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试着骑最高时速六十公里的哈雷摩托上路，感觉很慢很稳很安全，还没开走多远，手机就响了。（八十年代有手机了）她停下车，单腿保持平衡，摘掉皮手套。
初春季节，这地方四野无人，空旷的要命，只有枯草下有星星点点的绿意。
“威利旺卡来电话了，似乎很着急，听起来要哭出声似的……那是男是女？听声音似乎是男人的声音，可是语气比女人还温柔腼腆。”
拉杰什荡漾的笑着，说：“听他的声音感觉比抽麻还舒服。”
“这与你无关。”海因里希冷淡的说，挂了电话。
又拨号：“迈克尔，是我，angle。什么事？”
迈克尔坐在卧室的地毯上，面前是轰隆隆的托马斯小火车和一大片火车轨道，他抓起一旁花几上的电话。算出来了，七年前下落不明的三四岁男孩，现在正好是十岁的汤姆，可是另外几个呢？他们也都安全吗？能享受到海因里希刚刚说的那种甜蜜幸福的童年吗？
迈克尔不那么着急了，还是直接了当的问：“angle……我想问问你，你有几个孩子？”
海因里希皱了皱眉头，感觉不太对。她的手指轻轻摩擦着牛仔裤的裤线，推测他问这句话的原因。
沉默片刻，有些僵硬和冷酷的说：“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人都不知道海因里希和她的孩子们的关系。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但我还不够相信你，我怕你认为我这样的人没法给孩子好的、正常的生活。”
“喔……”迈克尔鼻子一酸，伸手截住小火车，让它停住，声音轻柔而羡慕：“你担心我会把孩子们从你身边带走？不不，我不会的，我绝不会做那么残酷的事，你是个好妈妈，我知道的，我能感觉到。我只见过汤姆，他是个健康活泼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你把他培养的很好。”
这种强势坚定的保护态度真令人羡慕，就好像如果有人敢试图伤害她的孩子，或是想要把小孩从她身边带走，她会开枪。是个爱自己孩子的好妈妈。
Angle似乎被人歧视过，会有人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没法爱小孩吗？
迈克尔的声音温暖又柔和：“我只是……我的保安队长被警方询问的时候听到了一些消息，我想知道被你带走的孩子的下落。他们留在你身边吗？”
海因里希叹了口气，拢了拢额头上的碎发——今天用的罗马英雄式的黑色小卷发，无奈的回答：“yes。”
迈克尔趴在地上，轻轻把关掉开关的小火车又放在轨道上，用手指按着轻轻滑动，忽然从床边发现了昨天丢的那根草莓棒棒糖，剥开糖纸舔了一口，笑了，委婉的问：“他们的父母不会担心吗？”
“孩子们是自愿跟我走的。你指的是我七年前做case的时候带走的两个小孩吗？他们是被父母卖掉的孩子。”
海因里希摸了摸鼻子，心中稍微有些忐忑，淡淡道：“当时我做了case，一群小孩里只有他们俩爬过来求我带他们走。我的确喜欢这两个孩子。其他的小孩就留下让警察处理了。”
迈克尔真的要哭出来了，他一想到两个三四岁的小孩，居然会被亲生父母卖掉，还是卖给残忍邪恶的娈童癖，好心痛，这对小孩来说得多恐怖啊。
把棒糖糖放在糖纸里，不吃了。
心痛+后怕，吃糖不香了。
“呜……angle，他们能遇到你真幸运，你真是个好人，真正的天使。”他从来不觉得杀人的人会是好人，但是，这个干得不错，尤其是带走他们，没让他们回家被父母再卖一次。或许
海因里希的手僵在嘴唇上方，她差点从摩托车上掉下去。
捂脸，你要不要这么软萌啊！太暖心了天哪……还以为他会很死板的认为小孩一定要和父母在一起才好呢。
“谢谢。”海因里希茫然无措的睁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渐渐红了脸：“迈克尔，你真的这样认为？”
