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苗正为了灼烧那相对它的小身板面积不成正比的大铁炉而奋斗着。
其精神值得勉励,不过在场的一人一团子显然都没这么想去做。
“火候正好。”
第三次确定无误,太上才慢悠悠的往炉里投了一株青葱嫩绿的“草”,小火苗颤了颤没引来这白发青年丝毫的注意,他瞥了眼一旁正飘来飘去半点待不住的小清气团子。
“玉宸!”
这一嗓子神似定身咒,团子瞬间定格住了。
十分怀疑父神在分配属性点时把他跟浮黎两人的好动属性全数塞给了这个幼弟,太上道:“此前你应承了为兄什么?”
才过多久就忍不住上蹿下跳了。后半句话为着幼弟的自尊心太上忍了很久才没说出口。
过了好一会儿,太上才听见自己幼弟那道稚嫩的嗓音响起。
“为什么就一定是玉宸在动呢?”
太上挑眉,又听幼弟道:“明明是风吹的。”
环视周围的四栋墙,以他还没瞎的视力观察,完好无损。
“哦”
重新将目光落在这个幼弟身上,团子似乎也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团子抖了抖,又理直气壮道,“大兄,不是玉宸待不住,是你炼得太久了。”
太上表示自己是一个善于聆听的好兄长。
“明明就可以让火大一点,您就是故意的。”
团子说完立马往后滚了几圈,快到门口发现长兄没有动弹的意思,对比了下逃跑与停下之间的下场,团子识时务的选后者。
“故意玉宸是认为一把火烧过去才叫合适?”太上问。
团子看着炉子里自丢进去后就没发生啥变化的“草”,瞬间理直气壮起来。
“慢,才不会出错。”太上看都不看炉子,盯着后脚就要跑路的弟弟训道,“是玉宸你的性子过于急躁。”
不,大兄你那才不叫慢工出细活,你那明明就是龟毛。
团子试图去瞪他的兄长,但可惜他暂时还没这功能。
不过作为同源兄弟,太上还是很成功的接受到了幼弟的想法,形状优美的桃花眼微眯,目光幽幽。
被兄长瞅着自己的眼神悚的又后缩了缩,近乎贴到门缝上头里了,只听长兄道,“过来。”
团子断然拒绝了这个看起来就不怎么美好的提议。
不等太上再说什么,只听碰的声,房门被推开了,那只团子便跟脱线的风筝般朝着自己飞了过来,太上眼都不抬一下的揪住眼看就要撞到炼丹炉上的幼弟,目光顺着跌落地上疑似隔音用的符咒移到还站在门边保持着推门动作的另一个弟弟身上。太上道,“有事?”
浮黎先看了一眼大兄手里抓着的团子,却不说话,跟太上使了个你懂我懂就不让玉宸懂的眼神。
太上也回了一个眼神。
两人像是达成了协议,一同望向了幼弟。
团子并未发现之前两个兄长眉来眼去打的官司,他在对比过自身的小身板跟兄长的八卦炉间的比例后,想到砸上去后的感觉,不由抱怨道:“长兄也不说声。”
结束眉目传情这一活动的太上轻飘飘给了幼弟句,“我记得,方才有让你过来。”
好吧,你是说过。
团子不说了,团子生气了,团子默默挣开他大兄飘到另一个哥哥跟前,对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就是一顿乱蹭。
其动作相当之豪迈,蹭到浮黎束发的冠都歪斜了,于是团子听到自己哥哥冷冰冰的嗓音。
“玉宸你的礼仪呢?”
毫受冷空气影响,团子欢快的跟自己这个最注重礼仪仪态力求做到一丝不苟的强迫症哥哥打招呼,“我这是在打招呼啊。”
论气团子打招呼的各种表达方式究竟合不合礼仪。
算了,我知道你没有手脚。
还是极想纠正幼弟这种欢脱过头的打招呼方式,浮黎道,“等化形了便不可以见人就扑。”
“哥哥也不可以”
“…可以。”
微妙的迟疑了一瞬,浮黎警告道,“见谁都扑这成何体统……玉宸,你有在听吗?”
