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正当白兰疑惑梅林此人的时候, 一个男人出在了他面前。
“早安, 王后。您今天还要去森林吗?如果要动身的话,我现在回去收拾妥当陪您一同前往。”紫发骑士在非战争时期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外面套了一件马甲。他眉眼之间带着属于法兰西的浪漫, 口音中夹杂了些许法语的浑浊发音, 让他的声音宛如蜂蜜流淌之后般充满磁性。
通过对方的话语, 白兰大概是猜到了眼前的男人是谁。亚瑟派给妻子桂妮薇儿的侍卫,兰斯洛特。
“我昨天在森林呆的时间似乎不是很妥当, 倒让我忘了宫廷里的琐事。”白兰特意没有说出时间的长短,他采用了一个安全的词汇。
兰斯洛特轻笑出声,“您一直在森林待到深夜,但如果这段时间对您来说是如此短暂, 那么对我亦然。”
糟糕!
白兰抬眸看着这个眼中饱含深情的男子,突然觉得亚瑟可能早就已经被绿了。
“今天我就不去森林了, 宫廷里似乎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白兰立马选择不去森林, 他前脚刚刚躲开亚瑟的求欢要求,这一次难道又要和挖墙脚骑士来一段森林野合吗?
在听到拒绝的话语后, 兰斯洛特垂下眼眸, 带着些许的失望,但这失望转瞬即逝。再次抬起头的时候, 他又变成了那个让所有人称赞的湖中骑士。
“宫廷里确实有您需要处理的事情,比如梅林先生最近回来了, 您还一直没和他见面呢。”兰斯洛特说。
被对方摆了一道。
白兰勾起唇角, 掩藏起脸上的不悦, 和兰斯洛特告别。
梅林。
白兰口中念着这个名字。
看来这里......只有梅林一个人知道他不是桂妮薇儿。而梅林所说的“昨天的事”,恐怕也是试探的话语。
习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白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急躁。尤其是这周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糖果,他无目的的行走在城堡里,在一拐弯的地方,和一个穿着贵族服饰的女人打了个照面。
在这个所有人都会停下脚步冲她行礼的城堡,女人的特别显的有些奇怪。尤其是在面对宫廷里第二高贵的人的时候,女人竟然高昂起下巴,用眼角瞥了一眼白兰。
“王后。”女人点点头,似乎她才是王后。
然后还没等白兰有所回应,女人高傲的起身离开。
而一直在身后跟着白兰的女仆连忙走上来安慰着白兰:“殿下,摩根公主一直是这个样子的,您不要放在心上。”
可以,就差一个莫德雷德了。人一齐看来就能按照历史演下去了。
故事里,桂妮薇儿正是看到了亚瑟王同摩根的苟合,而一怒之下投入兰斯洛特的怀抱。
白兰摸着下巴,竟然有些期待这个场景。
他要想想那个时候他应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出现在现场。是梨花带雨的哭泣然后转身逃跑,还是满脸高傲的将两人的被子掀开然后出声嘲讽,还是圣母白莲花模样的表示我爱你爱到可以包容这一切?
