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一具人类的躯体是黑七梦寐以求的事,虽然渣白常和它讲做人苦, 人生的八苦八难不知害的多少人不愿往生。
虽是如此, 但黑七仍想试一试做人的滋味。
渣白曾承诺帮它炼制一具身体, 黑七表面虽端着但也暗自期待着, 朝思暮想的愿望如今突然实现叫它不禁有点惊喜若狂。
轮回中它虽也做过人但那终归不是它的躯体, 而现在,它拥有了一具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身体。
以后它不再是它, 而是——他。
他做了人。
在黑七和身体合二为一时他朦胧间听见了白岐含笑的声音。
“黑七算不得正经的名字, 以后当成字叫吧。”
“既是我的儿子理当随我姓氏, 赐你二字麒光,愿你往后余生祥瑞加身福泽一生。”
麒光。
白麒光。
这是黑七听过的最好听的名字。
待黑七和身体融合后白上神带他回了蜀纭宗, 遇人询问只简洁回道:我儿子,白麒光。
所有人全傻眼了。
白上神生的貌美且看着年龄不大, 宗门中人都以为他尚是单身,毕竟修行者寿命长久在大陆中千百岁都属于小辈,无人急于婚配。
未曾想白上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孩子都五尺高了。
初见白麒光时韬耘也非常讶异, 但在得知白麒光便是黑七时又是满心艳羡,可艳羡归艳羡他并未冒昧的向白岐要求什么。
白岐是上界的神尊, 而自己只是下界一缕残魂。
得上神相救已是三生有幸又怎敢索求其它?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还是明白的。
得了新身体刚做了人的黑七亢奋不已,每日呆在竹园里跟个猴似的上蹿下跳适应身体。
白岐知他开心故而也不拘着他,由着他闹腾, 想着等他兴头过了就老实了。
一日。
白岐躺在竹园里的藤椅上仔细擦拭着一根凤眼玉簪, 此簪是在上界时有一日和酒疯子打赌赢来的, 有三四千年了,今日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四障空间内翻出来的。
“儿子。”白上神朝正在竹林里耍玩的黑七招手。
黑七应声上前,额上有汗,袖口衣摆全是露水和泥土,上午刚换上的新衣裳又弄的脏兮兮的了。
白岐屈指弹了一下他的头用了个小术法将他清洁干净,随即将凤眼玉簪插在他的发间。
“什么呀?”黑七问。
“一件小东西。”白上神不在意的回道。
“曜荒大陆不比凡界安全,戴上它危机时刻可以保你一命。”
黑七抚摸着玉簪不作声。
渣白说的虽随意但他知道从白岐口袋出来的东西肯定简单不了。
片刻。
白岐又将一册功法和一把描金锦扇交予黑七,随口叮嘱,“不许偷懒。”
“妖修吗?”黑七问。
“不是。”白上神回答。
“妖修太苦,磨难多,单是飞升上神时天道劈下的雷劫都是人修的两倍,稍有松懈便可能身陨道消。”
“你无须苦修本身便是半神,既然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犯不着再走歪路。”
“那把扇子是我年少时曾用过的,我在空间内唯一能找到的不是神器的兵器只有它了,名字啥的我也记不清了。”
“你且将就着用用,日后回了上界我再为你寻一件更好的。”
白岐虽是个心狠手辣薄凉寡情的主,一旦发了狠六亲不认的事都干的出来,但对自己护着的人他也是一点不留私的疼着宠着。
黑七埋着头抠着扇骨一声不吭,心头不免酸酸的。
叮嘱完后的白上神手欠的在黑七脸颊上捏了一下,知会一声后便躺回藤椅上阖上眼打算眯一会。
前段时间为了帮黑七炼制身体致使他是真的有些疲惫了。
神魂丢了一魂尚未找到,修为被压制,以至于他现在可使用的力量都是有限的。
得了功法和法器的黑七收敛了几分不再整天胡闹了,而是开始琢磨白岐给的功法和扇子。
黑七来自星际,修神界许多修行基础问题他都不太明白,去打扰白岐吧铁定得挨揍,于是他只有询问韬耘和蔺攸草。
蜀纭宗正山。
钟离滢滢两只眼来回得在白岐和黑七间打量,第N次询问,“你们真是父子?”
在刚听闻白上神带回一个儿子时可把她惊的不轻。
“不像吗?”白上神问。
钟离滢滢对比着二人四五成相像的脸不禁挠头,“像是像,但……但兄弟也像啊。”
关键是白岐长的太祸水了叫她一个女子都自愧不如,根本不像拖家带口的样子。
黑七啃着钟离滢滢给的灵果,没良心的怼道,“我爹心里有人了你没机会了。”
钟离滢滢哈哈一笑,伸手勒住他的脖子女悍匪似的叫嚣,“没了你爹不还有你吗?本小姐更偏爱嫩的。”
黑七被勒的差点一口灵果噎死自己,当即变了脸。
“母夜叉松手!!”
