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可以吗?”
“就算云酱你这么看我我也……”
“感觉会超棒的~”
“不,不可以,我真的不行。”八百万后退一步视线从对方灼灼的金瞳上移开,她胡乱地摆着手,仓促而抱歉。
“试一下嘛,我会紧紧抓住你的手的,”少女终于退无可退,只能被我困在双臂与墙之间抱个满怀,“好不好~八百百?”
啊啊——
少女微仰着脸露出揉杂“柔弱乞怜”的神情,这实在是,
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啊!!!
“好了好了!!我上就是了!!”
八百万破罐子破摔。怂什么,不就3分钟的事,眼一闭一睁不就过去了。
【4D过山车】,是一种科技含量极高的过山车。它不同于其他的过山车 ,其座位悬挂在主车厢两侧,并可以随轨道的设计单独翻转。
对,不用听轨道的,它可以自转。
男生们从过山车下来时,常暗鸟毛全炸,饭田手也举不动了,轰被风吹成大背头满脸迷茫,绿谷腿一软差点给过山车拜个早年。
至于女生们——
我左手架着丽日,
丽日:我真是信了你锻炼半规管的邪。
右手扶着捂住嘴不想再爱我一遍的八百万。
只有蛙吹还能直立行走,但她那迈出的步伐实在是六亲不认。
我:不行啊你们。
没人搭话。
我:接下来玩什么?
还是没人搭话。
我:跳楼机还是鬼屋,选一个吧,不说话就跳楼机。
全体:鬼屋!!
鬼屋主题画风可爱【森林糖果屋】,外表也可爱,看上去仿佛是一栋由糖果饼干搭建成的屋子。
鬼屋门口的工作人员都戴着大白鸭的头套,看上去就是来搞笑的感觉让人心防大降。
八人一队进去,绿谷咽咽口水自告奋勇排第一个。
“没关系的,我排第一个也行。”我看他那简直和慷慨就义没区别的神情没忍住笑出声。
“我可以的。”至少,在鬼屋让云酱能刮目相看的话。隐隐地,小少年有了这种小心思。
小少年很努力了,被拐角画像中的狼人拍肩时他没尖叫;穿过昏暗长廊突然身边出现一个女巫抓衣角时他没尖叫;跋涉过半人高草丛被冰凉东西缠住脚踝时他还是没尖叫。
他万万没想到,
最后出口背对着他的、头带滑稽大白鸭头套的引路工作人员,
他的头套突然一个180度扭转直面过来,两颗眼珠子掉地上空洞洞眼窝淌出血泪。
把绿谷吓的头都飞了。
吧唧一下,掉色成线稿的少年死死扒住排第二的我,抠都抠不下来。
一时半会我还真没空抠他,
我他妈正笑得满地找头哈哈哈。
“不行了,哈哈哈,”笑完后我拉着满面羞红的少年和他道歉,“哈哈哈,对不住哈哈咳咳”
真的太搞笑了,不知道你见没见过 “看到背后黄瓜飞出去的猫”,绿谷就是这么飞过来扒住我的——那速度快得活像是用了ofa全覆盖。
绿谷满脸写着绝望,还得给不小心笑呛着的少女拍背。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鹤织云哪是来游乐园玩,她明明是来看着他们被游乐园玩!!
被这样戏弄自己应该会感到些许气愤的,但是,没有。
尽管心中仍旧羞愧难当,但绿谷的身体却已经屈从下来。他在她的笑容中沉了下去,当她展颜时,他也难以抑制地微笑起来。
——
这边同学们正就着玩过山车或鬼屋的心路经历说笑,不远处不知为何骚动起来,人群逐渐往那里聚集,一队园内警卫与我们擦肩而过。
“怎么了?”向骚动来源看去,惨叫声夹杂着东西被破坏的声音传来。
在雄英英雄科学习后的判断让我们决定上前查看。
有一个小女孩在儿童鬼屋里突然消失后,机器扮演妖怪的人偶失控了。
女孩的母亲焦急非常,在鬼屋内破坏声再次响起时女人朝里头大声喊了她孩子的名字“由香!”
