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头晕,想吐。
这是布涂草此时此刻所剩下的唯三感受。
万万没想到,我布涂草也有晕车的一天。
不说了,真的好晕,小星星你好,小星星再见。
“师姐你没事吧?”张若琪与布涂草同坐一辆马车,见布涂草一脸菜色,不由得关切问道。
“有事……”布涂草奄奄一息道。
古代的马车简直有毒,古代的路更是剧毒,颠簸就算了,妈蛋有必要颠得像跳跳糖一样吗?
没一刻消停的!
弱小可怜又无助,妈妈我想你了。
布涂草将自己往马车角落里缩了缩,身体上的不舒服,使得她心理也变得极为脆弱。
“这……师姐且再忍忍,我们就快到了。”张若琪根本不晓得布涂草是晕车了,只以为她生病了,心底担忧更甚。
可她又不懂医术,也不知该如何为她缓解症状,只能如此无力地安慰道。
心下决定,等会儿下车后,定要拜托南宫公子过来帮忙看看。
不过还未等他们抵达目的地,早已收到手下传讯的南宫凛便叫停了马车。
察觉到马车停下,布涂草顿觉身体轻松了点儿,她稍稍睁开眼,还未动作,便听到了一声从马车外传来的清润男声。
“布姑娘。”
“嗯。”她闻声轻应了一声,依旧是略显冷淡的回答,可音调却透着几分虚弱。
这声音一听就有问题,南宫凛顿时紧张起来,连带着一贯和缓的语调都快上了不少:“布姑娘可是身体不适?凛不才,尚懂得些医术,布姑娘可要下车让凛为你看看?”
即便此时的布涂草头还晕乎着,此时听到南宫凛的话也不由得在心下暗暗吐槽。
她突然懂得了这位仁兄为何会注孤身了。
哪位妹子听到他这客套生疏的话,都不会认为对方是真的喜欢自己吧?
按理来说,两人认识多年,本该是关系亲近的朋友,可是南宫凛碍于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对布涂草总是恪守礼节,连带着对她的称呼都显得生疏无比。
可他偶尔却又会很直白地表达自己对布涂草的爱慕之情,但又不明白地说破,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很难给人以安心感。
所以原主最后会移情别恋喜欢上小师弟,好像也不是太难理解了。
“布姑娘?”许久不闻布涂草的回应,南宫凛又疑惑地叫了她一声。
“哦,好。”布涂草赶紧收回漂移的心神,扶着马车壁起身往外走。
被关在车内颠簸了那么久,她感觉自己都快要散架了,还是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缓一缓得好。
刚掀开车帘,眼前就伸过来一只略显黝黑的大手,这只手当然不是南宫凛的,他腿脚不便,根本无法过来搀扶,只能命仆从归来帮忙扶着。
“不用了。”不过布涂草不习惯被人扶着下马车,她直接跟那仆从摆了摆手,自己就往下跳。
见此,南宫凛唇角微不可查地往上翘了翘。
两人在南宫凛的示意下来到了一处空旷之地,布涂草为了照顾南宫凛,自己随地而坐,将手伸给了他。
南宫凛垂眸,凝视着面前这只肤如凝脂的纤纤玉手,略有失神。
见他不动,布涂草奇怪地歪了歪脑袋,“不是说要看病吗?”
这人怎么傻呆呆的?
昨晚没睡好?
“咳……抱歉,咳咳……”措不及防之下,被心爱女子歪头的可爱模样煞到的南宫凛顿时就被口水给呛到了。
他用袖子捂住嘴,一边不住地咳嗽,一边在心底暗暗悔恨,怎地能拿如此狼狈的模样面对她?
“没事吧?”被南宫凛吓到,布涂草连忙站起身,伸手帮南宫凛拍抚后背,给他顺气。
“没……没有……咳咳咳……”鼻尖都是心爱女子身上的馨香,敏锐的感觉甚至还能让他感知到对方身上的体温,这使得南宫凛原本快要停下的咳嗽瞬间加剧,一张白皙的俊脸都涨得通红。
“这……”明显不是没事的样啊!
布涂草迟疑地看看南宫凛,又顺手给他拍了几下,等他终于停下咳嗽的时候,她自己都隐隐松了口气。
“公子。”白伯突然走进过来,对着南宫凛行了一礼。
“何事?”南宫凛自觉在布涂草面前丢了脸,无颜面对她,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向白伯。
“前头再行二十里,便是枫叶镇了,此时天色不早,若再不抓紧时间赶路,恐怕会赶不上城门闭门。”
白伯这是来提醒自家少谷主别为了打情骂俏当误了行程。
南宫凛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原本都快恢复的俊脸再次通红一片,这次直接蔓延到了脖颈处,整个人宛若一颗熟透的大番茄,此乃布涂草之语。
不过经白伯提醒,布涂草也意识到了她貌似当误了大家的行程。
镇级之上的城镇都是有设立城墙的,有了城墙,那自然就得有城门。
而朝廷规定,每日日落之时,便是城门关闭之时,所以在外赶路之人若想进入城池,必须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入城。
当然,这条规定对于总是以武犯禁的江湖人来说都形同虚设,来个轻功稍微好点的都能轻松翻过城门。
但是别忘了他们此行可还有个南宫凛呢,而且布涂草等人此时所乘坐的马车也都是由南宫凛所提供的,怎么可能就这么丢下主人自己潇洒而去?
