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鸿峰玦翙门旧址一夕间出现的怪事根本瞒不住, 很快便传遍整片曜荒大陆,各地宗门因此惶恐不已。
当年无鸠老祖的恶名并未在时间中被人淡忘,而是随着口口相传被更加的妖魔化, 成了恶贯满盈暴戾恣睢一言不合就毁天灭地的大魔头。
搁在话本里是属于压轴大BOSS, 不牺牲一拨人弄不死的存在。
各宗门针对敦鸿峰的异状都开了紧急会议,但争论了许久都未有个所以然的结论。
不单单只是各宗门, 妖魔两界也有了动作。
不同于人界宗门对无鸠老祖名号的畏惧, 他们多数是敬畏和崇拜的。
关于敦鸿峰玦翙门旧址的异况大陆上谣言四起。
有人说是无鸠老祖下界了,也有人说是敦鸿峰下有异宝现世, 总之众说纷坛可信度都不高。
而造成当前恐慌的当事人无鸠老祖——白岐, 全然不管因自身的坏名声在大陆上掀起的乱子, 每日无所事事的四处浪, 早出晚归的连黑七都不晓得他在鼓弄什么。
蜀纭宗。
蜀纭宗内虽无严令但是也不允许宗门弟子频繁外出的, 每回有弟子外出都须得记录在册, 一月超出三次都得受到叱责或责罚的。
但白上神可不管, 无论在何时何地他一向视规矩于无物, 何况他本身非蜀纭宗的弟子。
不过为了避免被叫去问话的麻烦他回回出去都是从后山翻出去,以他的修行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很容易。
这日。
白上神从后山回来绕到正山正往墨思竹园回时, 撞见几个人正围着一个女弟子推搡欺辱。
白岐一时只觉得被围的人有点眼熟, 细瞧后不禁了然, 此人不正是导致钟离滢滢休夫的情敌——蔚兰晴吗?
自打那日在锦芳楼外闹出的乱子后, 钟离滢滢便仗着身份地位在宗门中处处排挤打压蔚兰晴, 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她讨厌蔚兰晴。
钟离滢滢是城主府千金未来的忹暝城的城主, 而现在又入了蜀纭宗做了净澄长老的徒弟, 有钱有权还有颜,宗门里想和她交好的人占一大半。
即使看不惯她嚣张跋扈不愿同她交好的人也尽量不得罪她,因此只可怜了蔚兰晴,在宗门内步步艰难。
被欺辱的蔚兰晴一脸惊慌,两眼含泪,一身素色衣裳衬的她更加弱不胜衣,惹人怜惜。
蔚兰晴美则美,但修神界最不缺的便是美人,谁会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蔚兰晴而傻到得罪有权有势的钟离滢滢呐?
当然,若蔚兰晴有白岐这副颠倒众生的祸水容颜就另说了。
白岐自然不是个烂好人,对蔚兰晴的窘境他只留意了一眼便不管不问的收回目光打算视若无睹的离开。
至于蔚兰晴隐晦的怨恨目光他自是看见了,只是懒的理会罢了。
毕竟自己都成神都七千多年了,犯不上和一个后辈一般见识。
但,白上神不管可不代表没人管。
白岐刚扭头向前迈了两步正义使者蔺攸草踩着法器从天而降,一声呵斥替蔚兰晴解了围。
“同为一门师兄弟,你们成何体统!”
蔺攸草是墨思竹园的人,师父虽‘死’了但上面有净澄长老罩着且自身又争气天赋和修为双高,宗门弟子一般都不太敢招惹他。
被解围的蔚兰晴小声的哭哭泣泣着,但蔺攸草性清冷常年宅在竹园不肯外出,是个沉迷修炼不可自拔极不解风情的男人,哪懂得怜香惜玉?
蔚兰晴试图博他怜惜无异于将媚眼抛给瞎子看。
蔺攸草疾言厉色的训斥了几个弟子几句后就将人放了,告状和惩戒?他才不会干。
被三言两语打发的蔚兰晴揪着袖子脸都变色了,看的白上神差点乐了。
“英雄救美呀。”白上神调侃。
“我在上面看见了你。”蔺攸草简洁的回答。
他是在乘法器前往净澄长老的蕉渊阁时从上面看见了白岐才下来的,替蔚兰晴解围只是顺带。
“白归诩,你昨日一夜未归。”蔺攸草质问。
“哦,我昨个在后山上睡着了。”白岐随口胡诌。
蔺攸草蹙眉嗅了嗅,“一身酒气。”
“喝醉了才睡在后山的嘛。”白上神面不改色的圆谎。
见蔺攸草一副班主任看学渣的表情,白上神不免有点忍俊不禁。
“竹园的五禁我晓得,禁酒,禁赌,禁色,禁斗,禁大声喧哗,当初你说的我全记得呢,顺序都没错。”
“我保证,等身上的酒味散了我再回去。”
盯着信誓旦旦和自己保证的白岐,蔺攸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
“回竹园歇着吧。”
蔺攸草踩上法器飞离,目送他飞远的白上神哑然失笑。
刀子嘴豆腐心,莫名的有点反差萌。
本就不打算真等酒味散了再回去的白岐,在得了蔺攸草的应允后放弃了爬墙明目张胆的从正门进去。
见他回来,黑七冷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白岐解开腰带脱下外衫妖精似的歪在了床榻上,狐狸眼笑眯眯的盯着黑七。
“儿子,不开心吗?”
