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妧强迫自己逃离齐衡的圈套。
难怪小公爷被称为京城第一美男,那双眼睛不但漂亮,还宛若秋波,即便明知他心里没你,但看着也像在眉目传情。
勾魂啊!
安妧捂住脸,推开他,一个劲的低喃,“你走开,你这双眼睛会勾魂,我不要看你。”
齐衡愣了愣,顿时明白她又开始胡说,忍不住叹气,“你呀,每日便寻了法子来让我难堪,如今又浑说,惯会取笑我容貌。”
她成日里闲来无事就拿自己长相俊美来说事,久而久之,齐衡都快习惯了,倒是不似初次那般羞涩腼腆,有时还能与她分说几句,只是脸皮到底没安妧那么厚,败下阵来的都是自己。
安妧从指缝看他,越瞧越是喜欢,那种对容貌的喜爱乃是天性,谁又不喜欢漂亮的物件美人?“那没办法,谁让你长得本来就好看,若你是女子,怕是比我还要美上千倍万倍呢。”
“胡说!”齐衡抿唇,不乐意听她将自己比作女子,负手而立看着她,有些较劲,“若再说这种浑话,我可真要生气了。”
“好好好,那我若是男子,也没你俊秀,总成了吧?”安妧赶紧哄他,跑去抱着他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逗他开心。
齐衡拿她没辙,压根绷不住严厉,瞬间瓦解,抬手点她额头,“你当真是出了京城,不在父亲母亲面前端着身段了,如此顽皮!”
安妧‘嘿嘿’一笑,满是开心,挽着他胳膊道,“那是自然,虽然京中也很好,可公婆面前还是拘束的紧,你昨日还说同情我来着,这会子又教训上了。”
“你啊,”齐衡摇摇头,真的无计可施,只觉得自己遇到对手,当真打骂不得,又觉得她讨人喜欢,难怪安家上下拿她当做掌上明珠偏宠的过分,“好了,我们下山吧,明日还要启程前往建州,待回了建州,怕是没这空闲与你闲逛了。”
“好,”安妧点头,不再与他笑闹,松开手开开心心往山下走去。
齐衡一愣,下意识低头看向手肘,心里略有失落。
两人下了山,回了咸月居,收拾妥当,当夜安妧与孙嬷嬷聊了许久,第二日依依不舍的告别,一行人启程前往建州。
走了三四日,齐衡与安妧便抵达建州,入城又行了良久,才在一处庄园停下,齐衡率先下车,扶安妧下来,两人站定,齐衡才道,“我来此任职,不能长久,便租了这园子,虽不比京中,但也算是宽敞舒适,若你觉得不好,再看些院落,择处好的也行。”
安妧倒不介意这些,横竖齐衡不会永远留在建州,总会回京任职,瞧了瞧园子大门,颇有些兴趣,“永园?这为何意?”
齐衡看着那匾额,见她似乎喜欢,松了口气,“也没旁的说法,当初看中这园子,一是离我任职的衙署近便,二是地方宽敞,有林有水仿若江南园林,三便是这名字,原主便命为永园,意味长长久久,我觉得有些意境,就住下了。”
安妧点点头,瞧着匾额上那苍劲有力的‘永’字,也是喜欢,“我觉得也好,既然地方够住,何苦挪腾,看来你我都与这园子有缘。”
“也是这个道理,”齐衡见她不在意,心里也安慰,到底说来这里曾是他与申氏的宅邸,哪怕安妧对他没太大情谊,总会心生不悦,但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想了。
这宅子虽没京城的国公府大,但也是规矩的府邸,前后院分的详细,齐衡带安妧随意瞧了瞧前院,便往后院而去,毕竟那里才是安妧真正的天下。
进了内院,正中间是大厅堂,匾额上书‘涵青堂’,用来会客应酬,涵青堂左侧是内院书房,名为‘墨韵堂’,听起来着实风雅,右侧是偏厅,穿过厅堂往后便是栖霞苑,应是正房主母居住的院落,离内书房也最近,再往其他方向,又分了好几座宅院,供给家眷居住。
园子再往后就是绿地水池,修整的极为漂亮,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显然精心搭建,极富江南风情,还有座荷花池也修的雅致,一座亭子探入池中,名为‘莲香水阁’,在此喝茶赏莲,吟诗作
画,都极为风雅,亦能观景赏玩。
齐衡带着安妧在园子里大致走了一圈,回到厅堂,才道,“这园子虽不大,但景色不错,草地茵茵,回头我派人在西边辟出一块地来,单独给你跑马打球,免得你技艺生疏,其他若有想要添置的,便吩咐下人去置办,现在管事的冯妈妈是母亲指派跟着我来的,日后你管理家事,问她便是。”
说到这,一位打扮利落的妈妈便走了出来,朝齐衡与安妧行礼,“奴婢见过小公爷,大娘子。”
安妧瞧她相貌,倒不是特别严厉,但也不易亲近,听得是郡主指派的,心中有数,笑笑道,“冯妈妈多礼了。”
大致让安妧熟悉了一下内院情况,齐衡便去了前院,他离开建州这许多日子,积压了不少公务,安妧见他离开,才看向冯妈妈,“冯妈妈即是母亲指派,我便心安了,这园子原本做什么的,如今还像从前一样便是了,只是我带来的妈妈女使,便在我近身伺候着,绿萝绿茉想必冯妈妈也是熟识,内外替换着伺候便成了,其余的家丁女使,都随意给些活计看家护院便好。”
冯妈妈毕竟是郡主身边伺候的人,早与绿萝绿茉通了气,知晓安妧得郡主喜爱,不敢怠慢,毕恭毕敬道,“奴婢不敢,这园子既是大娘子当家,奴婢便按大娘子吩咐办事,如今大娘子与小公爷回了园子,奴婢理应将管家权交给大娘子才是。”
安妧有些意外,吹了吹热茶,抬眼瞧她,“这园子怎的是冯妈妈管事?”
