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中捉鳖。”林蕴生嘴角微翘,微微张开嘴, 似笑非笑的重复了她说的这句话。
庄香兰刚才是气急了, 反应过来,顿时又羞又恼, 再也忍不住倏地站起身来,她手上考着手铐, 只得低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蕴生走到她面前, 香兰眼神毫不退让, 他倏地啪地一下拍了下桌子, 伸手指着香兰,锐利的眼眸盯着她, 咬牙道:“我才要问你想干什么!?”说完呵地嘲讽一笑,“我真是想不到啊,供你吃穿, 供你上学, 没想到竟然是养了个贼!”
庄香兰的脸上顿时热辣辣的, 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才是贼!”
林蕴生轻蔑一笑,完全不把对方憎恨的目光当一回事儿, “你悄悄潜入我书房偷取机要文件,不是贼是什么!”
“你才是贼!你是国.贼!我拿机要文件是为了国家和社会, 是民.族大.义, 而你呢, 随意的残杀同胞, 关押爱.国人士,我三姐当初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
林蕴生听到最后一句,脸色顿时黑如墨汁,火气徒然被点了起来,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庄香兰,你好大的胆子!”随后深呼吸一口气,“看在你三姐的份上,只要你对我们情.报处坦白从宽,我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庄香兰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休想!我是不会当叛徒的!”
林蕴生嗤地一笑,“你们梅花社的人自诩爱国人士,然而他们却引.诱你们这些年轻人做这种危.险的事,这就是爱.国?少年强,则国强,少年不思上进,该好好上学的时候不上学,还怎么来爱.国,庄香兰,梅花社就是一个邪.乱团体,你不要执迷不悟,免得害人害己!”
“你不要蛊惑我!我们梅花社.团是什么样的我自己很清楚!”庄香兰油盐不进道。
林蕴生正要开口,这个时候,房门突然响起砰砰地敲门声。一个便衣男人去开了门,管家站在门口。
林蕴生走过去,低声道:“什么事儿?”
管家踮脚附在林蕴生的耳旁悄声道:“太太来书房找您,问我您去哪儿了。”
林蕴生点点头,“我知道了。”
关上房门,林蕴生转身看向庄香兰,想起他太太跟这个小姨子关系最好,不由沉默了片刻,放缓语气道:“四妹,你不想想你自己,你也要想想爸妈,想想你的姐妹你的亲人啊。你老实说清楚了,也就什么事都没了。你不是叛徒,你是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再说了,你以为你是第一个吗?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胡勇,他如今就已经醒悟了过来,他还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帮忙。”
庄香兰心里头忽然就醒悟过来,她忽然被他姐夫发现,也许就是这个胡勇告密,石老板以为胡勇不认识她,她也以为是,看来她俩都错了。她忍不住哼了一声,眯眼道:“你以为我也是那种小人!?”
林蕴生看着满脸倔强的香兰,长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抬眸看向周站长。
周站长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林处…这…能用刑吗?”
林蕴生淡然道:“不能看出来。”
周站长马上明白了过来,“我懂了。”说完眼神示意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便衣男人。
便衣男人便上去将庄香兰的嘴巴封住,拿上一个布套将庄香兰的脑袋罩住,两个男人押着她走出了房间。林蕴生站在窗边看着香兰被押着上了车,想了想,叫住正要离开的周站长嘱咐道:“把她单独关押!”
林蕴生轻轻拧开房门,没想到他太太还没睡,正靠在床头看画报,见他走进来,他太太仍旧把头低了下去。
林蕴生忙笑着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画报,温柔道:“怎么还不睡呢,本来身体就不好。”
庄小怜冷着脸不理他。
林蕴生柔声哄道:“真的是工作上有点急事,小周还特意开车来找我,我跟他在楼下说了几句话就上来了。”
庄小怜哼了一声,“我才懒得管你呢。”
“别…”林蕴生看着她一脸温柔道:“我就愿意让你管着。”
庄小怜嗯哼了一声,起身躺了下来,他帮她拉了拉薄被,低头亲了亲她额头,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抬起头,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顿时眉头一皱,“你发烧了?”
“嗯?”庄小怜马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难怪感觉有点不舒服呢。”
“你不舒服怎么不说呢!”林蕴生叹气道,起身打了个电话叫了一位相熟的西医过来。
庄小怜又仔细摸了摸,“就一点点,不用麻烦医生过来吧。”
林蕴生坐在床边道:“你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半个时候,医生便赶了过来,给庄小怜看了一下,说是有点伤风,拿了一盒白色药片。
林蕴生倒了一杯温水给他太太服下一片。
许是这药的效果,庄小怜一觉醒来已经九点过了,灿烂的阳光洒了进来,一地金光,一室静谧。
她摸了摸额头,已经不烫了,但是身上有些酸软,庄怜怜的这身体真是太差了,一不注意就容易感冒生病。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林蕴生走了进来,看见她醒来了,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舒服点了吗?起来吃点东西?”
