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长公主萧平婉是建德帝最为宠爱的女儿,在她十八岁那年亲自为她择婿,千挑万选才选出来一个文武兼备的男人。可惜清和长公主根本不在意,成婚之后依然养了许多面首,与那驸马是貌合神离。没过几年那驸马病死了,清和长公主便独居在公主府,也乐得逍遥自在。
碧宸园是建德帝赐给清和长公主的避暑园林。
每次到了盛夏暑热,清和长公主就会带着公主府一众人来到这里避暑,时常举办宴会,有时候以赏荷为名,有时候则单纯为了热闹热闹。邀请的人选,大多是官家女眷以及一些少年公子。
不过那些公子哥儿与女眷通常是分开的,但界限也不大分明。更别提一众怀春少女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纷纷前去观看那些少年公子哥的情况。
有时候姑娘们作诗比试才艺,也会有公子哥儿们过来观看。
实际上这样的宴会,无异于上元节那样永远也不会过时的桥段,因为这是闺阁小姐与外男接触最自然也最方便的日子。
林暮在看书的时候就吐槽,这简直就是一场披着宴会皮的相亲会嘛。
碧宸园坐落在京城的西郊,光是环绕着山庄起伏蜿蜒的宫墙,就能达到数万米。一应景色布置更是有名的匠人设计的,务必显示出皇家园林的气派而不失自然景色的秀丽清幽。
当林暮与李绮兰乘坐马车来到碧宸园门前的时候,就看到无数华丽的马车络绎不绝,无论是少年公子,还是闺阁小姐都显得格外兴奋。
林暮搀扶着李绮兰进入园子里,沿着鹅卵石的小路一路穿花拂柳,路过铺满了荷叶的湖面,到了一处亭子里,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夫人小姐。
“呦,这不是那个外室来的吗?”
“就是,就是,就凭她这样儿的身份,也敢来这样的地方……”
林暮一进去,就听见了熟悉的挑衅的声音。唉,你们要不要作死啊,一般说这样话的都是炮灰角色啊……
京城这样的地方,于府所在的地界跟大多数朝臣府邸都在一片儿。于府发生了这样不算小的事,早就在京城的太太小姐们中间流传开了,这些太太小姐们最是闲来无事,爱嚼嘴皮子,闲话早就流传了好几个版本。
李绮兰带着林暮和于清婉进去的时候,立刻就有几个相熟的妇人围了上来,打量了几眼亭亭玉立的于清婉,却直夸林暮出落得好看。
“前段日子见的时候,才到我这儿呢……”说这话的是一位面色红润的妇人,拉着李绮兰的手瞥了一眼于清婉,“要我说啊,这才是京城里风水养出来的姑娘,瞧瞧,多富态……”
被称为“富态”的林暮:“……”
不就是脸圆了一点吗?这到底是夸人还是损人的?
另一位妇人也笑道:“这孩子生得讨喜,多大了?”
一涉及到年龄,林暮心里就立刻警醒起来,李绮兰倒是装得一副颇沉得住气的样子:“如今十四了。”
“哎呦,那不是再过几个月就该及笄了……”
她们几个说起家长里短来,于清婉是彻底被孤立在一旁了,好在她已经习惯了,所以面色看起来还算平静,只是偶尔会瞥林暮一眼。
李绮兰虽然嘴上贬损林暮不成器,但是对于众人对于清婉的忽视还是极为满意的。
女眷基本上是在一处,清不过和长公主为了让年轻的姑娘们玩得更自在一些,就另外择了一处水榭给她们。水榭四面临水,层层叠叠的荷叶围在周围,入目皆是绿意。湖面上带着荷香的风拂过来,格外清爽宜人。
水榭中搁着一张大理石圆桌,各色时果,精致糕点,应有尽有。
到了午间才会把女眷聚在一起,然后再一起用膳。
林暮是带着松萝过来的,刚过来傅夏岚就眼尖地看见了她,毫不客气地嘲笑她:“是谁说不来的?这下可要自个儿打自个儿的嘴巴了……”
她既然敢嘲笑,林暮也毫不介意地戳穿她:“我是迫于无奈,可不像某些人,是思春啦……”
“我撕烂你的嘴!”傅夏岚顿时恼羞成怒,扑过来就要打她,林暮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开玩笑,依靠她的身手还能被傅夏岚打到……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傅夏岚气喘吁吁地扶着白玉石砌成的栏杆,朝着于清婉的方向努努嘴:“怎么把她也带过来了?”
于清婉的事情,京城里几乎都知道,但知道得最为清楚的还是傅夏岚。
“父亲交代的,还能怎么办。”林暮耸肩。
傅夏岚对于于清婉有种天然的抵触,也不想多谈,忽然目光投向了园林的南边:“唉,听说那些公子哥儿都在那边,离的很近,要不要过去看看?”
林暮原本是敬谢不敏的,但没想到水榭里的话题已经朝着一个危险的方向发展了。
水榭里的年轻姑娘们聚在一起,不免就开始攀比起来,有人说:“这要论起抚琴来,还是沈家姐姐更胜一筹……”
一位穿着粉色衣衫的姑娘不服气地回嘴:“那可未必,我只听过何姐姐的琴声,那可是连长公主都夸赞过的。”
说着说着,便有人提议去拿琴过来比一比。
林暮心道,居然这么快就来了,于是果断地拉着傅夏岚的胳膊:“走吧,我们随处去逛一逛。”
于是顶着于清婉的目光,就和一脸惊讶的傅夏岚一起往南边去。
因为也有一些姑娘在园子里逛着看风景,所以她们也不算是突兀。但是走了一半,傅夏岚忽然被她母亲派来的丫鬟唤走了,林暮一个人也不想去看什么公子哥儿,于是就拐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地走。
林暮本来就是躲出来,就是看看能不能避过书中的那一段剧情。谁成想刚拐了个弯,迎面撞见一位公子朝她走过来。
好家伙,靛蓝色长衫,还算印象深刻的面容。
尽管隔了好几年,这个人林暮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心底哀嚎了一声冤家路窄,掉头就走,没走两步就被他叫住:“便是几年未见,你也不见得认不出我吧?”
林暮站在原地挣扎了一下,又要抬脚,那人却说:“听说今日于夫人也来了,正好,在下有些事想要向她请教一下。”
林暮死了心,破罐子破摔地转过身来:“你到底想怎样?”
萧鸿驰负手含笑打量着她,她比着三年前抽条了不少,虽脸上还带着些肉,但也显出了少女的轮廓,隐约朝着亭亭玉立的方向发展。今日穿着鹅黄色的短衫,水绿色的百褶裙,既大方又不失少女的活泼。
“怎么是我想怎样,只是没料到你见到我倒像是见鬼了一样。”
这熟稔的语气是要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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