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体力和我想象中一样差,”
折腾到晚上, 顾渊全凭意志力在强撑着, 雨水干了就是汗水, 反正整个人湿嗒嗒的, 连那双盛着云山雾水的眼睛都润泽起来,看着怪惹人怜爱而不自知。
段舒意犹未尽地咬了咬他的手指:“不过看在努力讨好我的份上,就原谅你吧。”
对于自己的体力,顾渊很有自知之明。
他要是再坚持下去, 可能要力竭晕过去。
而眼前看着身姿纤弱的妖精,实际上可以轻松跑完一个全程马拉松。
“下次……”顾渊从后抱住她:“我会锻炼。”
努力满足你。
他语气乖顺,想的却很不老实——要有下一次, 还想要。
段舒听笑了:“别啊, 没关系的, 这事情不是持久赛,越久越厉害那是小朋友的逻辑,咱重质不重量,你已经很棒了。”因为背对着, 亲不到他的脸, 她抬起与他十指交扣的手, 嘴唇在他手背上蹭了一下以示赞赏。
太温柔了。
顾渊没接触过这个类型。
他念书的时候, 因为俊朗外形很吸引女孩子, 但同龄女孩不知如何处理感情, 在男神面前把话说顺已经很不容易, 压根没办法变得从容, 只要将自己的一腔热情倾泻出来。十来岁的顾渊对着这滩过热的不明物体,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无法理解也不想接受,只能郑重拒绝。
如果这就是电影里描述的爱情,那似乎没法打动他。
而段舒,她不一样。
她很体贴,举手投足都是游刃有余的温柔,偶尔露出来的放纵享受神色撩人得不行。在求生岛上相处的日子,顾渊发现她总是从容自在,永远有明确的目标,找到猎物和想做的事情时,眼睛闪闪发亮的,很想拍下来。
太可爱了。
“女人是很纤细敏感的生物,比起花里胡哨的骚操作,认真地想要让对方舒服的心情更加动人……”在他漫漫地想着她的优点时,她已经回过头来抚摸他的脸,动作温柔细致:“嗯,也很可爱。”
顾渊钉她一眼,有点不服气:“我为什么可爱?”
“会问‘为什么可爱’这一点就很可爱。”她大笑。
……
说不过她,越描越黑。
顾渊抿着薄唇,不说话了。
然而这副闹别扭的样子落在段舒眼里,逗她笑得快从床上滚下去了,被他一把捞进腰,仗着她笑软了腰没力气反抗,塞进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白皙小脸,无辜的眼睛眨了眨。顾渊抬手摸她眼下的一小片皮肤,低低道:“你才可爱。”
“我?可爱?”
段舒听笑了,倒也不反驳,大方地接受这个评价:“那就可爱。”
这是什么大人方式的应对啊……
被她的从容一对比,顾渊顿时觉得自己幼稚得令人无语。
可他本来就不是擅于斗嘴的人,与她对视片刻,心里温暖柔软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满溢出来。伴随着温情袭来的,是水漫金山的困意。
“困就睡吧。”
他还没说出口,便被她探出的手臂拽进被窝里。
稍一调整,就是让人安心的位置。
因为经年的胡思乱想和职业病,加上居住环境吵闹,顾渊有惯性失眠的毛病,然而这时脸埋在她颈窝间,他的心灵前从未有地平静——有魅力的女人令人疯狂,但让他沉迷的,则是她让人熨贴安心的部份,像一潭温热的极乐泉,溺死在其中也属自愿。
生物钟使然,段舒愉快地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
顾渊从来不知道自己能睡得这么好,这么踏实。
清晨的薄光透到床上,他迷迷蒙蒙地醒来,往枕边一摸,发现空荡荡的才猛地坐起来,寻找段舒的身影。他想开口叫她,却觉得这样做有点傻气,会不会被她以为自己一刻也离不得她?其实他没有这么粘人。
“嗯?”
就在顾渊要忍不住下床找她的时候,披散着一头湿发的段舒从浴室里走出来,与他视线对上后,唇畔泛起温温笑意:“你醒来了?正好,帮我擦一下头发。”
她理直气壮地将白毛巾抛给他,在床边坐下。
顾渊动作生涩地梳理起她湿漉漉的乌发,用毛巾将滴着水珠的发梢印干。不想扯疼她,所以每一下擦拭都小心翼翼,比起擦头发,更像是温柔的调情。
他很享受。
“你昨天电话里想跟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段舒忽然问起。
手上一顿,顾渊难为情地拢起眉:“……可以不说吗?”
语毕,他轻吸一口气,做好会被她追问的心理预备,开始打腹稿想着如何把话整理得漂亮些。
“那就不说。”
“……”
嗯?
