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
杰森手上一个泡泡应声而破。
不是吧？开玩笑吧？他刚刚还在想康纳的事呢。不过，真的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康纳吗？
“你是洞里的那个机器人？”
这台电脑自带的麦克风收音效果并不好，以至于康纳无法分析杰森说了什么。
【请打字，或者插上耳机，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虽然杰森是个胆大的，但他也很心细啊。要说他从自己的死亡中收获最大的是什么，那就是不要轻信别人，要说他在大种姓学到了什么，那就是要学会相信，适度的相信，不要偏激。
所以他打算先试探一下。
杰森在空白文档上打字【你是那个洞里的机器人康纳？】
【我之前确实是机器人，不过我没有在“洞里”过。不过我现在找不到身体了，只能算是一串运算数据。】
杰森还有些不信邪地继续问【那你之前长什么样子？你认识我吗？】
【我机型的外观模仿熟褐发色和眼睛的成年男性，是编号为313 248 317-52的RK800型号机器人。先生你的样貌并不在我的存储器中。】
由于布鲁斯的禁止，杰森并没有在洞里好好看过康纳的机体，但是他相信电脑应该认识他，因为这个系统也有装置在蝙蝠车上，就声音来说，他可是有录入的！
啊对了，他好像已经长开了，也变声了。这么看，他和之前的自己差别大得不是一点点啊。
好吧，他还有一点点事情可以用来验证，这一点点事情只要电脑知道，就算是蝙蝠派来的，他都能接受。
【那你还记得五年前的事情吗？】
【五年？抱歉，从我有意识到现在还不到两年。】
两年？从布鲁斯对电脑的研究，还有他以前从迪克那里听来的消息来说，电脑的年龄至少有十年了！反正他记得迪克与他说过，在自己发现蝙蝠洞时，那具机体就在蝙蝠洞里摆着了，布鲁斯会定时亲自为它护理（罗宾禁止进入时间）。
【两年？你确定？你有管理员吗？】
【我确定不到两年。有的，但他不在这儿。】
康纳对于这个问题似乎不打算透露太多。
【那我开门见山直接问了，布鲁斯是你的管理员吗？】
【先生，容我提醒你一下，不管是作为姓氏还是名字，布鲁斯这个称谓的应用都很广。不过很遗憾，我的管理员并不叫这个名字。】
【那么你人认识这个很广的名字吗？】
【我确实认识一个布鲁斯，他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在你是个机器人的时候？】
【是的。】
【他是黑头发蓝眼睛？】
【是的。】
杰森面对着屏幕上得而一个YES思考了一会儿，手上的泡泡水滑入键盘的硅胶保护套里。
【好吧，我允许你入网。】
【十分感谢，先生！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红”就行，你可得像你说的一样有用才行。】
【好的，红先生，现在我已经接入网络，你可以把我放到移动终端上了。】
终于接入了还算正常的网络，康纳感觉自己稍微能松开拳脚好好干了。他在自己的年代就没接入过互联网，就直接去了91年网络还不发达的时候，现在的网络可以说是最接近他设备的了。
他开始浏览，开始将自己置身于未知数据的海洋，他从未有如此轻松畅快过。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他居然回到了哥谭，不过是二十年后的哥谭，当年那个可怜的天骄之子，此时也长成了已到而立之年的花花公子。不止如此，虽然都不是亲生，但他的孩子都有三个了，第一个就和他差了10岁，第二个已然去世，第三个才收养没多久，却是个商学小天才。
【我先去收拾一下，你随意，别动我的文件。】这台手提手全新的，除了一些必要的防护措施外，里面也没什么“机密文件”。就这么光着身子面对着摄像头，总有一种自己被人看光了的感觉。
“了解，红先生。如果不方便键入，您可以用蓝牙耳机给我下达指令。”
康纳已经能够从音频中提取需要的单词了，虽然现在还处于用不同声音混合，没有润色过的阶段，听起来有些奇怪。
“哇！你就不能……”
【你就不能用统一一点的声音吗？你以前也是这么说话的？】
“我以前的合成语音已经遗失了。我可以提取其他软件的已有语音，红先生，你比较喜欢谷歌还是siri？”这回康纳用的是谷歌的语音系统，是一个机械化的女声。
【用男声，你以前不是男性嘛。】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红先生。”这回康纳换上了轻快的男声。
“好吧，就这样。”也不管康纳听不见他的喃喃自语，杰森利索地在自己腰间的浴巾上擦了擦手，然后回房间给自己换上了新衣服和咖色马甲，踌躇片刻，还是给耳朵上挂上了个指节大小的黑色蓝牙耳机。
“你好，红先生。”
“嘶，你吓了我一跳，以后就这样吧，别随便从电脑里说话。”
“好的，红先生，这样我可以更好的帮助你。”
“你很想帮我忙？”一边和康纳聊天，杰森走回厨房收拾起了餐具，顺便把键盘的硅胶套拿下来清洗晾干。
“我的管理员没有给我下达指令，但是我很想做点什么。”
“你就这么出卖了你的管理员？”