他的新得的身体金贵着呢,自己平日里都生怕磕到碰到擦破点皮,钟离滢滢下手也忒凶狠了点吧。
虽然白岐告诉他以他现在半神的身体强悍度,十道八道天雷都劈不死他但他仍不放心。
钟离滢滢正和黑七闹着时宗门入口的路上突然出现了异况,几个衣着明显不是蜀纭宗的修者出现在了蜀纭门内。
为首的是个气势凌厉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
右侧跟着一个唇红齿白相貌俊秀蓝衣少年,后面随同着几个普通弟子。
钟离滢滢停止打闹,目光有点惊讶的盯着那群人打量。
“是巽木灵宗的人。”
“最前面的……紫色长袍,腰挂八角封魔镜,板着一张死人脸,应该是巽木灵宗的长椌长老。”
钟离滢滢搜刮着记忆中关于巽木灵宗的信息。
“他们来蜀纭宗干嘛?”
黑七默。
这形容……忒形象了吧?
在周围弟子侧目观望时白上神也多看了几眼,心中不由暗道世事无常,谁料的到当年一个三流小门派今朝竟一跃成了曜荒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宗门。
当年白岐搅动曜荒的一片风云,闹的大陆上血雨腥风,诸宗门联合围剿诛杀他。
后来,宗门联盟伤亡惨重有的甚至灭门,而巽木灵宗因实力弱而被众宗门无视未参与当年的围杀从而保存了自身。
曜荒的修神界宛若森林,森林内的大树一棵棵折断枯萎,而那些不起眼的树苗得了阳光,吸收了大树枯萎后的养分一点点成长为参天大树,代替了原先的大树成了新一片森林。
时也,命也。
未来如何谁又说的清?
白岐没有久呆,等身上的酒气散了一些后便回墨思竹园了。
大陆上的争斗永不会停歇,有无他白岐都一样,走了一个无鸠老祖谁知往后是否会出来别的老祖?
巽木灵宗已不是当年巽木灵宗,现在的曜荒也不再是当初他那个璀璨时代的曜荒。
他一个活了万年的老人家还是少掺和年轻人间的事吧。
白岐回了墨思竹园。
黑七被钟离滢滢拽着去打探消息了,二人的性相似很合得来,再加上钟离滢滢很得白渣渣的心所以黑七也愿和她一块玩。
巽木灵宗和蜀纭宗南北相邻,中间仅隔着四山两江,也算是老邻居了。
论建立的时间蜀纭宗比不得巽木灵宗,但蜀纭宗的位置好啊,前靠灵川后靠仙山灵气充足是个极佳的修炼位置,所以千年来在曜荒大陆也占据一定的地位。
黑七从钟离滢滢口中听了许多关于巽木灵宗,但当听见在当年无鸠老祖引发的大战中巽木灵宗也出了不少力时顿时嗤之以鼻。
真会为自己脸上贴金。
当处全大陆宗门联盟围剿白渣渣都尚未得手,以渣白的本事如果巽木灵宗真参战了早被灭了根,哪有今日的风光?
时间晚一些时黑七告别钟离滢滢打算回竹园,哪知半路竟遇见了蔺攸草。
蔺攸草和巽木灵宗的那个蓝衣少年站在一棵木蝶花树下正在说话,二人间的气氛不太好,一时都未发现黑七的靠近。
“你住着墨思竹园,挂着韬耘长老亲传弟子的名,但谁不知你是净澄长老养在外面的徒弟?”司青邺讥讽道。
“你口口声声道只认韬耘赖在墨思竹园不肯另迁他门,不就是觊觎墨思竹园里的灵阵吗”
“司青邺,你不要含血喷人!”蔺攸草拧眉反驳。
“敢做不敢认,蜀纭宗怎养出你这么个小人来?”
黑七若有所思的旁观着二人争执。
当前的情形是老实人正在被人欺负吧?
“谁!?”
司青邺察觉到陌生的气息,当即眸中一凛,反手斩出一道剑气。
黑七惊的后退,人虽躲掉了但腰部的衣裳却开了一个大口子。
“住手!”蔺攸草冲上前挡在黑七身前朝司青邺厉喝,“司青邺,蜀纭宗内由不得你放肆!”
司青邺闻言冷嗤,“是他偷窥在先你倒先警告起我来了?”
黑七垂首盯着自己裂开的衣裳,脸顿时黑了。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竟敢碰本智能金贵的身体!!”
黑七气的扬手霸气亮出白岐给的扇子,但是……
不会使。
黑七默了一瞬,将扇子收回转而从空间里掏出一个炸弹彪悍的砸向司青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面被炸出一个坑来,但并未伤到司青邺分毫。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司青邺冷下脸亮出剑飞身朝黑七刺去。
蔺攸草厉喝,“司青邺你住手!”
墨思竹园。
当黑七手中的扇子打开受到攻击时,正躺在藤椅上犯懒的白上神蓦地睁开眼,拧眉朝结界外的前山望去。
小七在和人打架?
SO?
有人在欺负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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