到早产没少被人算计,主要是新进来的那些贵人、常在。毕竟六嫔之位就剩下一个,若是出身大族的富察氏生下皇子,她们这些人想要更进一步就难如登天了。甚至华妃也出了手,她当初三格格时难产,如今年岁渐长,倒是绝了再生一个的心思。因此在知道富察氏这一胎怀得是阿哥时,便买通了产婆,想要去母留子,抱养这个孩子。
可能是上辈子吃了亏,如今皇帝对宫里的掌控程度远远超过她们这些女人的想象,甚至她们的心腹都是粘杆处的人,这些小手段自然就暴露在了皇帝眼中。只是皇帝能拦住暗地里的算计,却架不住有人蠢到派人去撞已经怀孕八个月的富察氏,最后七阿哥早产,只能精心养着。七阿哥百岁宴上,瓜尔佳氏病逝,这个原本会成为祺嫔的女子,提前退出了后宫争斗的舞台。
三年的时间,弘晖终于借皇庄之事,提出了新式记账法。除了极个别的心腹外,没有人知道这场风波是他弄出来的。他身边的亲随大都是皇帝亲派,这事自然是瞒不过的,只是这项举措利国利民,皇帝默认了罢了,还出手将他留下的痕迹全都抹去了。
郢萱一直盯着弘晖和皇帝的行动,见雍正对这个儿子确实极为用心,默默将这个烂摊子全都接到自己手里,倒是收起了对他恶意。本来她是很犹豫的,弘晖行事还不成熟,这此次露出的破绽不小,只是有心算无心,加上皇帝出手及时,才没被人看穿。可西方已经磨刀霍霍,大清已经没有时间等下去了,她本打算等弘晖处事成熟,便下药制造皇帝中风的假象,引其退位。
可看他在知道西方之事后的行事手段,还有对弘晖的维护,郢萱觉得或许可以试着合作看看?毕竟一世皇帝也不是白当的,行事刚中带柔,倒不像史书上记载的那般冒进强硬。
“把东西送到养心殿!”郢萱拿着一叠资料,对着空空的大殿道。
瞬间一个黑衣男子一跃而下,接过纸张便离去了。
看在他后宫、朝政都算是清明的份上,郢萱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毕竟是孩子的亲爹,且看他会如何做吧!整个皇宫被她把持,他的粘杆处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弘晖经过此次的历练,加上后面皇帝的教导,行事手段都成熟许多,已经能独挡一面。若是他起了恶意,那么之前搁浅的计划,就该提前了。
不提那份囊括了世界各地情形的资料给雍正帝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半月后永寿宫迎来了面色铁青的皇帝。
挥退了下人,雍正开口道:“这么多年了,朕竟从不知皇后有如此大的力量!”
既然已经将一切翻开,郢萱没再装下去,面不改色地直视着他的眼睛,直接淡淡道:“陛下明察秋毫!”
“呵!难道不是你故意让人露了行迹?”雍正道,“暗中势力已然渗透到了皇宫各地,为何不直接杀了朕!”
郢萱倒是笑了,“陛下是个好皇帝,晖儿还太嫩,而大清却没多少时间可以挥霍了!”
“朕该谢谢你吗?”雍正被她话里的含义气得面色阴沉得都快滴墨了。
“不必客气!”郢萱道,“毕竟你还是晖儿的父亲!虽然因着个人感情,对晅儿颇为冷淡,到底面上还过得去……”
雍正听到此处,道:“你果然不是乌拉那拉氏!”
“我比您早来三个月!晅儿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是我的孩子。”
“可你对弘晖……”
“可能您不太能理解,但对一个母亲来说,每个孩子都是一样的。”郢萱道,“我们虽然互有隐瞒,但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最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吧。”
“是。”雍正道,“前些年引着粘杆处和洋人做生意的是你的人吧,还有广州那边突然消失的势力,也是你的吧?”怀疑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
“不错。”郢萱点头,“所以皇上应该对欧罗巴那些国家的实力有基本的了解。”
“不及你拿给朕这份资料里的十分之一!”雍正挥了挥那叠资料道,“你突然将自己显露在朕面前,是他们把主意打到大清了?”
“是!”郢萱拿出了一张地图,上面是她根据这些年得到的消息所绘制的世界地图,摊平在桌子上。
雍正看着美洲、非洲大陆上花花绿绿的颜色,手有些颤抖,“这……这里是怎么回事?”手指的那一片正是地图的最右面,那里的颜色与地图最左边许多国家一模一样。
郢萱点了点美洲和非洲,道:“这一块新的土地,连同这边这片被他们叫做非洲的土地,欧罗巴的坚船利炮决定了他们的归属。他们屠杀了当地的百姓,占据了那里。他们不断争抢地盘,贩卖奴隶和枪支,掠夺当地的财富,转而发展自身。”
“他们的船,能航行那么远?”雍正问道。
“是的,他们重视工匠,发明了许多先进的技术,大清要造一年多的东西,他们只需要花一半不到的时间。”郢萱说完指着印度,“这里已经被欧罗巴彻底占据,若是他们想要攻打大清,连补给问题都不需要担心了。若不是英吉利和法兰西打了上百年的仗,欧罗巴州又十分混乱,他们的战船已经开过来了。”
雍正握紧了双拳,一字一句问道:“若是打起来,大清可有胜算?”
郢萱直接摇头,打破了他的幻想,“运气好,陆地上的深山老林能保住,但海上,肯定输得干干净净!”
“朕该怎么做?”雍正有些无力道,“你既然知道这些,想必也谋划了许多,说吧。”
“那要看陛下舍不舍得手中的权利了!”郢萱道,“舍得有舍得的法子,不舍也有不舍的法子。”制度改革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大不了先发展几年商业和工业,等弘晖登基之后再做呗。
雍正莫名地倒是从她的表情中看穿了她的心思,道:“若是朕舍不得,你是不是打算让弘晖来做?”