“桂妮薇儿,你在这里做什么?”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兰一转头,刚好看见了亚瑟。将‘看你如何戴绿帽’的话语压在舌尖之下,白兰冲男人露出一个微笑,“我在等你。”
听到桂妮薇儿的话语后,亚瑟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歉意。他牵起桂妮薇儿的手在少女的唇边吻了吻,“我很抱歉这么多天因为工作的事情而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我向你保证,等到一切都平定下来之后,我一定会好好陪你的。”
得了吧。
白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家都是男人,男人的鬼话男人都门清儿。现在说着工作忙无法陪你,过段时间还是这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真的想陪,怎么都能省下时间来陪。
心里这么想的,但是白兰面子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少女温柔的勾起唇角,“没有关系的,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完美。
那一刻,白兰想给太宰治颁个奖。
亚瑟听后十分感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忙于国事的王立马投入到新的事物中,徒留新婚的妻子和帅气的骑士在一起快乐的玩耍。
深夜,白兰准备睡下。但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侍女来到了她的房中,直接趴在她的床边开始哭诉。
“王后殿下,我有罪。”侍女哭诉道。
除了上午的事情还有些意思之外,白兰整个下午完全只是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本以为今天就要这么过去,但是听到侍女的话语,少年觉得,似乎有新的故事点要来了。
“你有什么罪?可以和我说说,我会试着去帮助你的。”白兰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一朵绝世白莲,散发着圣母气息。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还没说完,侍女又开始哭。
白兰从床上坐了起来,尽管只体验了两次做女人的感觉,但白兰明显适应良好。白色的睡裙外披上一条红色的麻布披风,他抬起侍女的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带我去吧,我可爱的女孩。”
侍女抬起头看着王后,不知为什么,平日里明明少女气息十足的王后此刻却如亚瑟王一般帅气。侍女感受着王后轻微的吐息声,脸颊微微泛红。同时,她的心里开始恐慌。如此美丽纯洁的王后,如果看到那令所有人都唾弃的一幕,会不会伤心道昏厥呢。
心中做了无数心理建设,侍女最终还是带白兰去了那个地方。
这里是国王的办公场所,平日里没有人会来打扰国王的办公。可怜的侍女也是刚刚从后面经过的时候,听到了里面那糟糕的叫声。她当即就跑到了尼薇儿的房中,乞求王后的救赎。
一路上,白兰面无表情。但这在侍女看来,是她的王后已经知道了什么。心中为王后而感到万分悲伤的侍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为白兰继续带路。
但实际上,白兰此刻只是在想,一会他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出现在亚瑟面前。
能够亲身经历这段历史中有名的桥段,这种机会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就是这里。”侍女刚刚将白兰带到宫殿之外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几位圆桌骑士。
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几名圆桌骑士将目光移到了这里。在看到月光之下脸色惨白(其实是冻的)的桂妮薇儿的时候,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大家这么晚还没有回去休息吗?”白兰给自己做好了人设,然后将自己沉浸其中(以下称为桂妮薇儿)。
“……是的,我们在等着王的召唤。”在所有人都闭口不谈的时候,阿规文站了出来,承担了为亚瑟王隐瞒的责任。
“我现在有些心神不宁的,心中一直担心亚瑟,所以睡不着,能让我进去看看我的丈夫吗?”少女的声音虽然自然,但是如果仔细去听,就会发现她话语之后的恐惧。
高文从不说谎,他不屑于欺骗女性。但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十分艰难的抉择。要么将事情全部告诉桂妮薇儿,国王王后彻底闹掰;要么瞒着桂妮薇儿,但自己的良心却又过意不去……
崔斯坦旁观着这一切,就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让他们几个跟王后说“抱歉啊,王后,你老公在里面和姐姐搞在一起,麻烦你在这里等他们两个穿完衣服再说”吗?恐怕这位如花朵般柔弱的王后会立马悲伤到跳河。
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白兰脸上挂着悲伤,实则饶有兴趣地看着众人的表情。
等到时机差不多了,白兰站在那里,轻声道:“摩根公主,在亚瑟的屋里,对吗?”
“……”没有人回答桂妮薇儿,似乎是完全默认了这个事实。
少女向后退了一步,似乎被这个事实打倒一般,她抬起手,扶住了一旁的墙壁,身上的披风早已滑落在地,露出了她修长的脖颈。在寒冷的深夜,就连穿着兔毛披风的高文都觉得寒冷,桂妮薇儿就那样仅着一件白色的睡裙,慢慢地向门口走去。
“我很抱歉,王后,王他现在确实有事情在处理,不方便见人。”阿规文再次拦住了少女。
桂妮薇儿却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阿规文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
“王后!小心!”高文急忙要冲上来拦住手持长剑的桂妮薇儿。
阿规文的身形高大,这把长剑也是为他所打造的。在桂妮薇儿手中自然沉重的可怕。但是少女双手握着长剑,背靠着大门,用剑尖对着他们所有人,然后说:“让我进去。”
“王后,您该回去休息了。”作为辅佐亚瑟的书记官,阿规文严遵守着亚瑟下的命令。
当年轻的王者发现自己被王姐算计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了阿规文等人。众人刚刚到达门口,就听到了屋里的声音。心中虽然觉得荒谬无比,但是为了隐瞒这一切,他们还是守在这里为王望风。但是却没有想到,王后会过来。
“是吗?”年轻的少女笑着将剑反手搭在了自己的脖颈处,“那现在呢?”
