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桌角齐刷刷落地的声音,震得陈圈圈的耳朵膜都要破了。
一抬头,就看到祁柏那张见谁都不顺眼拽到阎王老子殿的脸,分分钟要把人给撕了,摁在课桌上手掌通红,手背青筋凸起。
迟舟的处境此时更加尴尬,脸上红得能割出一道血来。
她望见空气中这两人的气势。
剑拔弩张算不上,倒是有点像祁柏单方面仗势欺人。
一年不见,他现在的脾气倒是愈发见长,虽然在自己面前还算能克制,但她已经看到他好多次凶别人了。
emmmmm……
她反应了一下,就立刻挡在了祁柏的面前,对迟舟点点头:“我当然愿意的呀。”
能跟班上的第一名坐同桌,她当然求之不得啊。本来还担心没人问问题来着——
她只是没想到迟舟居然会指定自己坐同桌,以为学霸通常都只跟学霸坐一块的。
迟舟听到陈圈圈的这个回答,松了一口气,脸上的尴尬顿时变成一抹害羞的笑,还为自己刚才的偏执鲁莽赶到羞愧。
“对不起……我帮你搬桌子?”
“好,那我搬椅子。”
祁柏见这两人还有种“你耕田来我织布”的既视感,急眼了。
他绷着牙关,一把握住陈圈圈的手臂,然后将她那条椅子摁回原地。
“靠,我不同意!”
陈圈圈眨眨眼,见此时的祁柏非常不冷静,还耐心地问了他一句:“为什么?”
她单纯就是想不明白,自己跟迟舟坐同桌,还是跟杨丰坐同桌,对祁柏来说能有什么区别。
祁柏是男的,一眼就能看明白这个书呆子对陈圈圈有什么算盘。
可是他又不能……
贼鸡儿难受!
他绷着下巴,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气得上下嘴皮子打架,足足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才气势汹汹地吼了一句:“这是老子辛辛苦苦搬过来的,你们他妈说移就移!?”
她还以为他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来着。
不是说要请他吃夜宵了吗,怎么这么小心眼。
陈圈圈盯着他一口气发泄完,然后平静地做出了判断:“哦,你先让让,我拿着椅子走不过去了都。”
祁柏:“……”
-
换好座位后,教室里就没了祁柏的人影。一直到晚自习第二节课,陈圈圈都没再见过他。
她回想到祁柏下午的那个别扭的眼神,认真地考虑过了,觉得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可到底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呢?
就因为把他搬好的桌子又搬到另外的地方去?
搞不懂。
不过坐在迟舟的旁边之后,陈圈圈能更直观观察学霸的学习方式。
迟舟做作业的时候特别认真,一句话都不说。她坐在旁边也就不好意思主动去跟他搭话,这一晚上自己的学习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晚自习快下课,迟舟好像是憋不住了,不停地摁着手中的圆珠笔盖,突然扭头小声问她:“你跟祁柏很熟吗?为什么换座位还要去征求他的意见?”
陈圈圈怔了一下,看着迟舟那绷得格外认真的脸。
她用手指缠绕着卷发,想了想,说:“他下午帮我搬了桌子,我就随口一问的。”
“哦,我有点讨厌他。”
迟舟的语气很较真。
这种讨厌应该是典型的好学生看不起捣蛋差生的讨厌,但好像又不太一样。
陈圈圈又是一愣,“噗嗤”一笑,还安慰起迟舟来:“正常啦正常啦,其实吧他这人有时候是挺讨人厌的,你看学校里有几个人是喜欢他的。”
她忽然想到下午祁柏瞪迟舟的那个眼神。
啧。
这两个人好像从来没什么过节,两个世界的人,千年不变的班级第一和班级倒数第一,为什么偏偏在这方面这么有默契?
……
晚自习结束,学生陆陆续续回寝室,陈圈圈跟几个同学打了招呼,就偷偷绕到了操场边上,包住裙子,利索熟练地翻过了一道矮墙。
然后赶到了跟祁柏他们约好的烧烤店。
四个人都到了。
祁柏坐在中间,脸上不太爽,下午的气还没消。
“什么时候说要叫上他们三个了?”
陈圈圈:“我也没说不叫他们啊,再说只请你一个人,我多没面子。”
就祁柏今天这拽得随地炸毛的状态,要是她单独跟他撸串,也太扫兴了。
蒋冰鼓掌:“圈姐牛啤!大气!”
“柏哥你看看圈姐,你也忒小气了,前天连奶糖都不肯给!”
