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弘晅两人大婚之期被定在了明年四月和六月,在阿哥所大婚之后,还要择吉日出宫建府。礼部、内务府上上下下都在为这件事忙碌,郢萱这个做母亲的要准备的也不少。
腊月初,郢萱整理好手头的东西后,将兄弟两人叫进了景仁宫。
让身边伺候的人退下后,郢萱才说道:“还有几个月你们就要成亲了,也算是大人了,心里可有什么打算?”
“儿臣听皇阿玛安排。”弘晖道,“之前皇阿玛透露过想让儿臣去户部的意思。”他如今已经封王,自然也入了朝,只是具体官职没定,在内阁六部到处混,也是为了让他熟悉朝堂各部的运作。
“那就听你皇阿玛。”郢萱道,“他是一门心思想要你这个嫡长子上位,有先帝的前车之鉴,估计他也会细细考量。”
“嗯,”弘晖道,“我打算在户部试行咱们店里的新式记账法。”
“这事急不得。”郢萱摇头,“便是你皇阿玛在户部待了那么多年,也不敢保证户部没有一点贪腐。税收、拨款、赈灾一道道盘根错杂,整顿起来,必然血流成河。这事,决不能由你出面提出,不然就是彻底站在文武百官的对立面。到时怕就不是你阿玛能护得住的了。”
“那怎么办?”弘晖皱眉,这事他从端午听到皇阿玛传来的消息后,便开始思索,计划却依旧有不少漏洞。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八旗之间历史遗留的问题,勋贵与清流之间的冲突,满汉之间的隔阂,文武之间的相轻。都是可以利用的,端看你怎么做了。”郢萱道,“这就算是给你的一次测试,不要急,慢慢来。”
“是!”弘晖一脸崇拜地看着郢萱,感觉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能难倒皇额娘的。
“你呢?”郢萱看向弘晅。
“我觉得理藩院不错。”弘晅道,“皇阿玛总担心兄弟阋墙之事再发生在我们身上,一直压着不肯让我与官员接触太多。这职位没什么权力,还容易得罪蒙古那边,皇阿玛应该会愿意的。也为将来与国外那些使者打交道积累些经验。”
弘晖坐在一旁,熟视无睹,这种对话这些年不知道有过多少次了,开始还会尴尬。后面就习惯了,时不时的还给弟弟出出主意。
“那是他眼界太小。”郢萱中肯地评价,“自己斗了一辈子,不想儿子重蹈覆辙,就把其他的儿子当羊养。愚蠢!骨子里的东西又岂是轻易改变得了的?先帝难道没有限制其他儿子的动作?最后还不是你皇阿玛上了位。”其实应该还因为上辈子赐死弘时的悲怆,才变得更为谨慎,只是孩子有鲲鹏之志,又怎么会被困在鱼缸之中。
“呃……”子不言父过,两人只能沉默。
“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若是需要额娘做什么,就尽管开口。”说完郢萱转身打开一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紫檀小箱子,放在两人面前,示意他们打开。
“这是……”兄弟两个本也没多想,皇额娘手里好东西不少,时不时会散给他们一行。原本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或者是图纸什么的,没想到里面的东西异常丰厚——厚厚的一叠银票,往下翻了翻还有不少庄子铺子的地契。
他们兄弟在接了额娘手里的势力后也是经常在外走动的,这些庄子铺子都是繁华地段,价格怕是比上面那三百万两的银票还高一些。虽然知道和南边那些人做生意很赚钱,自己接收后更是赚了不少,可没想到皇额娘手里有这么多啊!虽然没看到另一个箱子里的东西,但皇额娘对孩子一向一视同仁,估计差别不会太大。
“所谓成家立业,大婚过后你们就是大人了,整个王府就要由你们自己肩负起来。我知道这些年你们赚了不少,上面赏下来的好东西也多,但周转一个王府需要的开销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大很多。”郢萱说道,“我相信以你们的能力,熟悉个三五个月,肯定能让府内走上正轨,不过还是富裕些好。”
“可,这也太多了。”弘晖道,六七百万两,这数字相当于国库半年的收入了。
“我身处后宫,这些东西拿在手里也是无用。之前是担心你们行事不慎,被人察觉。如今你们也历练了这么多年了,也快成亲了,自然不能再当做是小孩子,这些东西便都交给你们了。”郢萱道。
兄弟俩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拿起了箱子。
郢萱见他们收下,又摸出了两个牌子,红的给了弘晖,黑的给了弘晅。“这是我这些年积攒的势力,之前给了你们一些,如今将剩下的一部分也交给你们管理。红色牌子可以掌控暗影,他们是我在大清各地安插的暗探,弘晖你要接手大清,这个便给你了。弘晅你手上的黑色牌子可以掌控岛上那批势力,就算是我这个做额娘给你召集的部下,将来开疆扩土,就要你自己去做了。”
两人接过,觉得手中玉牌沉重无比,这样一幅重担,他们真的挑得起来吗?