三位圆桌骑士一时语塞。
桂妮薇儿推开了门,然后将剑扔在了地上。转过身走进了亚瑟的书房。她走的太急了,连脚上的鞋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
在那里,摩根神情温柔的服侍亚瑟穿着衣物,而金发男子默不作声,配合的抬起手让对方为自己更衣。在摩根为亚瑟穿上衬衫之前,少女看到了男子脖颈处的吻痕。
“亚瑟……”桂妮薇儿不确定地喊着丈夫的名字。
眼中一片空洞的男人听到这个声音后立马抬起头,就看到妻子赤-裸着双足,站在冰冷的地砖上,满脸苍白。
白色的月光从后面照射进屋内,照射在少女的发丝之间,她紫色的眼眸中带着悲伤,似乎即将要死去一般。平日里红色的唇,此刻惨白着,身子微微发颤。甚至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尼薇儿!”亚瑟急忙向前面走去,摩根也没有阻拦亚瑟,她就站在那里,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但桂妮薇儿根本没有给亚瑟过来的机会,她转过身,提着裙子直接冲了出去。
亚瑟刚刚中了摩根的秘药,此刻身体几乎不能剧烈活动。他摸着墙边,慢慢走了几步,再也追不上妻子的脚步了。
而这个时候,三位圆桌骑士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来你们有事情需要谈,那我就不打扰了。”摩根直接带着笑意的离开了这里。
“王,发生了什么?”高文问道。
亚瑟一脸难堪地说:“摩根用药麻痹了我,取了我的……”
听到两人并没有发生关系,高文松了口气,“您需要去跟王后解释清楚。”
叹了口气,亚瑟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就去。”
阿规文则在这个时候说:“王,您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你走过去。而且,王后现在正处于暴怒中,您需要等她平复下来之后再去解释。”
在这个女人等同男人附属的时代,没有人回去真正在意桂妮薇儿想了什么。就算今天晚上,亚瑟王真的和自己的姐姐摩根发生了关系,在亚瑟的城堡里,也不会有人为桂妮薇儿说一句话的。他们只会一方面赞叹亚瑟王的风流,另一方面埋怨桂妮薇儿没有能力留住她的丈夫。
亚瑟沉默了,他最后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而白兰其实也没跑多久,他在离开众人视线之后就停下了脚步。脑海里回放着刚才的画面,他突然觉得他以后可以当个演员。
不过深夜的后院确实有些寒冷,尤其是在白兰身为桂妮薇儿这位羸弱女性的时候,正打算回屋的白兰站起身,却突然感觉身上变得暖和了起来。
不远处,只见白发男子踏着花朵走了过来。
“您刚才的那一场戏,我看的十分开心呢。”白发男子露出笑容,走上前来将白兰耳边的一缕长发挽在耳后,“比真正的尼薇儿王后的反应更有趣呢。”
“你想说些什么呢?”白兰双臂环绕在胸前,抬眸问道。
“看到可爱迷人的少女在我面前留下眼泪,总是无法拒绝呢。”梅林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虽然你并不是少女,但是只要现在在我面前的是少女状态的就可以了。”
“亚瑟继他的骑士给自己戴绿帽子之后,连他的老师都要给他戴绿帽子了吗?”白兰问道。
“不,这并不是戴绿帽子哟,而且,这也并不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这只是一场梦而已。”男人牵起白兰的手,“走吧,这只是开始,第一次的梦境你很容易就可以脱身,现在却感觉倒有些困难了吧。”
白兰没有说话。
“这就像一个故事,当你在梦中完全走完桂妮薇儿的一生后,你就会完全被困在这里。”梅林笑着说,“我想你应该知道小早川的后果。”
白兰抬眸,“亚瑟做的?”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能这么说。”梅林摇摇头,“白兰酱,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哟。要知道啊,表面上是为人类的安全保驾护航的时之政府,背后可是藏污纳垢了不少。就连我可爱的亚瑟,都被变成了这个样子。”
白兰收回了自己被梅林牵的手,“但你旁观着这一切不是吗?”