冯妈妈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会,才道,“大娘子不知,之前本是申大娘子管家,但申大娘子患病后无法理事,小公爷才将管家权交由楚姨娘与奴婢一同掌管。”
“原来是这样,”安妧听到申氏的事也没什么不妥的,毕竟她人都死了,难不成还要把她住过的房子拆了?既给齐衡当了继室,这些事早已知晓,没什么可计较的,倒是那位楚姨娘,当真让她有些兴趣。
正说着,便听下面来传话,说是楚姨娘来见大娘子,安妧正想瞧瞧她模样,直接让她进来了。
就见一个穿着素净衣裳的女子慢慢而来,轻声小步,微微低头,只看到乌黑的发髻整整齐齐,也没戴什么耀眼的首饰,只别了只银簪,垂了流苏,随着她步行轻轻晃动,行至安妧近前,才恭恭敬敬下跪,行了大礼,细声细气道,“楚氏若兰,给大娘子请安。”
安妧一挑眉,觉得有些好笑,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叫什么?”
那女子微微一颤,似是战战兢兢,又重复了一遍,“奴婢姓楚,名若兰,给大娘子请安。”
“楚若兰?”安妧抬眼瞧了厅堂里站成一片的婆子女使,冯妈妈和几个近身伺候的都微微垂首,不敢抬眼,心下里明白两分,才道,“真是好名字,楚楚可怜,如若兰花,不错,不错。”
楚若兰不敢抬头,恭敬道,“奴婢不敢,奴婢给大娘子敬茶。”
楚若兰身边的伺候女使端来茶盏,她恭恭敬敬举过头顶,举止一丝不苟,遵从礼仪,安妧倒也爽快,接了她这杯茶,痛快喝了,“行了,起来吧。”
楚若兰松了口气,规矩起身,仍旧低着头,“奴婢谢过大娘子。”想了想,又道,“既然大娘子已到,奴婢将管家钥匙交予大娘子,还有园子内外花销账目,也一应交由大娘子掌管。”
她说着,便让身旁女使将账本和钥匙悉数上交,与冯妈妈的放在一起,堆了一小摞。
安妧才到建州,不愿与她们过多周旋,也不想让她们瞧出自己脾气秉性,点了点头,便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该做什么,照例做什么便是。”
“是,”一众女使婆子得了命令,悉数退下,唯独楚若兰和另一个女子仍站在厅堂,没有离开。
“楚姨娘还有什么事吗?”安妧瞧她们不动,扫了一眼站在楚若兰身后的女子,瞧着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有些意外,抬眼看她问道。
楚若兰这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安妧,谨慎小心的道,“大娘子,这位江氏姑娘,原是申大娘子身旁的女使,后来申大娘子抬举她做了小公爷通房,如今尚未有居所……”
江氏一听,立刻跪下,朝安妧磕头,可怜兮兮的道,“求大娘子可怜奴婢,别将奴婢赶走!”
安妧扫了楚若兰一眼,心里一震,面上如常,笑了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既然是申大娘子抬举的,那依旧如常便是,至于宅院……”她琢磨了一下,有了主意,“你就去找冯妈妈给你安排个院子暂且住着吧。”
江氏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容易,赶忙道,“奴婢谢过大娘子!”
“若无旁的事情,就散了吧,”安妧看了看楚若兰,又瞧了一眼江氏,挥了挥手,这次两人便行了礼,依言退下了。
见她们两人出去了,安妧才挑起唇角,若有所思的看着楚若兰背影。
看样子,齐衡这心里,到底是放不下盛明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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