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看得见,这是个深奥的问题。
阖起双目的世界是黑暗的,恍惚中他能听见万物的发生,是风滑过衣摆,是花静默妖娆,是心跳押韵节奏,渐渐的,眼前黑暗被勾勒出一团团光影,那是他的感知的到世间最本真的形态。
而他的好友,拥有世间最璀璨的光辉。
真美。
他由心赞美。
睁开双眼再度看着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乍然刺入眼底的光芒略微让他不适,他不由抬手挡住,后笑道:“即使我瞎了,我也有用心在看,太一。”
太一并未给他任何回应,待他忍不住望下去时,正见太一的眸子半阖着,呈现的一种低垂状态,或是因为嫌弃日光的刺目,也可能是想避开他探究的目光,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当太一再度看向他时,剩余的只有一派清明,仿佛那不过是错觉。
小伙伴的心思一如既往的难猜。
他微惆怅了。
沉默并没有太久,很快就迎来了打破——他布置在山脚处的预警阵法被强行破了。
右手虚指,面前凝出了面水镜,画面里的金服男子正手持河图洛书,一派冷峻风范。
熟人。
他面无表情的想到,后对太一说道:“跑路吧,我觉着你没时间说服我了。”
“这不一定吧。”
太一也瞥了眼水镜,“既然都扒上墙头了,也差一个跳下来,通天,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吗?”
默默从墙头上站了起来,通天顺手折断那枝出墙的红杏。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提议。”
像元始那种把礼仪当法典的,是眼里最揉不得沙子的,诚然,不讲究规矩的自己一定意义上就是元始人生最大的污点。通天可有可无的想着,但愿元始那晚期没得治的洁癖能别那么快弃疗,他觉着自己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于是他冷酷无情的拒绝道:“我暂时不想尝试被盘古幡抽的滋味。”
太一笑了,虽然这个笑容嘲讽的意味十分浓重。
“难得你这么听话。”
怎么听起来太一你倒是有别的意思。
微眯眼,他细细分辨了下太一的神情,转而把花枝信手抛了下去。
“当送别礼,你现在可以跑路了。”
“确是要跑的,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太一淡淡笑道,一派从容风范,他左手掌心里此时正躺着半截花枝——被他随手丢弃那枝。
很闲啊你。通天嗤笑道:“我想我平衡还不错,摔不下去。”
“那可真遗憾,我还以为有机会接你一回。”
话未带戏谑,太一垂首敛眉,右手怜惜似的轻抚枝头,原先含苞待放的三两朵于指尖处悄然破蕾,幽幽暗香。
“当初投怀送抱你没拒绝,我想我总有机会的,通天你会给的,对吧?”
当事人在那悠哉哉的把玩花枝,他也不好扭头就走,唯有沉着神思眺望远方,至于说那些个混账话,只当不曾入耳。
见他不理自己,太一再度望向他,未语已沾染三分笑意:“其实说服你这种事情嘛,有时候很难,有时候也很容易。”
略挑眉,他道:“激将法对我没用。”
“那是需要些技巧。”
“技巧?”
“我发觉对你还是不能太婉转,这点我实践过了,幸而,我比较死心眼。”
四目相对,通天心中忽而腾升起不太好的预感,只见太一看都不看的左手向后一划,半截花枝直陷入结界之中,柔软芳华破碎一地。
紧接着,太一朗声传音,他那不怀好意的话在整个昆仑回荡。
“元始,你弟又爬墙了——”
轰!
远处什么炸裂的响声传来,通天已经能脑补出他哥拿着盘古幡怒火冲天的样子了。
很好,干的真漂亮!
通天气煞。
“真不幸,看来我陈述一个事实后,你得跟我浪迹天涯了。”
罪魁祸首遗弃掉枯枝,抚掌长叹,旋即张开双臂,金眸笑意盈盈。
“跳吧,我接着你,一定不会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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