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的新主人巴里是个证物科工作人员。康纳听他和手机店老板的对话,似乎他是一个很冒失也很粗暴的人,但康纳从外表并看不出来。巴里长得金发碧眼斯斯文文,块头不是很大,一看就是那种在学校里会被校霸欺负的那种,他的体力似乎也不怎么行,憋紧了力气耗尽了全力好像也跑得不快的样子。
他在拿到康纳的第一手,没有把电话卡插进去,打开wifi或者移动数据试试看,而是确定了康纳是触屏的没太大毛病后就没管它了,直接向犯罪现场跑去。
凸现的那叫一个爱岗敬业呀。
“抱歉,我又来迟了。”
康纳呆在巴里的口袋里听他说。
“唉,习惯了,说实在我都不知道你不迟到是什么样的,采样去吧。”
“好的好的,我马上。”
于是巴里就开始了他忙碌的一天,康纳也陪着他奔走了一天,同时也观察了他一天。
康纳觉得巴里这个人和“迟到”这个词简直有不解之缘,不管是上午的取证,还是收集完证物回实验室有人约他一起吃饭,还是熬到下班后与女友的约会,应该是巴里定的餐厅,但他一没打电话确认(康纳作为手机本身,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二没有很匆忙,反而在同一个坐标停着不动好久,才急急忙忙跑去餐厅,手上还不知从哪里摘了一朵花来。
这些呆在巴里口袋里的康纳本不该知道的,但巴里特别健谈,和别人交谈时,别人也对他的小毛病毫不避讳,直当着他的面就说了,他也不辱使命地用康纳话筒都能听到的笑来回应。
“巴里,你又迟到了!”
康纳都可以听见坐在巴里对面的女人用指甲敲桌子的声音。
“哈哈,抱歉啦,对了这个送给你!”巴里十分不走心地打算敷衍过去,伸手递出刚才解救寒冷队长手下作为人质的小情侣时,顺手从冰冻的玫瑰花束中抽取的一朵冰冻玫瑰。
“这是什么?”女人有些漫不经心地问,显然,她还是很生气。虽然花朵是很漂亮,似乎是在玫瑰开得最盛的一瞬间的样子,而它硬邦邦的样子以及周身散发的寒气,让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个有机物,在她伸手想碰的时候,却又被巴里一只手挡住,于是她眉头皱得更紧了,“哼。”
握着女人还未缩回去的手,巴里轻柔地说:“这是绝对零度下玫瑰,我刚从实验室里给你做出来的,是不是很漂亮?但小心别碰到它,会被冻伤的,艾瑞斯。”
“绝对零度?”艾瑞斯被勾起了兴趣,“你用液氮做的?不,液氮的温度达得到吗?还有你的手……巴里你快把它放下来!”
“我没事啦,我之前涂了防冷液了,这是还在实验中的技术,我特意拿给你看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艾瑞斯。”
看了看美丽的冰晶玫瑰,又看看巴里水灵灵在发光一样的大眼睛,艾瑞斯的心终于还是软了下来,“好吧巴里,怕了你了,没有第二十次了,不过这次我要喝点好的。”
巴里露出了肉痛的微笑,作为恋爱中的男子,钱包受损没关系,只要艾瑞斯不因为他这不可抗力之迟到而甩了他就行,“好,你喜欢就行。”
最后那朵玫瑰躺在了冰香槟的酒架上,有一圈白色的拉住围绕,还是很有浪漫气氛的。
工作、工作、工作、烛光晚餐,康纳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么忙碌的人类,巴里大概很累了吧,烛光晚餐后应该会回家吧,然后自己应该怎么像巴里作自我介绍呢?巴里会被吓一跳吗?还是作为职业证物科人员,把自己上交给警 察局呢?
不过在挥手送走了艾瑞斯之后,巴里并没有像康纳想的一样回家立马打车回家瘫倒在床上,然后终于想起自己今天还买了手机呢,而是转身向超市走了过去,一边念叨着,“今天吃点什么好呢?”
