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小白泽送的一小份功德,罗刹第一次凝出了身形,虽然没能维持多久。
当时他凝出了是个七八岁的孩童模样,和小白泽差不多大。
小白泽见他心想事成,一高兴,化出兽形,带着他在九重天外跑了好一会儿。
小罗刹和小白兽玩累了。
小罗刹想睡觉。
白绒绒的小白泽拱到小罗刹怀里,也想睡觉。
小罗刹迷糊糊地睡了,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白泽的灵毛。
成人形态的罗刹,双手也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白泽身上抚摸着。
白泽真是要被气笑了,心道:他一会噩梦就要掰折我的手,一会美梦就要抱我,还真是打一棒子给颗糖。
神君无奈地摇摇头,又伸手在罗刹身后掏了掏,终于摸到了那只乾坤袋的一小块边边。
白泽眼睛一亮,太好了,终于找到了!
乾坤袋就被压在罗刹的屁股下面。
想到那口锅可以煮出好多好吃的肉,白泽馋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他微微起身,满心念着的都是那口大锅。
想起香飘飘的肉,当然更饿了。
他没有多想,将两只手往罗刹的胯边滑下,在他屁股下面挤进去,要把乾坤袋扯出来。
就在他将乾坤袋捉在手里的那一刻,白泽神君还来不及高兴,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愠怒的声音。
“做什么?”
好巧不巧,被他压在下面的这人在这个最不该苏醒的时刻,醒了。
白泽一抬头,对上罗刹瞪视的眼神,不可思议、质问、复杂,还有点恼羞成怒。
是的了,白泽现在的动作看起来就是在吃人豆腐。
白泽无辜!
他明明才是被吃豆腐的那个。
就在刚刚,对方搂着他又抱又摸。
他说什么了吗?没有啊!
当时,看在对方有伤又做梦的份上,白泽神君忍辱负重,一句怨言都没有!
然而现在的动作,让他有口难辩。
他正伸着舌头舔嘴唇,身体压在对方的身上,还把手伸到了他的屁股下面。
所有表象都指向,他成了吃豆腐的那个。
不!不是这样的。
百口莫辩!!!
远古祥瑞神兽,有着雄厚仙界背景的白泽神君,他,巨冤。
罗刹明显动了怒,他要出手将这无理的孟浪之徒从身上掀下去,却是提不起力气。
他怒火一起,体内的邪气就再次趁机,肆虐地攻击他后腰上的封印。
罗刹疼出了汗,咬紧牙,半抬起身子,硬撑着毫不示弱,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泽。
白泽看出他不好受,劝一句:“先躺下休息。”
罗刹瞪他瞪得更狠了。要他躺下?什么意思?这样说更是绝对是不能躺下了!
白泽见他明明不好受还要做出一副无事的模样,还要这么盛气逼人,可以说是很能忍了。
罗刹面沉如墨,咬着牙,一字一顿:“轻、浮、该、死!”
白泽见对方这副要吃人的模样,虽然不好解释,但还是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一下。
他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见罗刹眼睛一翻,又倒了下去。
白泽愕然:“……” 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再晕!
这道友醒的时机不对,晕的时机更不对。
白泽非常冤!
“醒醒,你先听我说完!喂……”白泽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无语极了。
他何曾受过这等冤屈啊!!!
自带祥瑞的白泽神君,活了这么大,一直顺风顺水,这是他最冤枉的一次。
(很久以后,白泽想起这件事,恍然大悟:祥瑞白泽神君,邪气罗刹鬼帝,正邪“不两立”,果然一物降一物。)
罗刹没有醒过来,但眉头紧紧皱着,这是以为自己被吃了豆腐,昏了也要带着气啊。
白泽无奈,思来想去,琢磨着等会人醒了,该如何解释。
答案是有点无解,方才那动作实在太复杂,非常不好解释。
白泽苦哈哈地发愁了一会,转念又一想:他伤得晕晕乎乎,又胡乱做梦,神智有点不清醒,或许醒来后就不记得了呢?
没错!白泽乐观地认为,这个可能性是有的,还不小。
而且,就算……
“就算他记得又怎样呢?”白泽自言自语,“醒来后,如果他质问的话,我就一口咬定没有这事,对!就一口咬定是他睡糊涂做了梦,不就行了!”他开心地点点头,赞赏自己的好计谋。
这山洞被他做过手脚,其它生灵都进不来,连只蚂蚁都没有。
就他们两个,只要白泽死不承认,他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如此想着,白泽放下心来。
他低头见罗刹还皱着眉,善心一动,俯身对他吹了口祥瑞之气,祝福道:“好好睡,不开心的事情就忘了吧。”
白泽族擅长言灵之术,祥瑞神君的话果真有些效果,罗刹脸上的愠色缓缓地消失。
白泽愉悦地从罗刹的床上下来,欢喜地把那口可以抵抗三昧真火的大锅从乾坤袋里扒拉出来。实在是得之不易啊!
