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扬回都还需几日,萧钰无事索性带着简云兮在城中游玩起来,走街串巷买了不少小玩意,萧钰平日虽抠,但该大方还是大方。
简云兮抱着一堆东西走在萧钰身旁,发现来来往往经过的人都会看上两人几眼,准确的说是在看萧钰,只听一群女人掩面娇羞的议论道:“快看快看,那是哪家的公子。”
“好俊啊。”
“天呐。”
简云兮看到这些群人的眼神,听到这些人的议论,虽不是在说自己,但心理莫名烦躁起来。
萧钰却不以为然,他早就习惯了,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没办法。
这时一阵马蹄声朝这边赶来,萧钰和简云兮回头看去,只见苏折离骑马而来,他下马再萧钰耳旁说了什么。
萧钰说:“我这就回去。”牵过缰绳,嘱咐道:“你带着云兮好好玩,帐算在我头上。”
说完骑上马,在众人瞩目下,扬长而去。
苏折离平日只干话不多,简云兮看着他一脸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知该说什么。
说是让他带简云兮玩,但简云兮觉得好像是自己再带他玩。
“你想吃这个么?”简云兮问。
苏折离摇摇头。
“那这个呢?”
苏折离又摇摇头。
简云兮:“……”
他突然有点想萧钰那个讨厌鬼了。
一路上无论简云兮和他说什么,他都面不改色的摇头或点头,简云兮只听他说了一个字“嗯”。
不到一个时辰,简云兮就拉着他回去了,他宁愿回去听寺里的和尚念经。
暮光将这片大地染黄,未进寺门,简云兮就远远看到萧钰和一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在说话,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十分亲昵。
简云兮放慢脚步,只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心中不免失落。
只见萧钰俯下身来,不知跟那人说了什么,逗得他眉开眼笑。
简云兮见后心中黯然,抱着萧钰给他买的东西便跑回了自己的屋内。
萧钰看到匆忙跑过的简云兮还未来的及开口喊他,便见他“砰”的关上了房门。
萧钰看向走来的苏折离:“云兮他怎么了?”
苏折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继而对萧钰身旁衣着华丽的黄衣男孩作揖道:“太子殿下。”
此人为冀国太子萧淼,萧景第二个儿子,官员大臣中他只和萧钰亲近些,但因萧钰常年带兵在外,很少见到,此次一听说萧钰回来便马上来找他。
萧淼道:“折离不必多礼,跟随瑾明常年奔波也很辛苦,私下就免了这些礼节吧。”
苏折离点了点头。
萧淼看向萧钰笑道:“瑾明,好久没有吃到你给我买的糖葫芦了,咱们一起去吧。”
萧钰轻笑道:“好。”
简云兮关上门后大口喘着粗气,心中五味杂陈,一想起刚才两人亲昵的样子,心里就堵的厉害,难受的快要窒息。
简云兮低头看着怀中萧钰给他买的东西,置气般将它们全都丢到了地上。
沉思良久,又将东西全都捡了起来。
我在生气什么?简云兮在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
随后两天,萧淼白天来找萧钰,临近傍晚萧钰便送他回宫,简云兮刻意避开两人,或者碰到就视而不见,随萧钰叫他喊他就是不理。
萧钰也不知这小子怎么了。
萧轻扬率兵今日抵都,四千军兵于城外扎营,城内热闹非凡,路旁花团锦簇,炮声鼓声相齐响应,玄辅司身着道衣于道路两旁引导,萧轻扬骑马而进,身后五十多名亲卫骑马佩剑,护着马车走来,马车庞大富丽堂皇,车上的四面黄旗帜足有两张高,上面书八个黑色大字:
钦命大将军萧
威严无比。
人流如潮,万头攒动,百姓们个个都想瞻仰大将军的风采,挤过来,挤过去,兵丁们为了给仪仗队开路,累的大汗淋漓。
按照礼部和玄辅司拟定的规范,仪仗队应在指定的时间到达相应的地点,可拥挤的人群完全打乱了部署,直到辰时末才到达太极门前。
以萧钰泽亲王,萧逸尘定亲王,中央尚书吕贤为首,丞相卫少卿领衔,连同朝内和回都述职的官员们总共有上千人,全部奉旨在此等候。
一见旗帜到来,卫少卿一声高呼“百官跪接!”自亲王以下全部“刷”的跪倒在地。
萧轻扬礼应下马,不下马也该拱手示敬,可他冷着面孔不为所动,僵持良久。
卫少卿见状又一声高喊:“礼毕请起。”
众位大臣“哗啦”从地而起,都暗暗对萧轻扬的无理感到不满。
卫少卿上前作揖道:“萧将军,皇上身体不适,所以由臣来宣读加封领赏的谕旨。”
各位官员大臣虽面无所动,但心里都十分诧异,历来这种大捷都是由皇上亲自宣赏。
但他们也不敢妄议揣摩皇上的心思,这年头只要将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就保你能活到老。
