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夜凉如水,点点虫鸣幽幽。烛火已灭,屋内昏暗一片,却又因外面朦胧月光而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薄如蝉翼的名贵精致的纱帐已放下。东厂总督的待遇一向都很奢侈。床很大,别说两个人并排躺着,再来三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然而在某个心怀鬼胎满脑子旖旎绮思的人看来,还是太挤了。
陆辰很坦然。他似乎今天很疲惫,只打趣了身边的女人一两句话,就闭嘴阖眸呼吸平缓,似入了梦乡去找周公了。
孤男‘寡女’共睡一床,而且‘寡女’还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作为‘孤男’的陆辰,一点儿都不似他嘴上那般不正经,别说动手动脚占便宜了,连头发丝都没动。
柳下惠得令某人气结。真是白费这些日子他装作贞烈地搔首弄姿意图迷惑对方。
如果对方按耐不住要对‘脉脉’做点儿什么,他也可以顺势做点儿什么。
仰躺瞪着帐顶,他心中若有一百只猫爪,挠来挠去让人烦躁无比。
他偏头盯着陆辰的睡颜,心道,好好的大活人还能给尿憋死?
有心想要趁人睡着了做点儿小动作。其实睡没睡着都没关系,只要有‘睡’的意思就行了。
狡黠如他,琢磨如果以脉脉的身份,出于找机会杀人的目的,这种趁人睡觉暗下杀手的事,做出来的话,完全是合乎逻辑的。
于是半夜的时候,他悄悄地挪动,贴近陆辰。两人身上的衣物都属于质地轻软透气,稍稍挨近便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他因为修炼神功,体质常年阴寒,纵然经过他有意控制,他的体温也比常人低。
作为女子模样时,这真可谓是冰肌玉骨。
所以他能更清楚地感知到陆辰那独属于男儿的热热灼灼的体温。混合着陆辰身体自然散发的气味,如同一剂迷魂香,越靠得近越是令他沉醉。
情不自禁地他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为零。只是他刚刚压上去,那本该安稳沉睡的人就刷地睁开眼,眸中不见半点睡意。
天旋地转。
陆辰猛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禁锢住手脚。
瞥了一眼女人手上握着的发簪,他似笑非笑道:“你手无缚鸡之力,以为就凭着这一根簪子就能杀死我?”
迷醉之时仍旧不忘作全套戏的某人,那些不该表现出来的情绪不着痕迹地收敛干净。
他现在是脉脉。
女人被现场抓包只惊慌了片刻,冷笑道:“反应这么快,难为你这些天夜夜装睡同时还要防备我。”
被小觑了。陆辰没生气,只是意味不明地瞅着对方。
两人的身体贴得很紧。陆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脉脉身上。所以他能感受到很多,尤其胸前的柔软。
“你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凭的是什么呢?”陆辰凑在脉脉耳畔道,“你真的无畏无惧?”
耳边细语的同时,陆辰的手缓缓游走。
某人身体顿时变得僵硬。
落到陆辰眼里,是这方才硬气的女人终于慌张害怕了。
其实,某人是在克制,是在享受。他喜欢两人此刻的距离,如果更近一步两步三步……水乳相融的地步,那就好了。
那只在他身上游走试探的手,若是可以,他恨不得亲自握着那手引导对方抚摸自己,替自己纾解……
许多此情此景要不得的念头在脑海内翻腾,所以他不得不尽力地克制自己。
依照他的实力,他不是不能强取豪夺,可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勉强眼前人,后果会很严重。
他很不喜自己的直觉,却又无法抗拒自己的直觉。就如同他曾想过一狠心把陆辰杀掉,却仍旧……无法抗拒来自对方的吸引。
不知所起,看不到未来。一头扎了进去,完全是孤注一掷。
女人偏头试图遮掩自己的神情。
正当陆辰要捏住对方的下巴将人脸掰过来时,就听那女人以破釜沉舟地语调决然道:“你若有种,今晚就要了我!”
言外之意是,要真像个男人就干脆要了,拿一个女人的清白作为威胁,窝囊猥琐不像个爷们儿!
反被将军的陆辰愣了愣。半晌他古怪一笑:“你这女人对自己还真是够狠!”
一样东西能威胁自己,要如何才能改变?
要么小心翼翼保护,要么毁掉。
明显,女人选择了后者。
这是在逼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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