白泽满眼疼爱地看着大锅,这锅在他眼里,仿佛发出了光芒万丈的金光,比凌霄殿还耀眼。
神君愉快地准备架锅烧水,高高兴兴地哼起不知从来听来的仙曲,一边抖开万灵录,咽了咽口水。
白氏山庄藏书阁内,白儒仁对白儒义补充了白泽沉睡之事,白儒义更被万灵录这件宝器所吸引。
“天地间居然有万灵录这等宝物。”白儒义生了贪念,“既然祖师尊与白泽神君有渊源,如今白泽也已苏醒,若能得到万灵录相助,我白氏又怎会将区区天涌城放在眼里?到那时,叶家那些人,更不用与他们客气了。”白儒义忍了这么多年,够了!
白儒仁闻言皱眉:“不要总与叶氏山庄的那些小辈计较,你比他们年长了许多,是他们的长辈。”
白儒义不悦,他的师兄总是对叶氏如此容忍!
他呲之以鼻道:“不说小辈,就说叶当家,二十年前若不是叶煌……”
白儒仁转过头去,一点都不想听,生硬地打断他:“祖师尊说,四大凶兽之一的梼杌可能藏身天涌城,你吩咐下去,让全府上下多多留意。还有白兰也需要提防,近日来庄内弟子都不得往东边逍遥阁去,且等祖师尊吩咐才能行事。”
白儒义心中不服,每回提到叶氏,白儒仁就岔开话题。当年之事,白儒仁可以不计较,但他白儒义可是要记恨一辈子。
那个仇,等到了机会,一定要报!
仙皓岛洞口处,白泽早就把锅架好了,咕噜噜地不知在煮什么东西。
他一边使出三昧真火烧锅,一边有些疑惑,自己这回睡了多久?醒来不见守山人,却捡到个半神半邪的美男子。
这不应该啊,他明明给那个守山人一道降魔令可以逢凶化吉,但这降魔令却落到了这位美男子手中。
白泽手里拿着降魔令瞧了瞧,没错,是他给白寻道的降魔令。
古怪!
守山人白寻道没像往常那样前来迎他,更没有为他准备苏醒后的灵气补给。
白泽鼓着脸,肚子直抗议,饿死了还得自己烧水煮吃的,他有些郁闷。
越想越气,三昧真火越烧越旺。
忽地,洞前白光一闪,多出一张神桌,桌上摆满了灵果美食。白寻道的供品终于送来。
白泽起身上前一看,眼里满是嫌弃,全是他一千多年前喜欢的美食,不让人换换口味么?这都吃腻了。
然而,实在是饿极了,白泽挑挑拣拣地从一堆供品里找出个比较顺眼的仙果,水灵灵的。
白泽“嗷”地咬了一口。
桌上还有一张字条,正是守山人所留。
白泽双指夹起字条,匆匆瞥了一眼,立即摇了摇头。这么长!
他就只读了第一句,白寻道说降魔令被抢;再看最后一句,白寻道恭请他前去天涌城白氏山庄。
然后,白泽就把字条扔了。那洋洋洒洒好长一篇文绉绉的之乎者也,白泽一看就头疼。
如此这般,白寻道颇费了一番苦心,琢磨半天狠狠地告了罗刹一大状,将罗刹描述成十恶不赦觊觎降魔令已久的大恶人,并请求白泽不要放过此恶毒邪神的那部分“主要”内容,白泽一个字都没有看到。
锅里已经冒出馋人的香气,白泽丢了手里吃了一半的仙果,凑到锅前,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大口香气,口水都要流出来。
他舔了舔嘴唇,都忙活完了,只搓手手等着开锅。
等着吃的白泽心情大好,在洞内吹起了曲子,转头瞥一眼“巨蛋”,忍不住又走过去,再瞧一瞧睡得毫无知觉的罗刹。
仔细端详罗刹片刻,白泽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这人容貌英俊、鼻梁高挺,现在双目紧闭,睡得很安心,也很乖巧。
虽然他醒着的时候,眼睛更好看,但就是太凶了。明明身受重伤了,目光却是锐利逼人,一看就是不好惹。
白泽默默地给罗刹下了个评语:脾气不太好。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罗刹瞧了会,啧啧称奇:“这么凶悍也会做噩梦?在洞外,你可是一掌就把我掀翻。”
最后这句话,白泽是咬着牙说的,他头上被罗刹撞开的那个包,现在还疼着呢。
更为有趣的是,白泽现在看到的罗刹一直是人形,而非本体。
白泽神君与其他神仙不同,别的神仙都要开天眼才能透过化形看到本体。
白泽正好相反,他之前所见的神魔妖怪全都是一眼先看到本体,要看对方的化形还得费事地运个功开天眼。
莫非与神链有关?方才神链连接他们的心口之后,他就见到罗刹的人形。
白泽族的神链,白泽了解得不多。当初娘亲离开时,他还小,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这神链珍贵得很,不能随随便便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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