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金碧辉煌的豪华庄园内,手脚全被黑气禁锢住的白上神呈死鱼状瘫在柔软的大床上生无可恋的挺尸。
从相识以来白良钧都很乖, 不霸总不中二, 跟个糯米团子一样Q弹,他算得上无底线的宠着他, 将他当瓷娃娃养,到底哪出错了呢?
白上神瞥了眼手腕上缠着的黑气,使用神魂的力量弄断它不是问题, 但是他醒来后却并未气恼的挣开去找白良钧算账,而是陷入怀疑人生中。
他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带崽崽。
霍渊被他调.教的造反了。
秦文阑被带的像个精神病一样和他纠缠一世生同衾死同穴。
白归诩,多好的一个温润如玉的儒雅青年, 最后黑化了。
……
从而得出结论, 他好像跟小孩子八字不合天生犯冲。
‘爸爸, 给我你的位置定位。’黑七发来信息。
‘本上神阴沟里翻船了。’白上神很想点一根烟平静一下,可他带的物品都让白良钧没收了。
白良钧出门前吃的用的都备的妥妥当当,唯独没留下一根烟。
‘白良钧昨天早上一早出的门,我怀疑他是去首都基地了,你跟去看一下。’
黑七无力。
‘他千方百计的要弄死我, 你打算让我千里送人头吗?’
‘真怂,不是有本上神吗?有本上神的神魂力在他再牛叉也只是个凡人,弄不死你的。’
一周前。
M市一夕间凭空消失,包括市内千万丧尸,没留下一点活物乃至死物。
收到消息的各基地间谣言四起, 有人说是天罚, 有人说是地球在消失, 总之闹的人心惶惶不安,多处出现暴.乱。
首都基地。
林家。
寂静无声的别墅内冰封三尺,遍地是尸体,鲜血染红了冰霜呈现出一种诡魅的妖艳。
黏稠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林家大厅内。
上百具肢体扭曲死状凄惨的尸体堆成一座小山丘,尸山上坐着一个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肥大黑色风衣的人,头颅微垂,也不知是死的还是活的。
康雨杰带人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血腥的一幕。
林家林罡被密密麻麻的冰刺宛若一滩烂肉一样钉在正中间的墙上,千疮百孔,血肉模糊,但仍留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尸山上的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却精致的脸,漆黑的竖瞳染上一层薄薄的血色,给人一种可怖的邪气。
“林良钧。”康雨杰叫出他的名字。
“我姓白。”
白良钧用沙哑的嗓音纠正他,脚踏尸山血海的他如同修罗一样妖孽诡魅,仅仅一个眼神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叫白良钧。”
“我的岐哥哥取的。”
康雨杰抬手压下一侧一人手中的枪,稳下心神冷静的和白良钧谈判,“林家的人都是你杀的?”
“下一个,就是康家和魏家。”
“你的不幸都是林家造成的和其他人无关,你何必牵连无辜?”
康雨杰清楚,不惊动任何人混入基地并虐杀林家所有人,白良钧的实力强到可怕,能和平解决就尽量别使用武,以免徒增伤亡。
“我以为我有了补偿,无法终结的生命中有了存在的意义。”想到白岐,白良钧是幸福的。
可是很快,幸福的光彩熄灭,他的眼中笼罩上一层灰蒙蒙的绝望。
“但是,我很不幸,你们也不幸。”
他刚找到存在的意义,这个世界就要抹掉他的存在。
冰霜蔓延,一个巨大的牢笼平地崛起困住所有人,鲜血飞溅,覆盖住地上已半凝固的血液,为洁白晶莹的冰霜重新刷上一层颜色。
“十几年来欠下的账,也该连本带利的偿还了。”
白良钧大开杀戒,冰霜以势不可挡的速度不断向外扩延,鲜血染红了大地。
诡异的黑气在半空中凝聚,并逐渐扩大,隐有吞噬所有之势。
“白良钧!”
眼见康雨杰要死在白良钧手上时黑七总算赶到了。
白良钧脸上浮上一层焦躁不耐的煞气,三番两回的弄不死黑七的挫败已让他本就不稳定的精神濒临爆发。
看见白良钧露出它十分熟悉的凶悍戾气,黑七急了,“白良钧,你会让你的岐哥哥伤心的。”
白良钧怔愣一瞬,眼中闪过抹茫然。
黑七瞥了眼上空蠢蠢欲动的黑气,再看白良钧当前焦躁疯狂的模样,哪会看不出他此时的不正常?
“霍渊!”
“周非胤!”
“秦文阑!”
“庞枢!”
……
黑七一个个一遍遍的大声叫着,试图唤回他一点理智。
黑七口中叫出的名字白良钧肯定自己不认识,可潜意识中又无比熟悉,似曾相识。
他扶住额头,陷入混乱记忆中的他表情有些扭曲。
“噗!”
一根金属化作的尖锐长矛刺穿了毫无防备的白良钧的后背。
“!!”
