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蝙蝠侠1

    还是那句话,作为还没出过仓库的崭新仿生人,康纳拥有前辈们出入酒吧找人(异常仿生人)的记忆,但没有进入这种场所的经验。吵杂的音乐,过量的(色彩、声音、人像)信息让他的软体在处于不稳定了三秒,头上的led小圈圈也随之而黄了一小会儿。

    不过作为目前为止最先进的型号,他很快就将软体冷静,首当其冲他将自己联入了网路。不过网路里的情况同样让他的软体陷入了一瞬间的混乱,不为其他,只为你打开电脑界面时最容易被忽略的一点,现在是1991年,因特网都没有普及,对,连C/S(客户/服务器)体系结构都还没崭露头角。

    当然了,他可是2038最先进的仿生人,“向下兼容”一下还是没问题的,电池寿命也够他使用个一两百年,只是这个年代对于他来说多少有点太不方便了,他内置的许多需要网路的功能都不能使用了,比如说识别他人身份这种需要大数据的功能,还有触摸交换记忆的功能……毕竟这个时间里似乎只有他这么一台仿生人。

    独一无二。

    他没有打算向公司汇报自己的这番奇遇,第一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联系,第二是因为他记得自己在不稳定前见到了卡姆斯基,而卡姆斯基让他帮的忙肯定与他现在身处的环境有关,第三是因为阿曼妲这个监视系统似乎已经彻底在他的脑中销声匿迹,卡姆斯基在他这儿有很高的权限。

    整理清楚了目前所要完成的事,先让他来观察一下目前的环境。基本和前几任康纳瞥见的90代电影中的酒吧情景差不多,正中间有一个舞池,舞池顶上挂着个巨大的第四颗球(所有康纳的记忆中都没见过那么大的),它旋转时反射的光斑得让康纳快速将自己的眼睛调焦,最吵杂的声音就是从那儿传来。

    康纳自身所处的位置在酒吧里还算清静,是吧台的侧面,他的一只手还撑在吧台上。不知道是因为他奇怪的打扮(很有科技潮感,却又像制服),还是因为他想事情般太久不动,又或者是因为他那张不错的外观,他那么的格格不入,也没有人来打扰他。

    酒吧的墙上还贴着一些老电影海报,有《星际旅行》、《教父》、《出租车司机》,还有《飞越疯人院》等,其中最大最显眼的要数1975年的《佐罗》。海报已经泛黄,边角也不那么锐利完整,带着黑色礼帽,上半张脸蒙着面罩的男子在海报上露出了个露齿笑,看起来就像一张通缉令。说实在这个伪装在康纳看来是极其糟糕的,但凡他见过这个人,单凭那露出的两只眼睛他就可以认出他是谁。现代科技就是这么不讲浪漫主义!但对于70年代的电影,康纳们可以说是连一点点片花都没看过的了。

    佐罗应该就是海报上男人的名字,而他应该就是这部电影的主角,从他的打扮猜,应该是一部西部风格浓厚的片子……

    “小伙子,勾起了很多回忆?”中年酒保对着康纳揶揄到。

    康纳转过身体正对酒保,“我以前没有看过,所以没有什么回忆。”

    随着姿势的改变,他才意识到自己手下压了张纸,翻手一看,正是电影《佐罗》的电影票,电影开始时间是晚上六点,而现在可真不巧,是晚上八点,电影刚好结束。电影票很新,后面还被人用铅笔写了句话“去看看”。

    是卡姆斯基留给他的线索没跑了。不过到底是电影院里有什么,还是这个时间点

    “没看过绝对是你的遗憾!”酒保开始用手指敲起吧台来,“最近好像重新上映了,可一定要去看看,感受佐罗的魅力哈。”

    “嗯,会的,正准备去呢。”康纳将电影票在酒保面前一晃,“朋友送的,他这人啊就是不靠谱,随便给我说了个位置就去追他那个老闹脾气的小女朋友了,电话也不接,估计正在亲热呢。唉……要死的,我之前都没来过这儿,这条道上转弯口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走。”

    酒保立马露出个懂的的表情,“这条街上的剧院是不少,你的是哪家啊?”

    “好像叫什么中心剧院。”

    “噢,我认识这地方,你出门左转穿过一条小巷,那是条捷径,再往你右边随便看一眼就能看到了。”

    “谢谢啦,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快点去了。真是的,买这个时间点的票,他不明摆着……算了,不说了,谢谢你了。”

    “不客气,把你那什么晦气朋友忘了,好好享受电影,有空常来啊!”

    “一定!”