里面却毫无回应。
“请让我进去里面,我的女儿……”女人与警卫哭诉着。
“请别靠太近!这位太太,我们正在呼叫英雄,请你再稍等一下!”警卫们安抚着这位母亲及周遭人群。
但大家心知肚明,乐园距市中心不近,附近也没有特别醒目的英雄事务所,什么时候能赶到完全看运气。
看着忧心忡忡的女人,小伙伴们多少有些沉不住气。
“两种选择,”我给这些连临时执照都没有的雏鸟们泼凉水,
“最合理的一种,是等待职业英雄赶到,别着急打断我维多利亚,”我对明显张嘴想说什么的绿谷稍作安抚,“现在明显时间拖延女孩处境也越危险,是分秒必争的情况,”
“但你要知道现在里面的状况我们不使用个性进入,我们也会落得同样处境。”
“没有获得许可从而使用个性是犯法的,我希望你们能谨慎地对待我们要坚守和守护的基本准则。”
没有一人能够接受无所作为地等待,哪怕他们清楚她说的是对的。
“抱歉云酱,”在片刻的沉默后,绿谷与我对视,“我还是想进去找到那个女孩救出她。”
少年攥紧他的手,努力做出镇定的表情,尽管内心的情绪截然相反。他害怕被鹤织用失望的表情注视,晃动的绿眼睛正紧紧地盯住她。
意料之中,我抬手揉揉少年柔软的头发:
“那么另一种,从安全通道摸进去在不发动个性的情况下将女孩救出来。”
“可是不发动个性的话…”
“不留下痕迹就没有问题,不伤人出于自保的目的是正当防卫,”我双手交叉示意这是歪理不可以适用日常用途,“所以,本来应该是动静小的和我进来,但我的空网没找到女孩,这就是为什么我还在这里逼叨的原因,考虑到女孩个性可能来事,我们全部人都得进去找。”
鬼屋对外不见光内里一片黑暗,“八百百,手电。”可见范围内本来是通道的地方一片狼藉,就像是被台风肆虐过。
“分头找”我刚说完,黑影就从常暗衣摆下摸出来。
“不用分头找哦,那孩子就在这里,”被手电包围的黑影瑟瑟发抖,“不要照我啦,嗷!”
“抱歉抱歉,”我没什么诚意地耸肩,“你说在这里?”我的空网除了我们几个人外就只能感知到一片废墟。
“她躲在黑暗之中啦,被嚇得瑟瑟发抖哦。”
暗属性!?难怪只有黑影同属性可见,如果算上能够暗中干扰机械人偶,复合个性可真稀罕。
“位置呢?”
黑影指了指角落的装饰水井,水井前一只鹿角头箍静静躺在那。
位置明确,饭田上去喊:
“由香已经没事了,快出来吧。”
水井一片寂静莫得回应。
绿谷:“不要害怕,我来救你了。”
水井莫得感情。
轰选择闭麦,将话筒递给常暗。
常暗:“你冷静点,只要用平静稳定的精神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就能从黑暗中归来了。”
水井……水井想笑。
“我来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什么直男虾操作……
在水井前蹲下身嘴里轻哼着曾经用来哄妹妹睡觉的摇篮曲,右手缓缓地递出去,递进黑暗中。
女孩3,4岁,可能是个性刚觉醒的阶段,又是这么不太好上手的个性,得先安抚女孩情绪吸引注意力。
黑暗中,一只小手逐渐浮现出来,犹豫不前地、试探着拉住我的手。
“由香的妈妈在外面等由香哦,和哥哥一起出去吧?”
“……明明是姐姐吧”自手向上,衣袖、手臂、全身渐渐从黑暗中显现,女孩怯怯地抓住我的手,声音脆生生。
将女孩公主抱到怀里,“是帅气的小哥哥哦。”
“顶多是帅气的小姐姐。”小孩注意力转移得快,情绪由害怕很快转变为对陌生人的新奇。
其实黑暗里的不只是小女孩,还有别的东西一同掉了出来。我勾勾手指用空网将东西悄无声息送出鬼屋外。
——
把小女孩送回到她妈妈身边,我招呼小伙伴们接着去送死、阿不,玩设施。
“别这么看着我……哥伦布吗你们?”他们震惊的眼神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云酱看上去很喜欢小孩子!?”
“真不可思议,云酱竟然对付小孩有一手,都被由香酱表白了呢。”
“看起来非常熟练gero”
“看来在面对幼龄求救者时我必须掌握的知识还有很多,例如儿童流行童谣方面的知识,啊,口袋里塞糖可能也是必要的,除了自己补充体力外也可以给小孩子。”
“比对我们温柔。”
“轰君,就算是真相也请不要说出来。”
“区别对待…么”
“常暗君……人艰不拆。”
我:???4D过山车了解一下???
