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文克劳的队长戴维斯捧起魁地奇奖杯的时候仍旧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尽管二月份和格兰芬多的比赛落幕后,他就确信这个奖杯已然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这也是他,从自己的哥哥那里接过队长担子之后拿到的第一个魁地奇杯,他也知道是谁打败了那些队伍,让拉文克劳获得了胜利。
他们的找球手,亚历山大.索科洛夫。
戴维斯把手上沉重的奖杯递给了萨沙,他笑着拍了拍看上去比其他队员都显得瘦弱的身子,说了很多感谢的话。相比之下能获得魁地奇杯的大功臣此时此刻反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高兴的,眼角还闪着水光。
水晶球课上的那些和萨沙相关的谣言没多长时间就消散了,不管麻瓜还是巫师,都是捕风捉影喜新厌旧的,他们总能找到更新鲜有趣的谈资,早就习惯了的灵媒也不怎么在意,比起这些他更在意佩迪鲁的事,甚至是进入六月份之后接踵而来的期末考试。
那天被戈德里克猝不及防附了身,回去萨沙隐隐就有翻脸的迹象,他一点儿都不想承认是因为最近累过头了让他情绪暴躁,可惜他没办法对这位算是他半个老师的老祖宗做什么,他不得不把自己扔到床上深呼吸几次,才多少缓过来点儿。
小坏跳上床舔了舔他的指尖。
“为什么?突然附身不怎么好受,最好给我个理由。”他坐起身一手搂过小坏,一边撸猫一边质问飘在窗边的戈德里克。
“我只是觉得时机刚好,我确实需要跟阿不思提前打个招呼,他是个聪明人,显而易见。”戈德里克对之前的作为毫无愧疚感,“跟我有点儿像,我保证就一点儿。从他入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他那时候好像还有个在徳姆斯特朗的男友,格林德沃?后来反目成仇了,有段时间学校里都是有关他们的小道消息。但是我打赌那个格林德沃很爱阿不思,他的圣徒势力遍布欧洲大陆,却惟独没有跨越那道海峡,要不是那些小道消息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你知道魔法部那伙避重就轻的混蛋才不会把墨水给恐怖分子,他们巴不得格林德沃不过来。”
萨沙听着戈德里克越扯越远,思路也莫名其妙被带到一年级时从邓布利多眼里看见的东西,不是出现在他背后的妹妹更不是他的母亲,一个男人,浅发蓝眼,他分不太清,因为男人的形象前后有过很明显的变化,但显然就是戈德里克说的那个格林德沃。
原来是前男友吗?显然也是阿不思唯一爱过的人。
萨沙倒没怎么惊讶这段关系,也回过神来他根本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好吧,他就知道戈德里克不会告诉他什么听上去比较有意义的答案,有一句话是对的,戈德里克是和阿不思有点儿像。
获得魁地奇杯之后萨沙回房间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威克多尔写信,之前赢过格兰芬多的那次也有写,但总比不上这次。而且他还有照片可以寄,科林友情提供的,就是要多等两天,这个小个子的格兰芬多保证明天就把照片洗出来。
萨沙早就把自己的冬装打包扔进了柜子里,大多数都穿着校服衬衫或是黑色的短袖T恤。进入六月份之后天气变得闷热起来,他本身体温就偏低,可就连他也会在饮料里加些冰块给自己再降降温。与此同时他们的期末考试的时间安排下来了,光是周一那天他就要考四科,赫敏也一样,恐怕没有谁像他们两个一样选了全部的选修课。
“别担心,我会全程陪同的!可以顺便帮你检查试卷。”戈德里克兴致冲冲,言语间表明了他对考试的极大的喜爱。
萨拉查叹了口气:“千年前我们那时候学生没那么多,别说考试了,学生们也不分年级,除了基础科目,学生要选择一门课作为专修,其他的科目都是辅修,有选择的放弃一些。等我们认为学生的水平可以了,就带着学生去工作……现在的词是什么?实习?”
“工作?”
