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刺客后的袁永刚转过后院,就瞧见了这一幕。
江雨筠一脸祈求的抓着大人的手臂。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是最不堪的姿态,也美得不可方物,一下子就能男人惜弱的软肋。
可他家大人与寻常男人不同。
少年的陆景曜被陆侯扔在军营里历练,再有家族寄与他的厚望,他一心扑在建功立业上,对于男女情.事是压根没想过。
之后,他平步青云,做到了御史中丞,监管百官的职位,许多巴结他的朝臣朝他塞了很多女子。娇.媚的,清丽的,温婉的皆有,他却从不为所动。
记得有一回,有个堪称尤.物的女子被送了来,那女子呆在他房间一夜未出,底下将士以为陆景曜终于开了窍,食髓知味了,哪知......
后来,那女子向送她来的朝臣哭诉,伺候陆景曜当晚,陆景曜让她跪在床下挑豆子,她甚至连碰陆景曜衣角都没碰到。
如今,陆景曜和眼前的女子是未婚夫妻,可观陆景曜对这门亲事,并不热络,他会不想像对待别的女子那般对江雨筠?
忆及此,袁永停住脚步,有些担忧的看着陆景曜。
陆景曜视线掠过江雨筠的脸庞,继而向下,定在了那只攥着他比臂膀的小手,白.嫩嫩的,和以往想要取.悦他的女子的手,并无不同。
可又有不同,至少她不会令他生厌。
甚至,他心里有股莫名的悸动,类似戏.子唱的:“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外人难以道说的蜿蜒的情肠?
他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嗤之以鼻,定是他瞧着她那张焦灼的脸,一时心软了。
见陆景曜视线盯着她的手,江雨筠似烫着了般收了手,脸色更红了:“大人?可否帮帮阿苓?”
若非她将庵里角落都找了,还找不到江雨盛,也不会来找他帮忙。
“嗷嗷.....”陆景曜皱了皱眉,似是称呼这个名字有些拗口:
“裴之已找到了他,命人将他送回去了。”
他说着,轻瞟了眼身边的将士。
那将士是个机警的,知道这是主子惯用拒绝和女子亲近的手段,忙道:“小公子刚走一炷香的时辰,若是小娘子去追,还能追的上。”
江雨筠面上一喜,转而破涕而笑道:“当真?”
“自是真的。”陆景曜嗤笑一声,正要补上一句:“你想要怎么谢我?”话还未说出口,就见江雨筠猛地朝他做了一辑。
“阿苓谢过大人,阿苓先告辞了,谢大人。”
她说罢,提起裙摆,仿似久困在笼子里的喜鹊猛然放入山林般,一转身跑了个没影。
陆景曜竟从江雨筠嘴里听出了避他如瘟神的意味?
站在远处的袁永见主子面色阴郁,似是对小娘子的对他的反应十分不悦,忙上前提醒:“大人,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小娘子?”
陆景曜摸了摸腰间佩剑,神色不明,轻睨着他:“事情都办完了?”
“回大人,属下都已经处置妥当。”
陆景曜瞧了眼前殿的方向,对他的提议似不感兴趣。
可主子的心思明明摆在脸上,袁永便大着胆子,又道:“适才属下见小公子回去的时候,走路极慢,会不会伤了腿?要不要请大夫过去看一眼?”
“你倒是难得殷勤。”陆景曜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他可不敢对江雨筠生出半点心思,忙解释道:“属下该死。”
“行了。”陆景曜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朝前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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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筠回到斋房,进门便看到江雨盛坐在床榻上,他似是受到什么惊吓,小.脸惨白,见到她眼珠子也未转一下,只盯着帷帐上的珠帘出神。
江雨筠习惯了嘴上打诨的江雨盛,这般安静的他,倒叫她心里暗暗一惊。
她轻步上前,坐在床榻边,接过仆妇手里的帕子,擦拭他的眉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发脾气不去玩不睡觉,这倒好,险些将命搭进去,到时候阿耶问起我怎么回事?难不成让我给阿耶说,你掉粪桶里出不来了?”
微微揶揄的语气,并未使一向和她顶嘴的江雨盛抬眼看她。
江雨筠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听到后院做杂役的仆妇说,江雨筠玩耍掉进了粪坑时,她还奇怪嗷嗷一向顽皮,又极爱干净,这一回他恐怕是觉得自己失了面子,才沮丧不理她。
她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换个话头道:“嗷嗷,最近庵里不太平,你尽量少走动,你放心阿姐定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你大可放心。你若下山,明日我便送你回去。”
她话音方落,江雨盛终于转动了眼珠子,艰涩的唤她一声:“阿姐?”
“嗯?”江雨筠擦着他的手,紧张的瞧着他:“算了,算了,明日我同你一块回府,这样可好?”
江雨盛眼睛里布满血色,红的骇人,他忽的握着她的手,语无伦次道:“阿姐,你会死的!我不骗你!那.....姓陆的杀人不眨眼,我亲眼看到他,他手里的剑一进去,那人就死了.......”
从他眼眶里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似是无穷无尽,紧攥着她的手一直说着胡话。
江雨筠不敢再刺激他,忙顺着他的话口劝慰他一番,直到三更过后,江雨盛才沉沉睡去。
到底是几岁的孩子,平日里又被阿耶娇惯的紧,没受过什么磋磨,受到惊吓,后半夜便起了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躺在被褥里,嘴里一张一合说着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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