——
晚餐在园内预订的乐园主题餐厅,用餐期间我假意接个电话出去说话。
面容清秀穿着T恤牛仔裤的少年在巷尾对我招手示意。
会面的原因,自然是儿童鬼屋里与由香一同掉出来的,试管。
“使能力增幅的气体?”我拨开塞子低头嗅嗅试管内残余,是气味浑浊的“劣质品”
“这批货不行啊。”
“供货商还在园内,把他找出来,”太宰嘴里拖着调子抑扬顿挫,面上却无大表情,“云酱拜托你啦~”
“真是会使唤人。”
“也只有你有不动声色把人找出做掉的能力。”太宰表示他当然没有歧视某个大开大合的小矮子。
当我找到供货商的时候,那个右手包里揣了整整齐齐另外二十三试管的男人,左手还握着一只刚买到的双色冰淇淋,大概是买给隔了条街等待他的妻儿的。
“嗨嗨,冰淇淋给我,”我与他擦肩而过,
“别出声,只要你不叫,你就不会听到那位穿着波点裙子漂亮女士的叫声。”
“男孩叫永太对吧,真是不错的名字。”
“你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后事的。”
男人下场无外乎两种,死、生不如死,但这只冰淇淋。
“呜哇好冰!”少年偷吃了冰淇淋上的尖尖顶,捧着腮帮子似乎想捂暖里面受冻的牙齿。
“晚上的少吃冷的,”我护住手上的双色冰淇淋,“剩下的我来。”
一边是哈密瓜味的春日青,一边是草莓味薄红色,口感绵密其中夹杂着小的冰粒,细细一咬还会有咔擦声传来。
“别抢!小心点。”趁我不注意,少年又把冰淇淋捋走舔两口。
“真可惜,这么好吃的冰淇淋,”
“呐云酱,”太宰转动着那个男人为妻儿买来的冰淇淋,没由来地问,“你说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人活着没有意义。”
“那死亡呢。”
“同上。”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少年乐得眯起眼。
“……大概是活着太有趣了不小心忘记了死亡吧。”
“不小心可还行哈哈哈,云酱你果然很可爱啊。”
“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告诉你,但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
“你被人跟啦,”太宰低头在我脸边啾一口,“云酱真是不小心。”
原本从儿童鬼屋后就似有若无的视线此刻强烈到让我无法忽视,我本以为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但被太宰这么一提醒,便装作无意顺势抬头望过去。
到底是相处过一段时间我能从大致外形感觉上分辨出,那是,
潮爆牛王???
真的假的,我用空网再确认一遍。
啧,还真是,
麻烦了,也不知道被他看见多少。
——
男人到底是没拗得过自己,在这家游乐园向事务所报案后第一时间接案放着大堆工作没做跑过来。
可能,就为看她一眼,确认安好。
自己养着的女孩怎么能出事。
但真切看到人没事,自己又不想走了。
因为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视线窥视着她,一群毫无教养的家伙,得把女孩看紧一点……
看得更紧一点……
【嫉妒】这已超出一个长辈对一个少女的和蔼关心。这是一个简单的事实,关乎男女情爱的糟糕事实。
他嫉妒他们能够光明正大看她,嫉妒他们能够陪伴在她身边,嫉妒他们能够与她那样亲密……
嫉妒,为什么她不能多分一些这样的权利给自己,我明明给你这样多的厚爱。
但一切负面情绪在与她相对视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袴田维慌张起来,他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这种陡然而至,他被这个可怕的顿悟所窒息,几乎无法言语——像彩色气球飘向空中、像玻璃罐里亮晶晶的糖果、像棉花糖上晕染的柔和色彩。
他能从回忆中翻寻得到最美好的景象历经漫长堆砌后,在此倏然倾塌:
你驻足于一片盛夏晚光中,回首与我四目相融。
像极爱情电影里对女主人公的特写,然后镜头的下一秒就是溺毙在其中的男主人公。
所以这样的镜头不该有第三者,她身边的那个小鬼,碍眼至极。袴田维眉眼稍沉,快步上前堵住两人。
男人背着光发问: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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