“那时候麻瓜可离不开我们,一边喊打喊杀一边又有求于我们……关系有点儿复杂,一时半会儿可说不清楚。”戈德里克这个说不清楚就是他不想说了。
考试前一天中午,格兰芬多几个人神秘兮兮地在图书馆拦下了萨沙,准确的说是哈利和罗恩拦的人,后面的赫敏愤愤不平,纳威也在。
“如果没猜错你们肯定是想知道点儿什么,我确实也稍微预测了一下。”这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有能力自然要稍微用用。
“哦,萨沙,你会惯坏他们的!” 赫敏一副心力交瘁地样子喊道。
萨沙看赫敏这样子倒是笑了:“只透露一点儿,我看到的也不多。譬如明天的变形术,我建议你们研究一下乌龟长什么样子,至于魔咒,你们可以回想一下我做出预言的那一天的课程,我相信赫敏已经复习好了,她向来摸的准重点。不用太担心黑魔法防御,呃,罗恩?小心泥坑。纳威,你要小心格林迪洛。理论课就不要问我了,相信自己的能力。”
从周一上午变形术考试结束之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了,被透题的几个人夹在一干灰头土脸的学生们当中格外显眼,哈利和罗恩相信他们不是白白盯着麻瓜动物图鉴里那只看上去有些傻头傻脑的绿壳子乌龟研究了半个多小时的。赫敏总觉得自己变出来的乌龟像甲鱼,她的怨声载道可是引来了更多人的恼火。
对于萨沙来说,他对考试仍然有紧张感,不过在戈德里克眼里根本没有可以扣分的地方,不论是算数占卜还是变形术,又或是魔咒和古代魔文。这让萨沙很放心地去准备第二天的考试,戈德里克还打趣他可以跟赫敏争一下第一的位置。
黑魔法防御的考试大概是最有趣的了,卢平给他们设置了一段障碍赛,先要涉水走过一段有格林迪洛的池塘,穿过满是红帽子的坑洼,走过一片沼泽地,不被欣克庞克引到泥潭,最后爬进一个箱子里跟一只博格特打斗。
萨沙一点儿都不想吐槽,那只博格特在他爬进箱子之后瑟瑟缩缩地躲在角落里试图当自己不存在。萨沙当然不会难为它,他成了最快从箱子里爬出来的人,卢平微笑着给了他满分。
占卜的考试他们需要单独跟特里劳妮说在水晶球里看到的东西。
“我觉得可以直接给你满分,亲爱的。”特里劳妮看到萨沙走进来像是松了口气,“可我还是像多句嘴,关于那天的预言,我想知道是不是和卡珊德拉有关。”
萨沙好像不愿意特里劳妮直接给自己放行,他右手的食指不经意地触碰着水晶球的边缘,抬头看了眼寻求答案的特里劳妮。
“为什么要执着于卡珊德拉?血缘并不重要,对于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而言。”萨沙也是隐约知道些其中的奥秘,但并不是现在的他能说得清的,“不如来看看水晶球,圆月?黑色的能量,还有狼的影子,时间转换器,数字3……看来它想告诉我什么,可能会发生什么,是今天?不是什么好预兆,但更像一个转机。”
特里劳妮觉得萨沙的解释可以接受,她放松地笑了笑露出八颗牙齿:“你是告诉我最明确迹象的,甚至是一个未来的准确预测,不给你满分我自己都会觉得过分。”
“可以把这些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吗?不然我就得自己跑一趟。”萨沙摩挲着手上的恶魔之眼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特里劳妮在萨沙起身的时候又拦下了他,她慌乱地从身后摸出一颗水晶球:“等等,等等,萨沙,我差点儿忘了,看我的脑子,哈利是在你之前进来的,他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相信是我做出了预言,关于那个人的。我的能力很不稳定,只有某些时候才有用。”
“被预言之力影响的时候,我确信,哈利身上有很强大的力量,被命运围绕的力量。”萨沙一碰到那颗水晶球,那沙哑得根本不像特里劳妮的声音穿透了他的大脑。
“黑魔王一个人躺着,没有朋友,被同伴遗弃。这十二年来他的仆人一直遭到锁禁。今晚,午夜以前,这仆人将挣脱锁链,开始寻找他的主子。黑魔王将在仆人帮助下重新崛起,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可怕。今晚,午夜以前,那仆人,将开始,重新找到,他的主子……”
萨沙混乱了,他的大脑没有办法把这些信息串起来,他刚刚看到的东西到底在预示着什么?他建议特里劳妮把这一切告诉邓布利多,心不在焉地离开了教室,他急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捋一下这些信息,他不知道这次……不……他应该是知道的,那么他一周前的那个梦,是个预知梦。
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在萨沙跑回宿舍之后听了特里劳妮的预言。
“十二年,很明显就是那只耗子,没道理啊,罗恩不是说二月份之后就没再看见那只耗子了?居然还在霍格沃茨附近?虽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耗子心也太大了。我记得那个混蛋有个自己的标记,用来召唤他的属下的,也就是说目前为止那个混蛋没动静,也算符合预言。可是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你刚才的预言倒是对那几个小鬼有点儿用,阿不思也会告诉他们的。”
萨沙摇了摇头:“我刚才在水晶球里看到的时间转换器,可能是对赫敏的预言,第一次占卜课上我就看到了她身上会有某些转机……实际上,一周前我做了个梦,我没以为是预知梦,因为……我在飞,应该是我的阿尼玛格斯,现在想想我飞的地方是禁林,月亮还是圆的。”
“这倒是有意思了,你要不要晚上直接出去飞一圈?反正你还没变过阿尼玛格斯,就当变形术附加测验?”