梅林说:“因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要么变为Alter,要么直接去死。虽然这个世界亚瑟老师是女体的我,但无论是什么样子的梅林,在我看来都是梅林。而亚瑟也都是我的学生,所以作为老师,我完全无法放任自己看着学生被时之政府如此压迫直至死亡。”
“时之政府派遣无数修复者来这个世界修复历史,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真正需要修复的不是其他参加圣杯战争的原人物。反而是时之政府派给他们的亚瑟·潘德拉贡才是那个最需要修复的人。无数次失败,无数次重启世界,无数次圣杯洗礼。如果说被圣杯的黑泥污染一次就会发生变化,那么不停关机重启的亚瑟恐怕已经被黑泥污染了无数次。纵然亚瑟王的心中再怎么正直,但是也挡不住这接连的污染。”
“所以啊,迎接亚瑟的,除了完全变为Alter之外,只有死亡。”
“至于这个梦境……”梅林抬起手,花瓣从他手中出现,将整个花园变为了花瓣的海洋,“这只是亚瑟心中的黑暗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命力而设立的网。”
“在小早川因为这个梦境而死亡之后,察觉到亚瑟奇怪之处的我就来到了这里,取代了梦境创造的梅林,一直旁观着。”梅林说,“我以为是你的话,应该能不按照套路来,比如说中途突然和兰斯洛特私奔之类的,但是我却没想到你为了看戏,反而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所以我不得不阻止你了,虽然你的灵魂对方不一定能吞下去,但是如果真的被吞了……”
梅林抬起白兰的下巴,而这个时候,白兰发现自己的身体从桂妮薇儿变成了他自己。
“那拥有强大能力的你绝对会让亚瑟心中的黑暗更加强大,到那个时候,掌控亚瑟身体的,可就不是亚瑟了。”
“你可真是一位为学生操心的好老师。”白兰说。
梅林笑着摇摇头,“不,与其说是为学生操心,不如说我也同你是一样的想法呢。”
白发紫眸的梅林,和白发紫眸的白兰,两个人就像双生子一般,相立于两侧。
“虽然作为旁观者,我也想继续看下去,但是现在似乎是不行了。”梅林说,“相信我,Alter的亚瑟,绝对会让你觉得有趣的。”
“你仿佛站在吉原门口招呼着客人进去的妈妈桑,而亚瑟就像是你急于推销的姑娘。”
梅林竟然还点了点头,“这个形容有点意思。”
“那么,我现在需要做什么?”白兰摊开手,问道。
花瓣在梅林脚下蔓延,白发男子抬起手,从虚空中取出一枚羽毛,“连续剧一集一集的看下来岂不是太无聊了,白兰酱,让我们一口气看完全部怎么样?”
白兰没有立马答应,他狐疑的看着对方,“你浑身上下都写着可疑两个字呢。”
梅林颔首,“谢谢夸奖。”
白兰摸了摸自己眼角下方的痕迹,这些天来,他能察觉到力量离觉醒不远了。所以面对梅林的提议,他并不觉得有多么危险,反而乐在其中。
“现在,看到丈夫同摩根在一起的桂妮薇儿,应该投入兰斯洛特的怀抱了。”梅林想了想,“照理说,我们应该不按照历史的进程继续下去,但是在这里改变似乎有点无趣。”
“你想在哪里改变?”白兰瞥了一眼梅林。
脸上露出和白兰有些相似的笑容,“不如在高文把你送上火刑架的时候,大闹一场如何?”
