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筝一听这话就什么都明白了,弘历这是要她退让。
其实在弘历心里,富察皇后是退让习惯了的,作为大清的皇后,该是要知道进退。
史书上都说,弘历爱富察皇后,可她却觉得,弘历爱的是富察皇后的贤良淑德,温婉大方,聪明能干,爱的是富察家的权势,若富察皇后刁钻跋扈,横行霸盗,不懂得进退,弘历还会爱吗?
只怕是不会爱了吧!
宁筝是没什么感觉,却替富察皇后觉得难受,淡淡道:“既然皇上都发话了,那臣妾……只能答应了。”
弘历被这句话呛住了,之前的宁筝不是这样的,之前她定会说——皇上所言极是,臣妾身子不好,只怕养不好三阿哥的,如今,她怎么了?
宁筝是个有脾气的,也不管弘历和纯妃,扭头直接走。
顿时,屋子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纯妃娇滴滴道:“皇上,皇后娘娘是不是生气了……”
弘历一愣,他和宁筝夫妻十余年,他从未见过宁筝动怒,只道:“你多虑了。”
此时此刻的宁筝真的是生气了,也不光是生气,还有替富察皇后不值,如今气鼓鼓道:“还真是人善被人欺,什么玩意儿这一个个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以后那个大猪蹄子再来看我……不,皇上再来看我,就拒了。”
银朱与白蔹跟在她身后,两人对视一眼,白蔹才劝道:“娘娘何必与皇上置气了?都是纯妃娘娘……”
回屋了的宁筝喝了一口热茶,这才觉得心里稍微舒坦了些,正色道:“非也非也,叫我说,这件事其实也怪不上纯妃,世人都是如此,专捡软柿子捏,纯妃也是人,哪里能例外?”
“倒是皇上,舍不得这个受苦,舍不得那个受委屈,可注定是要有人受委屈的,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我?难道就因为我是六宫之主,就活该要受这些罪?”
“当初娶我的时候,皇上应该不是这样说的吧,那既然这样,以后我就变得不好说话好了。”
恰在这时,外头传来了宫女请安的声音,“恭迎皇上。”
宁筝一个眼神扫过去,银朱就明白了,堵在门口道:“奴婢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不便见您,皇上请回吧!”
弘历一下子愣住了。
皇后果然是在生气,不仅是生气了,还给他脸色看了,“你让开,朕有话要和皇后说。”
银朱堵在门口,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可不等宁筝发话,她也不敢让,“皇上莫要为难奴婢。”
“让开!”弘历拔高了声音。
银朱吓得一个哆嗦,就让开了。
弘历抬脚走进去,却见着宁筝坐在炕上喝汤,方才因为纯妃的吵闹,已经过了用晚饭的时候,御膳房呈过来的菜已经凉了,如今又下去准备了,可怜宁筝只端着一盅热汤喝着,脸色不怒不喜,看不出什么。
弘历在她身侧坐下,瞅了瞅她,轻声道:“皇后这是生气了?”
“臣妾不敢。”宁筝嘴上说着不敢,可每个字,每句话都是夹枪带棒的,“臣妾是皇后,自然该以大局为重,臣妾是您的妻子,自然该以夫为天,如何敢生气了?要是生气了,那就是不贤不淑。”
她可不是富察皇后,她是宁筝,她心里不舒服,那就要说出来。
弘历笑了起来,“皇后啊皇后,你就是生气了,朕和你夫妻十余年,知道你在生气什么,可纯妃实在是可怜……”
“纯妃可怜,臣妾难道就不可怜了吗?”宁筝反问道:“皇上答应臣妾的话,难道都不记得了吗?您口口声声说知道臣妾在生气什么,可您在乎过吗?”
“您知道臣妾的身体不好,知道臣妾的秉性纯良,臣妾这身子,这后宫琐事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精力去管三阿哥?臣妾没想养过三阿哥,无非是想要给纯妃一个教训罢了,可您了?您不知道,您也不问,就直接站在纯妃那边,您,让臣妾很寒心。”
说着,她更是扬声道:“白蔹,送客。”
白蔹走上前,轻声道:“皇上,请吧。”
弘历站起身来,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皇后,朕……”
“送客!白蔹!”宁筝是真的生气了,要是她是富察皇后,只怕嫁给弘历不到一年就要被这个渣男给气死了,富察皇后能活到如今也是不容易。
白蔹也冲着弘历使眼色,弘历见了,只好抬脚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他才道:“皇后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纯妃,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之前皇后可是叮嘱过白蔹她们,这种事可是一字一句都不能告诉皇上的,但是如今皇后没说,白蔹斟酌一二,便将今日的事情全道了出来,“……纯妃娘娘说是来探病,可字字句句不离二阿哥,皇上您是知道的,娘娘将二阿哥看成了命根子似的,哪里经得起这般刺激?还请皇上给娘娘做主啊!”
纯妃!
果然是纯妃!
弘历一听这话,气的脸色都变了,“原先你们怎么没告诉朕这些,皇后糊涂,你们这些在她身边伺候的人也糊涂了?”
白蔹跪了下来,“娘娘总说不要因为这些小事让皇上分心,还说后宫不睦,乃是她的失职,根本不准奴婢将这些话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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