祁柏:“……”
五个人差点把店里的串都给撸空了。
基本上都是蒋冰和王延臣点的,这俩是吃货。
陈圈圈又点了一箱冰啤酒和一想二锅头。
撸串聚会不能没有酒。
虽然陈圈圈自己酒量不行。
她以前焦虑的时候一天能抽两包根烟,但酒量只限于半瓶啤酒,一杯就倒。
所以她又单独给自己点了一听雪碧。
祁柏全程不怎么吃东西,也不怎么说话,鼻孔冷冷地出气,盯着陈圈圈看。
陈圈圈定力极强,无形之中可以把他的气场给压住,然后该吃吃、该喝喝、该说笑还是说笑,就是不跟祁柏说话。
他这张臭脸,她才懒得去贴。
莫名其妙。
王延臣他们也注意到祁柏今晚的脸色不太好,不怎么敢招惹他,也不敢主动去跟陈圈圈说话,只好顾着吃东西。
不久之后,桌上就吃得一片狼藉。
蒋冰还想加份小龙虾继续high,就被申屠江给打住了。
“我们三先走吧,不是说还要去游戏厅?”
“老子还没吃过瘾,谁说跟你要去游戏厅了?不过,不过啊我可是游戏厅的一霸,里面的东西你随便挑玩什么,赢了我我就叫你爸爸!”
蒋冰喝得有点上头,骚话还没说完,就被申屠江和王延臣给活生生拖走了。
桌上终于只剩下祁柏和陈圈圈两个人。
彼此之间还是不说话。
气氛才渐渐尴尬起来。
这还是生平头一次,两人单独待着会这么别扭。
陈圈圈咳了咳,漫不经心拿起一串烤尖椒,递到了祁柏面前:“吃吗?”
她估摸记得祁柏喜欢吃这玩意。
她这已经算是主动示好了,再说晚上一直摆臭脸的人是他。
不就是浪费了他的劳动力吗,至于这么记仇?
“不吃。”
祁柏拒绝完后又有点不甘心,又望了她一眼,面不改色,非常别扭地说了一句:“要不你喂我,我就吃。”
这人脑子真的有病!
真把自己当祖宗了?
陈圈圈尬笑了一声,索性拿回那串尖椒塞到了自己嘴巴里。
结果咬了一口,她没想到这玩意这么辣!
面前雪碧已经空了,她辣的不行,又不想开口跟祁柏要解辣的东西,只好顺手拿过手边上的一杯透明液体,灌了一整杯下去。
本来以为是水,喝下肚之后,才发现是高浓度二锅头。
更辣!
陈圈圈当时就感觉脑壳里像有东西在敲个不停,晕乎乎的。
祁柏立马拿过那酒杯闻了闻,见陈圈圈人就要坐不住了,冲过去,就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圈?醒醒?”
祁柏拍了拍她的脸。
陈圈圈只朝他脸上打了个嗝,全是酒气。
看来是真醉晕过去了。
祁柏无奈,只好把她的人先扶起来。
陈圈圈没剩多少知觉,身体软乎乎的,还没站起来,顶着一颗小脑袋就晃来晃去。
下一秒,她那又薄又软的双唇就无意间擦过了祁柏的脖子,落在他的锁骨上。
祁柏一下子僵住了,像是被五万伏特的电击了一下。
见陈圈圈的脑袋又要往后掉,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忙先用大掌护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给固定住。
他喉结滑动。
“别动了,再动脑袋都要掉了。”
渐渐的,陈圈圈整个身体都变得红彤彤的,又好像恢复了一丁点的意识,就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环着他的腰。
勒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
祁柏大气不敢出一声,低眸刹那,就不自觉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又摸了摸她的脸蛋。
她的脸真的很嫩很滑,爱不释手……
边上有烧烤店的店员经过,他又立刻收回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虽然跟她从小睡一张床,但跟她从没有过这样的身体接触。
真的,好奇怪……
他觉得自己的胸腔都要炸开了。
祁柏呼吸粗重,仰着星空冷静了很久,好不容易觉得自己缓和了一点,低头又看到怀里要他命的陈圈圈……
祁柏本来晚上心情就不好,也喝了几杯闷酒,不过他酒量还行,远远不至于到醉的地步。
他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被什么操控了,拿起桌上的一杯二锅头,一口喝干,壮了壮胆——
然后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小心确认,找准了位置后,迅速地亲了一下她的小嘴。
蜻蜓点水般的一下下,基本感觉不出什么味道。
不过他确认是甜的,甜得他嘴角都放不下来了。
还有些控制不住的上瘾……这种在死亡边缘亲吻大佬的快感。
该死。
他还想要。
于是他又到了一杯酒,下肚壮胆。
然后又是蜻蜓点水的一下。
再喝一杯……
再亲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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