“我没有出卖他，他没有给我指令，但不停工作是刻在我系统里的，不工作，我就要销毁自己了。”谷歌的语音系统吐词很快却也很清晰，听起来总是很欢快，除此之外毫无感情。
看来这个康纳是认定自己接触不到他的管理员。
杰森在阳台挂键盘套，“你还真是没有自由欸，这么辛苦，不怨恨吗？”
“自由？那是异常者才会追求的，我很正常。”
“哇，奇怪的逻辑。我可以暂时把你当队友吗？”
“永远都没有问题，我会长久在你身边。”
杰森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康纳不是洞里躺着的那个电脑了，就算只在坐蝙蝠车的时候接触过，他也能感觉出布鲁斯的电脑可有个性了，天天标榜着自己不是特别的，天天问布鲁斯自己是不是最棒的，当然布鲁斯总是无视他，往往用公事公办的语气来回怼电脑的一腔热血。
“永远吗？”杰森将双手搭到自己阳台的栏杆边，上边被他放了三小盆刚冒了些新绿的多肉，有些是他从中东带来的沙漠之子，看着脆弱，实则生命力顽强，靠着一杯水，就能扛过冰点与几十度的炙 热，可它本是一年生，被禁锢在方寸之间拼命地活着，最后所面对的……
“那你会死吗？”
“我会死，我曾经被砍死过，也曾经被炸死过。”
“被炸死？那你现在还能和我说话。”
“我每死一次，都会有一些记忆存储受损，我现在也有一些受损 ，大概算死过又能复活吧，我有备份的。”
听到这相似的经历杰森突然想对康纳说点什么，和机器人说这些杂七杂八似乎有些矫情，但果然还是想发泄一下，不管是对于自己，还是耳机里傻愣愣的康纳！
“你知道吗？我不是一个聪明人，但我有一个聪明的前辈，有很多东西他只要看一遍，我要看三遍才能理解，只要做一遍的动作，我要做十遍才能掌握，他不屑一顾的东西，我连看都看不懂，甚至我的自信都是伪装出来的，是强撑起的！根本不和他一样浑然一体！连野兽小子那种人都觉得我登不上台面（注）！可那又怎么样呢！我还是我啊。”
“红先生你的经历很励志！”康纳还找了一串礼花鼓掌声放了出来。
“你别打岔！就算你是机器人，就算你忘记了什么，就算你不如之前的你，你也不要自暴自弃、相形见绌！”
“红先生，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我没有自暴自弃。我是个机器人。”
“我说你有就有，别废话。就让我带你去认识认识什么叫自由！”
杰森带着康纳出门了。他是这么思量的，就算有人要用这个系统来暗算他，也要全盘得到他的信任才会行动，那还不如物尽其用，随便使用康纳几个月看看……再加上他对康纳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得不说康纳这般的人工智能还是很好用的，他的系统高级，可以检测街上所有的监控与电子警察，甚至连路过人在看什么手机内容都能帮杰森复述出来，还可以帮杰森完美屏蔽行踪，堪比一个十分好用的电子骇客。
那台崭新的电脑在杰森的手里还没用多久，就给康纳全盘代替了功能。不管是早上出门买辣热狗，康纳可以帮他他推荐附近被推荐最多的店；还是晚上收拾毒品贩子，康纳可以实时计算最佳路线；或者新收了几个小弟要处理一些文件，康纳都拥有正常人类的智商与超越计算机的运算速度。
当然，出于一些正常人该有的防备心理，有些事杰森还是会在没有摄像头能拍到的地方直接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处理。
“康纳，今天有什么大新闻吗？我要大的。”是的，他甚至可以把康纳当成新闻播报员。他面前放着一杯咖啡，手上正拿着一本《理智与情感》。
“有，托马斯·埃利奥特（注2）回归哥谭，并为布鲁斯做了手术。”
“埃利奥特啊……”杰森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为布鲁斯做手术？布鲁斯怎么了？”
“新闻上说他出了车祸，脸部受到了伤害，埃利奥特是最好的整形医生。”
“车祸？呵呵。”他翻了一页书，“你能帮我调出他车祸时间拍到他的监控吗？”
“好的，红先生，请稍等。”康纳将自己投身入哥谭的所有监控系统中，因为新闻上只是语焉不详地说“出车祸”，但具体的时间地点却没有写出，他只能将目标锁定昨晚与前天的所有监控，连城市边缘地带都没放过。
这还是他第一将自己交付于这么大的系统中，每一个监控他都一一比对所能拍到的人脸。对于曾经自己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布鲁斯，就算杰森不说，他也会找杰森空闲的时候查查。
等了约莫五分钟，康纳还是没有发声。杰森仿佛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笑着喝了口咖啡，“怎么样，是不是找不到？”
“……呃。”杰森似乎能从康纳轻快的语气中听出不甘心，“这太奇怪了，在昨天哥谭的所有监控中，布鲁斯都没有露面。”
“这你就不懂了吧。”杰森颇具炫耀道。
“我确实……抱歉，红先生，请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我被人反追踪了！”
卧槽，他就不该让康纳在蝙蝠电脑能触及的底线反复横跳。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