萨沙倒是为难了,就算变成阿尼玛格斯也不意味着他马上就会飞。
“好吧,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
僵持了三分钟左右,灵媒放弃了从思维上找到答案,他脑子想着他在梦里和书本上见过的动物形象,还有从麻瓜的书本上看到的骨骼分解图和内脏图,掏出魔杖对自己施了阿尼玛格斯咒语。
变成另一种动物是一种很奇特的体验,好像自己的身体被扭曲重塑,还有一种挤压感,他能感觉到直接身体变得轻盈,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地面上,没有看到衣服也就说明他连着衣服都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他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站立起来,人类的腿已经变成了纤细的鸟爪,只能感觉到但看不到。至于手臂,他试着挥舞了两下,只能听到翅膀挥动的破风声。一张口,更是低沉的“啊啊”的叫声。
他倒是还能看见戈德里克和萨拉查。
“漂亮的渡鸦,羽毛还带着点儿紫色,就是你的眼睛是蓝的。”萨拉查十分中肯地评论道。
“快点儿飞一下试试,飞不起来可就……问题大了。”
戈德里克抿着嘴,眼前新出炉的渡鸦萨沙扑扇着翅膀刚刚飞起来两英寸左右的高度,就身子一歪,坠机了。
他不是刻意乌鸦嘴的,请原谅他。
好在飞翔是鸟类的本能,天刚暗下去,摔了不知道多少次,摔得浑身酸痛的萨沙在一只猫两个灵魂的注视下绕着床柱飞了个漂亮的S型。如果再摔下去他肯定会成为第一个摔散架的渡鸦,这名声穿出去可不好听。这么想着,他在窗台上站了会儿看了看禁林的方向,振翅离开了拉文克劳塔楼。
刚刚考完试的哈利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特里劳妮的预言吓到了他,他没多想就冲回格兰芬多休息室,想要跟罗恩和赫敏告诉他们听到的预言。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因为两个好友的表情呆楞住了。海格败诉了,巴克比克会被处以死刑,就在今天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不能明目张胆的出城堡,三个人套着隐形衣去了海格的小屋。
海格不像之前那样哭哭啼啼的,只是他整个人都在抖,反倒是赫敏无声地流着泪,他们找了那么多资料,付出的努力却远远比不上卢修斯.马尔福的两句话。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海格不希望他们看见巴克比克被处死的样子,便让他们套上隐形衣赶紧离开这里。
他们走得很慢,直到看到邓布利多和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还有行刑手麦克尼尔得身影出现在那条小路上,赫敏连忙把隐形衣盖在哈利和罗恩的身上,他们走到城堡方向的一片斜草坪上,希望在远处目送巴克比克最后一程,原本是这样的。
“克鲁克山?你怎么在这儿?”赫敏转身的空档看见自己那只姜黄色的瘪脸大猫鬼鬼祟祟地藏在黑暗里,黄色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像是寻找什么目标,只见这只体重有些成问题的猫冲着一个地方跳过去,三两下就要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哈利的直觉这时候起了作用,他低声喊着:“该死的!肯定是佩迪鲁!我们必须抓住他!”
