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筠甫一回到江府,李嬷嬷便迎上来替她褪去外裳,命下人为她沐浴更衣,边道:“小娘子您可算回来了,公主派人来询问好几次您去哪了,老奴看瞒不住,就说您身子不适歇息了,这会儿,公主才没再问了。”
慧明公主命她留在府中养病,江雨筠不敢违背祖母的话,只能偷偷的溜出府,命李嬷嬷帮她留门。
“祖母找我有事?”
江雨筠坐在妆台前,杏眸轻阖,神色恹恹的回了一句。
“说是明日是云南王孙子抓周礼,邀了公主去饮宴,您也要去。”
江雨筠“嗯”了一声。
李嬷嬷这才察觉到江雨筠眼睑微肿,似是哭过,顿下为她擦乌发上水滴的动作,侧头狐疑的瞧她,道:“小娘子怎的了?”
江雨筠眸色躲闪,霍然起身躺在榻上,拉高锦被将整个身子盖住,只透出那张弥着薄红的杏脸,呈出一副怕被人窥到心事的姿态。
李嬷嬷随侍江雨筠多年,极少看到她反常模样,忙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未起热,忽的听她道:“嬷嬷,若是女子被男子非礼了,要怎么办?”
李嬷嬷想到前几日太子欲强占她的事,面色一沉,道:“你碰到太子了?他对你做了甚么?”
江雨筠眸色躲闪,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问问。”
可这般心虚的模样,落入李嬷嬷眼里,却证实了她的猜测,李嬷嬷不由叹息,疼惜的瞧着江雨筠。
少女芙蓉面上酥红,杏眼仿若盈满秋水,菱唇绯红,露在锦被外的一截玉脖白.皙腻理,掩在薄被下的身段更是玲珑,哪怕是她每每看了,也生出一种惊艳之感。
可上天赋予了她美貌,却要剥夺一些旁的,自江雨筠生.母逝后,小娘子原本活泼爱笑的性子,越发收敛变的沉静了,如今,就连心事也不愿和自己说了。
李嬷嬷便道:“若那登徒子趁着无人时轻薄女子,那女子可喊叫出来引来路人注意化解危机,万不可接近他。”
“若是遇到身手高强的呢?”
“那千万别惹怒他,想办法引开他注意力,借机喊人呼救,再不济。”李嬷嬷凑近她耳边,低声嘱咐几声。
江雨筠听完,小.脸涨红,耳.垂以肉.眼的速度迅速红透,黑白分明的杏眸里透着惊疑。
“男人那地方最为薄弱,您一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击即中,方能脱身。”
李嬷嬷虽猜到敢觊觎小娘子的人,只有太子,陆景曜,可两人都是站在权利顶峰的人物,若想对小娘子做甚么,小娘子毫无反抗之力,但还是希望她的劝诫有用。
...............
“江家小娘子回了江府。”
这厢,陆景曜见江雨筠走后,又命王建忠派人暗中护送她回府后,王建忠折返回禀道。
陆景曜站在院外,指腹摩挲着手背上的两排小牙印,神色不明,忽然问他:“可曾娶亲?”
王建忠懵了一瞬,实在不知从不曾过问他家里事的陆大人,怎么会有此一问,实诚答道:“属下的孩子都会跑了。”
陆景曜“ 唔”了一声,神色越发难测,又道:“这几日.你也累了,想必孩子也想你了,这样,我批你几天假,回家好好陪婆娘。”
能得到上司的重视,王建忠面上一喜,随即又是一愣,听大人口气,兴许是嫌弃他能力不足,不能胜任职务,诚惶诚恐道:”属下不辛苦,不需要休息。”
“你家婆娘不怨你?”
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的王建忠这才回过味来,想到方才大人把江家小娘子堵在墙角的情形,莫非是变着法想问他如何哄生气的小娘子?