“你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大闹火场?你真的不是对方派来的帮凶吗?”白兰说。
哈哈笑出了声,梅林拍了拍白兰的肩膀,“你之所以感觉到能力无法使用只不过是因为这并不是你的身体而已,如果我将你自己的身体变为桂妮薇儿,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突然之间白兰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黑,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躺着一个白金色头发的女人。身上穿着的正是白兰刚才出门的时候穿的裙子。
“这是怎么回事?”白兰问道。
“为了让梦境更具真实性,被引诱进来的人会发现自己和桂妮薇儿的面容很像,当然,这都是障眼法。现在的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桂妮薇儿。”梅林将昏迷的少女横打抱了起来,放在一旁的石板上,抬起手用花瓣将她藏了起来,“虽然只是梦境中的幻影,但是这样看着一位少女睡在冰冷的地上,我还是于心不忍呢。”
白兰心中给梅林默默打上了‘太宰治第二’的标签。
“现在你可以试试你能否使出能力了。”梅林转过头,冲白兰笑了笑。
抬起手,死气之炎从手中涌出。是力量重新回归体内的感觉。
“现在我将你的容貌变成桂妮薇儿,就这样一口气撑到最后吧。”梅林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哦,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觉得自己在梦境就可以和别人随便发生关系,我虽然能改变你的容貌,但是你身体的结构我没有改变。所以你也不想出现和亚瑟或者兰斯洛特互比长短的这种事情吧。”
“……”白兰挑眉,“你还真是恶劣到糟糕。”
“多谢夸奖。”
白兰就这样,重新扮成了桂妮薇儿。在花园里难受哭泣的桂妮薇儿先遇见了兰斯洛特。于是,受到打击的王后彻底投入了骑士的怀抱,两颗心慢慢地走到了一起。
“感觉怎么样?”白兰回到房间,伪装成他侍女的梅林一脸坏笑。
白兰翻了个白眼,“糟糕的法国人,我今天晚上光是爱称,就从他嘴里听了不下一百来个。”
梅林笑出了声,“小玫瑰,小知更鸟,爱的小南瓜,我可爱的小点心,我美丽的杜鹃花,我挚爱的公主……这么算算,好像确实挺多的。”
瞥了一眼梅林,白兰说:“你似乎实时收看啊。”
“对于梦境我还是有独到的见解的。”
无论怎么说,白兰在前期按部就班地扮演了一个因为丈夫出轨而决定自己也出轨的可怜王后。
对于妻子的冷淡,亚瑟不可能不知道。本来准备和妻子解释清楚的亚瑟却又因为战乱只得离开城堡,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数月之后,迎接他的没有王后,只有摩根,以及她牵着的一个少年。那个少年,和他几乎一模一样。只有亚瑟知道,这是摩根通过他的精子复制的一个生命体。
但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亚瑟和摩根的子嗣。
这样一来,彻底说不清楚了。
亚瑟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妻子,而白兰也天天去找兰斯洛特‘偷偷情’,鬼知道柏拉图式的恋爱为什么这么无聊。
“明天你扮作尼薇儿和兰斯洛特去约会吧,我要受不了了。”白兰一脸生无可恋。
“你前几天不还觉得有趣吗?”梅林这段时间已经完全和白兰混熟了,他侧躺在白兰的床上,翻看着书籍。
“他真是个唠叨不行的男人,我现在几乎都要背下来他的情话语录了。”白兰瘫倒在床上,“为什么迎接愉悦之前的我需要接受这种折磨。”
“大概是一种考验?”梅林挑眉。
叹了口气,白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以便第二天继续迎接兰斯洛特的情话洗礼。
桂妮薇儿和兰斯洛特的约会太过频繁了,最后还是被他人发现了。早早就察觉到一切的亚瑟坐在王座之上,他的圆桌骑士们,除了兰斯洛特之外,全部都在那里。
“王后她在践踏您的尊严。”高文说。
亚瑟想为桂妮薇儿解释些什么,但是高文等人却完全不愿放过桂妮薇儿。
“按照法律,不忠的女人应该被送上火刑架。”有人提议道。
亚瑟的话语卡在嗓子里,他抬起头,看着圆桌骑士们的目光,最后垂下眼眸,“你们并没有证据。”
