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晃晃悠悠就到了八月底,凡妮莎按照邓布利多的嘱咐给《预言家日报》投了无数稿,但无一例外都被退回了。它在福吉的授意下拒绝向公众曝露真相。只有一些小报纸,刊登了她的文章,但也一般是像刊登个笑话一样刊登这些文章,最后还会有其他作者的社评把她、哈利和邓布利多描述成疯子。丽塔和赫敏达成了协议不敢再写他们的事,但她为后来者奠定了基调,好几篇文章拐弯抹角地说凡妮莎此前尝到了成名的滋味,一发不可收拾,便开始靠编纂神秘人复活的消息博出位。
除此之外,这可能是凡妮莎过得最快乐的暑假。
现在凡妮莎已经不需要斯内普时刻不离的照顾了,他像要把荒废的假期都补回来一样,每天一睁眼就把自己关进实验室,不到饭点不出来。凡妮莎很难想象有谁为了方便会直接去禁林里摘新鲜的魔药材料,却选择邮购食材。这就是斯内普会做出来的事。
她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花园里的小树苗。有天她心血来潮想要一个秋千,便拉着斯内普出去买材料。后来他们抱了棵槐树苗回来。斯内普还嘲讽说,只有他们的鬼魂能用上这个秋千。凡妮莎倒是觉得不用急,慢慢长吧,他们可以一起等树长大。
一切都很美好,可就是因为这样,凡妮莎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可能是她矫情,但隐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斯内普,可现在他对她百依百顺到凡妮莎都觉得他像是别人假扮的。而且……斯内普从不主动亲她。
斯内普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房间里没开灯。久违的体验倒让他颇为不适应,甚至有些无所适从。他把玄关和客厅的灯都点亮,找了本书坐下。没过多久,凡妮莎就回来了。
“魔药做完了?”凡妮莎随口一问。
“嗯。”他的目光追随着凡妮莎的背影,看她把新鲜的食材分类放进柜子里。
她走到斯内普身边,神秘兮兮地说:“我们今天早点睡吧,好不好?”她每次打什么坏主意的时候都是这样,右边的眉毛微微上扬,先是嘴唇勾起个不明显的弧度,眼角才弯下来。可斯内普还是点了点头。
晚上,斯内普放下没整理完的实验数据上楼,凡妮莎穿着浴袍坐在床上,沉迷于一本……一本《诗翁彼得豆故事集》。
“很好,这就是你想早点睡的原因?听一会儿睡前故事?”斯内普拿上睡衣走向浴室。
凡妮莎闷在抱枕里笑了起来:“你的笑话总是这么冷。”
床垫陷下去了一块儿,斯内普垂着半湿的头发坐回床上。“我可不想听到你打算撰写一本幼儿读物这样的答案。”
“这可是每个小巫师必备读物!”凡妮莎说,“我看了我艾拉寄来的《格林德沃传》,上面说邓布利多曾和格林德沃联手为了寻找某样宝物,我怀疑是死亡圣器。”
“这是可以从童话故事里找到的答案?”斯内普满怀质疑地挑眉。
“佩弗利尔三兄弟的故事写的清清楚楚,哈利有老三的隐身衣,我怀疑斯莱特林戒指上的石头就是老二的复活石,这就是邓布利多教授不愿意毁掉魂器的原因。”看着斯内普空白的表情,凡妮莎既吃惊又好笑地说,“你别告诉我你知道匹诺曹却不知道佩弗利尔三兄弟……”她瞬间噤声,可不是吗,他也就只会听莉莉讲这些。凡妮莎夹书签:“不过是骗小孩儿的玩意儿。”
她抬手把灯光转暗,跪坐到斯内普旁边,冲他勾了勾手指。斯内普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凡妮莎刻意压低声音说:“过来……”
斯内普靠近了些,凡妮莎便如一条蛇般缠在他身上,迫不及待地亲吻他的鼻尖,气息喷洒在他脸上。接着她试探着贴上他冰凉的唇,轻柔地徘徊、触碰,趁他还在发愣的时候,长驱直入。她一手插进斯内普潮湿的发丝间,一手顺着浴袍的后领滑进去,指尖抚过笔直的脊背。斯内普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旖旎的深吻。他本能地把凡妮莎拘在怀中,一手扣住凡妮莎的后脑,无限拉近两人的距离,好像两人本该就是一体。凡妮莎扭动着身体,抽出手拉开了松松垮垮的浴袍绑带,拉着他修长的手,放到自己身上……
斯内普猛地停住了所有动作,理智倒灌回空空如也的大脑里,挤走了最后一点意乱情迷,僵硬地把凡妮莎挡开。他面色泛红,眸色更加深沉,像藏着水妖的汪洋大海。凡妮莎的眼中泛着水光,朱唇轻启,微微喘着气。斯内普错开了视线,拉起被子披在她肩上。他眉头紧蹙,站起身。凡妮莎一把抓住他的手。
“凡妮莎……”
“你为什么不愿意?”斯内普的闪躲刺伤了她,情动后沙哑的嗓音带上了令人心碎的委屈。斯内普曲起手指,想握紧她的手,又在未触碰到指尖之前松开。
凡妮莎的声音低得像她的头一样,先是鼻子里发出声类似宠物狗被遗弃时的哼唧,然后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颤音:“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可怜我?”