真是奇怪,他刚刚不是已经吃过了?从刀叉碰撞盘子的次数判断,卡路里摄入也应该符合成年人标准了。
巴里在吃的方面与常人确实不太一样,自从成为闪电侠后,他是测底与饭店,尤其是高级饭店无缘了,这次能与艾瑞斯来,还是下了他血本的。众所周知,所谓高级饭店,越往欧洲风格那边靠,价格越是贵的离谱,什么法式甜点啊,拇指大一块就可以在快餐店买份大套餐了。所以在与艾瑞斯甜蜜约会后,他还是需要买点食材回家犒劳犒劳自己的胃。
他每天需要很多很多卡路里还觉得饿,每次他去家周边的超市采购,都骗认识的人说自己是一次性买了一个星期的菜(其实厉害起来一顿就能吃完),为此,他还多线发展,一三五戴口罩去这三家超市买,二四六脱了口罩去那三家超市买,周日是自助餐的狂欢,为了不让自助餐老板苦恼,他是整个中心城挨个轮一遍,即便如此,为了防止对自己的普通身份造成影响,他还会画个小妆。
这次他买了二十块鸡胸肉,三沓现成塔可饼皮,以及很多的芝士、芥末酱与能量饮料,望着收银时看到他的购物品的惊讶表情时,他报以赧然一笑。
等到终于回到了家,他便终于放松下来,对现在的他来说,以普通人的速度说话、走路、跑步,已经是一件很累很消耗能量的事情了,他本该是疾驰的,出于永不变的奔走中。倒不是说那些爱他的、他爱的人束缚了他,这种累,很多时候是一种甜蜜的困扰,就像艾瑞斯每次和他发脾气时一样。
哦,对了,他今天还买了个手机呢。
喜滋滋地用两只手指将手机放到桌子上,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开始做起了塔可。无非就是把鸡胸肉煎熟,和蔬菜一起放在卷饼里,然后撒上调料,虽然以他的速度一个人可以当无数个人用,但他的炉灶只有两个,在等熟的过程中,也是无比煎熬的。他不是没动过借用邻居的炉灶,然后再清理干净的想法,只是仔细想想太诡异了,就没尝试那么做过。
对了,他今天还买了个手机呢。
看着桌上的手机,他从卧室里找出了自己那个快被碾碎的旧手机,从中取出电话卡,就准备……他的手机突然发话了。
“先生您好。我是康纳,请你手下留情。”在好不容易被解放在一片光明下后,康纳想看看自己的新主人,哪知道只看见一道残影,速度是摄像头的快门拍不出来的快。这不是康纳第一次接触非科学的东西,他前不久还在和巫师面对面,只是这么不科学还是头一次。
康纳被巴里给吓了一跳。
“哈?”
是自己因为太饿了而幻听了吗?他刚刚好像听到他的手机在说话,说得还是谷歌语音导航的声音。
在无视换卡和假装它不是个幻觉之间踌躇了0.1秒,巴里决定秉承礼貌的好原则。
“你好,你在说话?”
“是的,我是你面前手机里的一段程序,我的名字是康纳。突然造访真是抱歉,我在躲避坏蛋,你能为我行个方便吗不联网,我可以帮你处理文件和进行简单计算,如果你想要联网,我的功能会更强大些,不过追捕我的坏蛋可能会招来,所以亲您酌情考虑。”
“等等,你先让我理理。”巴里手上还举着电话卡,“你是个人?”
“不,你可以把我理解成AI。”
“AI会被坏蛋追?”巴里皱了皱眉头,他不是不想相信康纳,也不是不相信AI这种东西,只是自从他成为闪电侠后,一些奇怪的高科技与阴谋就找上了他,像康纳这种手机载AI又不能联网,看起来毫无武器震慑力,怎么着都有点可疑。
“人各有志,AI里也有坏蛋。”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那个坏家伙呢?快说,你是谁派来的。”巴里想象征性的威胁一下康纳,一时间又没找到什么像样的玩意儿,只能举着打火机放到手机面前,“不说我烧你了。”
康纳短暂思考了一下对自己有利的信息,从没断网前他浏览到的新闻,到之前杰森给他短暂生活指导,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我以前的主人是个罗宾,蝙蝠侠身边的罗宾。”
他巧妙的运用语句掩盖了时态问题,他并没有撒谎,杰森曾是个罗宾,自己也曾属于他。
在哥谭每天无聊看论坛的时候,他意外得知了蝙蝠侠的人气其实意外的高,而从杰森的话里分析,蝙蝠侠有一台和他智能程度不相上下跨时代机器,所以短暂的伪装成它并没有问题。再说了,杰森是罗宾,布鲁斯是蝙蝠侠,自己都为他们家两代人工作了,怎么就不能冒充个了。
“蝙蝠侠的AI用的是谷歌语音?”巴里显然也是蝙蝠侠的粉丝之一,看一下子他的关注点都变了。
“这个语音库是临时抓的,我原来的语音库被弄丢了。”
巴里看起来像是信了康纳的说辞,连高举的打火机都放下了,“你在这里,是不是说明蝙蝠侠还是罗宾有危险了”
“嗯,他现在确实有些麻烦,不得不暂时放下我。”其他康纳是不知道,但布鲁斯的家庭危机显而易见。
“那是不是说明——我可以带着你去哥谭看蝙蝠侠。”巴里控制不住自己在手机面前的笑意,但为了显得正经些,又将那丝笑意强压下,这使得他的嘴角看上去十分狰狞。
他是这么想的,那可是蝙蝠侠欸,都市传说欸,管这个AI说得是真话假话,哥谭一去一回要不了他半分钟,用这半分钟能和蝙蝠侠套近乎……
那岂不是想想就美滋滋?
“是,是吧。不过我不联网找不到人,先生。”
“巴里,叫我巴里,亲爱的康纳。”巴里举着手机转了一圈。
这个人,这么没有原则的吗?
“请把我放下来,如果我摔到地上会坏的,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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