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龙凤两族洪荒在洪荒当螃蟹,凡有点见识的都知道天道在一旁暗戳戳的做醉蟹,除了被天道灌醉的龙凤两族仍蹦跶的开心外,大伙都没这胆量往天道跟前凑,就生怕天道来个一锅端。
这时候不宜兴风作浪,大能修士都选择在山窝里做个安静如鸡的美男子,就被被点名上场,于是这名山里头十个有九个有主了,现下房源虽不紧张大伙还不至于抢山头,但品质优良的山头还是很抢手的——昆仑延绵万里,既包涵磅礴之壮美,细节处又不缺精致别致,十步一景,毫无匠气之浊,全自然造化天成之美,且灵气充裕有凝雾之象,当得起尘地仙境,不愧天下灵脉之首的美誉。
显然这个既美观又实用的昆仑就十分完全符合当下修士需求。
因此抢山头行为在昆仑至今仍屡见不鲜。
但这热闹跟团子没什么关系。
又一次被关在水潭子的团子打了个滚,只觉团生百无聊赖。
怪不的通天……
想想那天通天跟自杀没两样的举动,就着明媚阳光,团子打了个抖。
都是寂寞憋出来的病。
团子感同身受的想到,想想之前在紫府时通天那个疯狂的提议,他内心至今都是由里而外的拒绝的。
“我拒绝。”
在等待通天回答的时间漫长的仿佛扯过了一辈子,这大概是他团生第一个转折点,两条路却是选什么都是错的,其实团子也很迷茫,兄长担心的目光与通天眼里悄然滋生而起的疯狂叠叠在他脑海中呈现,最后他如此想到——
哪怕清气团子压根没有心这玩意,他也不要有愧。
即使如通天所说总会带来伤害,但避免伤害的方式不是将整个伤害加诸于别人身上,这未免太自私了。团子是这般想的,诚然得到上清本源对他有着天大的好处,换谁都会觉得他这拒绝有够矫情的,但这是他的真心话,他宁可把主意打到太初之心上,就是真一辈子蹲在大罗不挪位了,哪怕兄长再是担忧,他也不能拿通天的性命去铺垫自己的圣位。
这是原则。
“背负着别人性命活下去总是件痛苦的事情呢。”
不过就通天这状态能不能听他话,团子有点迟疑,抬头却见着通天目光呆愣的看着远处,神情空白,通天心底似乎漫着许多无法宣泄的悲恸,饱涨的那颗心都快承受不住了,但最后,在漫长的压抑中尽数化作一味涩然沉入眼底的墨色深渊。
“可不是嘛。”
通天低声呢喃的话团子知道不是说给他的,但不妨碍他高兴于通天眼中名为疯狂的火焰渐渐沉静,通天似乎有什么触动,他放弃逼他去做这个可怕的选择题。
虽然团子也明白,只要本源不足的问题始终存在就会像个阴霾似得笼罩在头顶,通天的举动虽欠稳妥,但也没错,他始终是要做个选择的。
诶呀,想这些做什么不是没到最糟糕的时候嘛,指不定他下一秒就能在路边捡到太初之心了呢。
很有自我安慰精神的团子立马把这个糟心问题丢到一旁。
凭着那件事,团子觉得通天是真有点不正常,是元神不稳吧,之前被混沌魔神打的伤还没好?团子以己度人的想着,但这话他不能明这跟通天说,便借着通天剥离本源又塞回去这一行为是需要修炼为由,哄着通天巩固元神去了。
这个从小随时随地陪着他的房客修炼去了,而他的团子哥哥去外面世界流浪,被抛弃的团子孤零零一个人待在水潭子里,闲的就差没长草。
来个人跟团子玩啊!