“凡妮莎……”斯内普背对着她,低低地叹了口气。
凡妮莎跳下床,浴袍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里面是她今天特意新买的蕾丝内衣。她绕到他面前,毫无羞怯地望着他:“你又在害怕什么?”说着又逼近了一线,手指停在他的睡衣纽扣上。
“你究竟知不知道现在局势……”
凡妮莎冷笑了一声:“你要在我穿成这样的时候和我聊局势?”
斯内普的脸顿时憋红了。
她的手指轻轻一扭,衬衫的纽扣就被解开一颗。“就算我们明天都会死又如何?”她微微扬起下巴,不紧不慢地接着那一排扣子,“西弗,我爱你。”
斯内普脸上的红色蔓延到了脖子根儿,他擒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把凡妮莎带到怀中,低头吻下去。
斯内普坐在床上,衣服乱糟糟地扔了一地。凡妮莎睡得正酣,发出细微的呼吸声。她翻了个身,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凡妮莎不喜欢被搂着睡觉,却总要能碰到他才安心。可能是睡热了,被子被撩低了许多,露出整片后背。
斯内普看到她肩头的红印时,呼吸一窒。接着被后背上大片的纹身吸引,那些蔷薇和荆棘藤交缠在一起,就算花朵会枯萎凋零也永远是美好的象征,和他左手臂上的骷髅不一样。他还记得刚刚的触感,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甚至比年轻的傲罗还多。
猝然感到一阵古怪的悔恨,如果他当年没被力量、地位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蒙蔽双眼,变得固执偏激的话,太多的事都不会发生,而凡妮莎……他愿意像照料上好的魔药材料一样保护她。
斯内普反手握住她的葱葱玉指,关上台灯。
煎蛋和烤土司已经做好了用保温咒罩在餐盘里,火上正做着热水,等开了便可以泡茶了。准备好一切后,斯内普坐回沙发上,打开手边没看完的书,他拿着一杆羽毛笔,随手在缝隙中勾勾写写。黑发最近长得有些长了,垂在脸颊两侧,发尾自然地卷曲着。
“西弗,西弗!”
如同每天早上一样,凡妮莎总要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跑下楼,就好像他的名字是最能令她一整天都开心的魔咒一样。
斯内普没理会她,但嘴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到的笑意。凡妮莎轻声哼着歌,她有种特别的技巧,把斯内普的名字唱进每首歌里。她走进厨房,水整好烧开了,她泡好茶把它们和斯内普坐好的早餐一起端到餐桌上。
“西弗,来吃饭了。”
斯内普过了会儿回了句“嗯”,手上的动作根本没停下来。他写了两笔又顿住了,用笔尾撩开落到眼前的碎发。
“你头发太长了。”
凡妮莎拿了根墨绿色的发带走过来,斯内普飞速写完了这行字,把书本放到一边。凡妮莎坏笑着跨坐到斯内普的腿上,斯内普刚要往后躲,凡妮莎瞪圆了眼睛让他放弃挣扎。
她环抱着斯内普,把他的头发梳到脑后,用发带缠绕几圈,最后绑了个简单的结。斯内普就坐着一动不动任她折腾。她动来动去地调整着鬓角要留多少碎发,终于斯内普坐不住了,微微蹙眉:“别乱动,妮莎。”他最近都这么叫她。
凡妮莎就喜欢和他对着干,一点儿也没老实,反倒动地更欢了。斯内普一下抓住她作乱的双手,眯起眼睛。
“我就不!”凡妮莎吐吐舌头,想方设法挣开。
他的眸子一沉,把她的双手扭到身后,一手钳住她的手腕,一手按住后脑,欺身吻上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凡妮莎顿时愣住了,都忘记该如何回应,又该如何闭眼,呆呆地任他为所欲为。直到凡妮莎气喘吁吁再也没精力胡闹,斯内普才满意地放开她。
“去吃饭。”他镇定地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做过,但晦暗不明的瞳色出卖了他的心绪。
凡妮莎的脸颊染上了红晕,正欲起身,两腿一麻,往后仰去。斯内普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后腰。他紧紧抱着她站起来,再稳稳地把她放下来。
凡妮莎有点懊悔自己那天就不该那么主动,现在自己被吃得死死的,完全没了对付他的办法。她自以为狠狠地瞪了斯内普一眼,但配上泛着水光的双眼毫无说服力,反倒更柔弱可欺。
斯内普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凡妮莎半是气恼半是害羞地甩手独自往餐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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