“抱歉,是我耽误大家行程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行出发吧。”认识到错误,布涂草认错也认得快,她当即就起身往回走,却被南宫凛扣住了手腕。
“?”她疑惑地回头看向对方。
“你的身子……”南宫凛欲言又止,想先为布涂草缓解身体上的不适。
“无碍,就是晕车了,忍忍就过。”
南宫凛一身医术何等了得,他当然也看得出来布涂草之所以会难受是因为晕车之顾,但自己心爱之人自己心疼,眼见着她受苦,他这心里也是不大好受的。
“白伯,你且将这陈皮给布姑娘送去。”
“是。”
等布涂草坐回马车上,白伯正好追过来,将手中的小布包给布涂草递过去:“布姑娘,此乃陈皮,你若还是不适,可先含几片缓解症状。”
“好,谢谢白伯。”布涂草接过小布包,直接就将其打开,露出里头的油纸,接着她又打开的油纸,一小片一小片切好的陈皮便陈列其中。
她用手撵出两片含入口中,顿时,一股柑橘特有的酸甜味便蔓延口腔,将那股欲呕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师妹,你要吗?”察觉到张若琪的目光,布涂草大方地将手中的陈皮举了举。
“不用了。”张若琪摇头拒绝。
这是南宫公子送给师姐的,她不好意思要。
既然张若琪不要,那布涂草就心安理得地在她面前吃独食了。
不得不说,南宫凛是真的贴心,有了他这包陈皮,接下来的半日路程,布涂草过得舒服了不少。
虽然还是头晕,可至少不犯恶心了。
赶紧赶慢,一行人终于在日落之前抵达枫叶镇,在守城卫兵查验完身份文书之后,便顺利地进入镇内。
而还未等布涂草等人开口,南宫凛的随从便过来禀报说让布涂草与张若琪直接去客栈洗漱即可,衣物之事无需担心,自会有人送来。
一听到此,布涂草忍不住再度为南宫凛打卡,这位真的是超——贴心大暖男了!
没错,之前在山洞内偶遇南宫凛之后,布涂草等人便顺势与其同行。
期间不是没遇见过村落,但是那些村落都很贫穷,家家户户的衣物都破旧得很,甚至还有同穿一条裤子的孩子。
如此情形之下,自然不可能有成衣铺的存在,所以布涂草三人自然也没地儿更换这身穿了半年的衣物。
好在大家也都习惯了,稍微忍忍,凑合着穿,到了大一点的城镇就好了。
此时此刻,站在客栈上房内,面对着一大桶撒了花瓣的热水的布涂草不得不感叹一句:南宫凛的手下是真的厉害!
原来,早在他们打算进入这座小镇之时,南宫凛的一位随从就已经先行一步,快马加鞭赶过来订好了足够量的客房,还吩咐店小二安排好了热水吃食。
等布涂草等人一到此地,便可直接享受现成的服务,甚至于新衣物也有婆子专门送进来。
半年没好好洗澡,布涂草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将身上这身破衣服一扒,就往木桶里跳。
她靠坐在木桶壁上,全身浸泡于热水中,仰头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才是人生啊~舒服!”
搓搓洗洗半小时,等到热水都快凉了,布涂草才终于不舍地从水里出来,拿上新衣物就往身上套。
不知是否是南宫凛事先有吩咐过,这套新衣服完全是按着原主的喜好买的。
鲜亮华丽的大红云锦绣牡丹抹胸长裙,外罩浅红绸缎绣金蝶广袖外衣,还有配套的红宝石镶金头面。
这一身下来,少说也得有个百两银子,足可见南宫凛的用心。
漂亮衣服谁不喜欢?
至少布涂草就自认无法抵御其的魅力。
所以她喜滋滋地给自己换上,还臭美地给自己绾了个飞仙鬓。
这还是她在山洞内无聊跟着小师妹学的,最后带上那套闪亮亮的首饰,顿觉整个人的气度都不一样了。
客栈的铜镜不仅小,而且清晰度还不够,但是坐在镜子前,布涂草还是勉强能看清那镜中女子的美丽模样。
早在山洞之内,布涂草就透过水潭的倒影,看过原身的相貌。
她当时就很惊讶地发现,原身居然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均是艳丽地充满攻击性的长相。
漂亮是漂亮,但是容易引起同性的敌意。
且原身还是个高冷美人,这样一来,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冷傲,第一眼给人的感觉绝对算不上好。
“一看就是反派脸。”揉揉自己白嫩嫩的小脸蛋,布涂草如此自我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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