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肯定是没有和离,不然也不会有夏柔蔓的出生。
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温夫人被皇后娘娘保护得很好,陛下更是让大皇子去大牢让夏德容签和离书。
夏德容也知道这和离书一签,自己就玩了,如果温夫人还是自己的夫人,还可看在温夫人的面子上饶过自己,但温夫人一旦跟自己没关系。
一个欺君之罪降下来,什么侯府,什么将军,什么都会没了。
但他也没有解决之法,并且觉得皇帝跟皇后简直小题大做,不就是自己之前有个妻子,然后瞒着众人娶了茂温。
这不废话吗,要不瞒着大家,自己能娶到茂温?
夏德容觉得委屈,茂温就不能大方一点,让林氏进门怎么了,就茂温的权势,还能被林氏比下去?
这是夏德容永远都不知道的,他的行为对茂温是多大的伤害。
好好的侯门嫡女,被他这么一弄,就成了侧室,成了偏房,成了毁人姻缘的恶女。
大皇子几乎是红着眼逼着夏德容签和离书。
就在大皇子几经折磨,夏德容都坚持不住的时候,皇后娘娘将大皇子召回。
茂温有了身孕,一个多月了。
茂温没想到一直想要的孩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于情理之中,于理智之外。
要不要这个孩子,茂温挣扎了很久,想到这是她期盼很久的孩子,面上不由得带出了许些温柔,这个生命还未出生,已经让母亲为难不已。
茂温还是有主见的,她选择要了这个孩子,选择让陛下先放夏德容一马。
夏德容回了武定侯府,这里没剩什么仆人,夏德容有些惊怒骂那管家道:“我不过出去三五日,家里的奴仆们呢?”
管家恭敬地答道:“那些都是温小姐的陪嫁,如今跟着温小姐去宫中了。”
一向不敏锐的夏德容这时敏锐了,管家喊的是温小姐,并非温夫人。
果然,管家对夏德容说道:“我今日收拾好行装就回文昌侯府了,老爷我就先退下了。”
对啊,这得心应手的管家也是文昌侯府的人,是茂温带过来的。
陛下口谕,茂温在宫中养胎,夏德容保留侯府爵位,朝中的官职另交他人。
这是陛下说的。
皇后说,那林氏抬进来就是侧室,如今还当她的侧室好了,又让自家娘家寻了个年轻貌美能写会画的女孩同林氏一天入门做妾。
夏德容知道,这是看在茂温的面子上,看在茂温孩子的面子上。
自己头上这个爵位不是不夺,而是要留给茂温肚子里的孩子。
茂温被皇后养在宫中,但忍不住多思多虑,生孩子的时候九死一生,算是生出了夏家的大少爷,也从此落下了病根。
女孩就罢了,男孩只得回到侯府去养。
这些年夏德容做的不够体面,他虽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觉得茂温仗势欺人,林氏那边又小意温柔的伺候,可惜梨霜院那位也不是好惹的。
茂温就算回到侯府,也是独自在院子里带着大少爷,不让夏德容走进院子半步。
直到大少爷五岁生辰那年,茂温跟夏德容一起请众人吃酒,这夏德容趁着醉意,与茂温同眠。
对外说,此次之后,茂温与夏德容和好如初,刘妈妈当时并不在跟前伺候,也不知道内情,表面快乐的日子也并未过多久。
大少爷跟人玩耍的时候发生争执,落入河水中窒息而死,当时夏柔蔓才一岁多,懵懵懂懂什么也不知道。
茂温就此心灰意冷,但皇宫已经回不去了,陛下跟皇后也已经离世,好在娘家文昌侯府中哥哥嫂嫂都不嫌弃,让茂温一直住在文昌侯府中。
只是茂温先前生大少爷已经伤了身子,接着有了夏柔蔓,又因大少爷的死悲痛欲绝,身子每况愈下,夏柔蔓七岁的时候,母亲去世,她被接到武定侯中。
那是武定侯里面已经都是林氏的人。
这是母亲的一生,夏柔蔓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若是没猜错,先皇肯定派人去夏家老宅问过,若不是存心隐瞒,怎么会打听不出夏德容娶过妻子?