对于阿规文来说,这代表着亚瑟王的默认,他微微颔首,“我知道了,王。”
会议结束,已经成为圆桌骑士之一的莫德雷德将父亲的软弱收入眼中,不屑的离去。
终于,阿规文根据城堡里的线人,找到了兰斯洛特和桂妮薇儿私会的地点。他和心怀不轨的莫德雷德一拍即合,一起带着一些骑士直接冲了过去,刚好看到了和兰斯洛特相拥在一起望着星星的桂妮薇儿。
兰斯洛特立马反应了过来,他抓着桂妮薇儿就准备逃跑。但是却被进来的人拦了下来。没有穿铠甲也没有带武器的兰斯洛特直接一拳把对方打倒在地,将桂妮薇儿抱到窗边的兰斯洛特抬起爱人的脸颊,说道:“你快走,这里有我。”
白兰点点头,但心里却贼开心。因为这代表着,他终于可以停下和兰斯洛特那无聊的约会了。所以,明明可以从后面跳窗逃跑的白兰硬是扮演了一回柔弱少女。
最后,重伤了阿规文和莫德雷德的兰斯洛特逃走,而桂妮薇儿被随后赶来的高文等人抓住,直接关进了监狱。
人证物证具在,桂妮薇儿最终被判下通奸的罪名送上火刑架。
在行刑前一晚,梅林出现在监狱之中。
“你明天做好准备了吗?”梅林问。
白兰紧了紧拳头,“我这段时间积攒的怒气已经够多的了。”
“好的,那就让我们大闹一场吧。”梅林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淡去了身影。
白兰就这样在监狱里坐了一宿。那位王者至今都没有出现,纵使妻子被送上法庭上的时候,他都不曾露面。因为有梅林这个异数存在,白兰知道了很多外界的事情,比如说,莫德雷德在伤好之后,放出传闻,说亚瑟王并不适合成为王者,他的骑士背叛他,他的妻子也背叛他。
第二天清晨,门锁落地。
侍卫们将王后从监狱中带了出来。在白兰这里,因为梅林的帮助,时间是可以被快进的,所以现在的他依旧维持着被抓那时的美丽。但在其他人看来,这位王后是被关进监狱里数十天都不曾憔悴的怪物。
愚昧的民众咒骂他们的王后为什么要背叛王,但却没有人记得,最初也是他们称赞着他们那美丽迷人的王后。
男性的不忠就可以被原谅,而女性的不忠却要由死亡来赎罪。
高文站在白兰身旁,看着他被压在了柴火之中。
“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高文问道,他的眼睛不愿看向桂妮薇儿,因为女人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淡然了。
白兰寻思着现在应该可以大闹火场了。
于是,所有人只见刚才还人淡如菊的王后,此刻撩起袖子,露出明媚的笑容,“我想说,我他妈的想打你们很久了。”
“?”高文愣住了。
正准备劫火场的兰斯洛特差点一脚绊死自己,发生了什么?
所有围观这场火刑的观众们在今天免费看了一场决斗。
刚才还柔柔弱弱的王后此刻一手一个骑士,就跟打小朋友一样。阿规文更是被无数次针对,被柔弱的女士抓着头发一次又一次地按进土地里。
“喂,你个软蛋,躲在里面看热闹吗?”白兰瞥了一眼缩在人群中兰斯洛特,“啧,你也就说情话的时候有点用了。”
那一刻,兰斯洛特觉得自己失恋了。
左手一个高文,右手一个崔斯坦,在暴怒之下,白兰将所有圆桌骑士收拾的服服帖帖。然后根据之前和梅林的计划,直接冲到了亚瑟房间里,将一脸悲伤地抱着定情信物缅怀的男人拽了出来。
梅林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白兰身后。
“现在我需要做什么?”白兰问。
梅林思索片刻,“打他。”
“你确定?”白兰挑眉。
“确定。”
于是,白兰抡起胳膊把亚瑟揍了一顿。
然后,手中的亚瑟越打越丑,最后直接变成了一滩黑泥。而梅林也趁这个时候,用魔术将黑泥禁锢在了一起。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梅林紫色的眼睛里充满着愉悦,“虽然不知道何时才能与你相见,不过我想那时间不会太久。”
“遥远的地方有个男人一直紧紧地盯着你,当然,我顺手帮你解决了一些小问题。”
梦境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你很有趣。”白兰说。
梅林耸耸肩,“你也是。”
两个人就像在旅途中突然遇到一起的旅伴,在旅行结束之后,彼此又各自回了各自的轨道。
当白兰睁开眼睛的时候,出现在他床边的是……外表有些变化的亚瑟。
“御主,以后无论你去哪里,请让我跟着您。”男人勾起唇角,那是完全不同于亚瑟·潘德拉贡的笑容,“不然,我会打断你的腿将您永远禁锢在我身边。”
白兰抬眸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的吉尔伽美什,“发生了什么?”