黑七惊吓住了。
渣白的男人让人串成串了,渣白会撕了它的吧!?
黑七抄起一把小范围伤害的枪四处扫射,顶住来自四周的攻击压力冲上前把穿成串的白良钧摘下来,扛起就跑。
它真是服了。
这一世的白良钧精神上虽不正常但胜在单蠢好骗,渣白到底干什么蠢事把人刺激到理智全失毁天灭世的?
‘被你杀了一回又一回,本智能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跑来救你,我都感动到我自己了。’
黑七一边逃一边喋喋不休的吐槽。
庄园中。
在得知白良钧让人串了的消息时白上神第一时间挣断了禁锢,面上再也维持不住素日的冷静,表情凛冽的吓人。
黑七是驾驶着小型飞行器回来的。
当白岐把一身血污,脆弱的仿佛一碰既碎的白良钧瓷娃娃抱回房内时,眼中的煞气都快溢出来了。
“知道你护短,但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
黑七坐在茶几上,拆开一包过期薯片‘喀嚓喀嚓’的吃着,但食之无味。
“他一人孤胆英雄一样闯入首都,屠了林家一家,在首都大开杀戒,可造了不少的孽。”
“……”
“他的伤重不重?”白上神漠声问。
“外伤没事,已经治疗了,但内伤严重了。”
“我在给他做检查时检查出一个问题。”黑七话锋一顿,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他……活不久了。”
白上神“……”
“你曾和我说他是不死的。”
“从林皓白收集的资料中可以得知他的体质特殊,拥有逆天的再生能力,末世后他觉醒两种异能,一种冰系,一种未知的吞噬。”
“他觉醒后便出逃了,因此林皓白手中并没他往后的身体检查资料。”
“刚才我帮他疗伤时顺带为他做个全身检查,那种未知的吞噬异能破坏力十分强大,但相对的,每当它强大一分,他的身体也会遭受一定程度不可修复的伤害。”
“人类世界有一个矛和盾的故事,白良钧目前的身体就像矛和盾。”
……
‘我快死了。’
‘岐哥哥,你不能抛下我不管我。’
‘岐哥哥,我死了,你会陪着我吗?’
‘真无情。’
……
之前白良钧的古怪似乎都有了解释。
他应该知道了自身的身体状况,知道自己快死了,害怕无措的他试图寻找他的安慰,拥抱,而他……
他只当他是吃醋,无理取闹,从而并不在意,他应该很害怕吧?
白良钧敏感,精神脆弱,没有安全感,他以他为天,把他当作自己的依靠,自己的全部,可当他最无助的时候他的天却一点都不靠谱的塌了。
“可以……”白岐的声音有点干,“可以强制的把异能剥离吗?”
“可以。”黑七回答。
“但死的会更快。”
白上神沉默了。
屋内静悄悄的,气氛外的压抑,做事一向随心所欲不管不顾潇洒惯了的白上神第一次有了无力感。
“他还有多少时间?”白上神问。
“不再使用异能的话应该可以多撑点日子。”黑七回答。
白上神点点头,转身出屋,“让他多睡一会,你守着。”
“你干嘛去?”黑七问。
“借你飞行器一用,去首都问候一下伤了我家宝贝的人类。”
黑七“……”
修罗场,好想围观。
白良钧混混沌沌似乎睡了很久,梦中他看见了很多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画面。
一身玄色大敞小憩在合欢树下的男人。
扎着小辫瘫在电脑前的男人。
白衣素雅放肆张扬的男人。
……
每一个男人相貌都不同,但白良钧却总觉的他们本是一个人。
白良钧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是雕着绯色红花的天花板,腰上似乎被一股力道圈抱着。
他低下头,循着手臂看见了白岐,而自己则正窝在他的怀中。
“……”白良钧呆滞住了。
发生了什么?
他模糊记得自己似是发了疯,当时的他大脑像是被嗜杀的煞气堵塞住,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好像锁住了白岐,一个人冲去首都杀了很多很多人。
白良钧全身僵硬,眼中带着后怕。
不是害怕在首都杀人,而是后怕自己伤害了白岐,他……会讨厌自己吗?
“醒了?”
白上神睁开惺忪的睡眼,不等白良钧琢磨着回话,大手一伸把他又扯入怀中紧紧抱住。
“困,再陪我睡一会。”
“岐……岐哥哥。”
“乖,别说话。”
外面。
无人的大路上,黑七独自开车漫无目的的行驶着,俊秀的脸上满是怨念。
‘见色忘友,大猪蹄子渣白……’
‘你可以留下啊,我不反对。’白上神道。
‘呵呵。’
留下来,然后呢?被白良钧剁碎了种花?
白良钧现在卖凄惨人设,它和他杠上了白渣渣肯定偏心眼不帮它,它才不留着等虐呢。
‘难得有个人类身体,好好适应享受一下,自己去找能源碎片,孩子大了总得自己学飞嘛。’
教育起人来白上神一套一套的。
黑七“……”
如果不是了解渣白的本性,它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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