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泽吃完饭之后的画面有点诡异,常胜将军沈知洲退居二线主观战。黑马新手杨清泽把地主斗成了大型屠杀现场。沈知洲见他剩下一个三一个四,打了个四都没人要以后,终于提议改游戏为复习。
李斯年和陈诺言赶紧附和,还提议各自回房间增加效率。杨清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只能傻乎乎的跟着沈知洲回了卧室。
“我出去一会儿,你先学着啊。”沈知洲说完就拐了出去,还顺便拉上了门。
杨清泽看着紧闭着的房门抿唇不语,等到隔壁房间的关门声传过来,他才低头叹了口气。
“你们两搞啥呢?”沈知洲合上门,满脸无奈的对着李斯年和陈诺言。
“搞作业啊,难得一个周末说要学习。我得抓紧点,没准看过的就考到了呢。”李斯年翻开书,真的是要学习的样子。
“看过的你也记不住啊。”陈诺言低声怼了他一句。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对他那么殷勤干嘛?”沈知洲斜倚在衣柜上,一脸的无奈。
“还不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李斯年合上了手中的书:“再说了,你对他那么好,就没点别的想法?”
“还真......我要说没有你信吗?”
李斯年瞪了沈知洲一眼说:“管他有没有呢,现在的主要问题是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他,他喜欢不喜欢你。”
“怎么知道?”沈知洲说完也觉得有些不对,赶紧又说道:“我是不喜欢女的,可也不代表我就喜欢男的啊。”
“有不男不女的人吗?”李斯年气笑了:“沈知洲,你最近智商被睡傻了吧。”
“也不一定非要是人啊。”陈诺言往嘴里塞了颗提子小声说道:“新闻上不是说了,德国还是哪国来着,有一妙龄男子与充气娃娃结婚。还有西班牙还是马来西亚来着,也有一妙龄男子与家里的宠物猪举行了婚礼。俄罗斯还是......”
陈诺言止住没说完的话,一脸惊讶的抬头盯着沈知洲。盯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李斯年和沈知洲看他的表情更一言难尽。
“我不是要故意知道这些的啊,还不是我妈非要天天看新闻嘛,我......”陈诺言想了想,好兄弟义气也不想维持了。他又拿了颗提子塞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吞了下去,然后瞪着沈知洲:“我不管,我只能接受人,不管男女,其他乱七八糟的我是不会认的。”
沈知洲想到他说的那些就一阵恶寒,大声吼到:“我有那么恶趣味吗,想什么呢你。”吼完又觉得隔壁可能听到,赶紧又吼了一句:“我是不会吃提子不吐提子皮的。”
沈知洲吼完之后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这他喵的太机智了。这么一吼一停,沈知洲同学基本已经忘了他进这房里的目的了。他急于验证自己的操作有没有效果,捞过桌子上的提子就关门走了。
杨清泽眼见着门把手转动了,才把目光移到摊开的书本上。
“提子吃不吃?”沈知洲把提子递过去,语气轻快的说:“你知道吗?言言那傻子吃提子不吐提子皮。”
杨清泽嘴里的提子刚咽了下去,嘴里空空如也。他看了看沈知洲,又看了看身前的本子,最后目光定在提子上。
沈知洲心想这就尴尬了,你跟那傻子一样不吐皮。但是机智如沈知洲,自然是不会被這点小尴尬打败的,他顺手拿了颗提子塞进嘴里嚼了嚼又说道:“你要你用舌头缠住提子,牙齿一撕拉,皮就腾出来了,完美......”
沈知洲话没说完就猛地抬头瞪着杨清泽,然后目光下移到提子上。他再出口,语气虚弱的厉害:“这真的不是葡萄吗?”
杨清泽实在是没忍住,低头笑了起来。嗓子还有些沙哑,声音更显得有磁性。许是感受到了沈知洲不出声的尴尬,他止住笑意抬起头对着沈知洲假装镇定的问:“你怎么了?”