他惊疑不定,揣测着大人心思,状作轻松道:“哪能不怪俺?只是那婆娘性子烈的很,每回生俺的气,俺回去就把她撂榻上好好疼她几回,保准第二天她就老实了。”
陆景曜听了他的话,突忽一笑,对他道:“兰台正好有个缺,你去顶上。”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王建忠轻呼口气,连忙应下。
这时,有亲兵过来禀告陆景曜道:五公子喝的烂醉如泥,赖子慧明公主的房里不出来了,望他拿个主意。
自两年前慧明公主嫁人后,原本温润如玉的陆景远性子大变,终日流连烟花巷借酒消愁,如今慧明守了寡,两人男未婚,女未嫁,陆景曜作为旁观人,也不好过问两人过往。
便道:“由他去吧。”
次日是云南王孙子抓周礼,几乎全洛阳城的达官贵人皆来庆贺,江雨筠随阿耶,祖母送上贺礼,便由下人引着去看小寿星去了。
这所府邸内院极大,前厅和后院女眷住的宅子是用一所跨院连接而成,跨院内精致典雅,五步一景,假山林立,穿石凿渠,灌入内河活水,淙淙溪流从假山高处错落而下,激起渠中浪花点点。
江雨筠不爱凑热闹,看过小寿星便等在渠边凉亭内等祖母,恰好遇到后她一步赶来送贺礼的慧明公主,两人还未说上话,假山后便传出一阵哄堂大笑。
江雨筠听出是从前院来的宾客的声音,想必是路过去看小寿星的,就想着避一避,却是又有声音传出。
“陆五郎,你这哪是睡姑娘,分明是被姑娘给强睡了?”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后。
是陆景远气急败坏的声音:“哪有,休要胡说。”
一道唏嘘的声音:“你还别说,春花苑里新进了几个番邦姑娘,各个模样娇俏,放着精壮爷们不要,偏爱你这种俊俏的,你消受美人恩,有什么瞎害臊的。”
众人附和艳羡:“啧啧,春花苑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洛阳城内的销金窟!谁不想去!就连你那不沾女色的六弟也一掷千金在那养了个姑娘,你只是睡个姑娘,有啥不能说的!”
接着,是几道起哄的高声:“快说说!是哪个姑娘?改天我也去睡一回,尝尝番邦姑娘的野味。”
伴着纷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人从假山后转出。
却是陆景远,陆四郎,陆三郎,王建忠等人。
江雨筠,慧明公主忙躲道假山后,才避开了和他们撞面。
待几人走后,慧明公主气急败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还以嫖宿姑娘为荣,可耻,可恨!尤其是陆景远,他明明昨夜说.......”
她说到这,语气猛地顿住,生着闷气。
江雨筠方才看的分明,陆景远脸颊上有一道几寸长的伤疤,似是被女子指甲挠到的,便道:“昨夜你和陆景远后来怎么了?”
她当时分明看到陆景远和慧明在喝酒,莫非饮宴后,陆景远去找了烟花巷的姑娘?
慧明公主抬眸,脸色不自然的道:“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挠了他。”
接着,惠明公主又道:“阿苓,这些男人看着各个斯文,私底下不知和多少女子纠缠不清,尤其是陆家的兄弟,宠着你的时候,说不尽的甜言蜜语,等你色衰爱驰,转头就迎娶一个又一个女人入府,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就连驸马那么正派的人,也背着我私下养外室。”
江雨筠想到方才哄笑中,提及的陆景曜在花楼养的姑娘,心头茫然,又有种隐隐磋痛感,喃喃道:“可.....他们就不能守着一个女子过一生吗?”
诸如她阿娘在世时,阿耶只娶了阿娘一人,阿娘逝去几年后,阿耶才娶了偏房。
慧明公主语调里透出苦涩:“哪来那么多一生一世一双人呢?都是话本子里骗人的,那个男人不希望三妻四妾?”
历了此事,慧明公主心绪不佳,没吃抓周宴便回了宫里。
江雨筠却要等着阿耶,祖母一同回江府,中途饮多了茶水,有下人指点去了恭房,刚走至门口,就看到陆景曜远远的过了来。
江雨筠心头一颤,未料到在这碰到他,正慌不择路时,他已阻住了她的去路。
“在躲我吗?”他穿着月白色对领锦袍,腰间悬块墨玉,刺目的阳光照在他高大的身躯上,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的所有目光,使她逃无可逃。
“是.....”江雨筠攥紧.小手,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刚吐出一个字。
陆景曜已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推开她身后的房门,将她逼入无人的房间内。
“啪”的一声,江雨筠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她的后背已被他抵在了闭紧的房门上。
屋中昏暗,透扇的日光照亮了他清肃的眉目,是比平常更阴沉几分。
江雨筠身子不自觉的抖瑟,瞪大一双杏眸,惊惧道:“你要做.....”
她话未说完,他骤然低头,双.唇覆住了她的唇,再非昨夜那般一触既离,而是如暴风骤雨般长.驱.直.入,顶开她的牙关,入侵到一片柔软中,粗鲁的啃噬她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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