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你怎么了”加斯特神父感到了身后的动静。
“没事, 屋顶有些漏了。”安徒生飞快地擦掉了脸上的雪痕, 企图转移话题“那几位也是神父吗他们的衣服很特别。
加斯特神父疑惑地看了安徒生几眼, 突然抬头朝天花板看了过去。
别看啊那个疯子会灭口的
安徒生惊得差点叫出了声。
横梁上空空如也, 灰面人失去了踪迹。
原本好好的屋顶上却真的破个洞。
“好大的洞,下午我居然没发现。”加斯特神父同情地说道, “平时只有你和你母亲一定很辛苦。今晚先拿个盆接着, 明天我会让人来帮你修屋顶的。”
“谢谢您。”
安徒生盯着从屋顶漏洞中不断飘进来的雪花,真的很想捏死灰面人。
几秒钟前屋顶还是好好的
灰面人肯定听到自己刚才的话,顺手就把屋顶捅了个洞。
所幸除了加斯特神父其余那几人都背对着这边,并没有发现雪球砸下来的事情。
神父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示意安徒生保持安静, 不要打扰到那几人的行动。
安徒生暗暗松了口气。
刚才神父提到了修屋顶,其实就是暗示安徒生, 这次他父亲逃离兵营的事能平安度过。
逃兵是耻辱的象征, 信徒成为逃兵就代表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如果父亲的逃兵身份落实的话, 教堂是不会来派人修屋顶的。
这几人虽然来势汹汹,但其实是父亲洗清罪名的关键。
只要证明老汉斯受到了巫术蛊惑而离开兵营,并不是他本人的意愿。那作为巫术受害者他不会被责罚, 反而会获得同情。
想明白了这些后, 安徒生也静下心来,认真地盯着那几位陌生人想看看教廷的手段。
“是我,都怪我。”安徒生的母亲哭泣着说道,“我听说斯蒂妮的巫术很灵验,一开始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去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 我越来越相信她的话。”
疤痕男人突然掏出了手帕递给了安徒生的母亲。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安徒生母亲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她把如何去找斯蒂妮,如何许愿让自己丈夫回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教廷的几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从自己怀中掏出了十字架。
他们呈三角形围在了老汉斯身边,口颂圣号。
疤痕男人单独站在一边,他摸了下戴在小指的戒指,一个金属器皿凭空出现在了他原本空空如也的手心中。
那器皿跟加斯特神父曾经用过几乎一样,却华丽了很多,内部镶嵌的宝石也大了一圈。
一股圣洁的能量从这几人身上传出,安徒生感到这种力量跟巫术力量完全不同。
如果说巫术力量充满了变化,那么这种圣洁能量就让人感到了不容侵犯的神圣感。肃穆却极具排他性。
能量包裹住了老汉斯的身体。
他捂住了头,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与此同时,老汉斯的身体不自觉地抽搐着,手脚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一般,让他无法动作。
老汉斯额头皮肤处的皮肤突然诡异地跳动了下,鼓起了个小包。小包在他皮肤下蠕动着,像极了寄生虫。
那东西顺着额头一路向下,伴随着老汉斯的惨叫声,一直游动到了他的手腕处。
安徒生屏住了呼吸,他只觉得此情此景极其恐怖。能够在人体内移动的活物,这就是斯蒂妮的巫术
疤痕男人突然抓住老汉斯的手腕,截住了那东西,他的指尖闪过一道金光,接着老汉斯的皮肤出现了道深深的伤口。
血液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忍住”疤痕男人按住伤口用力往外挤压着。
他指尖的金芒渗入了老汉斯的伤口处,一团黑色的血块被他挤了出来。
黑色血块混杂着鲜血直接掉落在了器皿中。
在接触到底部镶嵌的宝石时,它突然扭动着发出了刺耳的叫声,那叫声很像夏日的蝉鸣却尖锐了很多。
血块猛地跃起,想要从器皿中逃出去。
器皿内的宝石却突然散发出了柔和的白光。
一接触到白光,血块瞬间就融化成了液体被高温蒸发,最后变成了诡异的红烟飘到了空中。
腥臭难闻的味道立刻弥漫开来。
那味道如同如此特别,安徒生记得,这是他在斯蒂妮的小屋中曾经闻到过的味道。
“红色烟雾是血女巫。”疤痕男人又摸了下自己的戒指,器皿消失了。
安徒生配合地露出了震撼的表情,愣愣地看着疤痕男人,眼中满是惊讶和恐惧。
过了好半天,安徒生的母亲喃喃说道“天哪,真的是巫术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老汉斯气愤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为什么玛利亚你为什么去找女巫你不相信主会保佑我平安归来吗”
“我只想早点看到你啊,我太担心你了。”安徒生的母亲玛利亚哭着辩解道。
“行了别吵。”疤痕男人皱了皱眉头,“白女巫已经合法化,黑女巫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欺骗你妻子的是违法的血女巫。”
“我不懂什么白的红的,所有巫术都邪恶的应该禁止的。”老汉斯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浇得安徒生透心凉。
自从烧死女巫的年代结束后,近百年来,已经有很多白巫师在人间行走。他们中有人像人类一样生活,有人则做了无数的善事。
民间对于巫师的态度也逐渐变得温和起来。
可是还有些人觉得巫术这种力量是不应该存在世间的。所有使用巫术的人,不论是好是坏,全都是异端。
安徒生没想到一向开明的父亲,在这个问题的立场上居然是这样的。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何父亲知道自己已经觉醒了巫术力量,成为了巫师中的一员时会是如何的愤怒。