庄小怜点点头,林蕴生取了衣服替她穿上,她洗漱好后,他陪着她到餐厅里吃东西,她喝着白米粥道:“今天好像是星期四吧,你怎么不去上班呢?”
“生病了人会越发感觉孤单,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我请假了想在家陪陪你。”林蕴生见他太太就喝了一点白粥,劝他太太吃点其他的。
庄小怜摇头:“吃不下了。”
林蕴生见他太太脸色有些苍白,“再睡一会儿吗?”
庄小怜道:“我想出去走走。”
林蕴生陪着他太太在家门口的草坪上走了半圈,他太太便走不动了,林蕴生又陪着他太太回了房间。
庄小怜觉得疲乏,又不想睡觉,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林蕴生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看见旁边茶几上搁着报纸,拿起来看了看,笑道:“这上面有连载小说呢,我读给你听?”
庄小怜道:“是不是叫同学缘?”
林蕴生道:“嗯,你看过?”
“上次无意中看过一期。”庄小怜随口道:“学生时代的恋爱是最单纯和真挚的,这个作者描写得很到位,写得挺吸引人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蕴生想到他太太和梁文两人也是同学,梁文学生时代还给他太太写过情书,他太太是不是也很难忘呢,不然那情书怎么会珍藏这么多年。他心头瞬间就不高兴了,翻开另一页,“我看了一下,不好看,我给你念另一篇吧。”
“就念这一篇吧,我正好接着看的呢。”庄小怜道。
林蕴生也没说话,然而仍旧念了另一篇,庄小怜也懒得再开口,她察觉到这人忽然就不高兴了,只道他最近经常这样奇怪,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的缘故。
庄小怜不知不觉听睡着了,等她一觉醒来,人已经躺在了床上,估计是林蕴生抱她上床的,外面是美丽的晚霞,这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庄小怜下楼来吃晚饭,没在桌上看见香兰,顿时有些奇怪:“咦,四妹呢?”
“四妹打电话来说今天在外面给朋友过生日呢。”林蕴生道,给他太太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
庄小怜因为身体的缘故,也没心思多想。林蕴生特地嘱咐厨房把菜弄清淡一点,庄小怜本就没什么胃口,这下就更没什么食欲了,喝了一点汤,吃了一点饭菜,便放下了碗筷。
林蕴生皱眉:“吃这么少?”
庄小怜道:“没什么食欲。”
林蕴生在一旁一直耐心的温柔的劝她,庄小怜无奈只得又吃了一点。
到了翌日,庄小怜醒过来,发现身体似乎好了很多,人没那么无精打采了。林蕴生见他太太身体恢复了一些,陪了她早上,下午便去上班了。
庄小怜想起上次宋碧慈说她搬来华亭了,打了电话来邀请她几次,这会子一时来了兴致,便换了衣服打算去她家看看,顺便活动活动,走到门口,司机小杨忙要去开车送她,她摇头道:“不用了,我坐黄包车还方便些。等会你不是还要去接先生吗?”
司机小杨见太太是真心不想他送,只得点头应是。
庄小怜走出来,正好有一辆黄包车拉着客人在这边下,等那客人下来,她便坐了上去,对车夫道:“到静安路104号。”
车夫带着宽檐草帽,遮住了眉眼,低低嗯了一声。站起身就拉着跑了起来。
庄小怜坐在车上出神,等过了一会儿回神过来,才发现似乎不太对劲,这车夫怎么拉着她进了这僻静的小巷子,一个人也没有,她顿时心头一紧,皱故意不解道:“你是不是走错了?”心头却是暗暗着急,别又碰上坏人了吧。
那车夫也不说话,只管拉着她又跑了几步才停了下来,庄小怜惊疑不定,捏紧皮包,浑身紧张地看着车夫。
车夫放下车架,转过身来,取下草帽。
“是你!?”庄小怜顿时惊讶道。
“嗯,好久不见。”梁文朝庄小怜温柔一笑。
庄小怜下车来,一脸警惕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想抓她威胁林蕴生吧?
庄小怜这态度,梁文顿时有些受伤,却还是镇定的笑着掩盖了他的伤心,“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只是想请你帮忙救香兰而已。”
“救四妹?!”庄小怜有些着急的惊讶道:“她怎么了!?”
梁文看了庄小怜一眼,开口道:“你果然不知道,你丈夫把她抓进了他的情.报处,你应该不知道情.报处是什么地方,那个地方被人叫做魔.窟,所有进去的人都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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