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长的艾草条点燃之后,在没拉开窗帘的卧室里,火光星星点点的还有些好看。只是此时的杨清泽只来得及看上一眼,他的感官全在下半身,容不得他思考别的了。
“你......你要做什么?”杨清泽用没有被禁锢的双手扯过被子一角,按压似的盖在上半身。
“治病啊,我能做啥......”沈知洲说着向前移动了些身体,想去够杨清泽拽在手里的被子。
“嘶......”杨清泽闷哼一声,眼睛睁大了瞪着沈知洲。
沈知洲又向后移开了一些,嘴里嘟囔着:“嘶什么嘶,我都不嫌弃你搁着爸......你还嘶......”说着说着他自己也才反应过来刚发生了啥,可脸皮厚如沈知洲,也就向后退开了些。他甚至还动手摸了摸,那动作和一般带着抚慰性质的本能反应没什么不同。明明不带一点色情的意思,却偏偏又让人脸红心跳的,很是要命。
杨清泽咽了咽口水,下半身依旧动不了。艾草条已经燃掉了一小块,草灰抖落了一些在洗脸巾上。他看着沈知洲仍然没有要移开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道:“还治不治?”
这一开口,吓得沈知洲本来跪坐在他腿上的双腿一抖,直接压了下去。
“啊......”这下来得太猛烈,“嘶”已经控制不住发展方向了,杨清泽本就沙哑的嗓音把这声“啊”叫的那就一个棉柔婉转,要多不可言说就有多不可言说。
当然这只是沈知洲同学自己觉得的,不知道杨清泽同学想的是个啥。
沈知洲动了动喉结,眼睛直盯着杨清泽滑到小腹下方的牛仔裤。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动了动手指,冰凉的指尖碰到杨清泽皮肤的那一瞬间他的本能反应是再“啊......”一声。
“咋了......咋了?”李斯年扛着拖把冲了进来,冷静了几秒才慢慢问道:“家里......这是......进贼了?”
“看我.....啊啊啊啊......”陈诺言手里的菜刀咚一声砸在木质地板上,他“啊”完了又想再接着“啊”几声,被沈知洲一把捂住了嘴。
沈知洲被李斯年和陈诺言拉出了房间,杨清泽揉了揉胸口。他好半天才缓了过来,只顾着尴尬,也就忘了这过快跳动的心速。
“说吧!”李斯年把沈知洲往床上一推,抱着手看着沈知洲。
“言言,你先去把我倒在卫生间的泡脚水抬给他泡着脚。”沈知洲揉了揉太阳穴:“你回来我就说。”
“什么......啊.......”陈诺言还没啊完就被李斯年一把推了出去,没给他再“啊”的机会。
空气里安静了会儿,李斯年难得没说话,沈知洲也没说话。
“说吧,抬过去了。”陈诺言轻轻进了房间,然后锁了门。
“如果我说,我刚真的只是替他熏艾草,你们信吗?”沈知洲避开了他们灼热的眼神,暗自咽了咽口水。
“不......唔.......”李斯年一把捂住陈诺言的嘴巴,然后冷静的说道:“我们信。”
“真的吗?”沈知洲看着陈诺言眨巴着眼睛被迫点头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可我刚硬了。”
“扑通”一声,李斯年一个没站稳砸在了地上,连带着被他抓着的陈诺言也摔了一跤。
双方局面瞬间变换,质问的两人盘腿坐在了地上,被质问的人盘腿坐在了床上。
“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李斯年好半天才开口,语气有些急切有些抖。
“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沈知洲想了想又问道:“你想的啥意思?”