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跳的很快，很激动。
她甚至还有些头晕，看向四周的时候，觉得这枯草怎么这样有艺术性，天蓝的真好看。
迈克尔居然没有先入为主的警惕或歧视，他相信我说我对小孩很好的话，别人不会信的。
“是的，angle你干得好极了。”迈克尔又拿棒棒糖舔了两口，拿着电话翻了个身，靠在床边仰头看房顶上的吊灯：“警察调查出来会剥夺父母抚养权，把他们送去社会福利院，等待被人领养，我去看过孤儿院的小孩，他们都很可怜，工作人员甚至会因为人手不足，不让小孩乱跑而把他们绑在床上。我想那两个孩子被你带走，会很快就得到温暖安慰，走出心理阴影。”
海因里希觉得他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又真诚又害羞，还很柔软，现在听起来却不一样了，又甜又软，就好像抹了蜂蜜的甜面包圈，又香又软。她咽了口口水，决定一回去吃点面包圈。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不怕我，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们，就带走了。孤儿院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迈克尔好奇的说：“我并不是非要知道，我只是有点好奇，和担心。你强行带走了前海豹突击队成员遗孀的一儿一女，是不是事实和传言有很大出入？”
“我是约翰遗嘱中的第二监护人，只不过遗嘱里写的是我认识他时用的假名。”海因里希略带轻蔑的说：“那位遗孀，把太多的时间用在泡酒吧和吸麻上。迈克尔，你可能不知道，吸大麻之后吐出来的烟雾，被再次吸入之后，一样有成瘾性。而小孩子的脏器太脆弱了，无法承受过多的二手大麻。”
“OMG！”迈克尔说：“所以你就带走了小孩？”
“约翰*马里奥不止一次的救过我的命，是我十分尊重的战友。”海因里希暗藏杀机：“给三岁小孩戒毒可不好办。他乐意娶个婊子是他自己的爱好，但我喜欢小孩，而且他的双胞胎小孩不喜欢妈咪，很喜欢我。他们每次见到我都要求跟我走，还管我叫妈咪，我不想让小孩失望。”
迈克尔满心羡慕的说：“所以，你有四个孩子？”
好羡慕啊！我也好想有自己的小孩！可是不能随便让女人怀孕。
要不我也先收养一个？自己生孩子得和深爱的想结婚的女人生，收养就可以有个小baby。
“比那多，我有九个孩子。”海因里希摸了摸机车夹克的领口，有些没底气的说道：“我……我不是友善可亲的人，尤其是在做case的时候，更难以亲近，即使是鲁莽勇敢的成年人也会在我面前变得畏惧、惶恐。但这有些小孩不怕我。”
她的声音彻彻底底的柔软了，又柔软又怜爱，充满温暖的母爱：“他们向我求救。他们不怕我，而且信任我，我只收养这样的小孩。”
杀手大多都有心理问题。海因里希的问题在于，她除了是购物狂之外，还对各种主动亲近的、无害而且天真的幼崽：人类幼崽和动物幼崽毫无抵抗力。
这也是她喜欢迈克尔杰克逊的原因之一，在舞台上挥洒汗水的迈克尔，又帅又酷，健康青春，性感的让海因里希觉得自己快要自燃了。可是下台之后，他又眨巴着大眼睛，有那种幼崽一样的天真、好奇和顽皮的眼神，偶尔当众流露出的孤独，令人心碎。
心说：我要不是光头，肯定会被你迷的拼命抓头发控制情绪，然后拔光自己所有的头发……
迈克尔羡慕的想挠床，他所有合作伙伴的年纪都不太大，还没有孩子，他好想跟小孩一起玩。小孩不会骗你，他觉得你很棒就是很棒，他也不会害你，他只跟你玩游戏，捉迷藏打水仗。
Angle说得对极了，他们不怕你，不会想跟你有不纯洁的亲密接触，他们信任你。
小孩子那么纯真可爱，没有太多的算计，最多也就是为了糖果和玩具耍小心眼，能让人放松。
