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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男欢女爱的学习,颜路磕磕绊绊地度过了。一听到人提起这茬,他会因为想起那天夜里九爷亲手给他做的示范,所以害羞得很。别人一见他这情态免不得误会他已尝到其中趣味,包括鬼切都是如此认为。
既然正主儿都不反对,给颜路娶妻一事立刻就紧锣密鼓地开始安排了。
唐国绝大多数人,不论男女都被种入寄生妖。鬼切自然不会允许颜路的枕边人是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
这十年多,他帮助国师摆脱寄生妖。
国师在保住自己,解决自己的麻烦后,终于‘兼济天下’,他想留一些所谓的‘火种’,以免未来人族不小心灭了族。
颜路的妻子自然是在那些步入了修行,彻底摆脱寄生妖的特殊‘火种’里挑选的。
其他零零碎碎的事,都有其他人负责。
不知是谁在着急,又或者有人怕夜长梦多,颜路娶妻的黄道吉日选得很近,等一切安排妥当,距离迎新妇进门那一日仅剩下五天。
婚宴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铺张,可也很隆重。当天代颜路去女方家迎亲的人是颜路的另外一个兄弟。
颜路一身红彤彤喜庆的喜服,被人捯饬得整整齐齐,光鲜体面。
当日从头到尾九爷都没有现身。
因为鬼切特殊的体质,他不方便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为了不喧宾夺主,惹出些莫名其妙的麻烦,鬼切老老实实避到一旁,享受清静去了。
颜路没有看见九爷,也没闹腾。他认为九爷去当新娘子,所以不在场,别人却当他这位小少爷稳重一点儿都不像传言中所说是个傻子。
其实有很多细节都能表明新娘子另有其人。只是颜路彻底被兴奋蒙蔽了双眼。
他乐呵呵乖顺地把拜堂等礼仪都一丝不差地做完了,表现得十分令人满意。
当天酒宴上,虽然早有九爷的叮嘱不能多喝酒,颜路还是多喝了些,与众宾客告别,一路飘飘然进入洞房时,他明显有些醉醺醺的。
盛装的新娘子头顶红盖头端坐在喜床上。颜路端详了一会儿,嘴角一直带着傻乎乎的笑。
从今以后九爷就是他的妻,是他一个人的。光想想心里似乎就已乐开了花儿,颜路痴痴地面对新娘子站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找回点儿克制。
他怕九爷等急了,双手微微颤抖地掀开红盖头。红烛光中,当大红盖头滑落时,一张娇媚的容颜彻底展露了出来。
新娘子含羞带怯,微微抬首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柔柔地唤了一声:“相公。”
明明如黄莺啼鸣,落在颜路耳朵里却如雷霆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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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鬼切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
颜路成亲,自然不能再跟鬼切同住一个院子。齐瞻睿早安排了一个气派的大院子给颜路。
来观礼的权贵不少,齐瞻睿作为家主,不得缺席,所以这一日他没空闲来纠缠鬼切,就连仆人大多去了喜宴上伺候,一时间鬼切的院子里倒有些冷清。
鬼切搬了把躺椅坐在廊下。春夜正好,月光迷人,虫鸣阵阵,暗香浮动。鬼切命人送来了清茶,一边啜饮,一边思绪漫无边际地遨游。
好不容易养大的崽儿,终于娶了妻,鬼切没感到失落,只觉一阵轻松。
他想着自己离开的日子应该快了,正琢磨着以后去哪里瞧瞧,忽然院外一阵脚步声和嘈杂,院门砰地一声被大力推开,紧跟着两三个小厮被摔了进来,罪魁祸首急匆匆冲进来,一眼瞧见廊下的鬼切,双眼爆出欣喜的光芒,大声喊道:“九爷——”
鬼切淡淡然地微微抬头瞥了一眼。认出是本该在洞房花烛的颜路,不由得直起腰,将手中驱赶春夜小虫的扇子搁在一旁。
颜路非常激动地冲上前,见九爷仍旧坐在躺椅上没有起身,便扑通一声跪在躺椅边,抱住九爷的大腿,鼓着双眼又气又急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新娘——我的妻——不是九爷?”
神情浅淡的鬼切冷不丁听了这么一句出人意料近乎质问的话,眉头一挑道:“你想了些什么?我怎么可能是你的新娘?”
颜路不可置信又疑惑万分地道:“你说过——你说过的——妻子是要陪伴我的一生的人!九爷就是要陪伴我一生的人!”
鬼切:“……”
颜路见九爷不说话,嘴皮子前所未有的伶俐起来:“男人娶妻要娶真心喜欢的人。我真心喜欢的是九爷!想娶的就是九爷!”
说着他想起那个被九爷教导的暧昧夜晚,脸色一红,带了些委屈地低低道:“我想娶的是九爷,要不然我怎么会愿意让九爷摸……我才不想要那些不认识的人呢……她们哪有九爷好…….”
鬼切被颜路一顿抢白,思及近来颜路的表现,恍然大悟。他不由得失笑,暗道这可真是阴差阳错可够凑巧的。他们这些正常人,恁是个个都自以为是,明知颜路是个傻子,还不自知地以常人的思维去衡量颜路的行为。
想起上一个世界的颜路对他的那份一厢情愿的喜欢,保持着绝对理智的鬼切幽然地叹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颜路的头道:“痴儿……”
鬼切以为颜路的灵魂受损,这一世他几乎是以父亲师父这一类长辈身份出现在颜路跟前,按理说就算鄢路痴傻,也不该懂得情爱,对他生出喜欢。
可这一刻他直视颜路的双眼,从那眸中深处,看到了浓浓的喜欢和渴望。他不会弄错,有那天晚上的事作证——那会儿他以为颜路是被春册撩动,现在看来分明是对他动了欲念。
可惜——
鬼切不会回应任何人。对于颜路的心意,不论从前还是当下,注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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