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大青山自然保护区的粪坑还没挖好, 但这并不意味着苏澈没什么事干。
节目组在二十只公鹅子的事情被捅破后, 又送来了十只母鹅, 告诉苏澈他的任务是将这三十只鹅都照顾好,最后依旧是按照母鹅下的蛋打分。
来通知的节目助理本以为凭空增加了任务量,嘉宾至少要反抗一下,谁料苏澈十分平静地接受了。
“正好。”他将十只母鹅赶进院子内:“二十只鹅不太好排练方阵, 三十只鹅就差不多了。”
助理:“……”
虽然一同共事了好几天, 但他还是不太能理解嘉宾的脑回路。
“是吗?”节目助理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笑道:“你能理解那就最好不过了, 加油!”
“嗯。”苏澈点头,看了看自己的三十只鹅, 考虑着等到黄编导来数鹅蛋的那天,排练一场阅兵式给他看看, 送他一个大惊喜。
“吱呀。”
院子的门合拢,面对妹子,二十只公鹅子精神抖擞,昂首挺胸, 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
“嘎!”它们对妹子叫道。
“对, 拿出气势。”苏澈从旁指导。
“嘎嘎!”公鹅们伸长脖子,斗志满满,白色的翅膀也扑棱了起来。
它们拍成两队, 冲向母鹅。
……然后被不知所措的鹅妹子叨成了狗。
苏澈:“……”
公鹅:“……”
为公鹅们制定了一套完美求爱计划的德鲁伊轻咳一声,慈爱地抚摸了一下被叨得鹅毛乱飞、落荒而逃的公鹅子, 给它们灌心灵鸡汤。
“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多, 你们可以慢慢展现自己的雄性魅力。”
“比如说, 努力练习、增强肌肉,早日长到十八斤……”
“十八斤的壮鹅,还怕找不到对象吗?”
“好了,”说完他拍拍手,示意公鹅子列队,给母鹅们示范了一下怎么走正步。
随后,十只母鹅编成了第三支纵队,加入了鹅族大军。
“好好练习。”
苏澈吩咐玫瑰大哥盯着它们,自己骑着三轮车出了门。
他准备去巡视麦田。
——不知道今天麦田里的乌鸦是不是依旧那么羞涩?
……
郁郁青青的麦苗带着自然的气息和生命的韵律,不论何时都能使人心情愉悦。
将三轮车停在路边,苏澈换上工作服,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昨天留在稻草人帽檐上的牛肉干。
然而,他还没靠近稻草人,就看到了平时罕有人经的地方围了一圈村民。
这些村民有些提着锄头,有些拎着铁锨,还有些扛着扁担,显然都是一大早起来干活的。
他们交头接耳,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圆圈中央。
“这是……”
“怎么可能?”
“这些鸟不是向来只进不出的吗?”
苏澈踏着田垄,站在人群的后方,看不到令村民们震惊的东西是什么,他只听见翅膀不停拍打的声音。
黑色的乌鸦比起昨天又多了好几只,它们成群结队地在天空中盘旋,黑色羽毛上下翻飞,漆黑的眼珠紧盯着下方,似乎是在警惕人群。
突然,又一阵翅膀拍打声,苏澈看到一小队乌鸦在最黑、最大、最凶猛的乌鸦老大带领下飞过来,它们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啪嗒啪嗒”,乌鸦们俯冲,一个猛子扎入人群,雨点般的掉落声不绝于耳。
“嘎。”
“嘎嘎。”
“嘎嘎嘎。”
苏澈听见它们心疼地说——
好东西。
全是好东西。
全是老大带我们抢来的好东西!
“嘎嘎?”
——那可不?
乌鸦老大粗嘎着嗓子回应。
它大声质问乌鸦小弟——
“嘎嘎嘎嘎嘎嘎?”
昨天的肉干好吃吗?
小弟陶醉道:“嘎嘎嘎嘎嘎嘎嘎!!!”
——那就对了。
一抖羽毛,乌鸦老大霸气地宣布——
“嘎嘎嘎嘎嘎嘎!”
我们是讲礼貌的乌鸦,要懂得礼尚往来!
“嘎嘎!”
……
饶是苏澈当了这么多年德鲁伊,在兽语技能上已经算是大师级,依旧在几十只乌鸦层出不穷的嘎嘎嘎声中晕头转向,犹如落进了养鸦场。
他:“……”
看着漆黑漆黑的乌鸦大哥和小弟,苏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突然不知哪只乌鸦率先看到了他的身影,激动地大嘎一声——
牛肉干来了!!!
