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六,我又赢了!”傅欢颜双手一合,眉眼弯弯地看向对面的男子,“你输了,脱衣服吧!”说到这,她眼神透亮地看着那人身上的里衣,心想今天总算能扳回一城。
男子轻笑一声,扬起的笑容瞬间冲淡了脸上的冷硬,然而他并没有急着动手,目光似是无意地看向了两颗骰子,说:“不如我们换个玩法,干脆一点,掷出几点就脱几件衣服,如何?”
傅欢颜一听这话,当即乐了,她可是特意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而对方只剩一件里衣一条亵裤,她就不信扒不下他的皮!想到这,她立刻应道:“好啊,不许反悔!”
男子挑了挑眉,勾起嘴角说:“好,不许反悔,你先来。”
傅欢颜没有推辞,她胸有成竹地拿起碗,准备掷个“两点”出来,就在她放下碗的当口,她没留意对面的人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结果出来——却是一对“六”。
“这不可能!”傅欢颜傻眼了,她呆呆地盯着碗里,只觉得匪夷所思。
“怎么不会,刚刚不也是两个六么?”男子此刻完全没了平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他眉开眼笑地看着对方,似是好心地说,“看在你是我娘子的份上,要是你认输,今天这局就到此为此,如何?”
傅欢颜咬着唇,心里很不甘,她等这一天可是等了许久,怎么能就此放弃呢?默默地数了一数,心道对方至少也是两点,大不了一起坦诚相见好了!
想到这,她立刻摇头说:“你还没掷呢,莫非你怕了?”
“哦,那愿赌服输,你等下可别懊恼!”说完这话,男子手一扬,碗里的骰子立刻滚动起来,少顷他把碗朝桌上一扣——两颗骰子叠到了一起,最上面赫然是一个圆点。
傅欢颜一看急了,连忙将碗一推,说:“这不算,不能叠起来!”她试图将骰子摇下去,结果两颗骰子已经连在了一起,一头嵌入了另一颗里面。
“你——”怎么能这样!
男子一手支着下巴,轻飘飘地说道:“方才说规矩的时候可没说不行,愿赌服输,娘子可以脱了。”
“不算不算!今天不作数了!”傅欢颜哪肯遂他意,转身就想脚底抹油,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从后头揽了回去,她手一伸想要抵抗,不料摸到的是滑腻的胸膛。
头顶传来一阵闷笑:“娘子不想动手,那为夫就代劳了。”
话音落下,屋里的帷帐随风扬起,绣金的帐子也紧跟着落了下来,寝室里自成一片天地,隔绝了里头的香艳……
…………
建延七年,秋
傅家前院人头攒动,一道官复原职的圣旨,让寂寥了许久的傅家瞬间沸腾了起来,久疏于应酬的一干人等,全都打起了精神,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访客。
傅家本是朝中的肱骨之臣,也曾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可惜一朝失势,只得全家远离了京城。半年前,大房的傅锦言刚刚从同知升任知府,不料牵扯进了一件贪腐案中,傅家上下为此一片死气沉沉,傅老夫人不禁后悔让儿子再入仕途,如今官复原职的消息传来,令整个傅家又有了勃勃生机。
正当众人喜气洋洋将前院布置一新,后院里突然传来丫鬟的一声惊叫——
“来人啊,二姑娘、三姑娘落水了!”