迈克尔冲动的想要见到海因里希，他想观察她，再考究一下她说的是不是真话。如果是真的，他愿意把自己家里的小动物园、所有私藏的街机和漫画书跟她的孩子们分享。
“angle，我能见见你吗？”
海因里希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还没做好准备……平常无论做任务还是去见朋友，用的都是人物设定，做任务的时候人物设定是特地根据计划妆扮和学的口音，从接近目标的角度出发，贴进目标的喜好和背景，见朋友也有那么几个常用的外表口音和证件。
但是，但是，去见迈克尔是很重要的，可是用什么样的造型能让他看着喜欢？用什么样的口音才能拉近距离？她还没做好准备。
她想法子拖延：“孩子后天参加网球比赛，五天后是橄榄球比赛和帆船比赛，甭管输赢我都得或庆祝或安慰。得一周之后才有时间去见你，抱歉，我虽然很爱你，但是小孩跟我撒娇我没办法。”
“我不着急，陪小孩玩最重要。”迈克尔无声的舔着棒棒糖，满心羡慕，说：“明天我要去戴安娜家。不知道会呆多久。”
（戴安娜罗斯，迈克尔最最最爱的女人，他非常非常想跟她结婚。他自述：她是我的母亲，我的情人，我的姐姐——她是由这三者奇特的结合而成的人。）
海因里希在膝盖上擦了擦湿润的手心，想了想：“三月份我有空，四五月的时候我可能会有工作但也很自由，这段春季运动会过去之后，只要你有空我就可以过去。暑假开始……已经决定带着不去夏令营的孩子出国度假。现在他们还没想好是跟我玩还是去夏令营，要是只有五岁以下的小孩跟着我，那就省事儿了。”
“我从三月份开始到年底都有工作安排，但你随时可以来酒店找我。”迈克尔羡慕的问：“你们暑假去哪玩啊？”
我爸当年除了巡演就是揍我，好羡慕你的孩子。还有暑假，好棒，我都没暑假。
“先出海钓鱼，然后转道非洲去见个老朋友，去看狮子斑马羚羊猎豹什么的。回来之后去法国吃甜点买洋娃娃，可能要去按照他们的要求去拜访几位大学教授，最后带孩子去拉斯维加斯玩。”
“哇哦。”迈克尔没什么好说的，这安排棒极了：“小孩能去拉斯维加斯玩吗？”
“我有个孩子是数学天才，就是懒得要命，要让她学搏斗的代价就是带她去赌城。”
海因里希满不在乎的轻笑：“我只给她五万美金的筹码，输光了就回家。”
迈克尔不带任何恶意的，纯粹赞许的说道：“你很富有啊。”
带着三四个孩子玩这么一大圈，吃好住好，也就花几万美金而已。随随便便给小孩赌博用掉五万美金，你太舍得了。
真好，你有钱，又肯花时间陪他们玩，你的小孩真幸福。
海因里希低笑：“我？是的，我有钱，不过还没富裕到这样挥霍的程度，但苏珊实在不像话。她很不乖，除了数学之外什么都不学，怎么说她也不管用，狂妄的过度。除了易容成大人去赌场赚钱，就是在家吃薯片看动漫电视剧电影。我约了赌王，帮我打击她一下，让她知道听话和好好学习。不是数学好，能算概率能算牌能赢钱这辈子就够了。”
“你真的管不了她？”迈克尔很难想想一个杀手之王会对一个小孩子无奈。
逼小孩子学习的方法有很多种，唯独海因里希这种方法，无奈又有爱。
“苏珊是个甜蜜的小姑娘，金棕色头发，棕色的眼睛，乌克兰裔的小姑娘。她像个小宝宝一样撒娇赖床的时候……”海因里希叹息道：“而且我拔枪她也知道里面放的是橡胶子弹，不会打到她。”
迈克尔惊讶了一下，你都拔枪了！苏珊可真大胆。“你可真细心。”
海因里希说：“剩下的时间，就在动物园和游乐园玩，还有好好训练。”
迈克尔非常想见她和她的孩子们，感觉是很温暖幸福甜蜜的一家，有个威严强势又宠溺的家长，还有一些可爱的喜欢撒娇赖床的孩子，迈克尔渴望的说：“我家里有个小动物园。你可以带孩子们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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