卫少卿本以为萧轻扬会有所抗拒。
只见萧轻扬从马而下,并无半点迟疑跪地道:“臣接旨。”
卫少卿打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轻扬讨伐西北,平定战乱,为吾除心头之忧患,为百姓造福之安康,特加封西平郡王,犒赏三军,三日后启程行军西方边界驻地,保我冀国国泰民安,钦此。”
圣旨读完,文武官员一阵轻微躁动,皇上的亲儿子打了胜仗,只封了郡王不说,还被派去鸟不拉屎的地驻军,这实在令人难以费解。
萧轻扬面不改色接过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少卿扶起萧轻扬:“萧将军快快请起,一路上劳累了。”
萧轻扬起身并未做声,眼神却冷漠的让人不寒而栗。
萧逸尘上前道:“萧将军劳苦功高,真是年轻有为。”
此人为萧轻扬的皇叔,萧景第五个哥哥。
吕贤也忙上前恭敬的说:“是啊,原有泽亲王,现在又加上西平郡王,两位都是良将能才,定能护我大冀国海宴河清。”
萧钰听闻此话并未做声。
萧轻扬是他的皇兄,可这位皇兄他并未打过几次交道,连话都没说几句,但每次见他都如临大敌,势同水火。
萧钰心道这吕贤还真是块煽风点火的好材料。
果然,萧轻扬看了看吕贤和萧钰冷笑一声。
卫少卿见势说:“萧将军行军一路劳顿,庭宴还未开始,臣带将军先去歇息一下。”
萧轻扬面不改色:“劳烦了。”
一众大臣都退下后,萧逸尘笑着对吕贤说:“吕大人真是能说会道。”
吕贤回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人老了,脑子有时候就转不过弯儿来了,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了,真怕哪天我这嘴一不小心就瓢了。”
萧逸尘说:“吕大人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骨,毕竟冀国的国事还需依仗吕大人。”
吕贤作揖:“多谢定亲王关心,天下不平,臣又哪里敢倒下。”
萧逸尘拍拍吕贤的肩说了声“好”便笑着转身离去。
历代皇宫为了防止刺客不栽树,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正直酷暑时节,一千多名大臣顶着毒日头,在庭院内吃宴,看起来十分可笑。
御膳房的人端着大长盘子上菜,忙的应接不暇。
可这宴的主角萧轻扬却不来了,众大臣也随便吃吃喝喝就都散了。
翌日,萧钰便要启程走水路回南,太子萧淼也随之南下游历。
萧钰一行人骑马在前,萧淼身为太子,带了二十多个随从,十几个侍卫,已经算得上很低调。
简云兮孤零零一人骑马在后,看见前面的萧钰和萧淼,两人正说话。
以世有那时跟他说这是太子,他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也是太子。
而且他发现这两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只要见了面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虽然萧钰也会同他说话,但他看到这两人在一起心里就很不舒服,性子一来,便不想理他。
可萧钰今天早上看到他,一句话都没说,他心里就十分忐忑。
再他胡思乱想之时,迎面骑马走来两人。
正是萧轻扬和纳兰与还。
二人一冷一热,熟视无睹般从萧钰一行人身边经过。
当与最后面的简云兮擦肩而过时,简云兮突感一阵耳鸣目眩,视线逐渐模糊,恍恍惚惚中看见迎面骑马走来的青衣男子,正眼如弯月冲他微笑。
他胸口一阵绞痛,周围事物瞬间静止,世界也随之褪色,寂静的可怕。
简云兮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缓解胸口的疼痛,只听一男声仿若再他耳畔般轻声说道:“你现在在我的神识中,是你父皇托我带你回去。”
胸口犹如被撕裂,额头汗如雨下,他从口中勉强挤出一个“不”字。
向海还未找到,他不能丢下他不管。
那男声轻笑道:“那我们日后再见。”
周围瞬间恢复正常,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简云兮胸口顿时了无痛意,只觉喉头腥甜,鲜血瞬间从口喷出,一阵头晕眼花,便意识全无。
萧钰听到声响回头望去,只见简云兮从马跌落。
萧轻扬目不转睛的看向前方冷声说道:“你刚才在对那孩子笑。”
纳兰与还笑着问:“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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