他根本没想为什么佩迪鲁失踪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却突然出现了这个问题,顺从自己的身体掀开隐形衣本能就追了过去。赫敏和罗恩稍慢了些,也跟在哈利的身后追过去,他们跑了不知道多远,天黑下来他们只顾着追克鲁克山根本没意识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哈利跑的太急了,以至于那只有小熊一样大小的大黑狗窜出来的时候,他没能反应过来摔坐在了一边。
“梅林的袜子!它钻到我衣服里了!”
罗恩刚停下来气还没喘匀,就感觉有什么从自己的裤腿下面钻进来,这种感觉挺熟悉的,斑斑以前总这么干。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按住那只在他衣服下面乱窜的耗子,可下一秒他的腿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被那只大黑狗拽着跑进了打人柳下方的树洞里,他甚至忘了喊“救命”。
哈利和赫敏面面相觑,还没等他们走出下一步行动的打算,两个人就被什么东西抽了出去,齐齐摔在地上。赫敏抽出魔杖用了荧光闪烁这才发现居然来到了打人柳的地盘,虽然知道西里斯不会伤害罗恩,可他们也不可能扔下罗恩不管,而且他们也想帮西里斯抓住佩迪鲁。
打人柳的树枝前后摇摆着,阻止着入侵者的靠近。没有谁比哈利更清楚打人柳的威力了,二年级刚开学的时候他就领教过了。
“怎么办?”
赫敏嘴唇发紫,刚才一阵剧烈的跑动她都能感受到喉咙里的血腥气,更不用说被树枝抽中又摔下来的钝痛,可她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直到她眼尖地看到了自己的猫。克鲁克山的动作完全不像它的身体,它在树枝下游刃有余地窜来窜去,然后把前爪搭在树干的一个节疤上。
打人柳不再动弹了。
“好孩子!”赫敏决定回去之后多买点儿好吃的犒劳一下克鲁克山。
“我们快跟过去!”哈利说着便要钻进那个有些狭窄的树洞里,他回头又看向了赫敏的方向,“赫敏,怎么了?”
赫敏举着手上的魔杖往漆黑一片地树冠上看,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她。
“没什么,大概是我的错觉。”
打人柳漆黑一片的树干丛中,一只同夜色的渡鸦扭头蹭了蹭自己有些劈了岔的羽毛。打人柳的树干可不是什么好的栖息地,但却是极佳的观察地点,两只小小的宝石蓝的眼睛注视着树下发生的一切。
戈德里克倒是不嫌事大,他还挺好奇这几只动物凑一堆会怎么打架。
“不过去看看?”
渡鸦不理会戈德里克,低头梳理羽毛,不多时宝石蓝的眼睛里映出一个人影,那人穿着破旧的西装,微微驼背,盯着打人柳看了看又环顾四周,但并没有犹豫多久便钻进了树洞。这人也不是打人柳最后的访客,等到那个表情阴郁的魔药学教授紧随其后进了树洞,渡鸦才拍了拍翅膀离开了雕塑似的打人柳。
打人柳下的树洞连着的另一边发生了什么,戈德里克和萨拉查不知道,萨沙也不清楚。化作渡鸦的他并不关心这些,动物的身体倾向于本能,这种本能类似于一种被预感和死亡的味道牵引的行动。
“这可真是要了命了,我差点儿把这群鬼东西忘了个干净,那群摄魂怪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在林子里瞎逛,也不见那伙儿马人抗议,大概是阿不思跟他们协议了什么。要我说阿不思是真的有本事,泥潭沼泽他都能周旋个干净。不对,话扯哪儿去了,咱们俩不会被那群鬼东西捅刀子吧?嘿,萨尔!宝贝?想什么呢!”
