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为了什么而庆祝？”
最终，布鲁斯还是在康纳的帮助下坐上了高脚椅子（“我知道了！你们是少爷与帮佣！”“请闭嘴。”“哈~哈，我猜对了。”）。孩童、少年、青年，三个不同年龄打扮风格全然不同的男人围坐在一个浮夸到像是婚礼蛋糕一样的三层蛋糕（分别是翻糖、奶油、芝士）边，每人面前还额外放了一块华夫饼，那模样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我终于自由了哈，虽然我早料到了这一天，不过这感觉还真棒。”年轻人拿起老板友情赠送的塑料小刀在奶油蛋糕的部分切了几刀，“别说这个了，吃啊，我一个人可吃不掉这么多。”
“哦。”看着这些又红又绿，原料不明的蛋糕，康纳就觉得软体一阵热，天知道这么一个蛋糕（再加华夫饼）吃下去跳会不会死机——介于其他两个看起来都是瘦弱的孩子。
好的品德是不能浪费。于是他每个部分都尝试了一点，成份很普通，那些花花绿绿也只是食用色素，而且成分占比很正常，不会危害到健康。自然，也没有可以损害蛋白质或者穿透毛细血管的毒素，只是很普通的蛋糕而已。
“自由？你之前受过什么压迫？”布鲁斯接过年轻人递来的奶油蛋糕，上面排列着普鲁士蓝与深红交替的菱格纹，“这个蛋糕配色还真是跳脱。”
“我比较习惯这种图案，因为我是在马戏团里工作的，至于我受的压迫？那可是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说着，他囫囵吞了一口蛋糕，“我喜欢蛋糕里的布丁，味道真不错。”
“马戏团？”布鲁斯盯着蛋糕思考了一下，“你是小丑？”
“近了，”年轻人一叉子将蛋糕插了个对穿，金属叉子直接碰到了蛋糕盘，“我是我妈的助手，她是玩蛇女。平时打扮和小丑也差不多。”
布鲁斯被勾起了兴趣，“玩蛇？是直接碰真的蛇吗？”
“当然了，你没看过啊？我还以为这个表演都烂大街了。”年轻人嗤笑一声，“都没什么人稀奇的。”
“……我以前没看过诶。蛇有没有毒？不危险吗？你也会吗？”直接将蛋糕和华夫饼（康纳）抛到一边，开始全心投入年轻人的故事中。
“在压力面前保持从容优雅，就没有什么是危险的了。她一般用视觉效果比较好的蟒蛇，而毒蛇都定期挤毒液的，再说了，那些蛇的胆子可小了。那些小玩意儿一变环境就吃不下东西，在它们的笨脑子想起来咬你一口前，你就可以一脚踩断它们的脖子。”年轻人用手做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朝着布鲁斯痞里痞气地笑了一下。
他看起来是那么自信而从容，不知道是因为长期游走于危机边缘还是内心中的叛逆让他能如此这般，似乎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害怕，不管是顺境逆境都能勇往直前向前走。这份从容让布鲁斯感到由衷的羡慕，也许他该像这位不知名的年轻人一样，游历许多地方，有宽阔的眼界，这样他是不是就能得到那份懒得掩盖一切的从容？
“哇哦，这听起来好酷。”布鲁斯在高高的座椅上摇晃着双腿，“如果可以，我真想见见你们的蛇。”
“当然，如果你想。今天傍晚我们马戏团就有表演，有我妈的节目，我可以提前带你见见蛇，你也可以摸摸它们。”年轻人就着叉子切了一小块蛋糕递到布鲁斯嘴边，“我叫杰罗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前几天刚成年。”
康纳本想拦下那小块蛋糕，毕竟蛋糕没有毒，并不代表拿着它的人不会做什么小动作，可惜布鲁斯的动作快他一步，先咬下了嘴边的蛋糕。作为警 用型安卓的警惕心让他觉得面前这位名为杰罗姆的年轻人不简单，谈判专家的内置也让他感觉到了杰罗姆精神的不稳定，他不知道对付异常仿生人的那一套能不能用在活人身上，但让布鲁斯和这样的人接触总归是不好的。
“味道不错。对了，我的名字是托马斯，他是我叔叔康纳。”
“我是康纳，很高兴认识你，杰罗姆。”
康纳同样也不知道布鲁斯为什么要给自己编一个假名，可惜，因为墨镜的遮挡，他甚至不能通过表情来分析布鲁斯的情绪。
“托马斯，康纳，认识了你们两个真是为这愉悦的一天锦上添花。对了，想好了吗？来不来看马戏，我们团就在下一个街区，今天下午五点准时开始表演，报上我的名字可以免个单哦。”
“我很想去啦，不过我得先回趟家。我今天是偷偷溜出来的，还要回家写作业呢……”布鲁斯恹恹不快地吃着块芝士蛋糕，“我的家教很严厉。”
“原来你们真正的关系是心软的舅舅（uncle）还有小学生啊。我的舅舅一见面可只会打我，任我怎么叫喊都没人会来帮忙。”
“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这 都是过去时了。所以，你的好舅舅都能帮你都能溜出来一次了，为什么不能再一次呢？”红色的奶油糊了杰罗姆一嘴，他皮肤本来就很白了，头发又是少见的姜红色，这使他看起来就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具有流动性的奶油又使他看上去不是那种会给你发气球的，而是那种会抓起你飘走的纸船砍去你双脚也毫不眨眼的斯蒂芬金式小丑。