“你喜欢他?”李斯年认命一般倒靠在陈诺言身上,心态已经调整过来了。
“不知道......”沈知洲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今早医院门口的阳光,他莫名地有种心虚感,即使他真的不知道。
“你不喜欢女的?”李斯年换了种方式问,显得没那么大不了。
沈知洲这次没有很快回答他,想了会儿才说:“可能是。”
“难怪......难怪你......”李斯年看了陈诺言一眼,秉持着不带坏小孩子的原则,他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沈知洲低着头,眼里有些迷茫。他知道李斯年突然止住没说出口的话,他想起了之前的无数个夜晚李斯年拉着朋友和他一起看的那些有色电影,他确实对着女的没感觉。
“那现在怎么办?”陈诺言心里承受能力不如李斯年,他这会儿好了情绪。
“什么怎么办?”沈知洲抬起头盯着他,仿佛真的是在等他给个答案。
“洲哥,我相信你了。”陈诺言揉了揉被李斯年压麻的腿闷声说道:“你以前哪有这么蠢萌的样子。”
“什么?”沈知洲忽视掉他后面的话,反问了一句。
“我说不喜欢女的就不喜欢女的吧,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女的,还能找不到喜欢的人吗。”陈诺言拉过矮柜上的书包,从里面扯了根人工泪液,然后仰头滴了两滴才说道:“我会早点结婚的,生了孩子分一个给你养老。”
李斯年也有些受不了,他抬手拿了一根让陈诺言搞开也滴了两滴才说:“实在不行,我不喜欢周月了。”
“就为了早点生孩子给我养老?”沈知洲也觉得眼睛酸胀的厉害,强忍着笑说:“行了你们俩,搞得跟我已经孤苦无依没人送终了似的。”
陈诺言撇了撇嘴,心里想说:“这不是差不多了吗。”想到这里,他又有点想哭。
沈知洲起身走了出去,留下两人在屋子里抱头痛哭。
“年年,呜呜呜......”
“言言,啊啊啊......”
“卧槽,你可不能啊。”两人又同时一把推开对方,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了。
“我现在去找女神颖聊聊天,提前培养培养感情。”陈诺言从地上爬起来居高临下的对着李斯年说:“你也赶紧把周月姐姐忘掉,咱们现在是有使命的人。”
“知道了”李斯年说完眼神有些飘忽着突然又说:“好。”
陈诺言抹了把脸,觉得这都啥跟啥啊。要以前敢跟李斯年说忘了周月,百分百要被揍一顿。
“其实她不适合你,不论年龄的关系。就是你们,哎,你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陈诺言说着说着又坐了下来,语气放轻了很多。
“我知道。”李斯年想也没想又说:“一直都知道。”
“嗯”陈诺言觉得自己刚止住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像是做什么重大决定似的说:算了吧,实在不行,我生三个。你,你别勉强了。“
李斯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打了一下他的额头:“美得你,一直这么傻也挺好的。”
“什么?”后面半句陈诺言没听清,他心想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又忍不住想知道。
“没什么,饿了。”李斯年蹬了蹬腿:“饿死我了。”
“行吧,我去看看有啥吃的。”
沈知洲在储物间呆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往卧室里去。杨清泽脚下的水已经凉了,但他依旧没有把脚拿出来,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波澜的水面什么时候因为细微的动作起点波澜。
“再泡下去起反效果了。”沈知洲一脚踢开了泡脚盆,随手拿了块帕子弯腰就给他擦脚。
杨清泽缩了缩脚,没挣脱。这个时候他们谁也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沉默确实是最好的对话方式了。
沈知洲把泡脚盆里的水倒了以后,又拿出艾草点了起来:“这次你可别躲啊,这东西真能治百病。”
杨清泽想了想,顺势倒在了被子上,闭紧了眼睛。
“这才乖嘛,我跟你说,我妈以前给我熏过,真的有用的。”沈知洲一边把他的短袖下摆往上卷一边嘟囔:“早这么听话,我就不被他们误会了。”
这话看起来像是解释又不像是解释,反正杨清泽放松了身体,任由他摆布了。
沈知洲手上的艾草条隔着洗脸巾熏在杨清泽的肚子上,暖洋洋的让人想睡觉。或许是早上起的太早,又因为闭着眼睛的缘故,杨清泽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困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中他好像听到身边的人叹了口气,客厅里好像有锅碗晃动的声音。
杨清泽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卧室里静悄悄的,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摸了摸耳朵,从里面扯出了两个耳塞。客厅里“三带二”的声音传了过来,格外的响亮。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陈诺言开心的喊:“清清你看,我终于赢了一回了。”
沈知洲笑了笑:“我这次没给你放水。”
“废话,我是地主,你能给我放水吗?”陈诺言欢呼着没看牌,当然也没有看到沈知洲丢下的牌里有个□□,而他“三带二”之前是个大王。
“饿不饿?给你留了饭,在保温箱里。”沈知洲说着又继续摸牌,却被李斯年一推:“你当他是先知啊,找得到保温箱在哪里。”
“清清,你过来帮他摸牌。”李斯年对着陈诺言使了个眼色,陈诺言赶紧一把拉下扬清泽。
沈知洲也没想太多,就去给杨清泽弄饭了。
“洲哥不错吧?”李斯年先开口,明明是问句,却满是讨好的意味。
“是啊,是啊,好得很。”陈诺言赶紧跟着接了一句,那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嗯,我也觉得。”沈知洲抬着饭的步伐顿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杨清泽会这么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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