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7有恃无恐

小说:[麻雀同人]山海 作者:冬有来
    77有恃无恐

    唐山海不是心血来潮想和徐碧成聊天。

    以往涉及到陈深什么事,徐碧成总是没理也要争上几句的,今天自己和陈深算是互相摊了些底牌进行了结盟,徐碧成到家后竟然一句抱怨不满都没有,唐山海倒有些不习惯了。话一出口,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毛病,人家平时争论的时候自己嫌烦说不通道理,现在人不说话了又觉得哪里有问题。

    “算了,没什么事我先睡了,你也别磨蹭到多晚,早点睡觉补一补吧。”唐山海望着徐碧成很是有些愕然回头的无辜眼神,觉得自己多想了,摸了下鼻尖的小痣,抿抿唇,就想转身关了房门睡觉。

    “等等。”徐碧成去拿了客厅里刚冲好的牛奶,“先喝了这个,对睡眠好,而且你晚上也没吃多少吧,总要补充一下营养。”

    牛奶是温热的,不冷也不烫,入口正好,香浓顺滑,大约是看准了时间给自己泡的。唐山海握着牛奶,看看一如既往周到细致地照顾着自己的徐碧成,笑了笑,“好吧,都听你的。”于是仰了头,将牛奶都喝净了,递了个空杯子过去,这边徐碧成又拿了杯清水给他漱下口。

    在唐山海进入卧室后没多久,一直在客厅静静等待着什么的徐碧成看看手表,想着时间大概到了,来到了唐山海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山海……”

    无人应声。

    徐碧成更大胆了,推开了没锁的房门,走进去,检查了一番窗户后,才来到唐山海床边,望着对方缩在被子里沉睡的脸,想触摸,自觉手太凉了,怕惊着了对方,又缩了回来。

    牛奶里加了一颗安眠药,足够唐山海一觉无忧睡到天明了。

    徐碧成换了身黑衣,拉黑了家中的灯火,在黑暗中通过自家观察了外面一会儿,确定四周无人监视跟踪后,悄悄下了楼,也没从正面大门出去,直接从后窗跳出去了。

    在云南会馆,徐碧成找到了陶大春,对方也是刚回来没多久,中途为甩掉追来的行动处的特工花了些时间。没杀了陈深,陶大春直呼可惜,又汇报没什么人员伤亡或者被捕,之前仔细研究的撤退路线没有白费功夫。

    徐碧成和陶大春简要说了下刘三木及吴龙的事,让大春更懊悔自己没有及时抓住吴龙的过失,发誓下一次一定要办得让唐山海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在陈深的事情上,徐碧成以自己的理解对陶大春说了经过,他认为陈深是故意要利用吴龙逼迫唐山海,没有早点通知唐山海关于吴龙的事,非要等到李默群的寿筵上来这一出杀手锏,使唐山海没有选择,不得不答应与他暂时合作。虽然唐山海认为对方很可能是中(共),不应该杀,但是徐碧成却很不认同这一点。陈深的心思太深,唐山海又太重情,没法想象万一陈深设计欺骗了唐山海的后果,这种后果也是唐山海本人不能承受得起的。

    陶大春同意徐碧成的判断,觉得陈深做的这些事很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不管陈深有什么解释都显得不安好心。哪怕现在暂时结盟,就他这种藏着掖着不到最后不会坦白的做法,以后只会更加露骨地利用唐山海吧,况且陈深即使是中(共),与军统也很有可能在找同一份情报,早晚是要作为敌人刀枪相向的,唐山海的身份也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还有就是,在与唐山海的第一次见面中,陶大春感觉得出来,唐山海显然对陈深这个家伙有几分非同寻常的信任,说了解也好,说旧情也好,都让陶大春想起来就心里某个角落不太舒服,越看那陈深也越不顺眼——又不由得后悔今晚的刺杀没有能够找到机会杀了陈深了。

    左思右想,陈深这个人的命,还是不可以留着,这才是对唐山海最好的结果,也能让唐山海的潜伏更有保障。

    陶大春的这一判断与徐碧成如出一辙,徐碧成都不用再费心想着如何说服陶大春了,两人天然地对陈深都不相信。而唐山海越相信陈深,越让这两人认为陈深是个迟早会危害到唐山海的麻烦人物。

    “……所以,老陶,除掉陈深的事还是得麻烦你了……”与陶大春互相交流完一些事情后,认同了彼此的想法,徐碧成站起身来,准备走人,“山海那边,只要你事情做完了,先斩后奏,他也不能拿你怎么办,发脾气的话,我会劝他的。”

    “好,我知道了。不用等很久,我会尽快完事的。”陶大春点头道,眼神与他的表情一样坚毅果断,充满了刚直不阿不可逆转的决心。

    这种局势下,唐山海发脾气还能如何发呢?不过是不理人几天,可是有工作他又怎么能真正不理?他不是个任性的人。

    就算要怪,那就怪吧,一个陈深又怎么能跟山海多年相交的战友和兄弟相提并论呢。陶大春和徐碧成都有些类似的有恃无恐的心思。

    翌日,极司菲尔路55号行动处。

    毕忠良和陈深面对面隔着个办公桌,一个皱眉一个思索。

    “你怎么看?”毕忠良让陈深先说想法。

    “不是中(共)就是军统。”陈深拿着钢笔敲了半天桌子,最后不痛不痒地憋出来八个字。

    毕忠良等了片刻没等到八个字以外的话,一瞪眼,“完啦?”