化形啊……
一个劲盯着自己哥哥俊美雍容的脸,团子满脑子想着自己化形后的模样,也不管浮黎说了什么都胡乱一气应承下来。
分明就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浮黎脸色更冷了,想到自己的正事,干脆一个袖里乾坤便将幼弟收了起来,回头继续教,他就不信掰不回来了。
心底盘算着往后怎么去教,浮黎跨进门来。
“长兄这法子看来也不行。”
随手灭了炉子的火,太上摇头:“聊胜于无。”
诚然他还真的没在炼丹,原是打算借此磨砺弟弟耐心的,但一看团子这各种蹦跶……算了,好歹蹦哒的范围是这屋子里,没跑外头闯祸。
“如此无定性,何时才化得了形。”浮黎皱着眉,越想越是忧心忡忡。
要说化形也真的是一个妙物,它不是说你到了境界就一定能化形的,化形这活需要灵感。而灵感来了,就算刚刚天仙也可以化形成人,而没有灵感的话……
君不见北海那只有大罗金仙修为的玄龟至今都还背着一只乌龟壳。
自然,化形这种事还真不是修为越高就越好了,须知化形是要渡劫的,而实力的强度跟雷劫的强度成正比,修为越高化形就越难,这是洪荒无数生物用血泪实践出来的铁律。便是三清,若真到了大罗金仙乃至于更高的级别才化形,那就算天道是他们亲爹会偏心到了极点,把后门乃至于后窗都打开了,意思意思的大罗金仙雷劫跟天仙的化形雷劫也不存在可比性。
当然,最让两人担心的还不是这个,毕竟太上手里头不还有一个媲美号称防御无敌的“乌龟壳”天地玄黄玲珑塔,大不了到时借这后天第一功德至宝给自己幼弟装大乌龟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兄弟不需要计较这些,可若是连化形的机会都没有……
那乐子才叫大。
这头浮黎为着弟弟各种操心,那边玉宸却没心没肺。偶然关注一下袖子的浮黎看到这状况,只觉额头又一阵抽痛。
弟弟永远不省心,怎么办。
太上对这状况却是见怪不怪了,“指不定玉宸睡着睡着便可成圣了。”
呵呵,你继续。
浮黎甩了他哥一脸冷漠表情。
太上略有些尴尬,“作为长兄我也很关心玉宸的。”
就你没资格说这话。
大概是从浮黎眼中看到了名为鄙视的意思,太上略心塞的摸摸鼻子,他信奉无为,下头的浮黎却是个爱操心的,明明他比浮黎早一瞬诞生,偏偏在浮黎跟前没什么长兄威严。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靠谱。
浮黎继续用眼神示意。
太上所修之道,叫做无为之道。
无为者,当令世事顺其自然发展,不横加插手。换个接地气的翻译就是:有事你干,有锅你背,有啥都是你往前冲,我就一边看看不说话。
这思想其实蛮耍流氓的。
偏太上喜欢,并以此为行事准则——不用管的绝对不管,要管的能不管就不管。
于是在管弟弟上,太上也是如此,能少多少就少管多少,在下头两弟弟们没化形时,刚刚化形的他就直接把弟弟们圈在昆仑后山的水潭子里,左右不至于被一阵风吹走就可以了。
也因着他这举动,浮黎不是一次谴责玉宸的多动症纯粹是幼年经历给憋出来的。
显然也想起了这事,太上决定挽回下他濒临破损的长兄威严形象,“之前确是为兄疏忽,当务之急还是玉宸的问题。”
听得太上如此说,浮黎也不好继续咄咄逼人,玉宸无法化形,这的确怪不得长兄。
“玉宸境界修为都不差,按常理早该化形了,如今有此状况,只怕是因为那件事了。”
浮黎眼神跟着暗沉了下去,“大兄的意思是...”
“为兄也只能这样猜测了。”太上叹息,“玉宸缺失的本源,如今看来是为兄想的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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