众人听到动静,急吼吼往后院的荷花塘跑去,一番人仰马翻后,终于把落水的两人救上了岸。
大房的二姑娘傅明珠先醒了过来,只见她神情恹恹目露呆滞,似乎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大夫人朱氏问她发生了何事,可她一问三摇头,不一会吃了药又睡了过去。
相比而言,二房的三姑娘更严重一些,大夫没有明说,只道今夜醒不过来,后面就麻烦了。
转眼月上中天,二房所居的西跨院里静得连落针都听得见,丫鬟婆子脸上惴惴不安,行动间无不小心翼翼,守门的婆子互相打着眼色,随后又各自摇起了头。
傅家一共三房,大房有两子两女,三房也有一子一女,唯独二房到如今只得了一个姑娘,要是人没了,他们二房这些下人一个都落不到好。
此时此刻,东厢房里一片凝重,傅二夫人瞿氏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小人,眉头锁得紧紧的,喃喃自语动说:“你要是出了事,我要怎么同你父亲交代?”说话间她拿起帕子揩了揩眼角,又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旁边的丫鬟石榴连忙出声劝慰:“夫人保重身体,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就在这时候,床上传来一声呓语,主仆两人不约而同得回头看去,就见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神情间十分怔忡,眼神也有些迷离。
二夫人立刻扑了上去,嘶声道:“我的儿——你让娘担心死了!”说着把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石榴去门外吩咐了几句,回头见三姑娘依旧两眼无神,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她曾听老人说起过,这落水久了人救上来也没用,不是痴就是傻,三姑娘是后救上来的,或许……她没敢深想下去,只默默低了头在一旁静候。
过了好一会,瞿氏见女儿迟迟没有反应,似乎也觉出了不对,连忙对着石榴说:“快去请大夫来!”
大夫匆匆赶到,检查过后表示:“三姑娘恐是受惊过度,小人先开两副药给她压压惊,之后还需慢慢调理。”
话虽如此,石榴把大夫送出门后悄悄问了一句,大夫却摇摇头表示不好说,言下之意就是不容乐观了。
然而,等石榴回到屋里,还没走近床边,就听到瞿氏在问话:“颜儿告诉娘,今日怎会和你二姐姐一起落水了?”她转过屏风一看,三姑娘面色依旧苍白,但眼里已经多了些许生气,此刻正靠在瞿氏怀里软糯糯地回话:“颜儿不记得了。”
见此情形,石榴松了口气,连忙上前说道:“夫人,姑娘刚醒还是让她缓缓吧,您也早些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奴婢看着。”
瞿氏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心急了,她赶忙将女儿放回床上,又小心翼翼地盖好了被子,叮嘱道:“颜儿好好睡一觉,明日娘再来看你。”
“嗯。”三姑娘应了一声,眼皮耷拉下来,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石榴送走二夫人后,见三姑娘睡得正熟,呼吸也平稳,便去了外间守夜。
…………
与此同时,傅家大房那边也没有消停。
二姑娘傅明珠自打半夜睡醒后,一会喊疼一会叫痛,大夫去了又来,把一屋子人都折腾地够呛,后来听说三姑娘醒了,又吵着要去看妹妹,好不容易大夫人把人哄住,突然又发起脾气发落了一个丫鬟,这才偃旗息鼓安静了下来。
“娘,这二姑娘也太不近人情,明明是香草看见姑娘落水喊了人来,怎的还发落起她了?”一个十来岁的小丫鬟对着一个仆妇打扮的人说着话,语气里满是不平。
仆妇当即打了她一下,瞪着眼说:“可小声点吧,这话是你能说的,主子的事不要随便议论,香叶你记住,以后少说多做!”
小香叶委屈地咬着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仆妇见了到底不忍,放轻了语气说:“你可记得香草之前经常偷吃过二姑娘的点心?恐是被二姑娘发现,这才借机发落,你以后可警醒点,跟在二姑娘身边是好差使,但也别让人抓着把柄!好了,快去睡吧,再过一会天就亮了。”
说话间,大夫人的奶娘走了过来,仆妇和小丫鬟赶忙问好。
奶娘板着一张脸对仆妇说:“等下天一亮,你去让管家把牙婆子叫来。”说完就要走。
仆妇心下一惊,连忙问了一句:“是叫哪个牙婆子?”这牙婆也分人,他们附近就有两个,一个姓王一个姓李,前者多和高门大户来往,而后者经常出入勾栏院里。
奶娘闻言停下了脚步,凉凉地说:“这不是你该问的,管家自有分寸。”
“是,是!”仆妇赶忙弯腰点头,等人一走,不由地暗暗叹气,心道二姑娘果然狠心。
转眼到了第二日,一大清早,管家就把李婆子叫了来,将堵着嘴绑得结结实实的香草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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