“不是所有巫师都是邪恶的。”站在安徒生身前的加斯特神父低声说道,“也有很多人,用他们的力量帮助别人。就像森林巫师会保护植物,帮助农作物生长,他们只要不用自己的力量作恶,就不能算是恶人。”
安徒生低下了头。
他隐隐感觉到,神父的这番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
难道神父察觉到了什么
教廷的几人明显不想参与这种信仰问题的讨论。
“你说那名女巫叫做斯蒂妮,描述下她的样貌。”疤痕男人问道。
“好的,她的年龄看起来很大了”安徒生的母亲拼命回忆着斯蒂妮的样子。
安徒生突然说道“妈妈,我见过你说的那个人”
所有的目光都盯向了他。
安徒生往加斯特神父身后躲了躲,他有些害怕地看了疤痕男人一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镇男孩模样。
疤痕男人努力想要做出和善的表情,他露出了僵硬的假笑“你别怕,你在哪里见到的那个女人。”
“在芙拉瓦夫人的宅子外。”安徒生抓着神父的衣角,有些羞涩地说道,“我受到过曲奇大婶的照顾,跟珍妮又认识。听曲奇大婶说芙拉瓦夫人可能是害死珍妮的凶手,我就偷偷跟踪了她的马车。”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疤痕男人的表情。
疤痕男人却没有任何的疑惑,反而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安徒生心中有了底。
这人一定把最近在欧登塞发生的事故都调查过,而且知道了珍妮被害的事情。不然他一定会询问珍妮和曲奇大婶是谁。
“我偷偷地从窗户外看过去,看到里面有很多奇怪的女孩子。”安徒生把自己看到的场面详细地描述了下,“她们穿得几乎透明的衣服,又围在木棍上跳扭来扭曲古怪的舞蹈,当时我就觉得非常奇怪。”
他看向疤痕男人笃定地说道“她们肯定是书上写的魔鬼的信徒她们在跳召唤魔鬼的舞蹈。”
几位男士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他们似乎很想说什么,但又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子。
玛利亚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里,则带着些担忧。
加斯特神父干咳了两声,打破了突然尴尬起来的气氛“汉斯,这些都是不重要的细节,你继续讲。”
“我发现芙拉瓦夫人,跟母亲描述的女巫从二楼走了下来。”安徒生把自己看到的斯蒂妮的样貌描述了一遍,“她打扮得太古怪了,扫把,尖帽子还有她的衣服,像极了传说中的女巫。”
“我怕被她们发现,就想溜走。”安徒生后怕似得拍了拍胸口,“就在这时,有一位女孩子打开了窗户,我隐约听到了女巫说的话。”
“她说了什么”疤痕男人追问道。
“我也听不太懂,只记得她说什么,心脏,交换,女孩木偶去做清洁什么的“安徒生看到,随着自己的话语,教廷的几个人突然交换了个眼神。
他明白,自己这把赌对了。
为什么教廷的人来得这么突然
除了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剩下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他们是因为之前自己误闯教堂的事而来他们要找出在镇子里出现的违规超凡者是谁。
这些人一定调查了最近欧登塞发生的古怪事情,说不定父亲一进镇子,就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并不知道那天在教堂释放超凡力量的人是自己,安徒生很清楚,今天这些人上门只是因为觉得老汉斯的情况有些古怪,特地来调查的。
这对安徒生来说,是个一箭三雕的极好机会。
为了把教廷的人引向芙拉瓦夫人的大宅跟斯蒂妮对上,安徒生决定在他们怀疑的小火苗上再添一桶热油。
“我想起来了,女巫还说了一句古怪的话。”安徒生说道,“她说心脏可以交换,为什么灵魂就不行吗你们人类真奇怪。”
疤痕男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走到安徒生面前,语气严肃地问道“你确定没听错”
“没错。”安徒生认真地说,“因为这句话实在太奇怪了,我记得很牢。”
“什么时候的事”疤痕男人一下子抓住了安徒生的肩膀,“回答我。”
这个男人的力气很大,安徒生被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一下子就麻了。
尽管疼得不行,但他还是飞快地说“就在今天下午你们如果去抓她的话,就请尽快能够伤害我父亲的人,一定会伤害更多的人。”
“你最好不要说谎”疤痕男人警告道,“如果我发现你骗人,不管你是不是小孩,你都会受到来自教廷的惩罚。”
“我没有骗人”安徒生疼得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我也想让伤害我父亲的人付出代价”
疤痕男人放开了他,跟自己的同伴低声商量了起来。
“汉斯,很抱歉。”加斯特神父无奈地看了那几人一眼,轻声说,“他们只是为了能够完成任务,血女巫比黑女巫还要危险,无论怎么小心都是必要的。”
安徒生点点头,揉着肩膀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清除不稳定因素,保护我们的人。”加斯特神父说,“我们把他们叫做守卫者。”
守卫者吗这是教廷方面超凡者的名称吧。
安徒生心里琢磨着,要找什么借口才能跟着这几人一起去。他很想看看教廷守卫者战斗的方式,更想看到斯蒂妮还有什么手段。
要是能趁斯蒂妮落败的时候偷偷补个刀,那就再好不过了。
疤痕男人突然看向了安徒生,不容质疑地说道“你跟我们走。”
安徒生心中窃喜,表面上他却做出了惊恐的表情连连摆手。
“不不,我好害怕”
“我还是个孩子,请放过我。”请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277600208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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