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从自己的床上做起来的时候,意识还有些朦胧,剧烈得头痛让她恨不得撞死在枕头上。她完全不记得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她冲进洗手间,难以相信自己顶着女鬼一样晕花的妆整整一个晚上。
她脱掉满身酒气的衣服,凭借上面掺杂着的魔药味道,隐约回忆起了前一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不由得更担心了,因为找遍了房间也没见到迷情剂的踪影。
凡妮莎心惊肉跳地快步下楼,走进礼堂,赫敏和金妮同她一样憔悴,她们俩没有化妆,红肿的双眼十分明显。已经是午餐的时间了,餐桌上依旧没几个人,她们麻木地吃着午餐,脑袋几乎要掉进盘子里。
“早上好。”她做到她们俩身边,“有醒酒魔药吗?”
“我们去找庞弗雷夫人要过了,她说早就发完了。她一个人做不过来那么多分,斯内普教授又拒绝帮忙。”金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放下吃了一半的鸡腿,“我现在只想吐。”
“我也是。”赫敏举手赞同。
“先不说这个了。”凡妮莎把她们的头拉过来,压低声音说,“迷情剂在你们那儿吗?”
“你说什么!”
“没在我们这儿!”
金妮和赫敏哀嚎起来,三个人面面相觑。
“我们先想想昨天,我们从教室出来去了哪儿?”
赫敏看上去并不确定地说:“我们回格兰芬多塔楼的时候,顺便去西里斯那儿找罗恩和哈利……”
她还没说完,哈利和罗恩的喊叫打断了宁静,一个人影以不可思议地速度窜过来,一把搂住凡妮莎。
“不——”
“凡妮莎,我太爱你了,我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你。”布莱克抱住凡妮莎,勒得她难以呼吸。
“松手,你先松……”
一道白光闪过,布莱克被倒吊起来。在他们身后,斯内普举着魔杖,冷若冰霜地看着他们,礼堂里顿时寂静无声。只有布莱克由于迷情剂地作用,丝毫不受其扰,依旧痴迷地看着凡妮莎。
“你先把他放下来……我可以解决。”凡妮莎说。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给波特当教母?”斯内普轻蔑地说,“是我想错了,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怎么,布莱克还没和你求婚,你就迫不及待地自己动手了?”
凡妮莎闭了闭眼睛,咬着嘴唇,浑身气得发抖。
“你闭嘴!”哈利毫不犹豫地维护凡妮莎。
“不尊重教授,格兰芬多扣十分。”斯内普的眼睛朝哈利的方向转了转,“昨天有人闯进了我的私人魔药收藏室……让我想想是谁的主意?”
凡妮莎再也不能沉默了:“是我干的。”围观的学生们发出一阵惊呼,她却无所畏惧,“怎么斯内普教授还要扣我分?”这无异于当众顶撞斯内普,斯内普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波特、韦斯莱、格兰杰,每人扣二十分。”
凡妮莎褐色的眼睛里腾起了怒气,她挥一挥魔杖:“金钟落地。”布莱克掉了下来,“帮我把他送回寝室,为了你们的帮助,每人加二十分。”
然而凡妮莎光顾着和斯内普置气,完全忘了布莱克现在可不会听话地跟他们走。布莱克这回没扑过来,而是走到了凡妮莎身边。他的声音温柔地不正常,完全是因为魔药的作用。他还穿着昨天的燕尾服,领结被扯掉了,衬衫解开了上两颗扣子。这一切不让他显得邋遢,反而凸显了他的放荡不羁。
“凡妮莎。”他轻轻地叫了一声,然后单膝跪地,举起了一个戒指——是用瓶盖变的,戒指上还留着威士忌的标签图样,“你愿意嫁给我吗?”
凡妮莎脸腾地红了,既尴尬又懊悔:“你先起来。”
“你不同意我就不起来!”