只怕是夏德容跟妻子串通好,等自己跟母亲安定下来,就让林氏上都城跟着亲戚进侯府的门,又让林氏的父母兄弟极力宣传此事。
林氏跟夏德容用心何其歹毒,踩着生母的脸也要进这侯府的门,
听过说自己的大哥是落水而死,夏柔蔓心里一抖,自己上辈子也是落水没的,大哥竟然也是?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夏柔蔓听了母亲的事,心里暗恨,毁了母亲一生,又要毁自己一生,这辈子偏不能让他们如愿。
见小姐满身戾气,刘妈妈忙安慰道:“一直不让小姐知道这些事就是想让小姐平平安安顺顺心心的过一辈子,只是没想到文昌侯府的老爷跟江阴公府的眠小姐怎么护,都没护的住。”
夏柔蔓听了,嘴角扯着笑说道:“当初我母亲被先皇跟先皇后当女儿一样宠爱,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英年早逝,可见这人还是要靠自己,旁人再滔天的权势,也拿家务事没办法。”
刘妈妈点头说是,又看天很晚了,劝着夏柔蔓早点睡觉。
夏柔蔓这时哪睡得着,红着眼让花染跟刘妈妈吹了灯先退下,花染早就听得泪流满面,没想到夫人竟然是这样的人,侯爷真是对不起她。
好笑的看了花染一眼道:“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把花染劝走,夏柔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一翻身,夏柔蔓突然从窗户里翻进来一个人,刚要喊出声,那人上前一步捂着夏柔蔓的嘴让她不要声张。
人走到眼前,夏柔蔓认出了这人是谁,三王爷见她认出自己,便松开手掌,小声对夏柔蔓说道:“深夜来访,真是不好意思。”
夏柔蔓摇头,让三王爷先坐下。
不过因着是深夜,只敢点一盏豆大的小灯放在床上。
三王爷见夏柔蔓十分信任自己,好奇道:“你就不怕我对你有歹意?”
夏柔蔓好像想到什么笑语宴宴的说道:“不怕。”
见眼前的未婚妻对自己一点怕意也没有,三王爷的气息不由得温和了些,故意靠近夏柔蔓:“真的不怕?”
男人炙热的呼吸在夏柔蔓脖子附近蔓延,知道三王爷是故意逗自己,夏柔蔓咬了咬唇说道:“不怕!”
三王爷低低笑了两声,正经坐好,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应该不尊重自己的未婚妻。
夏柔蔓见三王爷坐好,只当自己扳回了这一局,挺直腰板说道:“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知道你去了江阴公府,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三王爷对上夏柔蔓就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了。
夏柔蔓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什么事,只是刚刚听了些前尘往事。”
三王爷并未多问是什么事,恐怕夏柔蔓家里的事自己比她还要清楚。
知道夏柔蔓没什么事,三王爷也就放心了,前几天的刺杀来的太频繁,让他久久不能安眠,此时算是定下心来。
趁着细微的灯火,三王爷也看见了未婚妻红艳的眼眶,竟然,别有一番媚态。
她那眼睛似乎刚哭过,泪光点点,好不让人怜爱。
夏柔蔓生的极美,这又是灯下看美人,三王爷不由得心猿意马,偏偏夏柔蔓一无所觉。
夏柔蔓微微垂眸,想开口说自己姨妈最近会让姨夫去见你,又觉得开口了有通风报信的嫌疑,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
三王爷一直注意着夏柔蔓的表情,见她有话不愿意说,也不在意,拍拍夏柔蔓的头说道:“知道你无事我也就放心了,深夜不便多待,我先走了。”
夏柔蔓听此,急忙拉住三王爷的衣袖说道:“别,别走。”
那张小手扯着自己衣袖明明没多少力气,三王爷却觉得似乎有千军万马拉扯着自己,让自己又坐了下去。
第一次留人,夏柔蔓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会真的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她害怕自己会像母亲一样,也害怕一个不小心又有上辈子的覆辙。
可能潜意识里,只有三王爷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人留下了,总要说些话才对。
夏柔蔓看三王爷,总觉得他似乎柔和了不少,试着说道:“三王爷,你觉得我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三王爷大夏柔蔓五岁,是记得茂温的。
“印象里,你母亲总是带着笑,最开始去哪都是前呼后拥,是都城所有贵女的典范。”三王爷对夏柔蔓的母亲是很有好感的。
“是啊,那是最开始,可后来却落得那种地步。”夏柔蔓心里堵得慌,就夏德容跟林氏两个人就可以把惊才绝艳的母亲弄到这种地步?
三王爷沉默一会,好像懂得夏柔蔓的潜意思,对夏柔蔓说道:“有些事你还不知道,真正让你母亲死的,不光是你府上的人,你的敌人比你想象中要强大很多倍。”
夏柔蔓抬头看向三王爷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报仇?”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要报仇,给自己报仇,也给你的母亲出口气。”
“我是要你知道,我会永远帮助你,你做的到我陪着你,做不到的我替你做。”
三王爷的眼睛灿若星辰,夏柔蔓从未想过三王爷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心肝一颤,看的三王爷上前亲上一口,立刻转身离开。
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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