吉尔伽美什耸耸肩,“恭喜你,仅凭睡觉就解决了时之政府的任务。”
“哦,当然,还要恭喜你喜提亚瑟·潘德拉贡Alter。”
“那我之前和你想的那些愉悦的点子都没有用到吗?”白兰满脸惊悚。
吉尔伽美什挑眉,“你睡得圣杯战争都结束了。”
“……”白兰扶额。
但这个时候,他的下巴突然被人抬起。
原来金色的头发变成了暗金色,绿色的眼眸中也添了几分深色的亚瑟说:“是谁让您的脸色如此难堪,我必废他整个天堂。”
“……”白兰和吉尔伽美什同时沉默。
“你给他看了什么?”
“他比你早醒一会,醒来之后就在看电视剧。”吉尔伽美什指了指旁边的电视机,那上面正好播放着霸道总裁和小白花女主角的爱恨情仇。
“不要说这些了,亚瑟,不然我会让你穿高跟鞋奔跑一千米哟。”白兰冲亚瑟露出了一个纯良的微笑。
变成Alter的亚瑟微微一怔,头顶上的呆毛颤抖了两下,“诶?这样不对吗?”
白兰突然有种被梅林欺骗的感觉,明明他说的是Alter化的亚瑟会变得很有趣,但是现在放在他面前的,明明是个小呆瓜。
叹了口气的白兰开始询问吉尔伽美什他这段时间沉睡时发生的事情。
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白兰最初的介入而发生改变,反而继续顺应历史进行了下去。这也就是说,白兰的这些改变是在历史可接受范围之内的。吉尔伽美什在观察中,发现了不少疑点。最初的时候,时之政府派来这个时间点的人的任务还不是修复世界,而是要将这个世界从主世界踢出去。但是数次的尝试失败后,世界大融合了,他们只能将任务改为‘修复世界’。
谁都没有在意一直作为道具被使用着的亚瑟,他就这样辅佐着每一位来到这里的修复者。开机、关机、式化、重启。这就是亚瑟经历的事情。
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其他人都按照历史的发展继续下去,唯有亚瑟,每一次修复,他都会经历不同的事情。渐渐地,这个世界发现了他的奇特,他也成为这里的异数,一个影响世界稳定的异数。
“时之政府已经发来信息了,他们那里和亚瑟·潘德拉贡的连接断了,所以他们以为亚瑟已经死亡。所以我刚刚所说的那句话没有错,恭喜你,现在拥有了一位新的英灵。”吉尔伽美什毫无感情地从裤兜里掏出录音笔,“虽然中间我有办法能让亚瑟脱离你成为独立英灵,但是似乎看着你因为亚瑟而频繁吃瘪的模样比较有趣。”
“这些就作为,你将我的丑态录下来的赔偿好了。”
说完之后,吉尔伽美什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
变为Alter的亚瑟性有些不稳定,一会是以前的王子模样,一会又变成了傲娇模样,但没过一会又能看见霸道总裁样子的他。
白兰带着灵体化的亚瑟和吉尔伽美什,踏上了回家的路。
当任务负责人询问他如何修复这个世界的时候,白兰眨了眨眼睛,然后道:“靠爱?”
“请您好好回答。”负责人握着笔,毫无感情地说着。
白兰耸耸肩,“好吧,靠和男人偷情。”
“请您认真一点。”
“靠女装!”
负责人直接将报告扔在了桌子上,“拜托您不要再开玩笑了!”
白兰摊手,“靠我聪明的智慧,让我发现了Caster的弱点,他们就是异数,取代完他们之后,我们让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将历史进行下去,然后等到圣杯出来之后,世界就被修复了。”
负责人满意的将这些都写在了记录本上,转身离去。
“为什么现在都没人喜欢听真话?”白兰小声道。
灵体化的吉尔伽美什说:“因为你说的办法太沙雕了,真正有人信你才要觉得可怕把。”
而亚瑟则说:“啧,无聊。”
“他现在又是什么性?”白兰出声。
吉尔伽美什宛如老父亲一般,“青春期的中二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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