“至于暗处的研究所,我还替你们照管着。如今研究出的那些东西比欧罗巴那边还差了些,等走上正轨了,再分给你们。”郢萱说道,这是两人都需要的东西,为了避免他们争抢,就先拿在自己手里吧,等将来技术成熟,再培养些人才,一分为二给他们兄弟。虽然她对儿子之间的感情有信心,但更信奉永远不要拿利益去考验感情这句话。
“我们……”猛然被交托这样一份信任,两人有些兴奋、有些惶恐、还有些茫然。
“都说养儿防老,你们都长大了,也该让我歇一歇了吧?”郢萱笑着拍了拍两人的手臂,“不怕出错,就怕踟蹰不前。放心去做,还有额娘在后面撑着呢!”
“是!”
将事情分给两人后,郢萱就真的除了研究所,万事不管起来。她想看看两人的手段,这决定了她对雍正的态度。
腊月三十,除夕之夜,宫中年宴。
新进宫的小主除了方淳意和甄嬛都陆续侍寝。方淳意年级太小,她进宫只是政治需要,因为雍正要重用她的兄长。而甄嬛,还是自请安之后就病了,郢萱专门查过,还是她让温实初开的药,原因是华妃气势太盛,她不想侍寝,不想掺和进后宫争斗。
这段时间的关于甄嬛的消息陆续传来,郢萱倒是确定了,这也是一个想要进宫一搏的女人。之后便收起了最后的好奇心,再没让人专门关心过她的消息,只要不闹大,随她们去,闹大了刚好全给收拾了。她倒要看看,这辈子甄嬛要怎么吸引一个厌恶者她这副皮囊的皇帝。
年节之时真不似原剧里那般清闲,皇帝居然有空出去看梅花,第二天还有心思去找美人。如今雍正帝在位,年节过法便沿袭了旧规,除夕当天早上皇帝在养心殿沐浴更衣,行封笔仪,在封笔后至元旦开笔之前不再用笔写字。然后分批接见候在乾清宫的众皇阿哥和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公侯和大臣。郢萱在景仁宫也是早早起来,穿上皇后正装,接见嫔妃、格格还有内命妇,一直忙到午膳才忙完。
除夕这天中午,在乾清宫摆下了除夕家宴,说是家宴,其实就皇帝和一众后妃,还有皇子们。家宴之后,皇帝、皇后和太后携后宫众妃人拈香祭拜祖宗和神佛。然后围炉守岁,赏赐各级嫔妃和大臣,等忙完的时候,天都快亮了。随便吃点东西垫垫,就要起来去行祭天之礼,祭堂子完了回宫之后,帝后还要一起去坤宁宫祭神,祈求神灵在新的一年中保佑大清国运昌盛、家族安康。
饶是郢萱内力有成,过个年也跟脱层皮差不多。至于四爷,那就更惨了,全靠上好的补品吊着,才能一直撑下来。除夕夜,踏雪寻梅这种乐事,怕是与他无缘了。
初一下午,郢萱总算能稍微趟一趟,不想剪秋却上前来,道:“娘娘,皇上刚刚让人将甄常在送到了景仁宫,说是甄常在冲撞了他,要您看着处置,只不要让她的绿头牌再挂出来。”
“嗯?”郢萱惊讶,睡意全无,女主疯了,直接撞到四爷手里,嫌命长了吗?顿时道,“将忍冬叫来!”
“是!”
自从进宫后,宫内的暗探都被郢萱交到了忍冬手里,半夏负责宫外的消息,剪秋帮忙处理宫务,绘春贴身伺候,四人各司其职,让郢萱轻松了不少。
不多时,忍冬进来,行礼道:“娘娘!”
“甄常在是怎么回事?”
“也是凑巧,昨夜咱们安插在倚梅园的探子刚好轮值,不然怕是怎么查都查不出里面的事情。”忍冬道。
“她不是称病避宠吗,怎么跑去倚梅园了?”剪秋问道,她们都看得出来,主子对这个甄常在莫名的有些在意,所以对这人的消息大家或多或少都关注过一些。
“昨夜,她带着自己的剪纸小像,去倚梅园祈福。这本不是什么大错,只是,后来十七爷也去了,两人还在雪里谈诗论词,聊了大半个时辰。后面,十七爷兴起,吹奏了一曲,甄常在便随性跳了半支舞。”忍冬道:“皇上对宫里的掌控还算严密,十七爷身边的贴身太监都是皇上的人,因此这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才有了这场怒火。”
郢萱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皇帝不出现,直接导致了男女主感情高速发展么?女主自己作死,谁也救不了,皇帝出手收拾,自己还省事了呢。最后道:“看来要尽快把十七的婚事给办了。”
“剪秋,你带人去传旨,甄常在装病欺君,冲撞皇上,贬为官女子,迁居去锦宫。太医温实初,助甄常在装病欺君,念其往日功劳,重打五十大板,贬为庶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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