“啊?”沈知洲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杨清泽的意思,冷静的说:“就是困嘛,没睡好,我先睡会儿啊。”
沈知洲说完就向着床倒了过去,烟灰色的睡衣与床上用品融合在了一起。杨清泽看过去,也就突起的一小块可以证明床上有个人。
“你要用耳塞吗?”杨清泽想起之前的事情,突然问道。
“不用,爸爸睡眠质量好得很。”沈知洲把头埋在被窝里又说:“怕你睡不好,那个耳塞是我给你带上的,留着下次用吧。耳塞盒在桌子上。”
杨清泽只认真听了前面一句,心想可不是嘛,班级音乐会都能睡着的你。
卧室里安静的很,除了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就只剩下各自的呼吸声了。一向号称广场舞旁边也睡得着的沈知洲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难得睡不着了。
现在安静下来,他脑子里都是先前突然坐下去的那个触感,太真实了。他藏在被子里的手不受控制的揉了揉被子然后又抓紧,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沈知洲做了一个梦,梦里陈诺言说给他包办婚礼。画面切换的很快,先是他穿着大红睡衣站在教堂里等着迎接新娘。新娘的脸被一层又一层的红纱布包裹着,他远远只能看出个轮廓。那个轮廓不清不楚的,画面又切换到了他卧室里的床上,杨清泽白净的脸上涂满了胭脂。沈知洲看着他从床头爬到床尾,然后盯着他的眼睛质问:“你凭什么要娶我?”沈知洲连忙解释,他想说是陈诺言逼我娶你的。可是话到嘴边,怎么都发不出声来。梦里的杨清泽一身黑气围绕,他冷笑了两声说:“你去跟猪结婚吧。”沈知洲赶紧闭上眼,再醒来画面又切到了教堂里。他依旧穿着大红色的睡衣,陈诺言笑的跟个老鸨似的要替他揭开新娘的头纱。他心里想清清啊,不是我强行要娶你的,你千万要冷静一点。结婚进行曲吹奏起来,新娘的头纱也被一圈又一圈的拉开,一只两米大的猪站在他面前吼道:“你以后要对我好。”
“你以后要对我好。”沈知洲突然坐了起来,满脑子都是那只猪和这句“你以后要对我好。”
他身上全是冷汗,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发现房间里早就没人了。
他没来得及多想,先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用浴巾围着下半身就走了出来。刚巧杨清泽开门进来,他们彼此对视着,相对无言,还有点委屈的敌意。
当然这委屈的敌意只有沈知洲一个人觉得,杨清泽虽然也有点懵,但主要关注点还是撞见别人近乎裸/体的尴尬。
“清清,红萝卜的面要用什么调料?”邹意推门进来,扫了一眼自家儿子,就拉着杨清泽出去了。
沈知洲看着人家娘俩好,觉得自己更委屈了。跟一只猪结婚就算了,自家老母亲还跟罪魁祸首一起煮面吃。
沈知洲换好睡衣以后,就盘腿坐在床中央想之前做的那个梦。越想越觉得气不过,他沈知洲平日里对杨清泽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好。关键时刻竟然被他这样伤了心,还有那个给他找了只猪的陈诺言,可真是太它喵的坏了。
其实他心里最隐秘最气不过的还是那句:“你凭什么要娶我?”沈知洲那个气啊,他想说你凭什么嫌弃我。
“没睡够呢?吃饭了不?”沈放拉开房门,见自家儿子一副生无可恋又气又委屈的样子不免有些想笑:“咋了?又给人中途吵醒了?”
沈知洲抬起眼睛扫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就移动了一下盘腿的姿势。
“哟,还委屈上了。你说说你这起床气也不知道遗传了谁,早起晚起午起不起的都要发作一番。”沈放走过去揉了一下他的头又说道:
“你妈遗传给你的东西都是好的,咱爷俩要宠着。下来吃饭吧,晚上再睡?”
沈知洲瞪着沈放也不说话,许久才说:“嗜睡也是她遗传给我的。”这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咋一听还以为咋滴了。
沈放赶紧摸了摸他的脸,语气温和道:“是不是两个人睡吵到了?那今晚我跟你妈去睡书房,你去我们房间睡?”
沈知洲摇了摇头,咬牙说道:“我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了?”沈放心中一紧,从前那些不好的回忆在脑海里回放,他抓着被角的手有些抖。
“我梦到……我梦到……我梦到陈诺言逼着我跟猪结婚,一只猪啊。”沈知洲一把拉住沈放的肩膀,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沈放身体从紧绷到完全释放只用了几秒钟,他趴在沈知洲身上眼泪都笑了出来。
沈知洲见他这个样子,心中的那点哀怨和委屈也散了干净,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尴尬扑面而来。
“你们两个快点儿,再不吃面要糊在一起了。”邹意在客厅里喊完又问道:“沈放你笑啥呢?老不正经的,方圆十里都听到啦。”
“我……我我……来了,跟你说……哎哟,笑死我了。”沈放揉着肚子往客厅里走去,沈知洲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跟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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