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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圣殿禁地。
随着与妖怪融合的日子增长,作为宿主的他意识终于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每次来投喂寄生妖的人,都会高声叫着小缠。
小缠并非他的名字,可听得多了他渐渐忘了自己本来的名字,只当‘小缠’就是他的名字。
他就是小缠,小缠就是他。习惯之后他甚至以为寄生在他体内的妖怪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这对于寄生妖的宿主而言,是一种异变。不知该说可惜还是幸运,竟没有人发现这一方幽秘禁地里正悄然成长慢慢壮大的未知怪物。
人们漠不关心,又或者人们盲目地自信一切尽在掌握。
话说回来,新生的怪物小缠毕竟还是个孩子。对身处世界的认知极为欠缺。他的心智或许比同龄人出众,可聪明弥补不了岁月人生能给予的丰富经验。
所以暗无天日的囚禁中,他很多时候茫然又无所适从。力量尚不足以突破禁制逃脱。睁眼闭眼都是一成不变的洞穴石壁。新鲜的血肉已勾不动他的食欲。从他身上分裂出去的小寄生妖数目在减少。
属于寄生妖的本能已在慢慢被他的本性抑制。看守豢养他的人们,仍旧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偶尔会嘀咕两句新生的小寄生妖数目又比上一次少了。
没有人会去关注一个怪物内心是丰富还是空虚,所以更没有人会注意到怪物的喜怒哀乐正被平行世界里的另外一人所牵动。
小缠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入睡后他跟那个名叫‘颜路’的人共享对方的所见所闻——为此他变得嗜睡,常常一天大多数的时间他都睡过去了。这令圣殿的人万分发愁,他们以为小缠生病了。
他知道那个让他第一眼就看呆了的成年男子叫‘九爷’——仆从奴婢都这么叫。他倒是一心想知道对方的姓名,可颜路的身体并不受他控制。
跟颜路的奇妙联系尝试得多了,小缠从别人的嘴巴里了解到颜路以前是个又聋又瞎又哑还傻的废物。经过九爷的悉心治疗,双眼才得以重见光明。那些人趁九爷不在颜路身边敢当他面乱嚼舌根,依仗的就是他虽然眼睛好了但依旧是个又聋又哑的傻子。
实际上小缠努力感知过,颜路眼睛恢复的同时,已经能听能说,只不过或许因为是傻子,他的表现令人误以为他只双眼好了。
小缠对此感到生气又着急。他被囚禁,本性有往扭曲的方向发展,狂躁和暴戾已悄悄在他的性格里滋生。处处得不到满足,处处被限制。贪婪的祸根由此埋下,而此时此刻他一心想要的不过是颜路能问一问九爷的姓名。
如此卑微。
指望颜路能主动扑入九爷的怀里也让他感受一下那个清冷男人的怀抱是什么滋味——这竟成了小缠的一个奢望。
颜路太傻了。痴痴呆呆如同木雕泥塑。九爷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很多时候跟颜路相处,都只是站在一旁或坐在一边,看着仆从奴婢伺候颜路。
小缠关心太过,自然没有发现某人其实是在观摩学习如何带崽儿而已。
他误会了,想太多的后果就是自己把自己‘虐’得一颗心千疮百孔——他认为这个会对自己微笑的清冷男子对自己并没什么喜欢。
要不然为什么不抱抱他?
偶尔的触碰也是一碰即离,快得好像多摸他两下就很勉强——当然这完全是错怪某人了,某人对一个小孩又没有什么说不得的怪癖,当然不会闲着没事儿瞎乱摸。
这般敏感多疑,小缠却越发喜欢九爷。
九爷也不负他所期待,终于有一天亲手抱着颜路去了花园。得偿所愿感知到偎依在九爷怀中是什么滋味的小缠,满足之余尝到了丝丝甜蜜。
恍惚之间他想起了没被抓进圣殿禁地之前的一些记忆片段——他吃过糖葫芦,如今他心头的甜蜜比糖葫芦的味道还美妙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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