团子继续打滚,周遭清气被搅得动乱不已。
昆仑至高入天极,天极为天地至清之处,也是天地最极端之地,故而是断然容不下丝毫生命气息存在,是以昆仑山脚的青葱绿浪越往上便渐被冰雪天地所取代,到达顶峰时候已是一片泯灭生命踪迹的苍白。山顶最是荒凉,除却苍茫白雪外,唯独一滩由灵气汇集而成的天池水漾着波光,离天近了太阳星投下的光便十分刺眼,似是被刺了浑身不舒服,团子在潭水边沿的白岩上头滚来又滚去,滚到边缘时直接便跌入水中,如汤圆入水,惊起涟漪叠叠。
真的好无聊!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品尝孤独滋味,想想之前除非他来否则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待在紫府那片死寂里的通天,团子觉着这个未来的自己在对寂寞的承受力上真心强悍,可见是锻炼出来的。又想想自己会有这么天……
打住,团子才不会!
顺着水漂浮,团子也在闲极无聊下胡思乱想了起来,本以为这一天时光又如往常般虚度而过了,巧巧叫他看见了昆仑西方骤然闪过的光亮。
又有人抢山头?
像是寒光利刃撕破了生活这匹平静到死的布匹,发现什么有趣事物的团子以最快的速度蹦上岸。
是西昆仑上头那女修。
团子如是猜测。
昆仑山很大,大到一个天仙用一天时间在云上溜达也未必能出昆仑,而昆仑那么招人喜欢,所以这么大的昆仑山脉还真不是三清私产,至少现在还不是。当然东昆仑绝对是三清的私产,这点在大伙没能突破盘古大神留下的阵法前都不会有意见,也没什么意见,这里好虽好,却是清气极端之地,除了同样携带至清属性的三清能居住外,旁人弱点的基本上就是被至清之气逼死的份,扛得住的也适应不了这么极端的清气。
这跟太阳星上头的太阳真火一个样,都是霸道得容不下旁类,但这种走到极致的地理环境洪荒上头也数不出几处来,倒不妨碍大伙瓜分山头,而这西昆仑便是昆仑山脉中除东昆仑外最好的地。好东西自然为万人争抢,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到底是那自据说是天地第一缕玄阴之气所化的女修守住了她的诞生地,跟他们东昆仑做了好些年邻居咧。这事团子在兄长们交谈时听了一耳朵,不过兄长专心于修道,跟她没来往,对这女修,团子更多的了解来自于通天的科普。
那女修名婉妗,后世尊其西王母,在上古女神里头除女娲外就属她的权势最是拔尖,不过可能真有得失之说,西王母得掌天下女仙也拦不住婚姻感情上的悲剧——她轻时被天道坑着陷入红尘劫从而道心被破,在发觉难有寸进后,便弃了潜修身入红尘,先嫁于东公,因合天地阴阳之理而得天道赐封金母,然好景不长,东公因争权而被鲲鹏偷袭致死,身为遗孀的西王母在面对当时势大的妖族不得不求庇于道祖,由此欠下因果,后顺应天命下嫁于昊天,然昊天因出身不显,故而对这位来历不凡的强势王母并不满意,却又不得不受制于王母,这憋屈着憋屈着,最后爆发了,在他下凡历个劫就整回了七个闺女,这举动打了王母好大打一巴掌,树要张皮,仙争得就是个脸,王母自此绝了那最后点夫妻之情,以权势为终身目标,在通天所知的岁月里这对三界最尊贵的夫妻间的明争暗斗就没停止过。
婉妗一生,求道不成,求爱不得,求权势终有所小成,各种却是心酸坎坷。
不过这些事,团子也就听听作罢——能被通天说出来的事情素来都无关紧要,团子甚至并不关心那西王母的红尘劫对象是谁,通天说的,他也只当是故事,没人会计较故事人物的所有生平细节。
倒是通天提了一两回的果子树,叫团子颇为馋,只是兄长严令禁止他不可出东昆仑,更因他早年跟龙族打过架,祖龙放下过狠话,这吓得哥哥对他看得几乎是寸步不离,没叫他逮到机会,现下天时地利人和皆是具备,团子熄灭的心思又一次复燃了起来。
有人在打架欸!
感受到斗法的法术波动,对打架这一项运动十分热衷的团子兴致勃发,真恨不得以身代之。
能不能去看看呢?
团子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哥哥留信说敢离开水潭子就打断团子的腿欸。
团子抖了抖,溅落的水珠子引得水潭又是一阵涟漪。
可团子我——
没!有!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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