郢萱也没有否认的意思,直接道:“是!”
“呵!”雍正道,“弘晖推行的新式记账法也是你教的吧?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手段的?据朕所知,洋人也不是这样记账的啊!”
“这就要从我的来处说起了!”郢萱微微一笑,不愧是雍正帝,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若是您回到明朝,想必也会和我一样先知吧!”
“你来自后世?”
“是,我来自三百年后的中国。”郢萱道。
“三百年后……是什么样子?”雍正问道,想到眼前之人的谋划还有洋人对大清的觊觎,他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这个么……”郢萱顿了一下,道:“你确定要听?那可是个没有皇帝的时代,跟现在,差得很大很大。”
“没有皇帝?就是……大清没了吗?”雍正帝难得有些迷茫,“这就是你问我能不能舍下手中权力的原因?”
“算是吧,所以,您能吗?”郢萱看着人,又问了一遍。她不想以近代史的悲惨,逼他放弃封建制度。封建王权跟资本主义萌芽是有必然矛盾,因此制度的改革必然是会流血的,若是不能坚定下去,弘晖去发动第二次改革只会更困难。
良久之后,雍正对着奉先殿的方向,缓缓跪下,三跪九叩。起身,语气极为坚定,道:“能!”
郢萱难得极为正式的对他行了大礼,“陛下之心,令人拜服!”
而后起身,从暗匣中拿出了厚厚一叠纸,里面是她多世轮回后,还能记下的世界历史,道:“这是这三百年来的历史,陛下先看一看吧,看完我们再谈。”
雍正深深看她一眼,带着那叠纸回了养心殿。
在细细看了几天后,终于放下那叠东西,再次来到了景仁宫,深深地看着郢萱:“如此下去,或许盛世,但也肯定是‘天下大乱’……不过,无论怎样,没有比这纸上更差的结果了,所以,制度改革,我答应了。”
雍正五年,海禁彻底放开,二阿哥弘晅代表皇室出使海外。
天津港口,帝后亲往送行,看着那模仿郑和下西洋时候的高大的楼船,还有西式的舰艇,大炮。雍正看向郢萱的眼中闪过一抹赞叹,他从未想过,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皇后竟然能发展出如此大的势力。若说这船队是在海外,可四川、云贵里藏着的火器营,当真是让他刮目相看。旋即就转为踌躇满志,同样是重来一世,自己可不能被一个女子比下去了。
雍正六年,皇帝下旨在六部外,加设商部和外交部,推行《新商法》,提高商人地位;聘请中外翻译人员,负责翻译西洋书籍,便于与外洋交流合作。工部下设科学院,重点研究几本西洋工业书籍和《天工开物》,由郢萱多年来培养的人才担任。此三部交由大阿哥弘晖总理。
雍正七年三月,设立教育部,在各地普及基础教育,改革学堂授课内容,加入理工外文课程。
雍正七年八月,二阿哥弘晅归国,带来各国使臣,大清开始与英法美俄等国商讨签订通商条约。
雍正八年,改革科举制,加入数理化等科目,为理工科。
雍正九年,二阿哥弘晅再次出海,这一次却是带了一大批火器营的士兵,还有郢萱留给他的所有势力。
雍正十年,外蒙、西藏收归大清版图,之后,大清迎来了最大一次军事制度的改革。在多年部署后,雍正帝废除督抚制,全国各省均设省长总理省内政务,军权则全部收归七大军区。同时废军机处,原军机大臣大部分进入中央|军事|委员|会任委员,中央|军|委脱离七部之外,设岳钟琪、年羹尧、鄂尔泰等七大常|务|委员。直接对皇帝负责,各军区归中央|军|委协调调度。自此大清终于实现军政分离。
雍正十一年,设立中央法院,都察院、御史台、大理寺及刑部与中央法院整合。
雍正十二年,成立内阁政府,统外交部、礼部、国防部、商业部、科学院等政事部门,张廷玉任内阁首相;
自此,大清制度彻底变为君主立宪制下的三权分立,不过军政大权依旧在皇帝手中,还需要时间去慢慢演变,成为最适合这个国家的样子。
雍正十五年,感觉心态渐老的雍正帝下旨传位,八月,弘晖登基,次年元月,改国号景宁。
景宁元年六月,位于澳洲的华国使者带着十几船的特产到达广州,递交国书,国书末尾署名金国开国君主的名字爱新觉罗弘晅。
景宁元年八月,弘晖封赏众兄弟,有志之士赐兵、赐船出海谋国;软弱之辈封王爵,于府中颐养。
时光飞逝,弹指一挥间,青丝已蘸雪。
圆明园内,头发也已经花白的郢萱静静立在床边,床上已经古稀之年的太上皇雍正处于弥留阶段。自从他退位后,两人在圆明园里相伴十多年。后宫里的女人有生育的随孩子开府,没有生育的入皇觉寺,整个圆明园里只有他们两人。
“这辈子,朕做了很多上辈子不敢想的事。可我觉得,最幸运的还是遇到了你。而最不幸的……就是看清你的时侯太晚了。能告诉朕,你的名字吗?”雍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郢萱。
“白郢萱。”郢萱道,他后来的心思,其实自己能看出来,只是如他所言,太晚了。他不只属于自己,也属于后宫中的所有女人,哪怕退位后,圆明园只有用他们两人,这一切也横亘在他们中间,注定只能做朋友。
“若有来世,你能,别忘了我吗?”
郢萱听到这话,微微顿了一下,点头。每一世的记忆都是她的亲身经历,她从未想过忘却。
听到她的回答,雍正带着微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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