苏澈:“……”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就见报信的乌鸦被乌鸦老大一翅膀扇到一边,毫不留情。
——什么牛肉干?是小可爱来了!
——就知道吃的蠢货!
乌鸦们从人群的头顶和缝隙间涌出,它们多年来打家劫舍的恶名给村民们带来了莫大的压迫感,促使他们自然而然地朝两边让开,在苏澈面前分开了一条两人宽的入口,如同摩西分海。
“嘎嘎嘎嘎嘎嘎!”
黑色羽毛从头顶飘落,乌鸦老大带着小弟们在苏澈头顶盘旋,催促他——
快进去看看啊!
这些都是我们给你抢来……不,带来的好东西!
不用走进去,光是站在人群最外围,苏澈都能感觉到一阵炫目,被里面那堆五光十色的东西晃花了眼,眼底涌出生理性泪水。
他:“……”
苏澈发现,自己错了。
可能是受了那片玻璃钢灌溉管的影响,苏澈一直以为这群乌鸦虽然抢劫多年,但是因为眼光不行,始终未能脱贫,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穷鸟,然而……
目光从堆成小山的珍珠、宝石、金戒指上划过,再划过闪闪发光的手机、平板电脑屏幕,蓝宝石表面、铂金腕带的手表,镶珠嵌宝的项链、首饰、鞋子,以及掺杂在其中,不知道从哪里叨下来的钻石、红蓝宝、翡翠、珊瑚、玻璃碴子……
苏澈由衷道:“是我小看你们了。”
夜路走多了哪有不碰到鬼的?
强盗们就算眼光不行,打家劫舍十几年,窝里哪能没有点真货?
“……”
“嘎!”
乌鸦老大没听出苏澈这句话里的感叹,它响亮地大叫一声,落在那片珠宝山上,翅膀拍拍宝贝们,示意——
随便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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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姨娘!”
“乌姨娘现身!”
“乌姨娘的出场……不简单哪。”
“叫什么乌姨娘?叫乌鸦娘娘!娘娘可是自带一座珠宝山做嫁妆的鸟!和那群一穷二白、就知道碰瓷撒娇抱大腿的妖艳jian货能一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
“比不过比不过。”
“黄、玫、雪三位姨娘地位堪忧。”
“哎,那个谁,你想干嘛?冲我们乌姨娘尊贵的屁股伸手是什么意思?没看小媚娃都还没动手吗?”
……
“嘎!”
麦田里,乌鸦大哥转过头,狠狠地叨在了一名村民偷偷摸向手表的胳膊上。
要不是为了在小可爱面前保持形象,光这一口,就能让村民血流成河。
——在资深强盗面前偷东西?
——我不要面子的吗?!
“嘶。”
瘦小黧黑的村民猛地捂住胳膊,衣袖被叨了个洞,下面的皮肤上不一会儿就浮现出一大片青肿。
“刘世全,你在干什么?”苏澈的熟人,隔壁田的张大叔问道。
“张大哥,”矮小村民皱眉,警惕地看向乌鸦老大:“那块表是我的!”
“什么?”村民中响起了嗡嗡嗡的说话声。
“怎么可能?”有人道:“那块表看起来值不少钱,有那么多钱,你早就移民去城里了,还用得着在青山村种田?”
“就是,都是一村人,谁还不了解谁了?”
“真的!”刘姓村民见大家不信,急了,他争辩道:“那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传家宝!不信你们去看表的背面,有一块半个指甲长的划痕,那是我不小心在地上磕的!”
村民们半信半疑,又不敢招惹面前这群流氓的乌鸦。
刘世全提议道:“不如把村里的气.枪拿来……”
“……”
就在气氛僵持起来的时候,一只手推了一下乌鸦大哥的屁股,然后在它震惊又陶醉的目光中拿起了刘世全口中的那块表。
苏澈把蓝宝石面的金表拿在手里,“哗啦啦”地翻看了一下。
“还真有半道指甲长的划痕?”
他蹲在珠宝山旁边,用手指戳了一下乌鸦大哥,指指村民——
“你从他那里抢的?”
“是的话就点下头,我要物归原主了。”
“……”
乌鸦大哥从“小可爱撸我了好高兴好幸福要死要死要死”的震撼中回过神,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名目光躲闪、不怀好意的村民,它当即大怒——
“嘎!”
——哪里来的野鸡?也配被我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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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你怎么看?”
“楼上,此事必有蹊跷。”
“说明白点?”
“不是这货。”
“为什么?”
“你看他的头发都快被乌鸦大哥给叨秃了!自古秃顶没好鸟,不是变态就是渣。”
“……”
“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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