萨拉查看着被一片又一片树冠遮起来的乌漆麻黑的天空走神,最后蓦然来了句:“你说萨沙和他身体里的那个最后会怎么样?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是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
两个灵魂离着那只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的渡鸦八丈远,也不怕它会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
戈德里克愣了半晌突然笑出了声:“这跟咱俩有什么必然关系?就算千年前打的那么热闹,巫师就是巫师,通灵者就是通灵者,咱们两个物种的世界始终隔着一面墙。按照拉文克劳的话说,他们的身体里住着一只‘魔鬼’,但跟你说话的到底是他们本人还是那个‘魔鬼’,他们是同一个灵魂还是不同的灵魂住在一个身体里,这就很有意思了。而且按照我的千年来的分析,那个‘魔鬼’可不会好好跟人类说话。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萨拉查但笑不语,到底是谁更纠结这个问题,说不清楚。
很快,两个灵魂盯着下面不说话,那是赫敏和哈利,跟刚刚见到的样子不同,两个孩子脸上带着伤,而且很明显在等待什么。再加上两个人身边带着一头本应该被处死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几乎不用想两个灵魂异口同声吐出一个单词。
“时间转换器。”
他们看见了,萨沙自然也看见了。
掩盖着夜空的大片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明亮而皎洁的圆月也姗姗来迟地露了脸,不远处的打人柳下传来一声高亢的狼嚎。
树枝上观望着什么的渡鸦,宝石蓝的眼睛随着那皎洁的月色染上了一层浓厚的深紫,若是有人看到那片透着魅惑和空灵的紫色,定会丢了神智失去自我。渡鸦看着赫敏用狼嚎引开了真要袭击走在正确时间上的哈利,在完全禁得住一个少年体重的树枝上恢复了人形。
紫眼的少年摇晃着双脚,抚摸着手上的恶魔之眼轻声道:“弗雷奇,去抓住那头横冲直撞的狼人崽子。”
漆黑的雾气从恶魔之眼的中心缓缓升起,那黑色比起夜空还要更甚,周边刮起一阵阴冷的狂风,围绕着那雾气在半空中隐隐形成狼的形状,狼眼的位置燃烧着紫色的火光。这头狼的影子高昂着它骄傲的头颅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整个禁林的生灵甚至是被戈德里克称为鬼东西的摄魂怪都抑制不住的抖了抖,那是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恐惧。
少年微微皱起眉头:“别瞎叫唤,做你该做的事。”
狼呜咽了一声,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它脱离了戒指向着禁林更深的地方奔去。
“戈迪还有萨尔,你们这表情真有意思。”
戈德里克和萨拉查不知道怎么回应,总不能说我们两个刚才还讨论“你是不是你”这种要命的问题,结果下一秒就要直面现实了吧?两个灵魂都很清楚,萨沙可从没用昵称称呼他们。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凯西,我不介意。”
少年说着一个闪身从树干幻影移形到了弗雷奇的身边,卢平变化后的狼人根本不是凶恶的暴食之狼的对手,狼人的颈子被狠狠咬了一口,深色的血液流了一地。弗雷奇贪婪地舔食着那血,更是一爪子把狼人的头拍在地上让他起身都不能。
“你太粗鲁了,”少年冲着弗雷奇招了招手,“挺好喝的?我就知道。”
弗雷奇有些恋恋不舍地跑回少年的身边,讨好似的舔了舔少年的手指,随即又化成大团的雾气钻进了嵌在戒指上的恶魔之眼里。
“那我应该拿你怎么办呢?”少年蹲下身子,摸了摸处于虚弱状态的狼人的头,眼里的紫色隐隐透着浅亮的荧光,“仅以母神赫卡忒神谕,允许你,莱姆斯.约翰.卢平,流淌着狼血的巫师,为我卡珊德拉之眷属,当我呼唤你的名字,即为吾护卫。月圆之夜赐予你狼的力量,皎洁的月光守护你的本心。现在,沉睡吧。”
萨沙眼中的紫色很快褪了下去,眉宇之间透着沉重的疲惫感,他看着还受着伤的狼人一阵无言以对,这算是他自己给自己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吗?
“萨沙?”萨拉查试探着叫了一声。
“萨拉查。”萨沙叹了口气,“多亏了你们之前的献祭仪式,我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不用担心我。”
戈德里克松了口气:“那就好,看看卢平吧,暴食之狼咬出来的伤恐怕要用如尼治疗咒了,可能还得多念几遍。”
“白鲜也不行吗?”萨沙还想要是魔药能治就不用自己动手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早已让他精疲力尽了。
萨拉查一脸为难:“恐怕不行。”
萨沙自暴自弃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魔杖:“苏里萨兹(THURISAZ)乌鲁兹(URUZ)悟究(WUNJO)。”他反复念了七次咒语,魔杖尖端的绿色光芒才治好了让狼人失血过多的,被狼牙撕裂开来的伤口。
萨沙瘫坐在地面,现在让他多走两步都会让他翻脸,他就这么盯着狼人卢平沉睡的脸发呆,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刚才跟萨拉查说“不用担心我”,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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