    陈深肯定的点头,“嗯。”

    毕忠良气不打一处来,“我要这么就能跟李默群交代的话,我问你干什么呀?”

    陈深撇嘴,总算又说了些话,“那我们就把范围缩小,可能是曾经……袭击过我们的人。现在着急了,刚好吴龙运气不好,吧叽——”陈深用了个古怪的拟声词让毕忠良不满地看了看他,“撞枪口上了。”

    “昨天有人跟我讲,说你和唐山海去天台聊了会儿,有什么发现吗?”毕忠良盯着陈深。

    陈深内心一惊,随即很快镇定下来,昨晚天台上他和唐山海的讲话,是确定周围不可能有人的。毕忠良顶多知道他和唐山海上过天台,却不可能会知道他和唐山海的谈话内容。

    也许时机是该到了,他和唐山海曾经在黄埔十六期共事过的事,应该告诉毕忠良了,毕忠良不是也挺好奇自己和唐山海的关系么,还特意问过自己喜欢不喜欢唐山海什么的。虽然喜欢是喜欢的,但这种事,哪能给你这老家伙知道得那么清楚呢。

    陈深表现出有些难以启齿的神态,看得毕忠良更想知道内情了。

    “其实有一件事情,”陈深叹了口气,慢慢道,“我应该向你交代一声。”

    毕忠良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在黄埔十六期时,唐山海也做过教官,和我是同事。徐碧成做过我们的学生。”

    小赤佬,总算肯说点实话了。毕忠良面无表情,“为什么不早跟我讲?”

    陈深不是很乐意提的表情,身体半往后仰着瘫下来,“你要是想知道,你早就知道了。”

    “从别人嘴里知道跟从你嘴里知道一样吗?”毕忠良厉声质问。

    陈深难得心虚地垂了脑袋,“是,是不一样。”一手握拳,一手插在裤兜里,好像想说其实又更不想说出来的神色,最终稍微靠近了毕忠良那边,“我跟唐山海打过架,闹得全校轰动的,最后一面算是不欢而散。那时他也是,跟在这儿一样,在学校里老是抢我在女学生女同事面前的风头。我真是不想见到他的……”

    毕忠良眼珠一错不错地瞧着陈深,一言不发。

    “……当然,在校期间,我们的关系也不算一直水火不相容,偶尔还能喝个酒什么的,但是,最后一面太糟糕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我们是为了一个女人打架,然后那个女人其实对我们谁也不喜欢,喜欢的是一个无名小卒,这样的事情够乌龙吧……双方都没占到便宜还互相揍得鼻青脸肿的,我都怀疑他之后立即去了重庆是不是就因为这事实在太丢脸了,恐怕是他这公子哥生平中唯一一次不被女人理会,然后也是他最大的糗事吧……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我,我不想提这茬,我看他也不乐意提,就……觉得不说可能比较好……不然,多尴尬啊你说……”陈深揪着钢笔帽滚来滚去。

    这事啊,听起来是有点尴尬。

    毕忠良和陈深互相看着,看了一会儿,陈深都有点撒娇盯着他让他不说出去的意味了。毕忠良双手在办公桌上交握着十指在空中快速上下翻动。

    “咳,”毕忠良假装咳嗽了一声,“我倒不这么觉得。我觉得反而你可以跟他走得近一点儿。”

    陈深点点头,“是啊,我昨天上天台跟他聊天,就是想彼此再尴尬也是互相救过命的交情了,不能这么尴尬下去了,希望双方永远不提这以前的蠢事,彼此做个安安静静的同事,也挺好的。”

    毕忠良对他这番说辞表达了赞成之意,“你跟唐山海走近一点,就可以多知道一些他和徐碧成的底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陈深从他这话中听出了不一般,“你还是怀疑唐山海?他不是救了你的命吗?”

    其实昨晚上唐山海的举动根本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啊,要说怀疑还是徐碧成那慌张劲儿更值得怀疑吧,当然估计除了自己也没人注意到徐碧成昨晚有多紧张。这老毕是狗鼻子吗?总能嗅出哪里不对劲哪怕什么根据也没有?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唐山海都是这么疑神疑鬼得要命。

    可他怎么就从不怀疑刘二宝那条狗东西呢?

    陈深第一次觉得跟毕忠良关系太亲近对自己的潜伏任务也不是处处都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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