“听我的，家教而已，那算什么？还有康纳，你年纪应该比我大才是，怎么感觉你比托马斯还怂？反抗压迫啊，我今天可是为了庆祝自由而设下的宴席。”
“不好意思，我不认为这是压迫。不管怎么说学习都是一件重要的事。”康纳在艰难地吃下了布鲁斯给他买的华夫饼后迫不及待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人类因为学习而变得不同。”
“康纳你可真无趣。学习？别把这个上升到这么高的高度。”杰罗姆满不在乎道，“如果你真想学，在那儿都能学。我可以在墓地背下莎士比亚的诗歌，也可以在课堂上呼呼睡大觉，每当我往前走一步，我脑子里的神经元放一次电，我都是在成长，我都在学习。托马斯，学习可不等于听家庭教师的话。”
“我同意你说的。学习应该是贯彻在生活的每时每刻。”
“可以嘛托马斯，还是你比较有意思。”杰罗姆舔干净了嘴边的奶油，他抬起腕表看了看，“都一点钟了！我得回去准备表演了。期待你们的到来哦，小托马斯还有康纳。”
杰罗姆从椅子上跳下，十分快速而调皮地亲吻了布鲁斯的脸颊，在布鲁斯条件反射差点从椅子上晃下去之前，他已经连蹦带跳跑到了蛋糕房门口。
“蛋糕就留给你们了！拿去砸你那家庭教师一脸吧！”
“布鲁斯，没事吧？”康纳伸手帮布鲁斯稳住了椅子，“杰罗姆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是啊。”
此时布鲁斯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中。
连阿尔弗雷德都没这么亲过他的脸颊。
“康纳。”
“嗯。”
“你觉得杰罗姆是个怎么样的人？”布鲁斯的视线一直朝着杰罗姆离开的方向。
“恋 童癖的可能占25%，不过我有七成把握，他所庆祝的事情在广义上不是什么好事。恕我直言，我觉得他的精神不正常。”
“他说他受到了压迫，被他的舅舅殴打，孤立无援，而且他在马戏团工作。”
“这部分应该是真的，不过他这么强烈请求我们去看马戏，应该是想要我们帮他证明一些什么。”康纳就差明说是做不在场证明了，“他可能用了一种不正确的方式……为了获得自由。
“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觉得他有些话说的不错。”
“有关学习那方面？”康纳瞥了蛋糕橱窗一眼。
“所以康纳，我们一起去看马戏吧。”
“好主意，布鲁斯小主人，请务必带上我。”回答布鲁斯的并不是康纳，不过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康纳，怎么连你也叫我‘小主人’，呃……阿尔弗雷德？”
“是的，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布鲁斯小主人。”阿尔弗雷德负手走到了康纳身后。
“你，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哦吼，如果你出门和我知会一声。”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绝对知道我出门的，你还跟着我……康纳？”
“抱歉，布鲁斯。”康纳露出了歉意的微笑，“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知道阿尔弗雷德一直跟着我们。”
“噢，你们这两个坏蛋。”布鲁斯有些气鼓鼓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阿尔弗雷德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臂，“所以接下来是你来开车？”
“恐怕不行，因为我们得把两辆车开回庄园。”
布鲁斯泄了气，“这可真遭。那我可以坐你那辆吗？”
“为什么你不想坐我的车？是因为我瞒了你？我下次绝对不这样了。”
“不，康纳，其实……有没人和你说过你的车技很烂。”
“我开的很不好吗？”康纳自认为除了最开始的一段路，他之后的表现都不错，“除了你，只有我以前认识的一个老警官坐过。”
开玩笑，汉克和不会让康纳碰他的宝贝老古董，就算是51号也不行。
“怪不得。那你该和阿尔弗雷德好好学学。”
“是的。”虽然康纳不觉得和一个夜间超速、逆向行驶的驾驶者有什么好学习的。
“不过好消息是，几小时后我们出来看马戏的时候，我可以载你们。”阿尔弗雷德对布鲁斯眨了眨眼。
“那可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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