    康纳对着酒保挥了挥手,扫描了一遍整个酒吧后径直向着出口走去。他可不想在酒吧呆太久,在搞清楚卡姆斯基想让他帮什么忙之前,他不想有人先因为他是个超脱时代的机器就把他拆了研究。

    然后硬生生让历史的进程加速个四五十年什么的。

    他是机器,不是异常的机器。

    “跟鬼一样,转个头就突然出现了,我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的条子呢!”

    “条子?没给钱打发了?”

    “估计是新调来的。”

    “新来的都难对付,总把自己想的清高。”

    “放心,最后总会下来的,哥谭可是个泥潭。”

    “嘿嘿嘿,我没说那是个小伙子是条子。”

    “得了吧,你眼睛最尖了。”

    酒保听了这话只是和往常一样没心没肺笑了笑,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去招呼那些“无辜”的小子。年轻人绝不可能是条子,甚至都不太可能是正常人,他当然不会把那个年轻人拥有奇怪的说话语调的事告诉别人,毕竟他们也只是“普通”的常客而已,跳不起来。

    另一边,康纳刚刚走出酒吧,一个奔跑着拿着女士钱包的戴着压低了的棒球帽的男子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康纳的肩膀,但他没有道歉,也没有多看康纳一眼,继续急匆匆地往前跑走了。

    “Uh... No problem?”

    跑走的人手上有一把剩了3颗子弹的□□,和康纳51号在汉克家见到的那把型号一样,衣袖上还附着着□□,比他的脚步更活跃的是他的心跳——他显然刚开过两枪。但康纳并没有过多在意,只是顺着酒保的指示走进了酒吧边那条漆黑的小巷。

    他诞生的意义单单就是为了调查仿生人相关案件,人类的事与他无关。

    猫咪闪着一对绿油油的眼睛,在康纳走近时,快速闪身躲到了垃圾桶的阴影里。

    整条小巷后只有一盏路灯,长长灯杆,上面是一盏昏暗的灯,看起来年久失修,蛾子不顾会被蝙蝠捕捉的凶险绕着它转,而蝙蝠们当然不会放弃这获得方式简单的晚餐。

    一个垂着头的少年坐在巷子中间,康纳开启了自己的夜视功能,少年的身边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还未变色的鲜血流淌了一地,染红了脏污的小巷,洒落了一地的白色浑圆珍珠也难免沾染上了血污。

    在看到少年的一瞬间,他的软体飞快的运作起来,他知道了自己的任务所在。于是他小跑着来到少年身边蹲下。

    “孩子,没事吧?我是康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少年呆呆地抬起头,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滑落,嘴巴张了张好容易才发出沙哑的声音来。

    “你,康、康纳……康纳!救救他们!救救他们!”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少年向康纳扑了过去,双手死死攒住康纳的衣袖。

    “别慌,别慌,一切都会变好的。”康纳调动起自己身为谈判专家的能力“安抚”,可惜他不是家政型的,出厂并没有自带照顾孩子的能力。

    诚然,他并不会有手足无措这样的情绪。

    康纳一边拥抱轻拍着少年的后辈,一边低头扫描起那两具尸体来,女性约莫三十前半而男性则是三十后半,心脏停止跳动而体温正在快速流失,致命伤都是来自357麦格农子弹,弹道分析让他在脑内还原了事故的现场,并很快就知道了凶手是谁。

    是那个刚刚擦着他身跑走了的男子,现在如果转身去追,凭他的速度有70%的可能性能追上,有100%的可能性可以把他的面部记录在案。

    但现在这位犯人先生的优先级太低了,卡姆斯基给他的任务是守护自己怀里的小男孩,最好寸步不离的那种。

    “唔……咳……康纳,帮帮我!救救他们!”

    “抱歉,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请节哀。”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少年呜咽着,他知道自己在做无谓的挣扎,他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那人一枪毙命,自然回力无天。

    他不该这样任性,勉强一个好心的过路人。出现时间巧合到反常的康纳,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这个惊心晚上的一道幻影,而这个奇怪的,没有丝毫温暖的拥抱,也像是他自身因为打击过大而产生的幻境。

    “孩子,还能站起来吗?请和我一起去报警。”康纳控制自己的力道,尽量平和地将少年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或者我可以背你,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想再和他们呆一会儿,让我再和他们呆一会儿。”

    “当然,你的一切,由你决定,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谢谢。”

    出现时间巧合到反常的康纳,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这个惊心到不真实的晚上的一道幻影,而这个奇怪的,没有丝毫温暖的拥抱,也像是他自身因为打击过大而产生的幻境。

    真实也好,幻影也罢,算是给了他些许慰藉。

    “……我爸爸的衣兜里有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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