黑七吊在房梁上面当挂灯装死不理他。
“叛逆期?”白上神似笑非笑。
“打一顿就治好了。”
黑七闻言顿时哆嗦一下,当即炸了,从房梁上咻的飞下砸向白岐的帅脸,但还未得逞便被抓住了。
“你最近上哪野了!?不但一天天的不见人还掐断和我的联系!!”黑七大声质问着。
“佳人有约嘛。”白上神回了一句。
“你你……”黑七被气的系统数据紊乱。
“你忘记大千世界中苦苦追随你的野男人了吗?”
“头上添点绿,人生才有趣嘛。”
“……”黑七卒。
钟离滢滢正在住处整理着家里面派人刚送来的灵果,打算装一份带去给白岐。
对待自己人,财大气粗的钟离滢滢从不吝啬,绝对秉承有本小姐一口肉就有你一口骨头啃的义气。
“小师妹,南悦峰洺苒长老弟子蔚自淳在外面求见你。”门外有人敲门传话。
“不见。”
钟离滢滢不客气的回绝。
蔚自淳来见他无外乎就是蔚兰晴告状而他来兴师问罪的,一个月来十几回也不嫌烦。
钟离城主府退婚,因蔚自淳一人从而导致失去城主府这座大靠山,蔚自淳本该即使不死也得遭大罪,岂料他通过测试入了蜀纭宗。
可即便入了蜀纭宗,但拜师净澄的钟离滢滢级别也压他一头。
身份,家世,能力样样不如她的蔚自淳,钟离滢滢真不知究竟谁给他的勇气叫他不断来挑衅自己。
仗着以往的一点情分?
钟离滢滢以前的确倾慕他,但自从得知他眼睛有问题后便快刀斩乱麻断了这份心。
一个不识珍珠和鱼目的瞎子而已,她才不要。
钟离滢滢将一份灵果装入一个精致的盒中,一副很有成就感样子。
“这份是给白大哥的。”
忹暝城外。
姤忱收起代步的法器停在忹暝城门两里外,遥望着笼罩在晚霞下的城池似是想到了什么薄凉的眸中染上一抹极浅的温色。
虽说收起了将近九成的力量,但姤忱自身的气质仍吸引来往的人侧目观望。
而且姤忱通身上下从发饰衣裳到鞋子配饰无不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四周修者虽眼拙认不出材质阶品但晓得一定是难得的法器。
现在的姤忱在无数人眼中就是一个移动的矿山,全身上下散发着‘爷是土豪’的金钱气息。
袖中的手指抚摸着古境玄灵养魂炉中的一魂,姤忱眸光微沉。
上一世,他似乎暴露了。
中间他因受刺激觉醒导致失忆,但不久便恢复了,不但恢复了而且记起了全部,但为防止惊到云白不得不藏了一辈子。
只是,云白真的不知道吗?
一向薄凉淡漠,心如止水处事不惊的姤忱莫名有点焦虑。
他感应到云白在忹暝城内,可是,明明二人已近在咫尺他却有了怯意。
站了许久,姤忱敛回目光扬手从空间内取出一个面具戴在了脸上,然后抬步朝忹暝城走去。
在入忹暝城城门时被守城官问及姓名,姤忱想了片刻觉得还是低调点好,于是用了一个假名。
“白归诩。”
“阿嚏——!”
正躺在蜀纭宗墨思竹园上午睡的白上神打了个喷嚏。
最近白岐的行踪飘忽不定十分神秘,蹈耘和黑七都不知道他在干嘛。
黑七既生气又委屈,它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什么都帮不上白渣渣,白渣渣肯定是嫌它碍事了。
黑七自闭了。
每天缩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自我怀疑中。
直到一日失踪好几天的白岐突然回来踹开房门,揣上他后便风风火火的从后山出了蜀纭宗。
受到惊吓的黑七懵了。
渣白不会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它毁尸灭迹吧?
白岐带着黑七一口气飞到百里外的山林中,然后当着它的面从四障空间内取出一具身体。
那是一具少年的身体,十七八岁的模样,发似黑玉肤如瓷,身材比例均匀五官精致,眉眼间和白岐有四五成相像。
“你……”
“几天不见你私生子都整出来了?”呆滞住的黑七干巴巴的问。
白上神翻个白眼一巴掌拍飞了它,“本上神帮你炼制的身体。”
“用的全是最好的神级材料,抗打抗揍质量杠杠的,不用辛苦修炼便是个半神。”
“唉——差点掏干了本上神所有的灵力。”
黑七现在整个球都是懵的。
震惊,诧异,呆滞……数据库混乱一片完全分析不出它此时的情感属于哪一种。
“儿子。”
刚才还在吐槽的白上神声音陡然温和些许。
“生日快乐。”
“我……不是……今天不是我生日。”
“我没有生日。”黑七语无伦次的道。
“以后就是了。”
依旧是霸道任性,独断专横不讲道理的语气,但是……
望着白渣渣眉眼间微不可察的疲态黑七心里有点突然有点酸酸的。
下一秒。
黑七‘哇’的一声冲向了白岐小炮弹似的钻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你个大猪蹄子白渣渣,你吓到我了!!”
白岐“……”
被骂了
要不要打一顿?
算了,还是先记账上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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