段舒仰起头,笑弯了的眼如盛着一汪秋水:“待会有什么安排吗?我要回公司上表演课。”
别说朋友了,就算是情侣之间,她都不喜欢逼供。
不想说,就不说。
顾渊的下巴搁在她发顶,能闻到淡淡的果香沭浴露味道。
“《阿修罗》的开拍我会尽快安排,先把女主角的部份拍完。”
“好。”
和一般观众想的略有出入,影视作品的拍摄经常是跳着来的,像一部50集的古代偶像剧,如果开始跟结局在大草原上,那么剧组就会直接一次性将所有发生在草原上的剧情拍完,上午还在表白,下午就成亲了。如果某个大牌明星时间很赶,剧组迁就大咖的时间,他什么时候来,就拍有他部份的戏份。
顾渊吻她脸侧。
因为知道她《恶鹰》试镜成功,猜想自己一个草台班子导演的作品留不住她,不想她为难,替她高兴的同时不免失落,在她小区外徘徊纠结了一个下午这种事……
就算撕烂他的嘴,他都不会说的。
段舒问他是例外。
但她不问……
“段舒,”
“嗯?”
顾渊略哑的声线磨过耳际:“走之前,再做一次?”
“你觉得你又行了,是吧?”
段舒抬手扣住他的颈:“起码两次。”
·
聚星娱乐。
带着手底下另一位艺人去拍完杂志采访后,陈思乐回公司瞄一眼段舒进度。
不瞄则矣,一瞄吓一跳。
段舒刚上完舞蹈课,薄汗缀在额上,本来就精致的眉眼容光焕发,彷佛敷了一晚上的‘前男友面膜’,气色好到爆,连他都想摸一把脸感受一下真正的婴儿肌肤——当然,只停留在冲动阶段。
她旋开矿泉水瓶,昂首咕噜咕噜的喝掉大半瓶。
“你昨晚做了护肤?”
陈思乐好奇,在她边上坐下。
“呃,”
凉意冲刷过喉间,段舒想起来自己昨天才答应经纪人先生不谈恋爱。
不过,她的确没谈。
这么一想,理不直气也壮了起来:“做运动出汗排毒。”
要是换别人,陈思乐会以为她是不想公布护肤秘密,但段舒的运动强度他是知道的,别说是女艺人了,没有刻意操练肌肉的男艺人都不会这么拼。别人做不到的事,她做到了,可能运动确实能使人气色变好:“悠着点,别做太狠把身体做坏了。”
微妙的笑意在段舒唇间滑开:“放心,我会的。”
她向来怜香惜玉。
话题聊岔了,陈思乐想起找她除了看看她的状况外,还有件正事要跟她说:“晚上有个投资商的饭局,《恶鹰》的,我会陪你一起去,没问题吧?”
试镜成功的消息,他刚跟谢总说完,第二天饭局就算上她了。
这种卡司豪华的资源,利益分配总是撕得很凶,不到最后一秒都不知道花落谁家。这种饭局让她掺合进来,显然是要定下来。定得这么快,陈思乐肯定背后有谢逢星在操作,理所当然地给自家艺人争取资源——他算是体验了一把背靠大树的快感,只要做得好,够忠心,他就不会亏待员工。
“饭局,要被摸小手的那种吗?”段舒思维发散地问。
这是陈思乐见过问得最直接的艺人。
他砸摸一下措辞:“这种事不是没有,如果做得太过分,我会阻止的。何况谢总在,谢总不是那种人。”
说起谢逢星,段舒脑海里立刻浮起那位长得很禁欲的精英男。
没有谢顶,头发很浓密。
“如果是他想摸小手,”段舒抚掌而笑:“我可以!”
“……”
老板快跑!
下午的课程请了假,经纪人带段舒去精心打扮一番。
她坐在化妆台前,乖乖合上眼任化妆师摆弄:“小苗,会化浓一些的妆吗?”
“会呀,可是……”
只是吃个饭,会不会太隆重?
小苗下半句话在段舒的轻轻摆手中咽了下去。
“我的脸对浓妆接受度很高,”
段舒在家里拿自己这张漂亮新脸玩过很多妆容:“放心化,我在《恶鹰》里的角色本来就是反派,不走清纯路线。”
小苗向陈思乐投向征询的目光,看他点头后才接话:“那唇彩我用鲜红色了。”
能够用段舒的脸化浓妆,化妆师小姐的声音不由雀跃起来。
小苗给很多艺人化过妆,因为过着晨昏颠倒的忙碌生活,为着维持状态抽烟喝酒很正常,25岁后一熬夜脸就垮掉,干得底妆都掩饰不住,但工作迫在眉睫,只能在开始化妆之前狂盖补水面膜,后期再P图美化一下,才变回粉丝眼中的神仙美貌。
她的肤质太棒了,年轻,生活作息良好,没有不良嗜好,满脸的胶原蛋白,简直是梦之画布。
化妆刷子如羽毛扫过脸上,鼻端间尽是化妆品的淡香。
合上眼睛的时候,听觉比平常灵敏数倍。
陈思乐电话响起到外边接电话,段舒仍然能听到他的说话声——
“谢总你跟我们一道去?”
“问题当然没有,只是没想到,那待会我带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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