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鉴遵循着自己的诺言，带着语芯去了玄武大街上的福悦楼。
福悦楼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醇香，福悦楼的点心还是一如既往的甜蜜，可子鉴却发现语芯有些心不在焉，藏不住事儿的清澈水眸总是不自觉的看向他。
在她看向他的第十二次，他唇角微扬，抬手轻拍了下她的头，神情温柔又宠溺。
“语芯可是有什么事儿想同哥哥说？”
“哥哥怎么知道？”子鉴低沉带笑的声音将语芯满天飞的思绪拉了回来，可人却短暂的失了防备。一个没留神，就给子鉴套出了心里话。
子鉴见语芯这么容易就被套出话，脸上还一脸震惊，禁不住朗笑出声，本就清隽的眉眼被罕见的笑意点亮，愈加的清朗迷人。
哥哥的笑声彻底的唤醒了语芯，她紧凝着他脸上难得的笑，分毫舍不得挪开。可又不敢瞧得太过明目张胆，就怕藏在心底的情愫不自觉的外泄，被他察觉。
眸光闪烁间，却发现哥哥脸上的笑意更深沉了。
“哥哥今日心情很好？”子鉴脸上难得一见的明朗笑容让语芯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她像只乖顺的猫咪一样眼巴巴的瞅着他，笑着问道。
“不太好。”子鉴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微微敛收。
“那哥哥方才为何笑得那般开心？”从小到大，哥哥都很少笑，更别说笑得像刚才那样明朗绚烂了。她想知道原因，这样以后就可以常常哄哥哥笑了。
“想笑便笑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子鉴姿态潇洒闲适的端起了茶盏轻抿了口茶，低声说道，将真实的原因藏了起来。
他不能说，说了某只乖顺的猫咪会气得红脸吧。虽然猫咪生气红脸的模样也十分娇俏可人，但他还是喜欢她笑。
当她笑时，她身上那仿佛与生俱来的梨花香会更加馥郁，花香随着清风沉浮四散，他就算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也能清楚的知道她在哪儿。
她就在他能够感知到的附近，这个认知会让他觉得安定和平静。
“从来笑都由心而生，哥哥方才笑时，心里在想什么？”语芯红唇微翘，对哥哥敷衍的答案很不满意。
“为何执着于哥哥在想什么这件事？不过是笑了几声。”语芯少见的刨根问底让子鉴觉得新奇，提起筷子夹了块椰蓉红豆糕到她的餐碟里，语带宠溺的问道。
“如果知道了，语芯以后就能常常哄哥哥笑了啊。哥哥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特别的好看。语芯希望哥哥能一直这么笑着。”语芯直凝着子鉴，明亮的双眸中闪烁着惊心动魄的水光。
子鉴被那双漂亮的大眼盯着看，听着她软糯一心为他的话音，心跳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渐渐紊乱了起来。
“哥哥，语芯想知道。”语芯眨眨眼，眸中水雾更甚，眸底还透着让子鉴头疼的固执。
子鉴无奈的点了点语芯翘挺的鼻尖，拿她的固执毫无办法。
“哥哥笑是因为语芯太容易被骗，还很呆。”拗不过语芯的子鉴只能顺了她的意，将他方才笑得开怀的缘由说给她听。
“哥哥，你…….”语芯气结，精致绝伦的小脸泛起了浅薄的红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哥哥笑得那般开怀明朗竟是因为他觉得她蠢笨和呆。
“这可是你逼哥哥说的，不许生气，也不许翻脸。”子鉴一本正经的为自己脱罪，深邃的眼眸中笑意又渐起。
“哼。”语芯不开心的闷哼了一声，低下头吃着碗碟中的椰蓉红豆糕，不愿意再同可恶可恨可憎的哥哥多说一句话。
子鉴见语芯埋头咬着椰蓉红豆糕泄愤，眸中笑意更盛，大手也无法自控的抚上了她的小脑袋重重的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别生气了，哥哥再给你点一盘椰蓉红豆糕。”子鉴笑着哄道，眸光宠溺又温暖。
“我一点也不想胖成小猪崽。”语芯还低着头，就是不愿意抬眸看他。
“那哥哥允你喝一杯茶。”子鉴就像在逗一只怒气冲天的猫咪，俊逸的脸上笑意始终未散。
“愚笨又呆的人怎么受得起暗王殿下的茶？”语芯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冒着火星子。
子鉴将语芯娇气的小模样悄悄收入眼底，层层温柔从心底涌起，生生将他的心融成了水。
“语芯为何如此生气？对哥哥来说，即便语芯真的愚笨真的呆，也是哥哥在这世上最亲最重要的人。语芯不需要冰雪聪明，也不需要精明能干，只要语芯一直在哥哥便会一直像今天这么开心。”子鉴低声说道，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一粒细小的砂糖掉落在语芯的心里，被她深深藏在心底的爱意消融，甜暖得让她想要叹息。
一直紧抿着的红唇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翘起。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愿抬头看他，又或是不愿他发现她唇边甜蜜的笑花。
“别恼了，哥哥再回答你一个问题。”语芯周身涌动的梨花香让子鉴清楚的感知到了她情绪的变化，薄唇轻轻扬起，落下了哄好她的最后一粒筹码。
“真的吗？什么都可以问？哥哥什么都会回答？”语芯倏地抬起了头，情绪有些激动的问道。
“嗯。哥哥这次一定回答得认真又仔细，绝对不会再惹恼语芯了。”子鉴点头，幽暗深沉的眸子中闪过笑意。
“真的？”语芯眨眨眼，对哥哥的话半信半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她的问题太过惊悚。
“试试不就知道了？如果假的，语芯就继续生气。”人前总是清冷寡言的暗王，在他最在乎的人面前，终是做回了最本真的自己。
潇洒，明朗，还带着些只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显露的孩子气。
子鉴一再的保证让语芯放下心来，她默默的端起了茶杯轻抿了口水，润了润因为紧张发哑的嗓子。
“哥哥，如果陛下给你赐婚你会如何抉择？” 她凝着子鉴，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问出了已经在心里头压了好几天的问题。
果然是因为这个啊。
子鉴怔楞了片刻，随即莞尔一笑，不答反问。
“如果真有那一天，语芯愿意和哥哥一起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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