西莫起哄地吹起了口哨,被斯内普狠狠地剜了一眼。
“西里斯,你跟着哈利他们回寝室,我一会儿去找你。”
“不,凡妮莎去哪儿我就……”
“封舌锁喉。”斯内普怒不可遏地低吼出咒语,“我以为你更愿意再多听一会儿。”
“是啊,虽然我没办法像哈利的母亲做的一样好,但我努力一下还是能做好教母的。”凡妮莎毫不示弱地反驳回去,她已经有点口不择言了。
他们俩就这样怒目而视,没有一个人想先松口。慢慢地,斯内普的眼神有些松懈,他迟疑着该如何开口。
麦格分开了一圈圈的学生:“西弗勒斯、凡妮莎,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闯的祸。”凡妮莎硬挤出了一个微笑,“孩子们,先带西里斯回去,我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拿解药。”
凡妮莎踌躇着走到魔药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过了很久门才被拉开,斯内普见到她立刻皱起眉毛。
“庞弗雷夫人那里没有解药了,我需要自己熬。”凡妮莎解释道,“我想先和你借一些,然后连同昨晚的一起还给你。”
斯内普蠕动了下嘴唇,似乎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从储物架上召唤来了一个玻璃瓶,扔进凡妮莎手里,那是一瓶还温热的迷情剂解药。
“救世主的新晋教母能私自偷用我的东西是我的荣幸才对。另外,我可不需要用布莱克或者波特家的钱买来的东西。”
凡妮莎躲闪着他的凝视,无论如何她该道歉,却开不了口。这时她看到斯内普办公桌上有一瓶椰子冰糕。
“你……”她指了指。斯内普的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
凡妮莎抓着解药,那暖和的触感温暖着掌心。
这个人是怎么让自己沦陷至此的?他总是在该绝情的时候无意中流露出深藏的温柔。他明明可以不管她,但每次再生气也都默默地帮她准备好一切。这或许只是他对朋友的方式吧。他对莉莉从来不敢说一句重话,把棱角都深深地埋藏起来。而凡妮莎总是气得他跳脚,他却从来没真的丢下她。可这正是对凡妮莎最深刻的残忍。
斯内普看她没有动,嘲弄地说:“如果没事的话,快去回去安抚你的未婚夫吧,我可不想在地窖见到他。”
凡妮莎咬咬下唇:“我昨天喝多了……根本不记得自己把迷情剂放在哪儿了。”她轻叹了一声,“西弗勒斯……”
太久没听到凡妮莎叫他的名字了,斯内普眉头舒展开了一下,但她接下来的话直接消退了他所有的希望。凡妮莎说:“西弗勒斯,我真的不能骗自己再和你当朋友了。”
“就因为西里斯布莱克?”斯内普瞋目切齿地说。
“和他没半点关系。”凡妮莎轻声说,“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就不该对我这么好。”
“我从来……”
“别急着否认。那盒糖是不是给我的?”斯内普没有回答,凡妮莎接着说,“所有人都在城堡外迎接另外两个学校到来的时候,是你给我施了魔咒吧?还有这瓶你刚熬好的魔药……”她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伤。以前她最享受暧昧,从不知道暧昧这般磨人。
“我只是不想浪费更多时间给你熬康复魔药或者帮你解决麻烦。”
“随便你怎么解释。”凡妮莎淡淡地说,“但我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很贪心,会想要更多,所以还不如从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
她关上了门,办公室重回黑暗。
自从布莱克恢复正常以后,凡妮莎好几天不敢面对她。她身为老师、身为长辈却惹了这么大麻烦,还害得布莱克当众出丑。布莱克倒是显得毫不在意。在假期结束的最后一天,布莱克找到凡妮莎:“要我说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在凡妮莎第十次道歉的时候,他这么说。
凡妮莎依旧很愧疚,这份愧疚让她对布莱克表现得很讨好。这反倒让布莱克不适应了。他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了那枚假戒指:“凡妮莎,既然你觉得这么对不起我,就嫁给我好了?”
“你说什么?”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是说,我回想了一下这个主意很不错。”布莱克分析得头头是道,“莫莉一直跟我说哈利需要一个家,正常一点的那种。我想我们同样爱哈利,哈利也喜欢我们。虽然我不能说我会像詹姆斯爱莉莉一样爱你,但我觉得能组建一个家是很好。”
凡妮莎呆住了,这是她第二次被求婚。而布莱克给她的理由是希望能和她组成一个家。这条件对她来说太诱人了,从父母都离开她以后,变成了她渴望的东西——这也是她当年毫不犹豫答应约翰怀特的原因。
家意味着客厅的地毯和餐厅的桌布可能并不搭配,来自两人不同的审美;一个衣柜里会填满两个人的东西,它们款式并不相同,细节上却又千丝万缕的联系;房子会越住越小,都是两人一起买的零碎的小东西……
可这有什么用呢,最后似飞蛾扑火,偏去求那个遥不可及的念想。
“听着,婚姻可不该这么草率。”凡妮莎用杖尖轻敲戒指的边缘,它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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